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孫,我的寶貝,我的小心肝,是哪個祖宗八代沒牌位,親戚朋友全死光的混蛋敢傷了你,我非用洗骨頭的水潑他……」
力震山岳的宏亮嗓門忽然發出驚恐的抽氣聲,兩顆快蹦出來的眼珠子垂吊在鼻子兩側,下巴掉下和肩膀成一直線。
流動的空氣在一瞬間變得沉重,死氣沉沉地宛如晴天霹靂後的凝窒,風蕭蕭兮易水寒,白幡飄動,一座肅穆的靈堂赫然在前……
呃,是一幕驚心破膽的畫面讓人嘴角抽筋、口吐白沫,四肢發生痙攣現象,眼球翻白。
他的乖孫居然沒穿衣服和個女人在床上,而且……喔!他們宋家完了,一定是撿太多無主孤骨而沒超渡,才導致惡運降臨。
是詛咒呀!他沒臉見地下的列祖列宗。
「爺爺,他是男的。」有喉結的。
身後冒出的一句話拉回老人家想死的念頭,他看向床上的兩人猶自光著身子怒視他,老火一升就沖上前開罵了。
「你……你這個混小子敢欺負我的心肝寶貝孫,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們家的心肝寶貝呀!你好膽就給我放開她,今天我非打死你為民除害不可,萬惡大婬賊,千年采花魔,死千次不足以彌補的日本倭寇。」
必日本人什麼事,民族情結的意識轉移嗎?
正想斥喝貿然沖進來的人,不悅的刑天冰先拉起薄被遮蓋兩人的身體,一看帶頭喳呼的是個老頭,涌上喉間的怒音硬生生梗住。
有男有女好像進香團,一個個帶著看熱鬧的眼陸續走人,很快的塞滿整間病房,還有一些擠不進來的年輕男女便在病房外跳腳,十分扼腕的感覺。
一時間他有了錯覺,這一窩子的人都長得相似,而且和他懷中的小可憐也像。
唯一憤怒不堪的老先生身子骨倒挺健朗,飛一般到床頭指著他鼻頭大罵,氣勢凶狠地活似要將他的皮剝下來晾干,然後烹煮他的骨肉給狗食用。
他毫不懷疑老人口中祖孫的關系,因為兩人說話的調調如出一轍,若非一家人才叫奇。
「要喝茶嗎?」
美人一開口就叫人暈陶陶的,一時失神的老太爺差點听話地倒茶來喝。
「你……你是人妖?」美麗似桃,非妖即怪。
刑天冰臉色微沉,頸邊暗箭微微浮動。「若非顧及你年歲已高,你會為了這句話少三顆牙。」
「我的牙……」老太爺驚恐的退了三步,以手護住老臉。
有些事是具有遺傳性,即使是隔代遺傳,例如貪生怕死和畏懼惡勢力。
「爺爺,他是在開玩笑。」孫字輩中的某人壞心腸地把他推上前。
是誰?他回頭不打死他不成,居然敢推他。「心肝吶!你別怕,爺爺一定會救你。」
這話說得不具備任何意義,子子孫孫中有幾人因此翻白跟笑他老天真,看不見是自家人巴著人家不放,他們還怕對方提出高額遮羞費呢!
「心肝爛在棺材底了啦!你撿了幾十年骨還要人家教你呀!」她又不叫心肝,她是楚楚可憐,可憐兮兮合在一起的可憐憐憐。
她真的很可憐,有這樣南北不分的番癲爺爺。
「我的乖孫……」阿公抱抱。
伸出去的手抱空,快他一步的強健臂膀已一把攬住他的乖孫閃開,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臭小子你是什麼意思,你想阻止我們祖孫團聚呀!」不男不女,沒事長那麼漂亮干麼,害他老人家心口怦怦亂跳舍不得打下。
「她沒穿衣服。」就算是她親爺爺也踫不得,她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屬于他。
「對喔!她沒穿衣服……」咦!不對,她沒穿衣服?!「你這死小子還不放開,我家孫女豈是你能踫的。」
心肝喔!她一定是被強迫的,他可憐的小寶貝……
「我已經踫了。」刑天冰一臉冷肅地橫睇,相當狂妄。
像一把箭射了過去,臉色發白的老人家一副心髒病發作的模樣,兩位兒孫各自攙扶一邊,以防他受刺激過度倒地不起。
明顯的事實誰會看胡涂,凌亂的床鋪,一室歡愛氣息,還有想忽略也忽略不了的證明——吻痕,在在顯示他們墮落了。
唯獨盲目的老太爺還當孫女是個小女孩,即使月兌光了衣服也不會有事發生,因為她還小嘛!
可是眼前長得像女人的男人偏偏要戳破他的盲點,硬是讓他記憶中剛學會走路的小孫女一下子抽高成女人,這叫他老人家怎受得了。
他又要對不起列祖列宗了,沒好好照顧心肝寶貝讓她受了委屈,他萬死難辭愧疚。
「嗚哇!宋家的列宗列祖,不肖子孫宋鐘給你丟臉了,好不容易養大個閨女叫人佔了便宜,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早早下去向你們請罪……」
送終?!
牛嚎聲讓刑天冰不自覺地擰起眉心,要不是習慣了小情人三不五時的情緒崩潰,他真會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觸犯老天爺,因此才派了個「送終」來懲罰他。
耐心是他最近才培養的美德,看來以後會常用到,如果他沒先被這祖孫倆折騰死,相信未來的五十年相伴的就是她了。
老來為伴。
「爸,你別哭了,憐憐睡著了。」意思是哭也沒用,他的金孫听不見。
這招果然孜好用,老人家的哭臉馬上變得盛氣凌人。
「臭小子,你別吃了不擦嘴,我們宋家的列宗列祖都在你頭頂盯著。」想賴也賴不掉。
多驚悚的說法,連祖先都出動了,一屋子人,鬼不嫌擁擠?
「我會娶她。」遲早。
至少要她畢了業再說。
嗯!這還差不多。「要多少嫁妝呀?只要你開口我一定給。」
他的心肝寶貝要嫁人了,想想真舍不得,豪氣一拍胸膛的老太爺隨即紅了眼眶,一副人家鐵定會虧待他孫女似的先心酸一番。
有嫁妝才有地位,嫁妝越豐表示地位越高,娘家有錢有勢新娘才不會受欺侮,這是老一輩的想法。
以金錢衡量兒女親事。
「你老人家說錯了吧!應該是聘金。」刑天冰盡量用和緩的語氣,怕觸怒長輩。
「我說是嫁妝就是嫁妝,你敢瞧不起我們宋家人?」哼!他說給就給誰敢拒絕。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管他是什麼意思。「要大廈還是洋房,別墅幾幢不嫌棄吧?」
「我不……」不用了。
「喜歡哪一款的車子,賓士、BHW、朋馳……」男人沒車成不了氣候。
他有警車。「我不需要……」
「這樣吧!宋氏企業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再加一億現金如何?我這個孫女可不能嫁得太寒酸。」然後三十輛靈車開路好了。
最近靈骨塔的生意挺好的,再蓋間給他個人使用吧!
「宋氏企業?!」是他所熟悉的那個宋氏企業嗎?營業額居全台企業前十名之內。
「看你不男不女的,南港那家美容瘦身的連鎖健美中心也給你,那張臉給我練得男人一點。」別害他心猿意馬,想養個年輕貌美的小老婆。
刑天冰的表情開始蒙上一層冰。「我以為令孫女非常窮,窮到必須打工以維持生計。」
「唉!我家心肝是宋家人的驕傲,擁有宋家人的美德,刻苦耐勞,勤儉持家,緬思祖先守成不易……」
「好想吐哦!」一道反胃的聲音驀然響起。
「誰?」好大的膽子。
逃不過的宋元氣被自家不夠義氣的兄弟踢了出來。
「爺爺,明明是你三令五申,不準堂妹用宋家一分一毫,除非她願意當替死鬼……呃!是願意繼承祖業。」完了,完了,逞一時之快萬古休,他會死得很慘。
都是這些沒志氣的宋家兄弟,毫無義氣地出賣他。
「混小子,臭小子,你敢扯我後腿,看我煙桿子的厲害……」
啊!忘了帶出來。
一听見孫女受傷住院的消息他哪記得許多,第一個念頭就是沖到醫院看她傷得嚴不嚴重,有沒有受到最完善的照料,會不會有個萬一。
這些個不肖子孫真的很不孝,居然瞞著他小心肝受傷的事,要不是廟祝看到新聞報導趕來通知他,忙著撿骨的他根本不知道她上了報。
「爺爺,祖業要緊,你看他那雙手又大又粗正好做租重的工作,以後才不會累著你的心肝寶貝。」要死死別人,替身多多益善。
「是呀!爺爺,祖業還是由男人來繼承比較方便,孫女婿等于你的小心肝。」對對對,快把燙手山芋丟過去。
「雖然他長得像女人,但是男人該有的氣力少不了,扛動物剛剛好。」例如棺材板。
是困工嗎?
瞧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不當他存在的討論,刑天冰覺得自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而他毫無拒絕的余地。
他低頭一看偷瞄一室混亂的小情人,他早該想到一天到晚都在睡覺的好動兒怎麼可能睡就睡,分明是逃避責任。
這只不像話的小鴕鳥老用這招蒙蔽世人,逃過一時再來管以後,反正以後的事誰也預料不到,能拖且拖,能賴且賴。
天塌下來由高個子頂著不關她的事,因為她自稱只有一塊豆腐高難撐大局。
「我說孫女婿你叫什麼名字?」老太爺的態度突然變得和藹可親,倒叫他受寵若驚。
終于記得他的存在。「刑,刑天冰。」
「怎麼名字也像女人……」冰兒,冰兒的,一點男子氣都沒有。「你的職業是……」
「警察o」
「警察呀!那工作不是很危險。」不成,不成,他一定要轉行。
「家里有什麼人?」
「我是孤兒。」
「孤兒好、孤兒好……」老太爺得意忘形的手舞足蹈。
「老先生……」他不覺得孤兒有哪里好,大部分的父母都不願女兒嫁給孤兒,而且還是個警察。
雙重不保險。
老太爺笑得像只老狐狸令人心驚。「你很喜歡我家心肝寶貝對不對?」
「是。」
「你一定會娶她?」這雙手粗粗的,洗頭蓋骨應該不錯。
心里毛毛的,刑天冰還是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好,我就把宋家的祖業傳給你,小倆口好好地為傳承打拼。」老淚縱橫,老太爺欣慰後繼有人。
「我不……」他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打斷他的話,心頭不安的刑天冰看見在場幾位年輕人居然高興的落淚,互拍肩膀說聲恭喜,一副月兌離苦海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他將落入什麼樣的境地。
宋家祖業有那麼可怕嗎?
「等一下,我、反、對!」這群不要臉的宋家老少竟然想趁機壓榨她心愛的男人。
「小心肝。」
「憐憐……」
「堂妹?」
叫祖女乃女乃都沒用,女子當自強,不食嗟來米。「阿冰,你千萬不要听爺爺的話,他十句話有十一句不安好心,我的面黃肌瘦是最好的鐵證。」如山,搬也搬不動。
「你家的祖業是什麼?」怎麼一听到她反對個個如喪考妣的樣子。
宋憐憐一臉可憐不勝風雨的表情,口氣唏吁,「撿骨。」
「撿骨?!」他驚訝的差點跳起來,以為自己听錯了。
「兼營靈骨塔的生意,你可以先預定視野佳、風水好的位置,我叫爺爺給你打八折。」自家人的優惠。
「我看來很需要嗎?」好想掐死她。
「預備嘛!免得哪天你中槍來不及準備後事……」呃!他的臉色變得好難看。
刑天冰當著宋家一行人面前掐住她脖子。「你很想當未亡人嗎?」
接下來是一陣兵荒馬亂,人人搶著救祖業的繼承人,而真正關心的老太爺因為沒年輕人手腳快,所以被踩了幾腳。
可想而知,這豈是一個亂字能形容。
「你來干什麼?」
沒有一絲歡迎的問話,表現出不友善態度的刑天冰根本不想開門,只是礙于她們有局長發的公文,不得不听命行事。
今天是宋憐憐住院的第七日,也是醫院通知「必須」出院的日子,院方實在不願好好的人佔用一間病房,即使宋家人塞了不少照顧費給院方。
夜鷹的行蹤不明,他的小情人仍有潛在的危險,而他得歸隊不能常在她左右保護,兩面煎熬的他實在放不下心,他考慮要換個工作,如果局長不準他請長假。
偏偏在這個時候李玉蜂母女連袂而來,高傲的神情仿佛來施舍似的,看了叫人打心底不舒服。
要不是感念李警官的提攜之恩,他真的很想與她們老死不相往來,最好擦身而過也當成陌路人互不相識,各走各的路。
「刑大哥口氣好冷淡喔!我們又不是外人。」他怎麼看就是美,讓人好想佔有他。
傳說中的李意雯終于上場了。一如傳聞中的美艷不可方物,可是恃寵而驕的她多了一份俗氣,不太像是女警。
若走女公關路線肯定大受歡迎。
「請叫我刑隊長,李警官。」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漠然神情。
「好嘛!刑大哥……刑隊長,你最近過得好不好,我看你都有些瘦了。」她情不自禁的伸手要撫模他的臉。
「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他刻意的避開,李意雯臉上浮現黯然的失望。
「整天保護個不解世事的小女孩很辛苦吧?」她看向正在做功課的長辮子女孩。
扎起辮子的緣故,宋憐憐給人的感覺始終停留在十五、六歲。
神色-柔的刑天冰露出令人迷炫的笑容。「她沒你想像中的不解世事。」
想起她在床上的瘋性實在叫人不敢領教,有時像個小女孩耍賴不肯動一動,直喊她累得沒力氣,有時蠻性一起纏著他玩斗牛運動,硬要騎著他不準他動。
照顧一個瘋子的確很辛苦,不過卻是甜美的辛苦,他甘之如飴。
「而且善工心計,小小年紀就不知羞恥的倒追男人。」天生的狐媚子。
善工心計?!我?宋憐憐偷覷了一跟上次拿搶抵住她的暴力警察。
「蜂姨,你以什麼立場評判她,你不是我的母姊,亦非我的血緣至親,就算她存心勾引我也輪不到你插手。」刑天冰把話說得很重,直指她是多事者。
「原來你也承認是她勾引了你,這樣的姿色根本不及小雯的十分之一。」李玉蜂輕蔑的投去一眄。
「青菜蘿卜各有所好,我沒必要找個交際花在家招蜂引蝶,連戴了幾頂綠帽都不知情。」他還不夠美嗎?
美麗不代表一生不變,容貌是會隨時間改變,而個性不會。
「你在影射什麼,你認為我女兒為人妻之後會不安于室?」李玉蜂不高興的沉下臉。
他笑意不達跟的勾起唇角。「這你要問高督察、李議員、陳委員和張立委,他們皆是她的入幕之賓。」
「含血噴人,意雯怎麼可能和這些已婚人士來往。」她絕不相信女兒放浪至此。
「你為何不問問她呢?上個月十號她在誰的床上。」這種事是瞞不了人的,尤其她交往的對象是政治人物。
神情閃爍的李意雯不敢迎視母親質疑的目光,只輕描淡寫的說︰「人都有交朋友的自由。」
喜歡被人吹捧、喜歡享受和喜歡一個人是不同的,性和愛她分得很清楚。
「意雯,你真的……」自甘墮落?李玉蜂痛心的問不出口。
「蜂姨,你們自個的家務事請回家再處理,局長派你們來醫院有何用意?」家丑還是關起門討論。
掩去神傷的李玉蜂說明來意,雖然對他有些嫌隙,不過一牽涉到警務還是以公事置為先。
據報夜鷹曾在內湖一帶出現過,警方加緊腳步循線追蹤,目前已鎖定特定地區進行地毯式搜查,相信很快會傳來好消息。
而白將軍另一左右手血蜥則流竄在陽明山區,大批警力正趕往攔截,沒有後援的她撐不了多久。
「現今的警力嚴重不足,局長要你前往內湖加入迫緝的行列,你的個案由我接手。」意即保護她不想保護的人。
先人為主的偏見讓她不喜歡受保護者,亦即是很無辜受牽連的宋憐憐。
「確定是夜鷹嗎?」他需要百分之百的肯定,絕不冒萬分之一的險,置心上人于危險。
「是他。」其實她並不敢篤定,傳來傳去的密報通常會失真。
但她不在乎是真是假,一個好警察應該堅守自己的工作崗位,而非一天到晚無所事事的守著一個小女孩,他需要回到真正需要他的地方。
「你能保證她的安全無虞?」刑天冰掙扎著,情感要他留下,理智卻要他主動出擊。
「我們會護送她回家。」听說她居住的那幢大廈安全系統一流,未經允許,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
反復思索著,他仍有些不安,「讓我送她回去再與隊員會合。」
「時效上來不及,夜鷹隨時有月兌逃的可能,你要因一時的不信任,錯過逮捕他的先機?」愚人的作法,李玉蜂十分不齒的一嗤。
他是不信任她們母女,可是她的話不無道理。」我把她交給你們,要是她有個閃失別怪我不客氣。」
「你幾時客氣過,我雖然不喜歡她,但是我會牢記自己的警察身分,保護市民是我的責任。」她實話實說不拐彎抹角。
「希望你不會忘記警察的精神是什麼。」勿枉勿縱,維護人民生命及財物上安全。
心有不安的刑天冰走到小情人身邊,語氣輕柔地交代一些事情,一再叮嚀她小心為上,不可信任任何人,除非是她那群親朋好友。
憂心的話滿山高,若不是李玉蜂在一旁冷嘲熱諷以及李意雯的頻頻催趕,他真的不想離開她。
但是他還是走了。
「小妹妹,我們也該送你回家了,勞煩你自己把私人物品收一收,別耽誤我們的時間。」
敗不屑的命令態度讓人心生反感,像是非常不耐煩,自認為有中國傳統美德的宋憐憐看了看心高氣傲的兩人,溫馴的收拾衣物和書籍。
她先把上衣褶得四角方方平放,然後裙子的折縫要對齊用手壓平,可愛的小褲褲細細折成玫瑰花,一朵一朵放得美美的。
她有在收拾喲!只是她突然變得有些處女座的龜毛,凡事要做到盡善盡美為止。
「麻煩你快一點好嗎?我們沒時間等你慢慢來。」簡直是老牛拖車慢得要命。
「好。」她們的任務是保護她怎會沒時間呢?好矛盾的說法。
口中說好,她還是慢吞吞地把鉛筆一支一支地放入背袋前袋,然後是原子筆、橡皮擦、立可白,最後是原文書籍。
當然臉盆、牙刷之類也別忘了,最後看不下去的李意雯想,干脆自己動手比較快,一手一把地全丟人大袋子里用手拎著。
可是當她看到四角型的鋁箔包時,神色復雜地很想謀殺她的被保護者,的存在正代表他們之間有性關系,而一打的盒裝只剩下三個。
「意雯,你先帶她到醫院門口等我,我去開車。」離開個幾分鐘應該不會出事。
她以為。
「嗯!」李意雯點了點頭,臉色明顯黯沉。
當李玉蜂走出病房時,兩人也尾隨而出走向走廊的另一邊,如果有所選擇的話,宋憐憐寧可請鷹幫的人來接她,至少石頭人石碣讓她安心,不用擔心遇上解決不了的事。
說句褻瀆的話,她實在不相信這對母女的保護能力,她是很怕死的,所以能力不是的警察還不如一名黑幫分子,邪不勝正根本是一句屁話。
丙然霉運當頭的人總是不能順利,一旁奚落不斷的李意雯忽然失去聲音,她好奇的回頭一看。
不看不打緊她還能裝作沒看見,偏偏她的動作快過理智,上回挾持過她的短發女子正將槍口指向她。
「不許聲張,跟我走。」
苞你走還能活命嗎?
不過子彈擦過後背的痛感記憶猶新,光是擦傷就痛了她三、四天,萬一整個穿過身體豈不是痛暈了,她絕對會受不了的。
所以,她還是乖乖地跟她走不敢反抗,生命是很珍貴的,多活一秒都算是撿到的。
數分鐘後,等不到人的李玉蜂覺得不對勁才折返,但她來遲了一步,一地散落的物件正是宋憐憐所有,而她的女兒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