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號︰

招財夫 第十五章

作者︰官敏兒類別︰言情小說

第八章

董曼妙真搞不懂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只不過是拜托他下樓送個便當,結果他一回來居然跟她說他要回英國?

其實她隱約猜到樓監月並不住在台灣,但是……英國?

一個問題緊接著另一個問題而來,他從國外千里迢迢的跑來台灣,就為了跟雷庚年一起窩在她的小小堡作室當助理?

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不過也沒有讓她搞清楚的時間,因為這兩個人來去如風地拎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到達目的地了。

但是樓監月在離去前,仍沒忘記給她一記深長綿密的熱吻。

想起他還是當著雷庚年的面這麼做,把她吻得忘了今夕是何夕,董曼妙就覺得又羞又窘。

就在她咬著唇陷入思緒之際,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

「你在想我對不對?」

樓監月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宛如具有神奇的魔力,透過話筒傳遞到她耳里,在她的心坎撩起陣陣的悸動。

「我才沒空想你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工作室最近接了很多大Case!忙得我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電話那一頭突然沉寂了下來。

坐在椅子上的她覺得不對勁,不安的挺直身。「你怎麼了?」

「對不起。」

「嗯?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在你這麼忙的時候,我卻離開你身邊。」

一絲沁甜的蜜意緩緩滑進心里,叫她忍不住連嗓音都柔了。

輕輕握著听筒,她嬌羞地伸指卷動電話線。「你干麼這麼想?要真的說起來,我才欠了你很多感謝呢!追根究底,是你的才華幫我招來一筆又一筆的大生意。現在想一想,易伯說的還真是沒錯。」

「那個老家伙又說了什麼?」

「嘎?」

樓監月趕緊改口,「不是,我是說他老人家又說些什麼?」

「易伯說你是我的招財……」

「招財什麼?」

招財夫。

董曼妙羞紅了臉。這種話怎麼說得出口嘛!「招財貓啦!你是工作室的招財貓,會幫我招大財、賺大錢的,所以——」她吸了吸氣,鼓起勇氣。「所以你要趕快回來哦!」

他閉了閉眼,感受她話語里悄悄流露的依戀沖刷著自己的四肢百骸,洗去他一身的疲憊。

「樓監月……」

「怎麼了?」

靠躺在柔軟牛皮椅上的他放松心情,聆听著董曼妙輕柔嬌脆的嗓音,享受她溫柔聲線滑過心靈深處的舒服與平靜。

「你還沒告訴我,你跟雷庚年匆匆忙忙的趕回英國是為了什麼?」

他小心控制語氣里的戾氣。「對哦,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這件事。其實是這樣的,我們家跑進了一只狐狸……」

「狐狸?你家在英國開牧場嗎?」

「呃,類似,我們家經營很多產業,一時間很難跟你講清楚,總之有一只狐狸跑進來到處搗蛋,闖了很多禍,我跟庚年趕回來就是為了獵捕那只狡猾的東西。」

「那麼你的獵捕行動進行得怎麼樣?」

「還不錯,那個狡猾的家伙以為自己躲得很好,其實繩子已經勒在他的脖子上了他仍然沒發現。」

董曼妙靜靜聆听著,他的語氣太過陰沉,竟讓她不由自主地即使隔著遙遠的距離,他依然可以敏銳地感覺到她的不安與顫栗,連忙自牛皮椅上坐起身,他刻意揚起愉快聲線,「嚇到你了嗎?對不起,我不應該跟你說這些的,我——」

「樓監月。」

「嗯?」

「……你不要殺了那只搗蛋的狐狸哦,放它一條生路,把它趕去別的地方就可以了,知道嗎?」

捏握著手機,他有些啞然。

「你有沒有听到我說話?」

「有……知道了,我會放他一條活路的。」這個傻丫頭不會知道她隨口的一句話,竟然無意地救了一個機詐狡獪的商業間諜!

樓監月也是直到這一刻才曉得——

原來只要她說一句話,為了能取悅她,他會去做的!

「曼妙,乖乖的等我,我一完成工作就會馬上飛回你身邊,听見了嗎?」

她嬌羞地咬了吐唇,幾乎掩飾不了唇畔的那抹笑。「你才要趕快乖乖的回來幫我賺大錢呢!」

他聞言朗笑出聲。

世界上大概只有這個女人,敢用這麼大的口氣命令他吧?

而他,居然還巴不得立刻領命遵行呢!

人永遠不能預期打開大門的那一瞬間,出現在眼前的會是誰。

握著門把當場僵住的董曼妙此刻就有這種感覺。

「對你來說,我完全沒有養育之恩嗎?你這丫頭就這麼狠心的對待自己的親叔叔嗎?」

怒氣騰騰的董圖秀惡狠狠地瞪著佷女,不由分說的推開董曼妙大跨步走進工作室里。

「叔叔,你回來辦事情嗎?」

「你故意嘲諷我是不是?我還能辦什麼事,破產聲明嗎?」

頭發凌亂.渾身狼狽的他全身散發著混亂不穩的氣息,讓她不由得有些害怕,扯著僵硬的笑容假裝不經意的拉開彼此的距離。

「看樣子你混得不錯啊!」

「工作室的規模還很小,仍然有很大的努力空間。」

「是嗎,那麼你要不要听一听我的近況啊?」

董曼妙看著久未見面的叔叔竟然流露出近似狂亂的模樣,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叔叔,我們出去喝杯咖啡吧?我來請客——」

「砰」的一聲,董圖秀驀地掄起拳頭狠槌辦公桌,發出一記好大的聲響!

她當場嚇得瞪大了眼!

「你也知道我現在落魄了,身上沒錢所以才說要請客是不是?」

「沒有啊,我只是……」她只是對于和他獨處感到極度的不安,才想要到人多的地方。

「也對,我今天會變成這樣,你也有份!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听不懂——」

著實被激怒的董圖秀手臂一揮,桌上所有東西通通被掃得七零八落。「別跟我裝傻!你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麼跟那位大少爺扯上關系的?這麼多年來我小心翼翼的不讓你知道他的存在,你曉得我們一家人防你防得多辛苦嗎?沒想到還是讓你跟他搭上線了!」

看著自己辛苦一個早上的作品被掃落在地,掀倒的彩色墨水眨眼間毀了左半邊圖紙,董曼妙的脾氣也被挑起了。

「叔叔,你究竟在做什麼啊?」

董圖秀一步一步的靠近她,「我在搞清楚自己是怎麼破產的!」

她惱怒的回道︰「你破產了關我什麼事?」

「別裝做你不知道的樣子,那個律師都告訴我了!哼,美國人就是這樣,什麼事都講求人權,認為我在最後應該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也因此我才曉得原來你們利用我投資失利的機會,誘使我走上破產這條路!」

他的眼神越來越狂亂,董曼妙勉強壓抑心里的恐懼,繞著辦公桌想要和他維持一定的距離。

「叔叔你冷靜一點,你現在講的每一個字我都听不懂——」

「那些都是小事,我現在最想搞清楚的就是你到底是如何跟那個大少爺和太爺湊在一起,又是如何說服他對自己的親叔叔采取行動的?」他剛要上樓來時不意瞥到北皇集團太爺的身影,這麼全球知名的人物他絕不會認錯,太爺出現在這丫頭的住處附近,料想肯定是相識。

吼出最後這句話,董圖秀突然一個大步跨前伸手一抓,瞬間攫扣住她的手腕,惡狠狠地將她抓到眼前。

她驚恐地瞪著眼,屏住呼吸。

「快點告訴我啊!」

「你到底要我說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太爺、大少爺的!」

「到現在還想撇清關系?」

「啪」的一聲,盛怒的他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剎那間,董曼妙只覺得眼前好像炸開了一片刺眼的光亮,炸得她頭昏眼花、耳嗚劇痛。

「證據就在這里,你還想騙我?」

董圖秀眼神狂亂的抓起掉在他腳邊的相框,一把揪起佷女的頭發,再度將她拉扯到面前。「摟著你的這個人就是那位大少爺!原來如此啊,原來你跟他是這種關系,所以你是在床上求他對我出手的嗎?」

痛得幾乎沒辦法集中注意力的董曼妙緊皺著眉頭、咬著唇,努力想看清楚在自己面前不斷晃蕩的照片……

「你搞錯了,他不是什麼大少爺,他是樓監月,我男朋友——」

「我說的就是他!樓監月,北皇集團的少主,國際大企業的唯一繼承人。」

董曼妙倏地呼吸一窒了。

但是她卻搞不清楚讓自己沒辦法呼吸的原因,究竟是突然冒出來對她暴力相向的叔叔,還是剛才在她耳邊炸開的那句話?

一時間太過慌亂震撼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只能下意識地頻頻搖頭,低語呢喃——

「一定是哪里搞錯了,樓監月才不是什麼少主——」驀地,她住了嘴,想起似乎曾經听雷庚年這麼喊過樓監月。

她的頭搖得更劇烈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那種大集團的繼承人跟我有什麼關系?他為什麼要到我身邊,為什麼要花時間跟我相處?」

董圖秀看著她驚慌凌亂的模樣,眯著眼想了想,旋即噙起一抹邪惡笑容。

「原來他還沒告訴你最重要的那件事?」

她又驚恐又戒備地瞪著他,不斷在心里提醒自己,絕對不要相信這個人說的任何話。

他一定是騙人的!不管他說什麼,肯定不懷好意。

「我哥哥嫂嫂要是知道了,不曉得會有多傷心。」

她一怔,不解為何會突然扯到自己的父母?

董圖秀做作地看著手中的照片搖頭咋舌,再緩緩瞟眸望向她,惡狠的眼神里閃爍著殘忍的快意。

「樓監月沒勇氣告訴你吧?十多年前的那一天,你爸媽就是為了救他才被綁匪殺死的。」

她眨了眨眼,仿佛看見面前的吐界急速旋轉,然後一角一角地開始崩毀。

叔叔殘酷中帶著濃濃笑意的聲音,還在耳邊惡意響著——

「樓監月就是當年害死你爸媽,讓你變成孤兒的小男孩!」

董圖秀手腕施力,再度一把揪起她的頭發,將她拉向自己,而這一回,她渾身虛軟得沒有任何反抗……

「你居然跟害死你爸媽的始作俑者在一起?你還真是孝順啊!」

完全被箝制住的她緩緩瞟動眼眸仰頭凝視董圖秀,一顆顆的晶瑩眼淚宛如斷線的珍珠,滾滾而落……

「你的臉怎麼了……誰打你的?」

縮著肩膀坐在算命攤前的董曼妙听見易伯氣憤的問話,眼淚沒來由的撲簌簌落下。

雖然刻意整理過儀容,也撲上厚厚的粉餅,但是她臉上的瘀青和微腫的嘴角仍然顯而易見。

「易伯……」

「乖,告訴我,誰膽敢動手打你?把對方的名字給我,剩下的我來處理。」

老人家安慰輕撫她頭頂的手掌是那麼地溫柔,淚眼汪汪的她默默凝視眼前這個對自己疼愛有加的長輩,說真的,她到現在還是實在難以置信。

「我應該繼續喊你易伯,還是該改口叫你太爺?」

他溫柔撫模的手掌倏地頓了頓,憐愛的眼神迎視她探詢的瞳眸……驀地,老人家笑了笑,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麼的和藹寵溺。

「原來你知道啦!」

他笑容坦蕩地承認,不曉得為什麼,反而叫董曼妙不自覺地掉下更多淚水。

她忍不住暗自思忖,自己是否在等待著什麼呢?

等老人家否認,然後自己就可以大聲而義正辭嚴的指責他說謊欺騙,指控他們祖孫倆都一樣不誠實?

可是易伯卻老實坦承,大方自在的神態仿佛真實身份這件事原本就沒什麼,于他而言只是一個點頭或搖頭的動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