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號︰

無緣夫很纏人 第十三章

作者︰唐浣紗類別︰言情小說

在車上,紀書庭帶著歉意說道︰「賀大哥,真不好意思,其實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公司就好了,不用麻煩你送啦!」

賀柏瀚微笑地說︰「何必跟我這麼客氣?況且一點都不麻煩啊,你的車剛好送廠維修,我也只是順路來接你。說起來是我應該好好感謝你,不管賀氏慈善基金會發起什麼活動,你都熱烈響應,這一次又特別設計了新款珠寶提供給我們義賣賑災。」

「別這麼說,我以前就說過,比起老師和你,我做得根本一點都不夠,不過是拋磚引玉而已。更何況,我深深覺得可以幫助別人是值得開心的事,不過第一次面對鏡頭拍活動廣告,我覺得好不習慣,剛才我的動作一定很僵硬,超不自然的。」

這次的賑災活動,賀氏慈善基金會邀請許多當紅的歌手及演員,還有形象良好的公眾人物一起共襄盛舉,方才他們就是進攝影棚拍攝短片以及海報。

「怎麼會?我覺得你的表現很落落大方呢!笑容清新迷人,很上鏡頭……對了,那個音樂制作人一直纏著你要電話,你沒有給他吧?」他含蓄地刺探著。

「沒有。」紀書庭猛搖頭,她絕不會隨便給別人電話。

「那就好。」賀柏瀚總算放下心中的太石頭,看到那只蒼蠅猛纏著紀書庭,他心里真不是滋味。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我知道你很不喜歡被人那樣糾纏,為了杜絕這些麻煩,我有一個很棒的建議,不如趕快交個男朋友吧!書庭,可不可以再次認真考慮給我一個機會,我真的很想當你的護花使者。」

她一愣。「賀大哥……你又在亂開玩笑了,我們不是說好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嗎?」她慧點地不讓氣氛變得尷尬。「還是,你覺得我這個朋友很煩人,所以要趕快出清存貨?喂,別這麼無情嘛!」

賀柏瀚笑了,笑容中有著淡淡的失落。「別傻了,我怎麼可能覺得你煩?好,不提這個,快中午了,吃飯最重要,可以跟我這個好朋友吃個飯吧?」

唉,他可說是屢敗屢戰啊!被紀書庭婉拒好多次,但他就是無法死心,也不敢細問那天電話里的事,齊御麟擅自宣稱書庭是他女友,他並不相信,他清楚書庭不是個隨便的女孩,只是她和齊御麟之間到底有何糾葛,他還是心存疑惑,他們是舊識嗎?那天又怎麼會在一起?

他好想問個仔細,但溫吞的個性使然,讓他無法直接提起那天的事,深怕太唐突了。只能告訴自己,慢慢來吧!靶情的事不能強求,只要她還肯當他的好朋友,他還是有一點機會的,以後的事……只能隨緣,順其自然。

「沒問題。」紀書庭暗自松了一口氣。「我知道這附近有一間很棒的希臘風味餐館,先說好,今天由我請客喔!走,我們去大吃一頓。」

用完餐後,賀柏瀚送她回公司,路上提議下周一起到國家音樂廳欣賞一場很棒的演奏會,但紀書庭以那幾天可能要南下視察分公司為由婉拒了。

下車後,目送賀柏瀚開車駛離,她轉身正要走進公司,突然一個男人動作迅猛地來到她面前。她抬頭一看,平靜的心湖霎時又起波濤。

齊御麟臉色森戾。「你這幾天連我的電話都不肯接,卻肯跟賀柏瀚出去?」他已瞥見剛才送她回公司的車子里,駕駛人正是賀柏瀚。

紀書庭強自壓抑著急促的心跳,冷冷看他一眼。「我想和誰出去是我的自由,與你無關。」

一看到他,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的事。

她不能原諒自己,那天在他家居然和他吻到欲罷不能,甚至上了床……夠了!

她以後絕對要和這個危險人物保持距離!

那天,他發狂地要她,一次又一次,「戰況」之激烈讓兩人在好幾回歡愉後,終于相擁著沉沉入睡,一直睡到傍晚才起來。

恢復理智的紀書庭堅持拒絕讓他送她回去,齊御麟拗不過她,最後折衷的辦法是……他打電話幫她叫計程車,紀書庭坐計程車,他則開著自己的車子跟在計程車後面,親眼看她到家,進入大樓後,才肯離去。

這幾天齊御麟一直打電話來,也傳了好多通簡訊,她一律不接也不回。但該死的他,還是害她一顆心浮啊蕩蕩的,無所憑恃,好幾次還在工作中分神想起他;喔,她真討厭這樣的自己!

「我們必須談一談,我的車子停在前面。」他扣住她的手,堅決地道。

「放手!」紀書庭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她怎麼敵得過他的力氣?意識到旁人好奇的注目,她尷尬地羞紅臉頰,惱怒低斥著︰「齊御麟,快放開我!」

齊御麟卻更專制地道︰「不,我們必須談談!庭庭,你一定要對我這麼殘酷嗎?」

她明明還深愛著他,但為何就是困在昔日陰影中,不肯再度接受他的愛?折磨她自己,也把他折磨得好慘,唉,他真是快被她逼瘋了……

紀書庭又氣又惱,可惡!這男人真是她命中的克星,真是欠他的!

「不要再拉了,我跟你上車。」在公司門口拖拖拉拉的,萬一讓認識的人看見了,她丟臉可丟大了。

上車後,她面容凝霜地道︰「有話快說,我只給你三分鐘。」

齊御麟深深她看著她,口氣十分嚴肅。「跟我說實話,你真的很喜歡那個姓賀的嗎?」

紀書庭臉色更加凜然。「這是我私人的事,沒有必要回答你。不過,如果一定要一個答案才能停止你的糾纏,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沒有錯,我對他很有好感。」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真的喜歡他。」

「你憑什麼不相信?」

紀書庭存心和他杠上,討厭他這副很了解她的模樣,也討厭自己……為何這麼不爭氣,只要他一出現,以為堅固的心防就會開始動搖。

「齊御麟,你少自以為是,就算我們以前談過戀愛又怎麼樣?事隔這麼多年,我當然會愛上別人,這是很正常的事。」

她逃避他直視的眼神,在心里悄悄地說……賀大哥,對不起,我真的被這男人逼急了,請原諒我一時的說謊吧!

她只會對齊御麟說謊,可在賀柏瀚面前,她絕絕對對會謹守分寸,不超越界線,破壞兩人兄妹般的友情。

「你不愛他,因為,你的心還在我的身上,一直在我身上。」齊御麟深不可測的黑眸里有著濃濃的愛戀。

這句話讓紀書庭的心湖更是騷動,下意識地更加武裝自己。「你真可笑,不要把自己想得那麼偉大,你听好……我很喜歡他,這些年來,我當然有遭遇人生的些挫折和低潮,當我需要鼓勵時,是他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喜歡他,他帶給我很大的安全感。」

「安全感並不是愛,不要弄錯自己的感覺,友情絕對不可能變成真愛。」

「齊御麟,你夠了沒?你以為自己真的很了解我嗎?」宛如被逼到絕境,她憤怒地反擊。「不管我們以前發生什麼事,愛得有多轟轟烈烈,都結束了!Gameover!時光不會永遠停留在十八歲,我早就不是十八歲的小女孩,我早就拋開過往向前走了,你懂不懂?」

這句話擊中他了,他的臉上出現震驚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氣,握拳讓指甲狠狠刺人掌心內,強迫自己繼續說出更殘酷的話。「請你不要再像鬼魅般纏著我,過往的記憶讓我很不快樂,我想徹底擺月兌過去的一切,過得開心一點、輕松一點!」

這些話狠狠擊痛了齊御麟的心,也擊垮了他,腳底下的世界仿佛在瞬間崩裂、塌陷了……她說,他像是鬼魅,只會帶給她巨大的痛苦!

巨大的痛苦……

好痛……他清清楚楚地听到胸膛深處響起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沒錯,回想這幾年,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他在異國日以繼夜地打拼事業,拼命賺錢;可相對的,他無法守在她的身邊,當她痛苦、孤單、想找人求救時,他都不在。是的,他愛她,愛到瘋狂,愛到可以把性命交給她,但不管有任何理由,錯了就是錯了,他的確沒有好好守護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寶。

老天,他無法原諒自己!

紀書庭傷痛地望著他,她知道他的心在哭泣,因為,她的心中也傳來同樣的聲音,但,她不能、心軟……

齊御麟終于松開緊握住她的手,整個人靠向椅背,神情頹喪又哀傷,仿佛瞬間被奪走了生命,留下的,只是一具沒有血肉的空殼

他不斷問著自己……他真的自以為是嗎?他的存在只會喚起她過往的傷痛?難道,他真的只會傷害庭庭,十年後,他帶來的只是困擾,讓她無法擁抱真正想要的一幅?

雖然愛得很深,但他就是沒有福氣擁有她……

真的結束了?就像她所說的,一切早在十年前就徹徹底底結束了,他已錯過生命巾最關的托母.不管任何原因,錯過就是錯過了?

緣分,真的散了嗎……

他真的不知道。也不願繼續往下想,是否這一次他又要眼睜睜看著她離開,走出他的生命。

他不甘心,他真的好想好奪回她的心!可,倘若他的存在只會讓她痛苦,那他這麼做真的太自私,他沒有資格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迫介入她的人生。

真正的愛不是佔有,而是希望對方過得更好、更幸福。

只要庭庭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他自己活在孤獨陰暗中又何妨?他傾盡一生的心力,只想看到她幸福,只渴望她每天都露出甜蜜的笑容。

也許,真的該放手了,不管有多痛,都該放手……

深深凝視著她,凝視著他已經愛了長達十年,往後也會一直深愛的女人。她的容顏早就烙印在他心版上,無比清晰。也許有一天,他會忘了年輕時在事業上的意氣風發,他會忘記很多很多事;但他永遠不會忘記她燦爛的笑臉,不會忘記有個單純可愛的女孩,在青澀的歲月中曾把自己的手交給他,願意足艮著一無所有的他浪跡天涯。

不會忘記她眼中的點點星辰,不會忘記她的笑容弧度,不會忘記她的小手有多溫暖……

仿佛過了一世紀那麼久,齊御麟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語音破碎地開口︰「我……我懂了,我想,我真的帶給你很多很多的傷害。」

他緩緩地由口袋中拿出一個珠寶盒。「收著它好嗎?」

那是什麼?紀書庭的手不肯伸過去。

齊御麟把她的手抓過來,直接把珠寶盒放在她的掌心,並打開盒蓋。

這……紀書庭呆住了,盒內放的,居然是一枚設計簡單但美麗奪目的鑽戒。

他望著她,笑容中有一抹滄桑。「記得嗎?我們私奔的那個晚上,我獻上戒指向你求婚。那時候,我很抱歉地對你說,那枚廉價的戒指其實配不上你,將來,我會買一枚真正的鑽戒給你。」

話一說完,紀書庭眼底的淚水已悄悄凝聚,她不斷深呼吸,想把淚水逼回去……

他好可惡,真的好可惡!他為什麼將那時的誓言記得如此清楚,他為何又回來擾亂她的心?

模糊淚眼中。她所看到的並不是好幾克拉的鑽戒,幾克拉對她沒有什麼意義,這戒指背後所代表的濃濃情意,她不敢去細想,更不敢去觸踫……

齊御麟幽幽地說︰「現在,我信守承諾,將早就準各好的鑽戒親自交給你。我不想違背誓言,請你也不要覺得心里有負擔。這戒指注定屬于你,但我們之間的緣分,我不能強求,只能將決定權交給你。」

他眼底的惆悵一直堆積,整個人仿佛墜入灰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