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眉,爺爺找你。」
外公找我?!
背著戰戰兢兢的心情杜小眉有些疑惑,好些天過得平靜,外公怎麼忽然要見她,而且挑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都快要上床睡覺了。
有事不能在大白天講嗎?非要在靜悄悄的夜晚召見,他不知道她怕黑又怕鬼,晚上有很多的妖魔鬼怪出沒,護身符不曉得派不派得上用場。
「你在磨蹭個什麼勁,萬一爺爺等得不耐煩怪罪我怎麼辦,還不快去。」真是討厭,吃力不討好的工作還真費事。
杜小眉吶吶的一笑,「千……千佳,外公找我有什麼事,你可不可以先透露一下。」
「我哪曉得,一回到家就被逮個正著當傳話筒,我可倒楣了。」真不想和她說話,拉低了自己的等級。
「你真的不知道是什麼事,我很怕他……」外公好嚴肅,老板著一張臉怪嚇人的。
「你有哪個東西不怕的,陰天怕雨晴天怕太陽,走在路上怕狗追,乘車怕暈車,坐飛機怕遇上拉登,搭船怕搭到鐵達尼二號……」
杜千佳洋洋灑灑地數落了三十幾條「罪名」,中途不用換氣一路沖到底,听得杜小眉一愣一愣的插不上話,雙眸愈睜愈大,牛銅鈐似的。
原來她那麼不濟呀!連猴子上樹的動作都會以為它要攻擊人,嚇得臉發白的跌坐在地,久久起不了身。
「千佳,你好了解我哦!餅去我一直誤會你不關心我。」她感動地紅了眼眶。
雙頰漲紅,她是氣得想殺人。「你把手給我放開,誰會關心你這個沒用的家伙。」
白痴事做多了,她想視若無睹都不可能,同在一個屋檐下難免會踫上頭,打小她就避無可避地忍受一道畏畏縮縮的影子在一旁偷泣。
愈是想不在意愈是容易遇上,大概兩人年紀相當的緣故,每回敏感的回過頭一看,一雙小白兔似的怯生生眼眸就在不遠處,害她老是交不到男朋友。
一些自以為能撐起一片天的男孩子,一瞧見杜小眉可憐兮兮的模樣,體內英雄主義的細胞就會快速發酵,不由自主憐惜起她來,繼而想當救世主保護她。
所以她最討厭她了,老扮柔弱引人注意,沒個性的叫人打心底瞧不起。
她會關心偶像,關心戰爭打不打,就是不屑關心杜小眉,她根本是杜家的毒瘤,要人家不去留意一只躡手躡足的小老鼠真的很難,尤其是她的小心翼翼和畏怯眼神,死人都會從墳墓里爬起來要她滾遠些。
「你別不好意思啦!我曉得你是害羞的人不擅言語,對我的關懷全放在心里。」
她是面惡心善的人。杜小眉興奮地直沖著她笑。
真會被她氣死。「我像是害羞、不擅言語的人嗎?你瘋夠了沒?」
「千佳,你好謙虛哦!為善不欲人知,我要向你學習。」世界真美好,好人特別多。
「瘋了,你瘋了,最近你變大膽了,是不是和那個姓江的男人有關?」奇了,她看起來容光煥發,非常有精神,還敢直視人的眼楮。
「我……呃……他叫江牧風啦!我們……嗯!他對我很好。」一提到心上人,杜小眉臉紅心跳的流露出一副含情脈脈。
而且是好得沒話說,凡事都順著她,幾乎要將她寵上天了。
雖然他偶爾還是會凶凶她,可只要她撒嬌地說一句好愛你,他發怒的臉奇跡似地立刻變得好溫柔,眉開眼笑地撫弄她的頭發。
愛這個字比護身符還好用,神奇得令人想大叫杰克,不過他肯定臉色大變的追問杰克是誰,風火輪一騎就想去砍了人家。
敝惡心的,她在發春。「給你的避孕藥和用了沒?別再冒出個父不詳的小阿。」
「啊!」被他丟了。
看她的表惰,杜千佳有不好的預感。「我不管你了,反正你有女乃女乃的遺產可養孩子。」
「孩子?」她下意識的模模平坦小骯,似憂似喜的擾亂了思緒。
「糟糕,淨顧著應付這個笨蛋差點忘了爺爺的交代。你還不去!」想害她不成。
用力一推,杜千佳趕緊往房里一閃,聖旨傳到就沒有她的事,關緊門戶好夢周公去,閑事莫理。
砰地大響的甩門聲讓杜小眉如夢初醒,拖著遲疑的腳步往書房走去,胸膛內那顆浮沉的心鼓噪得厲害,像是怕見貓的小老鼠提心吊膽,七上八下的拖延著赴死的時刻。
走到門外,重重的咳嗽聲驚得她反射性的往後一跳,走廊上的花瓶不禁撞的鏗榔一聲,發冷的脖子驟然一緊地輕顫著。
「進來。」
奧!是叫我嗎?
大大的吸一口氣,杜小眉硬著頭皮鼓起一絲勇氣推開門,頭低低地看著地板,像做錯事的小阿怕大人責罵,始終不發一語。
「把頭抬起來,地上沒有黃金可拾。」這畏縮的個性幾時能改?
她怯生生的抬頭一望,笑得羞澀,「外……外公,你找我有事?」
「嗯!傳家寶呢?」疏遠的聲音帶著嚴厲,他直接導入正題。
「我……我就快要回來了,再過幾天。」一個月日期屆滿。
「你的幾天還要多久,我能指望你長進嗎?」或許該換個人上門索討。
「外公,人家一定會拿回來啦!風他不會騙我的。」玫姊說要相信自己所愛的人,她的話絕對沒有錯。
「風?!」杜觀峰精目一爍,銳利如芒的眯起一直線冷視著。
「他是好人待我極好,我保證不讓你失望。」她現在說起話的音量顯然比以往有力了許多。
他冷嗤一聲,「待你好就是好人嗎?你媽的借鏡還看不透。」
「風不一樣,他不像我爸爸……」一提起那末謀面的生父,明顯的失落便浮于她不掩飾的臉上。
「別在我面前提起那個沒有用的男人,敢做不敢當只想要錢。」他寧可賣女兒也不把錢倒進無底洞。
「是嗎?媽說他是好人。」不是她要質疑外公的話,她看得出母親很愛失了約的父親。
這些年來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母親傳述她和父親相愛時的模樣,就像個懷春少女,臉紅紅的陷入回憶的時空隧道,一點一滴描述千金小姐愛上窮學生的故事。
當年的民風保守,門當戶對是極為重要的觀念,尤其是大戶人家更是希望兒女都成龍鳳,沒人肯找個窮親戚讓人看笑話,所以他們愛得很辛苦,偷偷模模地背著家人約會。
後來外公得知這件事非常震怒,私下為母親談了一門婚事,打算將她嫁給地方上的名門世家。
可是個性軟弱的母親卻有著一顆傳統的心,一旦認定了父親就絕無二意,透過女乃女乃的幫助和父親聯絡上,兩人相約私奔去。
只不過天未亮就出門的母親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日洛西邊還不見父親的到來,憂心他的安危和整日未進米食,她竟暈倒在相約地點。
是愛女心切的外婆差人找到了母親並接回家,但是來家里看病的老醫生宣布一件更驚人的事實,母親懷孕了。
這件事可大可小,在外公的掩飾下和外婆的護航,母親解除了婚約並順利生下她,對外偽稱母親嫁到外地,其實是足不出戶地養育新生兒。
一晃眼二十年過去、外人一直不知道杜家還有個未出嫁的女兒。
她相信母親還在等著父親信守誓約而來,因此不管外公如何地促成她和他人的親事,她仍不改初衷,躲在房里就是不肯出門。
年屆四十的母親依舊風姿綽約,細致的肌膚宛如少女般柔女敕,感覺上像是她姊姊而不是母親。
「什麼好人,根本是偽君子,背地里搶公司的生意……」驚覺失言,杜觀峰連忙打住卑頭斂下雙眉。
她不笨,大概的听出一絲端倪。「外公,琥珀觀音真能帶來好運和財富嗎?」
「你問這些干什麼?我只要你把東西拿回來,盡快。」他多餘的添了一句,顯得急迫。
「外公,公司快撐不下去了嗎?」也許她可以和律師團商量,允許她動用名下資產。
「不許胡說,杜家的事業不會敗在我手中,沒人可以扳倒我。」老人家氣急敗壤地揮舞著拐杖。
差點被打到的杜小眉拍拍胸口直呼好險,不經意的小女兒嬌態顯得俏皮可愛,令人感覺到正常家庭的溫馨,一幕久遠的記憶回溯眼前。
杜觀峰的眼神柔了幾分!彷佛看到年輕時代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情景,小女兒的誕生曾帶給他多大的愉忱。
溫柔的妻子一路深情相伴打拚事業,愈來愈龐大的企業體系使他忽略了兒女的成長,汲汲于功利的他逐漸少了笑容,神色一天天的嚴厲。
為了維持不墜的事業,他遺忘了自己也曾熱愛過,由好友手中搶過心愛的女人,年輕的抱負和理想已然沉寂,妻子甚至等不到他履行同游世界的心願,早早辭世而游西天去了。
人老了才曉得有遺憾,很多事來不及也彌補不了,子子孫孫的到來催促他學會放手。
時日無多了,還求什麼求。
「秀媚……」他的妻呀!
「外公,你很想外婆是不是?」她也好想外婆,眼眶都多了淚光。
杜觀峰回神的正正色,不想在小輩面前失了威嚴。「去去去,小阿子懂什麼。」
「我當然懂了,外婆很疼我的,我常常想著想著就哭了。」杜小眉當真流下兩行淚。
「她是個難得的好女人……」咦?干麼和小阿子說這些。「別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你要是有外婆一半的能干就好了,我也用不著煩心。」
抹抹淚,她語氣堅定的道︰「外公,你不要擔心,明天我就把琥珀觀音拿回來給你。」
「真的?!」他不相信的挑佻眉。
「嗯!」風要是不還就哭給他看,哭到他沒轍。
他面露深思地注視著這個一直遭忽視的外孫女。「別學你母親做出糊涂事,做不到就放棄,沒人會怪罪你。」
「不…不會的,我會讓外公以我為榮。」她信心滿滿地掄起右臂。
杜小眉的天真令人想笑。
「去睡吧!養足了精神去要債。」小阿子的大話。
唉!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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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兒,怎麼眼眶紅紅的,外公罵你了?」杜婉君為人母親的心情表露無遺。
不睡的美麗婦人等在門口,如玉的面容有著淡淡的憂愁,心疼女兒的勞累卻幫不上忙,只能在精神上支持她別無他法。
習慣了平靜無求的日子,她甘做杜家無聲的影子徘徊在時光走道上,不知外界的風風雨雨已掀起巨浪,猶自等待著情郎依約前來。
這一生惟一虧欠的是女兒,不僅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讓她淪為私生子,還無法為她爭取一席平等的地位,想想都汗顏。
主動提出代杜家索回傳家寶,用意不過是希望父兄能注意到她的女兒已然長大,期盼能多點關心窩在角落的她,畢竟女孩大了終該有個歸宿。
但是她似乎強求了,女兒反而更累了,常常三更半夜才回家,母女倆幾乎找不到談天的時間。
不盼望女兒能成為人中之鳳,只願她平平安安的就好,此願足矣。
「沒有啦!媽,我們聊到外婆,我一時忍不住就哭了。」鼻子一抽,她聲音略顯沙啞。
「外公沒責難你吧!要是辦不到就別逞強,反正都要了半世紀,要不回來也沒關系。」傳不傳家在于個人,物的存在與否不打緊。
人最重要,還有心意。
「媽,我沒事的,身為討債公司的超級討債員,我怎會討不回自家的傳家寶,你等著看我為你爭一口氣。」她要媽媽龍抬得起頭來做人,正大光明的走出杜家門。
她們會是杜家的榮耀而非杜家之恥。
「你有這份孝心就好,媽媽不忍心看你失望。」她們母女倆的處境向來不為人所重視,用不著雪上加霜。
杜小眉搖搖頭,朝母親綻放出朵美麗的笑容。「我們會被家人接納的,我向你保證。」
「你喔!就愛逗我開心。」杜婉君欣慰地一笑,女兒不變壞就是為人父母的福氣。
「媽,你是不是還在等爸爸?」她小心的問道,生怕觸痛母親的傷心。
玉眸微黯,杜婉君笑得沉重,「等不等都二十年了,還說這些事有什麼用。」
「如果……他回來了,你要不要見他一面?」父親長相她一直想知道。
「見了又如何,人家說不定已經娶妻生子另有家庭。」想歸想,她不致忘了現實的一面。
男人哪能不成家立業,她由青春年少等到這個年紀,為的只是他句話,到底她的付出值不值得,她自己也不確定。
等,是安慰的藉口,給自己一個活下去的希望,她不願所愛非人,當年的誓言她謹記在心,她必須相信自己沒有愛錯人,才能給女兒一個交代。
「媽——」
「好了,別再說了,他要有心會找得到我的,若是無意便是我錯愛了,人生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嘛!」再難過也得過下去。
望著母親黯然轉身離去的背影,杜小眉瞧見她偷偷的抬手拭去眼角的淚,顯得孤寥寂寞。
等了二十年的愛能輕易忘懷嗎?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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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你就答應人家嘛!不過是小小的要求,反正你早晚都得做的,早兩天和晚幾天有什麼差別。」
一整晚,杜小眉纏著心上人要東西,毫不死心地跟前眼後,一反平常的老嫌煩,又說愛來又獻吻,主動的令人頭大。
不是江牧風不領情或是成了聖人,能忍耐得住小情人在身上磨磨蹭蹭,欲火中燒的他,只想把她拉到暗處撩高她的禮服,舉劍一頭沖進惡龍巢穴。
但是眼前的情景讓他走不開,身為宴會的主人肩負重任,豈能丟下一室的藝術界的人士獨自走開,只為滿足一己之私?!
偏偏杜小眉看準了時機要債,嬌柔似水的依偎左右,用一雙澄淨無波的水眸凝視著他,多少英雄骨氣都會為之一折。
現在開始她才真正的發揮要債本事,泫淚欲泣外加撒嬌功夫,嗔憨的表情叫人只想擁她入懷,天上的星星都要為她一把抓下來好送到她面前。
現場已有不少事業有成的男人盯上她,視她為需要保護的弱質女孩,金屋一座已在心里盤算,就等嬌客落單好趁機「解救」她。
所以宴會進行不到半個小時,一臉屎樣的江牧風臉色是愈來愈難看,但礙于藝術品鑒賞的行程尚未結束,他只好繼續臭著一張臉警告閑人莫近。
我的,我的,我的女人你們誰都不準踫。凌厲的劍目如此說道。
「風,人家最愛你了,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好人,我知道你最心疼的人是我,你一定舍不得我哭死。」
「閉嘴,你敢掉一滴淚我就把某人的傳家寶砸碎。」煩,她的個性不但沒改還變得更會利用,簡直是吃定他。
眼淚迅速地往回眨掉。「我沒哭,真的,你不能砸掉琥珀觀音。」
「哼!看我高興,從現在起你不準隨便亂笑。」狼人比藝術家多。
看什麼看,沒看過極品美人嗎?他都把她包得密不透風,再看也看不見她底下的料,那是他獨享的權利。
「好嘛!懊嘛!你把琥珀觀音還給我就不笑。」可是好難哦!
她瞧見一位還了債的債務人朝她笑,她怎好失禮地不微笑回應,人家當時還送她一箱進口水果和上萬的香水呢。
呃,笑一下就好,別讓他瞧見。
「杜、小、眉,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該死,他應該先掐死誰。
罷一說完就不守婦道,膽大包天。
「人家的琥珀觀音啦!」她又不小心地笑了一笑,因為對方是她五專的美術老師,而且性別女。
她真敢。「你愈來愈不怕我了,是我太過縱容,還是你養大了老鼠膽?」
「琥珀觀音……」她用迷路小狽的可憐眼神望著他,叫他氣不起來。
江牧風抹抹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好好好,明天就給你。」
本來他打算拖久點,此時看來是無謂的掙扎,她不要到手鐵定逼瘋他。
「真的,不食言?」太過順利她反而遲疑,擔心他只是在口頭上敷衍她。
「物歸原主你還便秘著一張臉,懷疑我的信用?」他一手繞過她的脖子做勒頸狀。
可現場響起小小的抽氣聲,以為他欺負她。
「討厭啦!便秘很難听吶!人家哪有懷疑你,只是想確定一下。」誰叫他的個性老是反反覆覆的。
「確定都不行,你只能相信我,我放個屁你都得說香。」他蠻橫地鎖定她的眼不讓她左瞟右瞄,胡亂對外人笑。
懊霸道哦,可是她喜歡他管她,因為這是他愛的表現。「好嘛!敗香很香,你放個屁來聞聞。」
「眉……」低額一貼,可一道意外的男聲中斷了他的訓示記。
「牧風,又換新女伴了,你怎麼舍得讓秋桑難過?」來者見著江牧風身邊的杜小眉,頓時眼楮一亮,是個極品。
難怪他會棄舊愛換新人,可不知這次能撐上幾天?
曲勝新是耿秋桑的男伴,他們大學時代的社團主席,三人交情頗佳,此次是應邀來鑒定剛購入的藝術品價值,好標上價格送全世界的藝術品買賣中心。
當然,其中不乏大手筆的收藏家,若是看上眼可以當場標下藝術品,以買入的價錢加兩成轉售,通常是一筆不算小的利潤。
藉宴會之名行標價之舉,順便就地買賣是耿秋桑的意見,眼前的熱絡證明她的成功,以實際的行動向江牧風傳達他絕少不了她的訊息,要他正視兩人情感的未來。
只是她少算了一著棋,沒料到他會帶著生性怯弱的杜小眉出席宴會,這像是打了她一巴掌嘲笑她自作多情,讓她笑在臉上刀切心頭肉,無處喊痛。
「秋桑見過,就是她了。」很淡的一句話,但里面的意義叫人驚訝。
意思是︰就是她了,我未來的伴侶。
曲勝新暗暗藏起訝色看了身邊的耿秋桑一眼,「會不會決定得太匆促了,我一直以為早晚會喝到你和秋桑的喜酒。」
直到現在他還是這麼認為,他是最了解他們的人,一個愛挑剔、追求完美,一個獨立包容、有主見,他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以為代表自作聰明,要喝喜酒去訂幾桌,改明兒我帶她去亮亮相。」他一擰心愛女子的鼻頭,眼露濃濃的愛意。
自作聰明是說給她听的吧!指甲掐入掌心的耿秋桑裝做沒事地微笑,她就是自以為是的人。
「你玩真的?」可能嗎?這女子看似極品但能比秋桑優秀,甚至可以打理他的一切?
他心里是打上問號。
「勝新,你說話斟酌些,既然選定了就不是玩,我的眉會想歪了。」是就是,沒有真假之分。
人家才不會想歪呢,他和耿小姐分明有一腿,不過是過去式,所以她不予計較。
杜小眉抱緊她的心上人,雖然心里有點抱歉,但是愛情是不能退讓,這是玫姊說的。
「你的眉?!」還是妹?
「杜小眉,他目前的新歡。」不到最後關頭,耿秋桑決定不輕言放棄。
「秋桑,你不介意?」她還笑得出來?真是佩服她的好修養。
雹秋桑優雅地搖搖手中的紅酒,「反正又不是第一個,我早習慣了。」
她的話中暗示這杜小眉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她有大老婆的度量,允許他短暫出軌。
「大大的包容吶!錯過了可惜。」曲勝新半開玩笑半認真地以肘頂頂好友。
臉色微沉的江牧風一把扭住他的手腕,「你踫到她了。」
「誰?」他在發什麼神經?他不過稍微握到杜小眉腕上的鑽石手鏈罷了。
「我的女人。」
曲勝新使勁地抽回自己的手,「你能不能清醒點,我沒有踫她。」
「有。」鐵青著臉,他堅持親眼所見。
「好吧!就算有又怎樣,我又不是故意的。」踫一下會山崩地裂嗎?揉揉手他不太認真的道,可他沒料到江牧風的獨佔欲已強到近乎變態,下一秒鐘,猛地揮來的一拳害他差點咬到舌頭。
「這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連朋友都沒得做。」為了杜小眉,江牧風可得罪不少朋友了。
「你……你在鬧著玩吧?」瞠大了眼,曲勝新無法置信耳中所听見的話是出自多年相交的好友。
「字字純金,她是我的。」假不了。
他的佔有欲讓曲勝新錯愕不已,當下有了領會地看向他懷中的極品美人,然後再瞟向依然笑著的耿秋桑,身為朋友的同情不由升起。
等待落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可她怎麼還能若無其事地展露歡顏?
女人,是一門難以研究的學問。
他永遠也不了解她們,尤其是眼前這個獨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