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不平靜的早晨,人人面色凝重地望著一桌豐盛的早餐而不動筷,失去胃口地不置一言。
餅了片刻,粥涼了,醬菜也失了味。
多像和諧的家庭,三代同堂各據其位,嚴肅古板的爺爺坐在正位,兩側是良子賢媳,而安靜不多語的孫子正為其未婚妻布菜,如果臉上再加點笑容會更圓滿。
秦可梅脖子上可怖的五指痕正是原因,凝聚著上官家的低氣壓。
「爺爺,堂兒不想一大早就惹您心煩,但上官鋒這次做得太過分了。」沉不住氣的上官堂首先發難。
「嗯——誰準你連名帶姓的叫他,你不是上官家的人嗎?」不像話!
「我只是太氣憤他對待可梅的行為,她差點被他掐死了。」上官堂滿臉怨恨地道。
「人沒死就算了,她不是正好好的坐在那里吃飯。」喳喳呼呼地沒個體統。
「爺爺,您太偏袒那個私生……二弟,真要人死了才算數嗎?」上官堂不服地握緊象牙筷。
老太爺嚴峻地一瞠目,「別再讓我听見那三個字,老人家的心口會不舒服。」
「可是二弟他太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任意的當眾行凶逞強,有損我們上官家的顏面。」上官堂自知不是上官鋒的對手,自然要回家討救兵,並帶著令人難以抗拒的淚眼未婚妻來助陣,更具說服力。
「哼!避好你自己就成,外面的風言風語傳臭了,給我收斂些。」他耳尚聰,不致昏庸。
老太爺是傅統的中國人,十分重視傅承問題,在兒子媳婦久婚不育的情況下,硬是安排了借月復生子的劇碼,為上官家留下香火。
在他古老的思想里,流有上官家血脈的上官鋒才是他的孫子,過繼的上官堂不過是個外人,沒資格插手上官家的事,甚至指責上官家的人。
要不是看在媳婦嫻良孝順,他老早將上官堂趕了出去,省得替人養孩子,造成家庭不合。
他是偏袒親孫兒,老人家的私心總是向里不向外。
鋒兒是個可造之材,有著一如自己在商場上的狠厲手腕,還有來自生母聰穎的智慧,在他親自的教下,果然成就了一番大事業,將長虹企業帶到顛峰,歷久不衰。
比起那個外來客不知強上幾百倍,他只會浪費公帑玩女人,鎮日怨天尤人不求上進。
「爺爺——」
「堂兒,別煩你爺爺,他會為可梅做主的。」恬雅的溫柔嗓音像春風拂過。
「蘭沁,少插嘴。」女人在上官家地位卑微,只需恪守婦道。
「對不起,爸,蘭沁多嘴了。」傅蘭沁低下頭,一如以往的恭順。
上官堂不滿地向父親求助,「爸,你能贊同二弟殺人的行徑嗎?」
「什麼殺人,少冠上亂七八糟的罪名,我的孫子是乖張了些,總比你只會花錢的好。」哼!你教出的好兒子!老太爺用眼神責備媳婦。
「爺爺,您太偏心了。」上官堂知道自己不得寵,畢竟不是人家親生的。
「堂兒,不許無禮。」上官宏低喝一聲看向父親,「爸,你不能再循私,鋒兒的個性太冷殘了。」
老太爺冷哼地勾起唇角,「還不是因為你,他的冷殘個性有一半是你逼出來的。」生兒不養兒,當是累贅敷衍了事。
「誰叫他不在預料中出生,原諒我無法愛他。」鋒兒的存在讓他愧對兩個女人。
上官宏深愛妻子去傷了她,背叛了婚姻的忠誠,只因她子宮異常難以承受生育之苦。
他不愛夜嵐卻喜歡她的陪伴,兩人有過一段不算短的甜蜜時光,但是因為無法給予她愛,所以她對愛失去信心,從此郁郁寡歡地失去光華,結束芳華正盛的生命。
兒子肖母,每回看見鋒兒容貌就想起曾經犯下的罪,妻子和夜嵐的身影在眼前交錯重疊,他不曉得虧欠誰的情分較多,一個人只有一顆心,難以中分。
雖然他也很想用一個父親的身分去關愛親生兒,但心里的愧疚感卻始終徘徊不去,因此他選擇以嚴苛的方式教育,盡量忽視其優越處有多像自己。
子不子,父不父是上官家的悲哀,他的確推不開責任。
「三妻四妾人之常情,若不是嵐兒不肯入主上官家,破壞你婚姻的完整,鋒兒的身世會留下話柄?」私生子的陰影會跟著鋒兒一輩子。即使他早已認祖歸宗。
安靜的傅蘭沁一听到自己婚姻第三者的名字,平和的心潮起了波動,肩膀微微的一顫。
「爸,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人都不在了。」上官宏在桌子底下握緊妻子的手予以安慰。
「咱們家大業大卻只有一根獨苗,如果不是你太固執,嵐兒不會單生一個孩子。」開枝散葉的願望何時成形。
暗蘭沁溫馴地一愧,「是媳婦無能,辜負了你的期望。」
「早知道你不能生就不允了這門婚事,一步錯,滿盤錯……」上官家的香火差點斷絕在她手中。
「夠了,爸。我們現在討論的是鋒兒。」上官宏懇求地打斷父親的怨言。
「你在忤逆我?」
「不敢,我是就事論事,偏扯太遠無濟于事。」人丁不旺一直是老人家的痛。
「心疼妻子就說一聲,又不是當其生不出來,哪個孕婦生產無風波,一命換一命也是值得。」嵐兒死得太早了,不然一定設計她多生幾個。
「爸……」
「好啦!不說了,免得兒孫怨我。」人老了就不中用。
上官宏苦笑地一搖頭,「我對你沒有不敬之意,不過鋒兒是做得太過火了。」
「對人狠絕不就是你教他的?我看小梅也沒受多大傷害,自家人就用不著計較了。」這時候他就關起門說是一家子了。
「可是……」父親太縱容鋒兒了。
「有什麼好可是,可梅都不開口了,你一頭熱干麼?」窮緊張。老太爺霸道地不容人反駁。
「黑是黑,白是白,是非公平都該有個定奪,不能因為可梅善良就欺她。」別人家的女兒也是寶。
嬌澀的秦可梅雨手在餐桌上互絞著,紅腫的眼眶可見哭了一整夜,怯弱的模樣惹人心憐,不忍她受氣。
「難不成你要鋒兒負荊請罪,讓她回打一頓?」真是笑話!
「我……」上官宏倒沒想到這一層。
老太爺冷冷一說︰「你有本事說動他的惡魔個性,乖乖地來認錯?」
「不能。」他承認自己是失敗的父親。
「一大家子窩囊廢,個個無能地只想批斗人,你們合起來若是有鋒兒的一半能干,我死都甘願。」
「爸——」如此嚴厲的說詞讓所有人都抬不起頭,上官鋒的能力是有目共睹,他們不敢多吭氣。
案又如何?母又如們?還不如上官鋒一根小指頭值錢。
「我可不可以說一句話?」如貓似的細語輕輕淡淡,突兀地飄進眾人耳中。
「誰在說話?」
怯生生的秦可梅小手一舉,「上官爺爺,是我。」
「怎麼?你要鋒兒道歉?」她不先嚇死才怪。
「不是的,我沒有這個意思,雖然他差點掐死我。」她細聲地點出重點。
七天女巫她惹不起,但她們身邊的男人就不在此限了,而且她的晶石非拿回來不可,目前她的力量正在消退中,逐漸黯淡。
「說吧!我待會有個球局。」一踫到她細細柔柔的嬌樣,老太爺奈下性子地問。
「暴戾個性的形成是人格缺失所影響,我不強求他有人性化的一面,只希望他能把水晶還給我。」秦可梅先貶個痛快。
老太爺眉頭一堆,「水晶?」
「嗯,它是家祖留下的遺物,因女佣一個不察將它拿出去義賣,讓可梅心中愧對先人。」她輕一抽氣,晶瑩淚光盈滿眼底。
「賣了再買回來即是,這點小事還用得著在意。」一只水晶嘛!地攤上一大堆。
「上官總裁不肯出售,說是要送給他女伴的禮物。」愚笨的女佣已被她收了魂,制成迷心咒。
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都該被消滅,敢壞了她淚巫的好事。
「女伴?!」一陣詫異聲出自餐桌上三位長輩的口。
「他們兩人的感情似乎很好,對不對,堂?」秦可梅一副以男人為上的小女人姿態。
上官堂自然附和地加油添醋道︰「一個不知羞恥老膩在男人懷中的拜金女,五十萬不到的一塊水晶,二弟花了兩千萬去買來討她歡心。」
真是可惜!一位活色生香的小美人兒就這麼白白被糟蹋掉,不出數日將成棄婦,如同上官鋒以往女人的命運,欲哭無淚。
他是不介意使用二手貨,經教過的女人才更夠味,口齒留香、通體舒暢。
「喔!真有此事?」風流是該有限度,女人寵不得,會爬到男人頭上。
「不只如此,他還因我多瞧了那女人一眼打了我一拳。」這個恥辱他沒齒難忘。
老太爺看看他微黑的眼眶思忖,「自個的女人多注意,不要見色心喜去招惹別人的女人。」貪花該受些教訓,鋒兒打得好。
「我沒……沒有,我只是和他講道理,想要回可梅的水晶而已。」上官堂心虛地眼神閃爍。
「要?!」老太爺听出端倪地一嗤,「我想你是打算不付一毛錢地強搶吧!」
「我拿回可梅的東西有何錯?他本來就應該給我。」上官堂猶強詞奪理的說。
「天下哪有應該的事,想不勞而獲的貪逸態度連我都想揍你一頓。」過度自大。
心中有氣的上官堂忍著不發作,目前他還得仰賴老頭子的鼻息生活呢!
「上官爺爺別生氣,都是可梅的任性惹的禍,和堂沒牽連。」秦可梅甜美形象讓人火氣一消。
「水晶對你很重要?」
「嗯!老人家留給晚輩的紀念品以後也要傳給後代子孫,相信您老也曉得傳承的重要性,它對我們秦家而言比命還珍貴。」她說得合情合理令人動容,幾句話全說進老太爺的心坎中,打動了他重傳統的弱點。
「宏兒,你去公司走一趟,和鋒兒商量商量水晶的歸屬處,不要為了一個女人霸佔他人的遺物。」
上官宏面露難色的道︰「他一向妄自作為,我怕說不動他。」
「宏哥,我陪你去,動之以情的說服鋒兒吧!」傅蘭沁輕握他的手予以支持。
「成嗎?」上官宏實在沒把握。
「總要試試看,一家人太疏離總是不好。」她表現出賢妻良母的端莊相。
「你說得是。」他感謝妻子的寬宏大量,肯接納非婚生子女。
「我也去。」大家紛紛把憂心的目光投向秦可梅,不贊同她同行。
罷由鬼門關逃生歸來又得面對幾乎殺死她的凶手,那種畏懼死亡的惶恐是免不了的,他們不想她受二度傷害。
「你們不必為我擔憂,我相信人性本善,昨晚是上官總裁一時失控才錯手傷了我,既然水晶是我自家的東西,理當由我親自去拜托才顯得有誠意。」
「很不錯的女孩,堂兒的眼光有長進。」老太爺難得贊賞人。
上官堂唯一沒做錯的是挑了個好妻子人選。
「可梅真善良。」說這話的傅蘭沁和秦可梅在空中交換一個頗具深意的眼波,個中玄奧只有她們倆才能理解。
有關于女巫和貞婦的秘密。
「手美、腳美、臉美、皮膚美,全身上下無一不美對不對?」
「長發烏溜溜,十指尖硝硝,腳趾頭在歡唱,我的春天有百花圍繞,群鳥飛舞。」
獨特的吟唱聲音顯得嘈雜,手痛得握不穩鋼筆的上官鋒嫉妒起沙悅寶的快樂,瞧她正惡毒的加劇他的痛苦,無視他堆積如山的工作。
秘書的工作是幫上司分憂解勞,不是乘機嘲笑他的不幸,然後像只孔雀般炫耀她的美麗。
她實在是恃寵而驕,而他卻是養成她這個性的始俑者者,終至無可收場。
「你能不能安靜一下,我頭痛。」沒見過比老板囂張的員工,她是第一起。
沙悅寶一指托著腮地說︰「讓我猜猜你哪里不痛,哈!牙齒。」
「寶寶,我的心情非常糟,你非要助長我的沮喪度嗎?」該死,又多出一畫。
「鋒,你的耳朵在月兌皮耶!」她用力一撕痂皮,沾在指上送到他面前。
「沙、悅、寶,回到你的座位辦公。」他伸直手臂比向她的電腦。
「剛剛有個職位和你等高的男人說我今日休假,好補償前些日子的受驚細胞。」她很無辜地摳摳指甲。
對,是他蠢。「你好像變聰明了。」
「嗯,都是這顆聖石增加我的力場,我不笨了喔!」她興致勃勃地掏出制成項鏈的晶墜現寶。
「是嗎?」上官鋒擱下筆抓抓手背上的干痴。
說來真是不公平,那一場別隔著結界燒燙了他全身,剛一燒傷並不覺痛,等褪下衣服沖澡時才見遍體通紅,水一沖就奇痛無比,一粒粒水泡布滿四肢和身體,連臉都不能幸免。
當時他想一個大男人都燒成如此,細皮女敕肉的笨女巫肯定更嚴重,心急地要查看她的傷勢,誰知道一腳踩了肥皂跌了腰桿,傷上加傷。
而她卻大搖大擺地裹了浴巾在抹藥,原來是她家那群女巫送來以魔法特制的花膏,「只」適用在女巫的冰肌玉膚上,且療效特佳。
而夜夙的俗膏凡藥雖然標榜專治的燒傷,抹在身上的確比一般人結痂得快,而且不留疤,但是……唉!他還是受了幾天罪,先是抽痛後發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成眠,怎麼都覺得難受,想抓怕破皮,不抓又像蟲子咬,不如她睡得舒服還拿喬,故意勾起小指要展露她的完美雪肌。
他曾拿起殘膏試抹鼻頭,果然一抹見效、水泡痂痕當場盡消。
可惜所剩不多,只治得了顏面。他才能出門見人。
「你是不是在諷刺我不長進?」她很認真在學習,有一點點進步。
「是誰把桌子變成小豬,害全公司的員工去抓一頭莫名出現的四蹄畜生?」她好意思說不笨。
謗本是自以為不笨,其實笨被掩藏了起來,笨在骨子里。
沙悅寶咬咬舌頭地佯傻,「奇怪,怎麼會有豬呢?」
「是呀!懊神奇,桌子會走路還會坐電梯,智商可真高。」上官鋒嫌煩地搓掉一層皮。
「人家承認有一些些疏失,念錯了咒語嘛!」她表現慚愧地兩手合掌置于胸前頂著額。
「請問你哪一回沒念錯?」她是錯中求錯,難得對焦成形。
她不服地發出抗議聲,「以前我十次錯十二次,現在我十次至少對兩次。」
「很得意喔!多出的兩次是……」抓著癢的上官鋒用取笑的眼神看她。
「意外。」無意識月兌口而出嘛!不能怪她笨。
「給超人一等的笨女巫鼓鼓掌,說得臉不紅氣不喘。」意指她臉皮厚。
「討厭啦!你難道希望人家一直笨下去。」她撒嬌地往他大腿一坐,微靦地環上他的頸項。
上官鋒促狹地搔搔她的耳窩,「我就是喜歡你笨,沒心機。」
「比較好駕馭對吧!」她噘著嘴擰他手背。
「誰教你的,那些見不得人家成雙成對的女巫姐妹?」他不屑的撇撇嘴。見她露出詫異的表情,他就知道沒猜錯。
尤其是那個邊走邊吃蛋糕的胖女巫,居然灌輸寶寶不結婚的思想,邪惡地慫恿她力行同居不婚,最後終于被個暴躁男子拎了回去。
說什麼女巫是不婚族,沒听過有結婚的女巫,所以要寶室站穩立場,別被奸佞小人——他,給誘拐了。
「鋒,博兒是為我好,她說我笨,做不好妻子一職,一定會把你的人生搞得-團糟,叫我千萬不要害了你。」她有虛心受教喔!
「我有說過要娶你嗎?」他沒好氣的逗她。
看來她需要隔離,對象僅限于女巫。
沙悅寶生氣地掐住他的脖子大吼,「你敢不娶我?」
對她的逼婚感到愉快,正要大笑說敢的上官鋒反抱她的腰之際,未經通報的慕琳靈已打開門,故意說些令人費疑猜的話。
「真不幸,總裁和他的‘首席秘書’正在培養私人革命情感。」
沒料到會看到大笑的惡魔一臉輕松愜意地摟住女人嬉鬧,此時的上官鋒給人一種幾乎就是平凡的居家男人感覺,而不再是一具吸人血的工作機器。
上官宏的錯愕、傅蘭沁的訝異、秦可梅的無動于衷,以及來自慕琳靈堆積多時的怨妒,這四道迥異的目光讓兩人停下胡鬧的動作,沙悅寶連忙做做樣子的正襟危坐,一手推推上官鋒要他離遠些,休要破壞她專業秘書的形象。
不過上官鋒向來我行我素,並不因為進來的是他生父及名義上母親而收斂,依然故我地手環佳人,一抹邪肆笑意掛在唇角,冷靜的嚇人。
「至少在我身為長虹企業總裁時,閑雜人等入內總要禮貌性的敲敲門。」上官鋒說得毫無感情。
「我是你父親。」
上官鋒只是漠然地一視,「父親就該有特權嗎?」
「不要咄咄逼人,父子不該互相仇視。」鋒兒居然會笑?!實在讓人悵然,這不是上官家賦予他的情緒。
一個父親從未見過兒子打從心底開懷大笑,傳出去恐怕沒人相信,可這卻是千真萬確,他上官宏到底自私到什麼地步,愧負的人如今又多一名。
他不僅失敗,而且冷血,將親生兒推入地獄教育成魔,天底下還有像他這般絕情的父親嗎?他本該有個開朗、熱情的兒子,絕非冷眼以待的邪魅男子。
「很抱歉,父親,等你教會我愛與寬容時,天堂的大門才會打開。」上官鋒嘲諷地一擺手。
上官宏把苦澀藏在眼底,「我今天不是來說教,你也看到可梅了,應該了解我所為何來?」
「請恕我愚昧,我好像不認識你口中的那個人。」搬出無分量的救兵有用嗎?愚蠢。
「水晶,我的墨綠色水晶。」開口的秦可梅直盯著寶寶胸前外露的晶石。
「我的。」沙悅寶以手護覆水晶,躲進上官鋒的羽翼下。
此舉看在上官宏眼中,大致有個底。「鋒兒——」
「在公司請叫我上官總裁,公私要分明。」上官鋒眼神凌厲,手卻輕柔地拍拍愛人的肩頭。意思是一切有他,誰都休想欺她。
「你……」上官宏一時語塞。
暗蘭沁見丈夫為難,和藹地開了口,「水晶原是可梅之物,我們想幫她把東西買回來。」
「一物不二賣,我未來老婆喜歡得緊,沒必要為了區區兩千萬惹她不快。」上官鋒不懷好意地宣布。
丙然,包括女主角本人都發出尖叫。
「老婆?!」
「老婆,你的肺活量不輸人喔!可不許學人家在生孩子時大罵老公的不是,我可會很傷心。」
沙悅寶腰一叉地朝他吼叫,看得人心發顫,個個都認為她必死無疑。
誰料竟峰回路轉,局勢叫人傻眼,上官鋒柔軟了口氣捏捏她鼻頭,一副溺愛的快樂表情。
「我娶你呀!罷剛你才掐著我脖子逼婚,手無寸鐵的落難武士只好含淚應允。」可是他的神情卻像極了叼了肉的狼。
沙悅寶又氣又窘的漲紅了臉,「你耍陰險。」
「有人笨嘛!我也沒辦法挽救。」他笑笑地在她唇上一啄。
見狀,眾人掉了下巴傻望,不相信眼前太陽神般燦笑的男子是惡魔總裁。
「上官鋒,我要殺了你。」嗚……她被逼婚了。
不急不急,先毀尸滅跡湮滅證據——他。
「寶寶,為了不讓你當寡婦,我好心地提醒你。」希望她承受得起打擊。
「什麼?」她凶狠地抓扯他的頭發。
「這里是總裁辦公室。」
「那又怎樣,適合當命案第一現場。」奇怪?他干麼笑得這麼詭異。
「有外人在。」
「我管他有外人……啊!闢了毀了,我的專業秘書形象。」沙悅寶尷尬地朝僵住的大伙干笑,順手梳理他的發。
嗚……她真的要哭給大家看,太悲慘了,她竟然忽略一大票旁觀者,向「上司」施暴,她的人生將是一片灰色。
「咳咳!你們能撥出一點空理會我們吧?」上官宏回過神地清清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