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職停薪?!」
這是哪門子笑話,哪個醫師開刀沒死過人,治療中百分之百,一點小小的失誤給予懲處已經算嚴重了,居然還要停止現有職務?
不只關潔兒訝異,聞者也覺得驚訝,連病人都在議論紛紛,認為院長是為了女兒慘遭退婚一事心有怨意,公報私仇地施加壓力,要杭縱天「知錯能改」。
倒是當事人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似乎早就知道事情一旦爆發開來,他在醫院的立場貶變得很為難,也不太可能得到女方家長的諒解。
不過最不服的是大家最料想不到的人,當唐迎晞一听見「留職停薪」四個字,馬上將窗戶全推開,俐落地躍窗而入。
她指著關照山的鼻頭大罵他昏庸愚昧,老賊頭禿,是非不明又滿口爛牙,根本是一顆裝不出水仙的大蒜頭。
然後一道小小聲的男音在一旁口白,意思是他是真蒜而不是裝蒜,事情尚未查明真相就妄下罪名,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的確不仁厚。
想當然耳,唐晨陽的解釋讓院長氣得當場冒火,馬上叫警衛把他趕出去,連同朝院長吐痰的唐家長女也一並「護送」。
他們讓人氣得牙癢癢地,卻也有人捧月復大笑,豎起大拇指直夸雨人夠帶種。
「他有什麼毛病,笑氣吸多了是不是?」未免太夸張了,有那麼好笑嗎?
「瘋病發作,不用理他。」精神病奔的行為常人無法理解。
「可是他一直跟著我,感覺很不舒服。」她又不是供人觀賞的奇珍異獸。
「放狗咬他。」一勞永逸。
「好建議。」養「狗」千日,用在一時。
敗無奈的「狗兒」意思意思地汪了幾聲,拜托這位愛笑的仁兄不要再笑了,「它」不吃生肉,而且他肉太硬了,別逼「它」咬他。
笑夠了的方宏新也很怕被咬,腰桿子挺直追上前行的兩人。
「她就是你放棄完美的院長千金,與名利雙收說再見的新歡?」長得是很漂亮,一點也不輸給關醫師。
嗯!仔細一瞧,她比公主還美上幾分,雙目有神,靈慧巧黠,骨碌碌直轉的眼珠子閃著黑玉色澤,真像瓷做的玲瓏娃兒。
「他說的新歡是指我?」唐迎晞鼻尖一皺,似不滿意被冠上的稱謂。
「他是撿牛糞的,說的話不用當真。」太臭了。
「我可以踹他一腳嗎?」其實她已經踹了。
「隨你。」隱含笑意的杭縱天以眼角斜睨抱著痛腳直跳的男人。
危機通常是轉機,這句話說得一點也沒錯,要不是發生這件事,他怎麼曉得狡猾如狐的「新歡」對他是用了心,真情流露。
一直以為是他單方面的愛戀,把愛情當游戲的小魔女根本無動于衷,即使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她還是若即若離地讓他捉不住她的心。
現在他明白她也有情的,只是不太願意承認,怕砸了壞女孩招牌,讓人笑話她張網捕食,自己反被食物吃了。
「喂!喂!喂!你們可不可以不要當我不存在,我沒有隱形的能力。」當著人家的面評論是非是非常要不得的行為,必須被糾正。
方宏新追上來擋在兩人面前,不讓他們漠視他。
「好狗不擋路。」杭縱天冷然的說道。
「我不是好狗……不,我是狗……哎呀!被你搞亂了,我是要說你就這麼算了,不抗爭?」以前的他不可能不聞不問,任由人詆毀。
「休息一陣子也好,省得大家一踫面都不好過。」算是還了潔兒對他的情分。
「你在說什麼混帳話,這怎能草率行事,攸關你行醫的名譽,你不可等閑視之。」要是病人全信了不真的事實,以後誰敢讓他開刀。
「不然呢?」忙了這些年他也累了,不曾停下來喘口氣。
人生有很多事不需要太計較,他已經錯過不少好風景,不想再錯過愛情。
凹縱天溫柔地將身側為他抱不平的女孩擁入懷中,臉上並無怨慰,只有滿滿的笑意和滿足,讓方宏新看得背脊發涼,直呼他被魔鬼附身。
「你不要這麼漫不經心的,要是有心人故意整你,小疏忽變成大案件,你的醫師執照有可能被吊銷。」到時他欲哭無淚。
「咦,真有那麼嚴重?」不過是醫療糾紛,對方只是要錢嗎?
任何手術都有風險,醫師不是神,閻王真要不放人那也沒辦法。
唐冰喻是法律界不敗的傳奇,常看姑姑以勝者之姿走出法庭的唐迎晞根本不認為醫療告訴是件大案子,初生之犢的她也能輕越關山。
已經是法律系三年級的她可看出日後的潛能,能言善道不算什麼,善鑽法律漏洞才是她的長才,連系上師長都看好她是明日之星,前途不可限量。
「不是我要危言聳听,報告上說他輕忽職責,枉顧病人安危,明知血庫庫存不足硬要開刀,造成大動脈失血險害人命……」
方宏新當然不相信一個外來者的說詞,說什麼病人的傷口縫合不夠密實,輕咳數聲縫好的血管應聲而斷,血液大量噴出,使得原本不該有事的病人險些送命。
幸好巡房的森爾及時發覺,重新送入開刀房急救,並親挽袖子輸血救人一命,才讓病人暫渡危機。
「……現在病人躺在加護病房里,昏迷指數是五,若降到三的話,有可能成為永久性植物人,你們說病人家屬會不追究嗎?」
三天前能跑能跳,還能偷喝半瓶高粱的壯漢,如今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各種維生儀器,任誰瞧了都會鼻酸。
而醫院把所有的罪過全推給主治醫師,認為是杭縱天有問題,導致重大醫療疏失,留職停薪以為懲處。
天曉得是誰搞的鬼,他明明記得開刀房的護土說手術成功,病人麻醉一退觀燦鄴十四小時便能轉入普通病房,為何三小時不到就突生變故呢?
包可疑的是森爾去過恢復室才發生令人措手不及的憾事,一切都是他自說自話,事實真相有如羅生門,除非在場的人願意挺身而出說個明白,否則杭縱天是啞巴吃黃連,背定黑鍋了。
「听起來挺棘手的。」唐迎晞以指輕叩眉心,略帶關心地看向杭縱天。「你需要律師嗎?我姑姑很厲害,借你一用。」
「什麼借我一用,你能不能說句正經話,目前我還用不上律師。」院長不會讓他有事,若是事情鬧大了,醫院也得負起連帶責任。
「別瞧不起我姑姑,她可以讓你殺人無罪,還能申請精神賠償。」唐迎晞一說起她的姑姑,神情布滿崇拜和敬畏,雙目熠熠發亮。
凹縱天取笑地擰擰她俏鼻。「好,姑姑最偉大,如果有需要一定借來一用。」
「呿!說得真曖昧,活似大婬棍。」見到姑姑時,他肯定會嚇一跳。
他故意裝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我只對你有興趣,你最好把自己洗干淨了,躺在床上等我。」
「大色鬼。」他根本是扮豬吃老虎,她被騙了。
「食色性也。」孔老夫子的名言。
「你……」
「拜托,你們不要在孤家寡人的我面前打情罵俏,先想想怎麼擺平此事。」這兩人也太悠哉了吧。
方宏新是一頭熱的替好友擔心,他本人卻像沒事人,懷里擁著美麗佳人談笑風生,看得他心酸酸。
同樣是三高男人,為何人家的運氣就是比他好上一點點,前後任女友都才貌出眾,美得令花兒失色,而他只能嫉妒的怨恨月老不公。
「你別擔心太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杭縱天視線一斜,睨視著越走越近的兩道身影。
「就怕船直接撞上碼頭,死得更難看。」不知他在看什麼的方宏新也往後方看去,他有些訝異會看到滿臉焦急的關潔兒,以及如影隨形,始終表現得謙遜有禮的森爾。
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或是來下馬威,人都被他們害慘了還嫌不夠,居然想再來踩兩腳。
不過他猜錯了。
「縱天,你真的要停職嗎?你先不要走,我再跟爸爸說說看,讓他收回人事命令。」他一走還會回來嗎?沒人敢保證。
「不用,院長的考量我能體諒,休息一下想想將來要走的路也不錯。」他不想忙得像陀螺,沒法照顧愛爬牆的女友。
必潔兒很難過的說道︰「真要這麼逞強嗎?向我爸低個頭,認個錯並不難吧!他一直當你是女婿看待,你就不能委婉地順著他?」
他們父女等于把整間醫院捧到他面前,只要他伸出手接住,一切都在他手中,為什麼他偏要和自己的前程過不去?
「順?」他只覺可笑地凝起雙眉。「潔兒,你知道你在要求什麼嗎?」
「我……」她張皇地咬著下唇,眼中流露出悲傷無比的濃情。
「對不起,雖然我一度認為我未來的妻子會是你,但是小晞出現了,她讓我這輩子第一次嘗到痴狂的滋味,我愛她。」他也無法相信這樣的愛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身子顛了一下,關潔兒臉色慘白地扶住森爾的手,不讓自己失態地跌坐在地。
凹縱天深深看了森爾一眼。「再見了,潔兒,希望你能找到屬于你的幸福。」祝福她。
分手了。
他終于說出令她再也躲不過的那句話。
T大校園里,狹路相逢的兩人火藥味十足的對峙著──
不過準確一點的說來,應該是只有一方戰火濃厚,如臨大敵似的死拉著自己的新男友,就怕眼前這女人眼兒一勾就把身邊這塊上好肥肉叼走了。
「我說丹虹妹妹,看到我也不打聲招呼是什麼意思?這樣躲躲藏藏的反而更引人注目。」
筆意走上前打招呼的唐迎晞似笑非笑地道,狀若不經心的拿下藏媚的老土眼鏡假意擦拭,頓時光華大現,水汪汪的眸子直直勾向對方──男的那個。
凹丹虹倒抽口氣,又來了又來了,每次都這樣,這女人只要使出「狐狸眼必殺技」,她的親親男友會馬上變成過去式。
她慌忙的擋在男友身前,然而馬上發現自己個頭不夠高,根本擋不住他的視線,急得連忙轉過身用雙手捂住他的眼,搞得男友一頭霧水直躲著她的手。
這一幕落在想笑的唐迎晞眼中,她惡心一起的故意挨挨蹭蹭來到那男人身邊。嗯,仔細一打量,眉毛不夠粗濃,扣分;眼神太過呆滯,扣分;鼻子不夠挺、嘴巴太大,扣分扣分,更重要的是還痴痴的盯住她,不及格了,直接Out,這種男人有了美色保證見異思遷,怎麼配得上丹虹妹妹呢?
唉,說起來丹虹妹妹也實在是誤會她一片苦心了,年紀輕家里又保護得好,壓根不曉得外頭的男人心有多險惡,拿她交的第一個男朋友來說,就是登記有冊的情場浪子之一,要勸傻女人回頭不如直接讓她心碎來得簡單,所以,她「犧牲小我」地動手搶了。
接著的幾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勾引到手後隨手就踹入垃圾堆里,順便打成豬頭讓他們一時半刻無法再來危害世間純情少女心。
別說她偉大啦,她不敢當,唔,事實上丹虹妹妹後來交的幾任男朋友是沒什麼不好的風評,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勾引一下檢驗看看,果然……不堪一擊。
「嗨,帥哥,你今晚有空嗎?」唐迎晞使出三成功力放電。
這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說唐同學,我記得沒錯的話,你‘今晚’應該沒有空。」杭丹虹用力的「剝」開她攀在男友手臂上的手。
嗚嗚,太晚了啦,瞧瞧他豬哥般的目光,第十一個男朋友又快沒了啦!
唐迎晞懶洋洋的縮回手,男人失望的想伸手來拉,卻被她輕易地躲開。「喔?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今晚有約呢。」
「你少來了啦,我今天要出門的時候,明明听到我哥接了一通電話,說要跟你約在‘微格’。」那是一家Motel。
「微格?」她一愣,表面卻不動聲色。「那小秘書,你能告訴我是幾點嗎?」
憊以為她在裝蒜的杭丹虹不耐煩的說︰「五點啦,喂,現在都四點半了,你再不去赴約會來不及喔。」
她露出個風情萬種的微笑,逕自向那男人道︰「給我一枝筆。」
男人手忙腳亂的從包包中掏出枝筆來,恭敬地雙手奉上。
唐迎晞接過,不由分說的抓過他的大手,不管他臉紅心跳、杭丹虹大呼小叫,在他手心寫下一串號碼,「明天打電話給我。」
「唐迎晞,你這狐狸精,我要跟我哥告狀啦!」
她盈盈倩笑,倒退走了幾步,朝他倆送了個飛吻,「不用,我會先去找他算帳!憊有,丹虹妹妹,你的眼光還是一如以往的爛啊!」
看著唐迎晞越走越遠的身影,杭丹虹看向身邊痴迷望著佳人的男友……不不,前男友,實在不得不同意──嗚,這麼隨便就讓人勾引走的男人,她說的實在是該死的對極了!
將車駛入微格某一房間車庫里,杭縱天還搞不清楚唐冰喻為什麼要約他來這里見面。
下了車,他想了想,沒將車庫鐵卷門給放下。和女友的姑姑約在這種地方見面已經很奇怪了,再把鐵卷門放下,好像真的來做什麼不該做的事似。
進入房間,室內一片黑暗,還來不及打開燈,驀地一陣熟悉的香氣接近,才剛轉過身,一具軟郁馥香的身子就撲到他懷里來。
是小晞常用的沐浴乳香味,他沒有多想地摟緊佳人,迎上她湊過來的櫻唇,深深吻上……
不對!這不是小晞!
眉頭一蹙的杭縱天馬上分辨出此刻吻著的人不是心愛的女子,他毫不眷戀的想推開對方,怎料她卻像只八爪章魚般死攀著他不放,他臉猛力往後撇開,喘息的問道──
「你是誰?」
對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我?我是約你來這里見面的人呀!」
「你是……小晞的姑姑?」天啊,怎麼會有這樣的長輩。
而且她看起來似乎沒比小晞大幾歲,他會不會是被要了?
房間燈光忽地亮起柔和的燈光,瞠目結舌的他看著唐冰喻手執一只遙控器,只見她縴手一按,一陣輕柔的音樂聲緩緩響起。
「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但看她不理會他的問題,自顧自的走到幾案邊倒了兩杯紅酒,他不禁有些發怒,「你是小晞的姑姑,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呢?」
貝引佷女的男人。
唐冰喻聞言像听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咯咯嬌笑不停。「為什麼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她還反問他!這是什麼樣的長輩啊,被她教出來的小阿不人格偏差才怪……等等,他有一點明白小女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是怎麼來的了。
他臉色鐵僵的道︰「你想玩,恕我不奉陪。」他轉身想走。
他早該多點提防,瓜田李下之嫌不能不避,他無輕薄她之意,雖然他方才的確做了輕薄她之舉。
唐冰喻眼明手快的以身子擋住他的去路,手里穩穩的端著兩杯紅酒。「既然來了,就不要浪費。」
一語雙關,是說酒也是在說……美人。
她將酒杯硬是塞入他手里,啜了口酒,舌尖輕吐舌忝去唇上酒漬,看來說有多誘人就有多誘人。
但杭縱天不為所動,「讓開。」
瞧他這副不留情的冰冷樣,唐冰喻笑了。「陪我喝完這一杯就讓你走,至少給‘姑姑’我一個面子嘛!」
他看了她一眼,廢話不多說的一口仰盡,「喝完了,我可以離開了嗎?」
「嗯,再等一下。」她邊說邊緩緩解開身上衣服的扣子。「你現在應該慢慢覺得熱了吧?」
熱?!懊像有點……是……她把空調關掉了嗎……
他呼吸急促起來,不知為何,好像連意志都有些渙散,目光迷離。
天,這女人在干什麼?竟然在他面前寬衣解帶?!
「把衣服穿上!」他咬牙說道。
唐冰喻听了卻笑得更開心了,她水蛇般的腰肢款擺著走過來,全身上下只留貼身衣物。「想要我嗎?」惡魔般的誘惑。
他厭惡的撇過頭去,「不要,你不是小晞。」
「喔,只能非小晞不可嗎?」她的玉臂緩緩攀上他的頸項,兩人看似貼得極近,但其實全身除了她的手外並無相觸之處。「我不行嗎?只要你想要,我也是你的喔。」
這絕對是一個無法拒絕的誘惑,全天下男人包括柳下惠,可能沒人能抵抗得了這魅力驚人的魔物。
可能而已。
凹縱天用力將面前女子一推,「你讓我想吐。」
老實說,他自己也很驚訝,他從不是偽善的假道學,男人構造和需求本就和女人不同,生理沖動只要男女雙方你情我願,一夜春宵又何妨。
然而遇到小晞後他的想法變了,他開始明白愛是對等的,如果他不希望小女友一天到晚招蜂引蝶,那麼他付出相當的忠誠是應當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要小晞難過,他已經背叛過一次,潔兒那心碎的模樣他不是不知道,他對潔兒是愧疚遺憾,但若是小晞,他會痛,替她很痛。
他不能忍受小晞痛苦,所以即使此刻自己無比難受,他都要忍住。
其實他並不確定小女友到底愛不愛他,也無法肯定以她另類的思考搞不好不會在意男人偷吃,可他就是想為她守住這份獨一無二,他是她的,除非她不要。
「真的不要?唉,好吧,唐小晞,你可以出來收拾善後了,這劑藥剛研發出來,听說效果驚人。」
「姑姑,你怎麼知道我來了?」一抹身影至此才從門後現身。
「小晞……」她什麼時候來的?看到多少?有沒有誤會什麼……
「哼,你姑姑我警覺性要那麼低,有人來了都不知道,早就不知被人砍了幾百遍了!」她唐冰喻曾是一黑道組織的頭兒,為了照顧幾個佷兒才從江湖引退。
「那……你知道未來姑丈也來了嗎?」
「嗄?」
「唐冰喻,你竟敢……」砰地一聲,房門被大力甩開,一臉風雨欲來狂暴樣的範丹提殺氣騰騰的走進來。他從齒縫中迸出一句,「把衣服給我穿上,三秒鐘!」
她卻不當一回事的撈起地上的衣物,對佷女道︰「我先走了,還有,他是第一個,你姑姑我搶不動的男人。」
意思是,他是真心的,她可以放心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