不該是這樣,自己到底敗在哪一點?容貌、知識、涵養、工作上的完美表現,她慕琳靈無一不做到盡善盡美,以達到上官鋒嚴苛的評鑒標準,她甚至私下為公司拉攏新客戶。
可這種種上官鋒卻全然視而不見,她的努力、她的委曲求全頓時成為一則笑話,而她竟還自欺的浸婬在自我催眠中,以為他會回頭發現她的好。
泡沫式的幻想破滅得十分迅速,她還來不及收拾心就炸了一臉愕然,心像破了一個洞難以綴補。
兩個多月來,她想盡力、辦法要接近他,可是卻總是徒勞無功地看著另個她,他們兩人形影不離地連她想乘機整她的機會都尋不到。
她就像隱形的情敵窺探愛人的作息,暗自咬牙獨吞一杯杯的酸液,讓糾結的心化成一條條血河,流進幽暗的角落聚集淚湖。
然而,淚在月復里發酵成妒,愛隨遠去的身影催發成恨。
女人,是一枝經霜的寒楓,落在地面的美麗殷紅需要有心人賞玩,收藏在書頁之中時時翻閱。
慕琳靈在茶水間不禁悄然落淚,下唇因忍著不讓哭聲逸出而咬破,微微沁出血絲,像她此刻飽受摧殘的心一般,艷河邙痛楚。
堂堂富喬企業董事長的千金放段,屈居助理秘書一職,只為追愛,此舉若傳了出去恐淪為笑柄,叫人笑話她不知羞,倒貼都引不起人家回眸一顧,像個花痴。
不甘心吶,凡事都該有個公平競爭,一開始就淘汰她是種絕情,傷了她的自尊。
但說來可笑,她在一旁不甘心個什麼勁?人家都已高高興興地宣布要結婚,她的一相情願頓成單戀,連開口說愛都顯得太沉重。
「可惡,眼淚也和我作對,拼了命地往下掉」慕琳靈不想哭,卻抹不完臉頰的濕潤。
一條潔白的手帕出現在她面前。
「為男人哭是最笨的女人,何必浪費純淨的淚水。」處女的淚是巫女的最愛。
「秦小姐。」秦可梅像鄰家大姐般為她拭去淚,「以你的美好不該為惡魔哭泣。」
「我控制不住,我愛他。」愛若有理智她就不會沉迷,深陷其中。
「傻女孩,他有什麼好,冷心殘情不念親恩,不是好情人。」卻是好藥引。
慕琳靈臉色微白地顫著唇,「老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就是犯了這個通病。」愛,噬人也。
「胡說,憑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好男人來愛,痴心的人總是落寞。」秦可梅一副心有戚戚焉的嘆了一口氣。
「秦小姐也有同樣的遭遇?」大海飄浮遇著浮木,她順勢一攀以求生。
「我的未婚夫生性,身邊女人來來往往多不可數,要不是他真的對我很好,我老早就離開他了。」
「你不難過?」上官堂的風評時有耳聞,毀多于贊,人品低劣。
「起先幾乎日日以淚洗面,不過再過一段時間就不會了。」秦可梅近乎小心地說。
然這話里隱藏的玄機,引起慕琳靈的好奇心。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秦可梅謹慎地在她耳邊低語,「我有愛情靈藥。」
「愛情靈藥?!」
「噓!小聲點,叫旁人听見多不好意思。」秦可梅嬌羞地向外一瞄。兩人身處的空間已讓她下了結界,其他人進不來,大可放肆的作戲。
「有用嗎?」
「當然,你沒看見這一、兩天來,堂老在我身邊繞,瞧都不瞧一旁猛拋媚眼的女人。」她很正經的道。
「我可不可以看一眼。」仔細一想,好像真有這回事,上官堂的確安分了許多。
秦可梅從皮包內取出一透明小瓶,「本來一次要倒半瓶,我怕有副作用先試了幾滴,成果就出來了。」
「你在哪里買的?」慕琳靈一臉欣慕的瞧著。
「女巫俱樂部听過沒?」秦可梅口氣老道地向她介紹。
「听過,是全台消費額最高的俱樂部。」她申請了好久還不得入會。
「女巫俱樂部的下層有間星相館,它的愛情靈藥十分靈,我排隊求了快一個月才買到一小瓶。」
「真的?!如果我去買要等多久?」錢不是難事,換得愛情才是真。
秦可梅佯裝關心的一問︰「你有會員卡嗎?」
「沒有。」
「那就等個一年半載吧!這是最保守的估計,有人等了兩年還不得其門而入呢!」秦可梅輕嘆地欲把瓶子收回去。
欲擒故縱,借刀殺人。
慕琳靈激動地握住她持瓶的手,「秦小姐,你先讓給我好不好?」
「嘎?不好吧!你要用在他身上?」她驚呼地和慕琳靈一陣推拉。
「我……這個……」慕琳靈羞于啟齒,但眼波直往總裁辦公室瞟。
「我求求你,不管多少錢我都願意付。」她相當焦急地求著。
「不是錢的問題,這瓶靈藥是針對我的磁場配制,可能不適合你,不如你去女巫俱樂部求求看。」迷途的靈魂,快隨我來。秦可梅默念著。
她不用巫術控制她,純粹以人性的弱點誘惑,只因不想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以免七天巫女找她晦氣。
「我等不了一年半載,你就看在我們同病相憐的份上先賣給我。」慕琳靈管不了那麼多,孤注一擲。
「這……好吧!」秦可梅佯裝猶豫又不忍地勉強答應。
「謝謝你,價錢方面……」
「算了,就當幫你圓個夢,改天我再上門求一瓶。」她只想拿回水晶。
「用法呢?」慕琳靈心急的旋開瓶蓋。
盲目。「我說過了一次用半瓶,溶于液體飲料中,二十四小時後便見效。」
「這麼簡單!」慕琳靈找出即溶咖啡忙著要泡藥。
「我不曉得會不會有用,畢竟你我磁場不同。」反正出了事有人頂,她的手指悄悄一畫,化開結界。
慕琳靈沒心思听她後話,端起冒著熱氣的咖啡走到總裁辦公室,抹去嘴角的詭譎,伸手敲門——
慕琳靈身形一沒,一道雍容的身影即走近秦可梅。
「成了?」
秦可梅狡獪的一笑,「由我出馬還有什麼不放心。」有仇必報是女巫的原則,她永遠不會忘記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當時她腦中缺氧的陷入無盡擺暗,怎麼也找不到出路,好像被世界遺棄了。
連著數天她都作著惡夢,夢中邪靈拎著繩索要捆她的魂,讓她每每尖叫著由夢中醒來。
此仇不報,該如何立足于巫界,她可是遵守了對七天巫女的承諾,沒對她們姐妹下手,其他人出了事就怨不得她。
「我調查過,他每天必喝三大杯咖啡才能提神,另一個……人則只喝碳酸飲料。」秦可梅刻意隱瞞沙悅寶的女巫身分。
跋作歸合作,有些事不能輕心。
「那就好。」那人作勢要離去。
「等一等!」
「還有事?」她不解地揚揚新月眉。
「我不懂你為什麼不直接了結他,非要拖上一陣?」她秦可梅是不急,既得的利益跑不掉。
恬柔的面容倏地進出獰光,「我要他生不如死,償還所有的罪。」
「你……你比我還毒!」這就是人性,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天底下沒有絕對的無悔,再恬雅無求的女子都會因為愛人的背叛而心性大變,一反溫婉的習性化身女羅剎來索取標魄。
最無害的溫柔往往是死亡的溫床,它在人最不設防時抽刀斷命,臉上猶帶著動人的聖母笑容。
情,最無情,也最有殺傷力。
但是,人人強求。
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咖啡是提神的飲料,為何他喝得越凶精神卻越不濟,整個人昏昏沉沉,頭也漸漸疼了起來,甩不開的窒悶感在腦中一波波侵襲。
手指頭似乎在僵硬中,握不住的筆從手中滑落,發出輕脆的聲響。
上官鋒覺得一切都超乎尋常的詭異。
「鋒,你怎麼了?」沙悅寶的縴手才一踫觸到他微泛冷汗的額頭,強烈的劇痛即像無形蛇竄動,逼迫著上官鋒發瘋似的推開她,力道之狠連他都咋舌。
看到她的驚愕表情,頓時深深刺痛他的心,茫然地望著自己逞凶的手,他竟然傷害心愛的人兒。
「寶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傷了她,他比她還痛苦。
上官鋒才想靠近扶起跌坐在地的心上人,一步跨出復又疼痛難當,感覺腦袋快爆炸了。
兩步、三步、四步……啊——不行,他抱著額頭曲著膝申吟,每向她前進一步,痛感就加強一分,完全無法控制地噬咬著他的神經。
他一向最能忍痛,為何這次卻像是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對,存心隔開他的愛?不信邪地再往前挪了一下,果真如刀一般地刺著。
「鋒,你別嚇我,你臉色白得像臘。」沙悅寶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冥冥中竟有股莫名的力量警告她勿動,他的難受是因她而起。
「過來,我需要抱抱你。」上官鋒不會讓任何事擊倒愛她的決心,即使死亡。
她遲疑地望著他,「可以嗎?你實在很古怪,我不要你痛苦。」
「笨女巫,你老公生病……生病了都不擔憂,站那麼遠喂蚊子呀!」他強顏歡笑地扶著桌沿,挺直身子朝她張開手。
「真的沒事?」她緩步地握住他的手,不敢投入他的懷抱汲取溫暖。
當他們的手心交握,排山倒海的痛楚令他無法形容,上官鋒的眉頭扭結成山,牙根緊咬地抵抗惡靈的尖戟在身上舞刺,咬出一股血腥味漾在口腔內。
鮮紅的五指印抓破她柔細的腕膚,沙悅寶不喊疼地任由他死命地捏緊著,看著他忍耐的神情,她曉得他的痛更勝于她數百倍。
夜夙曾經取笑他是天下最沒有神經的人,不知什麼是痛,與死尸無異。
如今見他兩眼緊閉地說不出話,斗大的汗珠布滿他的臉和頸,心口的痛絕不亞于身體的痛,她要如何為他解除痛的禁令?直到這一刻的無能為力,沙悅寶才後悔自己的笨,無力分擔他的痛苦。
「鋒,告訴我,是不是很難受?」她的眼眶蓄滿為他心疼的淚。
上官鋒強壓下劇痛地擠出一絲微笑,「偏頭痛,吃顆止痛藥就好了。」
「別騙我了,我還不至于笨到看不出你在硬撐……我愛你。」真的好愛。
「寶貝,我也愛你,不許流淚……」狠狠的抽痛鞭向他,只因他擁她入懷。
察覺有異的沙悅寶連忙退出他的懷抱,退後三步地審視他,果然臉色好多了,只是依然蒼白無光。
難道他中了巫術?心念一起,慕琳靈「又」端了咖啡進來,這是她每半個小時唯一的工作,似乎樂此不疲,頻繁的次數叫人生疑。
通常未經傳喚,她不會主動沖泡咖啡送進來,一天當中大概固定在某個時間送一杯咖啡提神,一日三回鮮少有過量,因為他的「首席秘書」不允許他飲下太多咖啡因。
「總裁,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是愛情靈藥生了效還是……出了問題?慕琳靈的關心浮于表面,心底卻有一絲聲音阻止她表現得太熱切,成與不成就在這一舉了。
「出去。」
奧?口氣還這麼臭。
「沙秘書,總裁身子不舒服你干麼還站那麼遠,未婚妻是這麼當的嗎?」
「我……」慕琳靈的責備叫沙悅寶無法反駁,未婚妻又不是她自願對號入座。
「你憑什麼指責她,我給了你權利嗎?」上官鋒陰沉的冷聲道。
「我是關心總裁你的身體,不像她躲得遠遠地不理會你。」慕琳靈自認是最愛他的人。
上官鋒略等一波痛楚過去才看向慕琳靈,「千金小姐玩夠了,可以回去享你的太平日子。」
「什麼意思?」她有一絲不安的問。
「富喬慕老的掌上明珠窩在我這當個小助理是大材小用,一個月的薪水買不起你足下半只鞋。」
「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誰是慕老?」慕琳靈連忙裝傻地撇清和父親的關系。
「你以為我惡魔之名是平白得來?」上官鋒由底層檔案抽出,黃紙袋住她臉上丟去。
慕琳靈看著飛舞的紙張飄落,地上她和父親合影的相片正在嘲笑她的做作和虛假,不用說,其他文件必是對她身份的調查。人在被揭開假面具時應是羞憤難當,但慕琳靈恰為相反地落落大方,巧然一笑地走近上官鋒。
「既然被你以破了我也無話好說,不過你可以重新考慮結婚的對象,企業聯姻對你的事業大有幫助。」沒人拒絕得了大好機會。
「賤。」
她面上一僵,「你瞧不起我?」
「我真為慕老痛心,養了個不知羞的女兒。」上官鋒的話等于狠狠的刮了她一巴掌。
惱羞必成怒。
「痴心愛一個人有何錯?我看上你是你祖上積下的莫大福分、不要不知足。」好痛,她的自尊。
「如果要我接受每一個女人的示愛,台灣有一半的男人無妻可要。」上官鋒冷笑地嘲誚她的自作多情。
「你……」慕琳靈不怒反笑地揚起下巴,「你會收回原話的,愛情藥的威力沒人擋得了。」
「愛情藥。」沙悅寶以半圓之姿繞過上官鋒走近幕琳靈身側,驚訝地瞅著她,芎芎又沒錢了?
「快成下堂婦的人滾出去,他是我的了。」慕琳靈得意的大笑。
頭痛欲裂又听到尖銳笑聲,上官鋒陰邪的臉色更加灰黯,「寶寶,過來。」
「可是你……」中了魔法呀!她不能當著外人面前講。
「別讓我說第二次,你知道我的脾氣向來不受控制。」他只能施以威脅,因為他痛得沒力氣向前走一步。
「壞脾氣的惡魔。」沙悅寶鼓著腮來到他身邊。
見狀,慕琳靈氣瘋了,一個箭步上前拉扯,不小心扯痛沙悅寶紅腫的手腕。
咬牙痛呼的沙悅寶隨手一甩,一串咒語在腦中掠過,順著指尖揮去。
凍結。
「寶寶,你在搞什麼鬼?」天呀!他的頭更痛了。
她局促地吐吐了香舌,「我不是故意的嘛!意外、意外。」十次中的第十一次意外,辦公室內多了一個冰凍的人。
「她不會一直站在那里當銅像吧?」好個意外,都快成為她繼笨字的另一個口頭禪。
「我笨嘛!法力持續不了很久。」大概五分鐘左右。
他想仰天長嘯,「愛情藥有得解嗎?」
「應該有吧!」沙悅寶不敢扶他,只用一根手指托著他的肘。
「你到底在干什麼?」上官鋒已經沒心思吼她了,笨到極點的笨女巫。
「帶你回家治療呀!」瞬間移動的咒語怎麼念,快想起來。
「靠你?」他寧可痛死。
「是我家不是你家,我們家女巫最多……喔噢,我好像又搞砸了。」移是移了,不過不是他們。
他極目一看,「請問一下我辦公室的擺飾到哪去了,垃圾掩埋場嗎?」
「大概在另一空間吧!」哇!原來這辦公室空間挺大的。
「找得回來吧?」他不敢指望她。
「一定、一定。」沙悅寶趕緊點點頭。
「是一定消失還是一定還原?」一定的範圍太廣泛。
沙悅寶握緊聖石地深吸一口氣,「這次我絕對行。」
一道白光閃過,空曠的總裁辦公室立了一座雕像再無其他,宛如浩劫後的空城。
稍後,解了凍的慕琳靈瞠大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為何她面對四方空洞的牆,原有的家具和擺飾哪去了,最重要的是,人呢?她有一種時空錯亂的茫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我是上輩子欠了你,還是搶了你老婆不還?搞清楚我是外科醫生不是病理學權威,中毒要找血液科化驗……」嘮叨不休的夜夙猛抓著頭皮走來走去,向來不抽煙的他都想來一根解解郁,他無法置信有人生病不去醫院竟在家里等死。
救了上官鋒無數次,可是這一回他無能為力,並非專業,要他如何下手?難道要剖開肚皮清掉黑心黑腸嗎?人的臉色都白得像死了一樣,呼吸微弱得近乎無,要不是胸口尚有起伏,真想把他棄了以免遺害人間,惡魔的尸體一定很有研究價值。
「你你你,你是叫我來看他死的是不是?」怎麼有這麼笨的女人!
沙悅寶吶吶的說︰「你是醫生呀!」
「天呀!我是造了什麼孽,盡踫到一群又笨又蠢又邪惡的外星人。」捶心肝呀!
「你不能治治他嗎?鋒很難受耶!」她現在哭會不會少挨一點罵?
我當然看得出他痛得連吼人的力氣都沒有。「你要我把他切成幾塊?」
「嘎?!」
「小姐,你腦袋瓜子清干淨了沒,我是外科醫生不是華佗再世好嗎?」他只有兩只手一顆頭。
「你不會解毒?」醫生那!
「不會。」夜夙干脆一點的回答她。
「那你來干什麼?」
「送葬。」手術刀呢?該剖開她的腦袋親自檢查,明明是她十萬火急的撥了電話,把他從開了一半刀的手術房給叫了出來,居然還反問他來做什麼。
笨笨笨,連三笨,表兄弟的眼楮八成瞎了,愛上個笨N次方的笨女人。
「你說話好難听喔!不行就不行還廢話一大堆。」害她以為他是十項全能的天才醫生。
「不行?!」這句話對男人的身體是一大侮辱,夜夙氣得不想理她,免得跟她一樣笨。
「那我找別人好了。」沙悅寶閉上眼楮冥喚眾姐妹。
看她像呆子似的坐在地上,夜夙不免面上一陰地敲敲她腦袋,「你打算入定嗎?」
「好吵,你害我不能集中精神。」討厭鬼,她羞點就接觸到小雩的波長。
可是那個正忙著欣賞美男子沒空理睬她。
「打電話不是更快。」救護車馬上就到。
「唉?對喔!」法力不行就使用現代科技嘛!「呃,這個我……」
「又怎麼了?」
「我忘了電話號碼。」
啊——劈道雷吧!「一、一、九。」
「不是啦!是……」沙悅寶念了一個新公司的名稱。
「問查號台。」他快無力了。
「謝謝喔!」
不用,少笨一些就好。他苦悶地想著。
沙悅寶問明號碼撥對公司,和對方只講了一句「你快來」就掛斷電話,讓人又想撫被低泣。
「你剛和上帝通話呀?」誰曉得她是誰,人在何處?只有神知道。
她古怪的瞟瞟他,「不是,我姐妹。」
「她比上帝厲害?」
「沒比過,不清楚。」女巫向來不和神界打交道。
「那你還……喔!我在作夢,大白天不會有鬼。」她……她到底從哪里來?
「叫他閉嘴。」
「夕夢,你來了。」沙悅寶高興地跳起來抱住她。
「叫我來有什麼事?」
「鋒他中了愛情靈藥。」她指著床上半昏迷的上官鋒。
愛情靈藥?「芎芎?」
「我問過了,芎芎說不是她。」一听到愛情藥,沙家的人第一直覺是沙芎芎,因為她是為了錢不計一切代價的人。
「為何不帶他回家?」
「我念錯了……那個。」沙悅寶慚愧地咬咬唇瓣。
了解。
沙夕夢查看上官鋒的情形,左手張開地放在他額上,由上而下巡了一回後,指尖泛出紅光。
「他中了離心咒。」
「會怎樣?」听起來好像很嚴重。
「頭痛欲裂、心月復絞錯、永遠不能親近所愛之人,直到死亡。」沙夕夢淡然的解釋。
「你會治吧?」
「不會。」沙悅寶一听哭了出來。
「我去找越雋試試,不許哭。」倏地,沙夕夢已消失不見。
張口結舌的夜夙囁嚅地比著空無一物的方向,「她是人是鬼?」
「是女巫。」
頒地!先前消失的人兒不僅回來,還帶了一位看起來「睿智」的女子回答他的話。
天呀!他快瘋了。
「越雋,你快救救他,我好愛他的。」沙悅寶哭得抽抽搭搭的,眼淚鼻涕糊成一團。
沙越雋彈彈指頭,沙悅寶臉上馬上干干淨淨不留殘物。
「乖,有我在,沒事的。」一听到她的保證,沙悅寶笑著點點頭。
「我召喚你,最古老的神在此被召喚,我召喚你,召喚最神秘的力量……魔鬼的眼看著你,傾听女巫的聲音,受詛咒的人我命令你歸還力量,我召喚你……」撤!一陣黑煙驀地由上官鋒額首竄出,沙越雋食指一比,它即像話一般射向天際,頃刻,遠處傳來女巫嘔血的哀嚎聲。
「鋒,你沒事了,太好了、大好了。」沙悅寶高興地抱住神智剛恢復清醒的上官鋒,他看來已全然無病痛。
「他有事。」
「嗄?」
「他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