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呀!就當自己家里別拘束,盡情的放開心懷暢所欲言。」
柔和的淡藍色空間,一組看來很舒服的米色沙發椅,拉平抬高是沙發床,粉色的文件櫃一高一低,幾盆綠色植物或掛或放的裝飾著,純白的海芋綴點著水晶瓶子,這房間給人的感覺十分宜人。
辦公桌是半弧形的木質材料,原木顏色看來清爽溫暖,給人一種回到家的安全感。
這是一間診療室,高雅的裝潢看來所費不貲,門上掛著個人名牌,門外往來的人們大都穿著白袍,必須預約掛號才能進入這道門。
不過杜小眉是例外,擁有「特權」和里面的人會面,不需要排定時間等候。
名牌上字跡清晰的寫著︰心理醫師黑玫兒。
「玫姊,我很困擾,我昨天晚上失眠了。」睡不著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她從來沒有過的經驗。
「喔!的確很嚴重,沒煩惱的小白兔也到了人生的化蛹期。」她取笑地倒了一杯薰衣草茶給「病人」。
薰衣草具有鎮定、放松神經的效用,可以用來治療失眠和頭痛。
「玫姊,你別笑話人家,我真的很苦惱,不知要怎麼辦才好。」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因為沒辦法解開,她才來求助于專業。
「好啦!不開你玩笑,我們導人正題,你為什麼睡不著呢?」凡事總有個因。
「我……我……好像…呃…」杜小眉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
「好吧!我問你來回答,有不懂的地方再發問。」面對她這個案例必須采循規誘導的方式。
「好。」
「最近要債的工作沉重嗎?」據她所知是清淡了許多,有人在扯後腿。
「還好,老板說要放假。」真好,她剛好可以安心地辦私事。
歇業還差不多,討債公司不是正大光明的行業。「家人給你的壓力?」
「還好,大家還是一樣不太理我。」她是有一點難過,不過習慣了。
「吃太飽或吃壤肚子?」
「還好,我的胃很強壯。」她還沒拉過肚子,健康寶寶第一名。
「被人嚇到了?」
可沒等她回答,黑玫兒好笑的接道︰「還好,我有去收驚。」
「玫……玫姊,你好神,你怎麼知道我要說這句話?」她露出崇拜的眼光。
她連拜了七間廟,連注生娘娘都拜了,人家說有燒香就有保佑,她每尊神都很虔誠的上香膜拜,甚至桌子底下的虎爺也趴下去跪了好久。
收驚的阿婆說她再收也沒用,三天兩頭光顧不是辦法,要她多燒香多求神,也許會少嚇一些。
所以她真的很認真的四處拜神,還捐錢給世屏展望會希望能積點福,昨天她有幫人家掃街。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為什麼一群人會前面放鞭炮後面拿著掃把拚命掃,還有換上花花綠綠的背心逢人就比五,順便加兩句拜托拜托。
懊事做多的人應該有福報,可是她的福神走得好慢,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她都要懷疑神拿了她燒的銀紙卻不辦事,不知跑到哪偷懶了。
「小眉,你脖子上的香火袋會不會太重了?」叫人一目了然。
「不會啦!神明隨侍左右才會趕走楣運,我還嫌太少了。」想一想還有什麼神沒拜到?
「有效嗎?」一、二、三、四、五……起碼有十口香火袋。
她哂然一訕地笑得生硬,「神明很忙,大概還在路上走。」
「求神拜佛只為求個心安,你掛再多的平安符都徒勞無功。」黑玫兒動手取。
她頸上的累贅。
「那要怎麼辦,睡不著很痛苦吶!」她指指自己臉上遮瑕膏下的黑眼圈,丑得像受虐婦女。
擺玫兒微微一笑的彈彈手指,「讓我來猜猜,是不是和男人有關?」
「嚇!」好準。
「那個男人讓你坐立難安,鬼一般的無所不在,令你無處可逃。」她的癥狀輕得不需要診斷。
「對呀、對呀!他好恐怖哦!我和小晴講一句話都不可以,尹藍不小心踫了我一下還被吼,他好像不用工作每天無所事事的盯緊我……」
杜小眉滔滔不絕地報告著近半個月來的大小瑣事,無所不說的描述自己「可憐」的際遇,彷佛灰姑娘的故事降臨在她身上。
餅壓多時的委屈統統爆發,巨細靡遣地一件件攤開來說,舉凡如何受迫害、慘遭凌虐,一五一十沒有隱瞞地全然傾泄而出。
只不過她沒發覺自己的態度像是抱怨情人的無狀,時高時低的音量不具半點羞怯,明亮的雙眼特別興奮,好像能出口怨氣是件多麼高興的事。
她的「病癥」很簡單,會心一笑的黑玫兒在心里寫下病因——
戀愛癥候群。
「……玫姊,我是不是很可憐,我都不能隨便跟人家講話,一出門就會踫上他,要是偷跑他會很生氣的敲我腦袋。」她的頭都快成了木魚。
「嗯!你的問題的確很嚴重。」雙手交叉一疊,她深思的凝了表情。
「嗄?!我會不會死得很慘?」她不放心地往門望去,生怕它會突然被人撞開。
擺玫兒發噱的輕笑,「你想太多了,你的他應該不至于要你的命。」
小眉她本來就膽小怕事,再遇上霸氣、自我的情人,日子不好過是必然的事,不過她倒是樂見其成,兩個互補的人才好牽起一段巧姻緣。
「什麼我的他,他才不是我的。」微嘟著嘴,她柔中帶媚赧紅了雙頰。
「好吧!玫姊問你,你們牽過小手了嗎?」黑玫兒興味十足的問道。
「呃,是他硬要牽的,我甩不掉。」正確說法是她不敢甩。
「親過小嘴了吧!」
她的表情變得更加燦紅,「我……我都說不要了,可是他還是照親不誤。」
敗沮喪,她根本躲不開,而心里還偷偷地雀躍,希冀他會吻久一點,她都變成大了。
「上床了?」她仔細觀燦諗小眉的神色。
「啊!沒有,我可以發誓,我們真的沒上床。」她像做賊心虛的跳了起來,慌亂的腦袋瓜子直搖。
喔!做了。「做了防護措施了沒有?」
「什麼防護措施?」她一時不察地冒出這一句。
「避孕。」
「啊!啊!啊!玫姊,我不是說了沒上床……」杜小眉都快哭了,極力澄清。
「你太小題大做了,飲食男女少不了性,你這年齡差不多也該交男朋友了。」
不一定要有床。
廚房、客廳、浴室、陽台,無處不春風,不特定是床才可以歡愛一番,車子也是極佳的辦事地點。
開放一點的男女甚至在公共場所運動一下,野外的鴛鴦不在少數,如果詩情畫意的情侶會選擇沙灘或游泳池畔偷情。
人要性致一起,隨處都可恣情,現代人的觀念千奇百怪,見慣不怪才能順應潮流。
「他不算我的男朋友啦!我們……呃,只是走得比較近。」嗚!玫姊怎麼看出她失身了,她走路很奇怪嗎?
她有抵抗過,可是他實在太壞了,月兌了衣服就不準人穿上,兩只手像會變魔術似地又搓又揉,一再低喊她是極品中的極品,一要再要地害她也跟著很想要,整個人變得要他不要停。
「是嗎?」近到無空隙。
她苦惱地咬咬手指頭,「他有說過我是他的女朋友,可是我總覺得怪怪的。」
「哪里怪?」愛情使人歇斯底里。
「我感覺不出來他是不是真心,他老是管東管西就是不許我管他,而且他……」
杜小眉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口。
「他怎樣?」沒安全感?
「他身邊有個氣質很好,人又美得沒話說的女性朋友,他們看起來好相配。」
像一對相守多年的情侶。
「他的前任女友嗎?」三角關系等于不定時炸彈,會影響正在交往的戀人。
隱憂。
「看起來像,耿小姐說他們上過床是舊愛,但是風說她是開玩笑的,兩人是工作上的夥伴兼多年朋友。」她不想當新歡。
懊像偷了人家什麼似,心里很不安。
「依你看呢!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男人呀!沾了腥老是不認帳。
像某人弄大人家的肚子卻不負責,事隔六年想吃回頭草!這種人該千刀萬剮死不足惜。
杜小眉不假思索的道︰「假話。」
「小眉,你心底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你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他。」愛情不能有質疑。
「我不懂。」她苦惱地想不通原因。
「他說過愛你嗎?」女人都很天真,不管擁有多少知識,「我愛你」三個字足以消滅一切無形的敵人。
「沒有。」低落的語氣泄露她失眠的真正主因。
擺玫兒拿了一根棒棒糖給她。「知道你為什麼會睡不著嗎?」
她搖搖頭,無意識地拆開包裝紙,含起葡萄口味的棒棒糖。
「因為你愛上他。」
頒然!閃電打雷兼下冰雹。
為之一震的杜小眉瞠大眼,口含棒棒糖不能言語,完全失去行為能力地無法思考,呆若木雞地直視前方,難以接受這項惡耗。
必不了神,她就這樣坐著發呆,動也不動地像個木頭女圭女圭,直到黑玫兒走到外面泡了一杯咖啡回來,又看完一本短篇散文為上。
總要給她適應的時間,沖擊太大難免會產生自律神經暫時失控,這是人之常情。
多震驚幾次會習慣的。
「鵝怎模回哎裳踏?」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假的,玫姊騙人。
听不清楚的黑玫兒抽出她口中的棒棒糖。「你在說什麼?」
「我怎麼可能愛上他,他是……他是……」大。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否則你如何解釋老想著他的事實?」不愛不會把有關他的芝麻蒜皮小事記得一清一楚,宛如他是她的世界中心。
「可是他很壞,以前有過很多女人。」想著他就是愛上他嗎?
眼前浮現他帶笑的俊顏,老是凶惡的吼她的口氣里卻有一絲寵溺的笑意,時而溫柔時而教訓地要她听話,巴不得她寸步不離的黏著他。
就算她不乖他也不會真的動手打她,頂多咬她兩下或叩叩她腦袋瓜子,她一蓄淚他馬上什麼都答應地逗她開心。
其實說來他並不壞,只是愛凶她而已,誰叫她膽子只有咪咪,看不下去的他才會忍不住要加點膽子給她。
貶愛上他好像也沒那麼難,難道她真是撞邪了?
「以前是以前,人要向前看,他現在心里有你就不會有別人。」沒有一個男人能受得住她的我見猶憐、縴弱無助。
「人心隔肚皮,我怎麼知道他只有我。」她說得一口酸吶!秀肩微攏地拈酸沾醋。
「玫姊教你一個辦法,包管制得他死死的。」她必須承認心理醫生當久了會有種倦怠靶,偶爾一惡是為調劑身心。
「什麼辦法?」杜小眉興致勃勃地眨著明媚水眸,心急地屏著呼吸等著听下文。
「我要你一見到他就撲上前,用最熱情的聲音說︰我愛你。」男人和女人一樣虛榮。
先開口不代表是輸家,攻心為上策。
「嗄?!」她不敢啦!
☆☆☆☆☆
「發什麼神經看心理醫生,你有病呀?」
就是有病才看心理醫生,沒病吧麼到醫院來。不過沒人敢說出口。
診療室的大門遭粗蠻男子一腳踢開,夾帶著大量風雨席卷而來,只差沒拆下那塊門板當柴燒,燙金的名牌倒是歪了一邊。
一般人的想法會看心理醫師的人一定心里有病,然後聯想到歐斯底里、反覆無常,接著是精神病、瘋了,再來是住進精神病院當一陣子真瘋子,沒人會去探究精神病是一種文明病,有藥物可以控制。
所以杜小眉去看心理醫生的事,被某某人的某某人傳給某某人,某某人不經意地說漏嘴讓某某人知情,那個脾氣不好的某某人就火大地準備拆醫院。
因為他的愛人沒有病,她非常正常,正常的讓他抓狂,而心理醫師會讓正常人不正常。
為了保護沒大腦的愛人,江牧風十萬火急趕來,可是她居然安然無事的舌忝著棒棒糖,當他的面咬下最後一口糖心,然後將木棒丟進垃圾桶。
澆油的舉動叫人更加生氣,他筆直的走向她,臉上的怒氣足以燒死十個杜小眉。
「風,我愛你。」冷不防的,杜小眉突然起身喊出這句話。
江牧風聞言當場傻眼,大火全消的擁住蚌然飛撲而來的蝶影,「你……你再說一遍。」
「我愛你。」她眼神清明,柔得能穿透硬石。
「呵呵……你當然是愛我的,你怎麼可能不愛我,我的眉愛我吶。」他笑得傻呼呼的,子詡闔不攏。
實驗成功,戀愛中的男人果然都是傻子,朝小眉使那一下眼角,再推了她一把的確有效。含笑看戲的黑玫兒再一次證實她的理論適用于臨床實驗。
「風,你愛不愛我?」杜小眉語氣甜膩的撒著嬌,嬌不勝羞地深情凝望。
這一望把江牧風骨頭都望酥了,情不自禁地說出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心意。
「不愛你還能愛誰,你是我的寶貝。」咦!愛?!
瞬間柔和的黑眸載滿無限深情,亙到此刻他才明了自己有多愛她,深到漲滿他整個胸膛。
當她說出我愛你時,他內心的狂喜無法以言語來形容,只能抱起她向全世界狂吼,他的眉愛他,他的眉愛他,他的眉……
是他的。
「只愛我一人嗎?」她問得很嬌憨,臉上帶著羞怯和不確定。
「對,就你一人,旁的我都不要。」有了她他還求什麼,光她一個就夠他頭痛了。
「你會愛我很久很久嗎?」心口一陣甜滋滋的,比棒棒糖還甜。
「一生一世夠不夠?」不在乎有顆電燈泡在一旁,他許下一生一世的承諾。
愛情,真的會讓人盲目。
玫姊的法子好好用哦!「那你順便把琥珀觀音還給我,因為我好愛你。」
「好……」他暈了頭一口答應,輕輕的低笑聲讓他清醒。「等等,杜小眉你太得寸進尺了。」
可惜,功虧一簣。「玫姊,你干麼笑?」
「不是我,你認清犯人的嘴臉。」她有笑,但是沒那人大聲。
素手一指,門口倚著位穿白袍的風流醫師。
「美麗的小姐,可否賜我一個賠罪的機會,共享浪漫的法國大賽好襯托出你的甜美。」
「關醫生……」杜小眉話才溜出一半,頭頂的冷音已然開火。
「別覬覦別人的女人,去找那些野花野草湊合湊合,想長命百歲就把眼楮睜大。」他的女人也敢招惹。
輕佻的關子熙笑得可賊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人都有機會嘛!不比較比較怎知誰是多情人。」
「是多情浪子吧!必大醫生,你的老婆孩子還沒要回來呢。」黑玫兒口氣是不屑。
「黑妹妹真是掃興,你別在美人面前捅我一刀,難看呀!」他是自由的風,不愛拘束。
「怕難看就負起責任,人家幫你養孩子可是很辛苦的,要記得回報。」這棵爛桃花早晚有報應。
他訕然一笑,「那也等把人要回來再說,小眉妹妹……」
「她不是你妹妹。」江牧風不悅的怒目一橫,緊摟著心愛人兒不讓人越雷池一步。
「嘿嘿嘿老兄,別緊張,我只不過要拜托她幫我要一筆債。」討債公司的第二把交椅。
「我?」杜小眉困惑的比此自己。
「對啦!幫我把小阿和孩子的媽要回來。」
「不行啦!不行啦!對象是女的我就沒辦法,你找尹藍去試試。」她的討債對象一向限定是男人。
男人有「同情心」嘛!
「我找過了。」關子熙無奈的擺擺手。
尹藍說她只對錢感興趣,只會要錢不會要人,叫他自己認命些去找塊豆腐撞死,省得繼續危害女性同胞,如果自宮,她願意借他把菜刀。
而正義感十足,和學弟歐陽走得極近的秦芷晴只丟出一句活該,表示不齒與他為伍,認為他是斯文敗類,女人的公敵,人人得以誅之。
貶認識這三位超級討價員也源自多年前他曾救過一個男人,最近才知那人不巧正是她們的老板,也就是他的忘年之交,因此彼此還算熟稔。
只是依茵的事一爆發,他當下成了負心漢的最佳代言人,三人共同唾棄的不肖公害,沒人肯幫他忙。
「吃了閉門羹吧!有本事自已出馬別找打手,自己的種自已認。」一尾小小精子後患無窮,看他能風流到幾時。
「黑玫兒,你存心找我抬杠呀!因為我沒燭光美酒請你一頓嗎?」不愧是風流種,惱怒之餘還能順便調情。
「哪邊涼快哪邊待,你沒瞧見有人打算宰了你。」她斜睨著怒氣沖沖的江牧風。
只因關子熙順手踫了杜小眉的外套。
「不會吧!我記得沒招惹他。」好可怕的眼神,口頭上佔佔便宜不致死吧!
「你踫了眉的東西。」他一把搶過淡綠色外套,一手拎起她的小包包不許任何人踫。
「乖乖,你的佔有欲也未免太強了,輕輕踫一下會死呀!」他又不是故意的。
「你不妨試試斷頸的死法,反正醫院有太平間好躺。」省事又不佔床位。
江牧風面對他是一張臉,頭一低又是一張臉,由盛怒轉為款款柔情,令人佩服他的變臉功夫一流,能在短短一秒鐘內喜怒兼具。
「嘩!拜毒。」關子熙偏過頭乾笑,「現成的心理醫師在此,治治你的獨佔欲吧!」
「你敢說我有病……」本想上前給他一拳,可顧及膽小的懷中人而忍下氣。
「風,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不怕的,有你我就會很勇敢。」杜小眉淨純的眼底有抹惡作劇光芒。
她是怯懦、怕事沒錯,但是在討債公司這幾個月的薰陶下,看熱鬧成了她一種休閑,反正又不用她挨揍還可在一旁加油打氣,何不順水推舟。
拔況關醫生真的該揍,風流男人和壞男人一樣可惡,人人都該為民除害。
只要不是她出手。
江牧風不上當地敲了她前額,「少給我使心眼,你還沒長腦。」
「嗚!你又打我,你一點都不愛我。」豆大的淚珠就這麼滾出來。
「哎呀!你哭什麼,我打得又不重。」他心一慌地連忙低頭輕哄。
「人家很怕痛嘛!你很輕的一下也會痛吶!」嗚……她要把長城哭倒。
「好了,你別哭了,我帶你上關渡烤小鳥。」保育類侯鳥好像不少……呃!不能烤。
「我要逛淡水老街,吃阿婆鐵蛋。」眼眶噙著晶瑩淚光,她抽抽搭搭地道。
「好!都依你。」只要她別哭。
她不怕死的順著竿子往上爬。「乾脆你把傳家寶也拿給我。」
「眉——」聲音一沉,他抓著她往外走。
「好不好嘛!風,我最愛你了……」嬌聲漸遠。
完全遭漠視的兩人一臉平靜,隱約听見男人的低吼聲傳來,像是在威脅愛人不準靠近醫院,尤其不許和變態的心理醫生再講上一句話。
擺玫兒的臉上出現一道黑線,不相信有人佔有欲強到這種地步,居然將大功臣看成變態。
「我應該酌收他三倍的診療費。」人帶走也就罷了,竟然忘了付費。
「等他拆了你的辦公室再開收費單,反正你家里是開討債公司,不怕討不回來。」揚揚手,關子熙走向他的辦公室。
淨空。
無人的空間顯得孤寂,冷冷清清的缺乏人聲,黑玫兒苦笑的坐回旋轉椅,想起那個誓言血債血還的男子,他到底想玩到什麼地步?
討債公司成了人家討債的目標是否可笑,他會傷害到公司其他人嗎?
也許,該是她出面的時候,雖然不興父債子償,但他似乎是沖著她而來,想利用她讓父親承受和他一般的痛苦。
小眉和心愛男子歡天喜地的走了,他們能幸福吧!
仇恨還要持續多久?
就由她來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