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密集培訓」,根本不是氣質美人的料的真帆,也多少有點樣子了。
不過,光是練習穿和服走路,就讓她練到腳抽筋。
第三天的傍晚,真帆穿上緋色婆婆為她準備的淡紫色和服,跟著英嗣離開了莊園,來到京都的達川樂夫家。
達川樂夫家是棟純日式的豪宅,光是那個大門就氣派極了。宅子外的道路兩旁停放著各式各樣的昂貴進口轎車。不用說,今天與會的一定都是些大人物。活到現在,她還沒見過什麼大陣仗,想著想著,就不禁惶恐起來。
「ㄜ……達川先生……」下車前,她一臉緊張地拉住他的袖子。
他睇著她,「你今天可不能叫我達川先生。」
「嗯……是的……」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英……英嗣?」
他點頭微笑,「很好,真帆。」他輕輕松松的叫著她的名字,好象早已習慣。「怎麼了?」
「我行嗎?」她十分不安,「我覺得我好象會出槌ㄟ……」
他凝視著她,沉默了一會兒。「你想反悔的話,沒關系,我們現在就走。」
「咦?」听見他毫不猶豫的就說出這些話,她一怔。
為了她,他真的可以不管屋里頭那些親族?忖著,她不覺有點欣慰。
不過,想她一時沖動,自告奮勇的說要幫忙,而且還浪費了緋色婆婆兩天的時間訓練她,現在打退堂鼓,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真帆?」他睇著她,話聲低沉而溫柔。
他的聲音讓她的心情稍稍平靜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望著他。「我們進去吧。」
「你……」
「我沒事的。」她咧嘴一笑。
看著她,英嗣沒多說什麼。下了車,他繞到另一邊幫她開了車門。
她盡可能優雅的下了車,然後將手交到他厚實而溫暖的手心里———
今天,她是他的未婚妻,一定要做足樣子。
當到門口,「英嗣少爺」這樣的敬稱就沒停止過,她發現他在家族中的地位是崇高的。
進了大門,眼前是一大片的日式庭園,賓客及達川家的親族們像螞蟻一樣穿梭往來著。
「英嗣表哥……」」名身著白色洋裝的年輕女孩走了過來,她是橫田堇的小女兒橫田繪里。她睇了英嗣身邊的真帆一眼,「她就是你的未婚妻?」
「你要尊稱她一聲表嫂。」他指正她。
她撇撇唇,「還不是吧?」說罷,她轉身離開。
真帆感覺得到她的敵意,而她也知道……這不會是她今天唯一要面對的。
「別介意。」英嗣下意識地握緊她的手,低聲道︰「她還算客氣的。」
「什……」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睇著他,「別嚇我。」
他一笑,「我沒嚇你,更厲害的來了。」
就在他說著的同時,真帆發現幾名身著和服的歐巴桑正朝他們走來,而跟她交手過的橫田堇也在其中。
「英嗣,你來了。」
「新子嬸嬸、美智嬸嬸、董姑姑……」
「這位一定是你所說的未婚妻吧?」達川典夫的妻子新子打量著真帆。「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小姐?」
「她姓成田,大阪來的。」英嗣說。
「大阪?」新子睇著她,笑問︰「令尊是從商的嗎?」
雖然她笑著,但真帆感覺到她眼底的輕視。這些人自以為是名門望族,老把別人當細菌、當螞蟻一樣看待。
「我父親是工匠,功夫很好,要是府上需要裝修,我父親可以給你打個折。」她負氣的說。
她知道不該這樣,但她實在忍不住。
新子、美智一臉不以為然,而橫田堇逮到機會,就想好好修理她一番。
「人家說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你這野猴子穿起昂貴的和服倒還有三分樣。」橫田堇道。
听見她這些話,真帆豈有容忍之理。正想頂回去,身旁的英嗣卻先開口了︰
「堇姑姑,請你自重,不要羞辱我的未婚妻。」
「你……」橫田堇橫眉豎眼。
真帆偷偷觀了英嗣一眼,被他嚴肅而充滿魅力的側臉所迷惑。
「我今天是特意帶真帆來拜會各位,若是你不歡迎,我現在就帶她走。」
「唉呀,別生氣了,你姑姑不是有意的。」眼見情形有點僵,比較圓滑世故的美智連忙打圓場。再怎麼說,畢竟他現在是當家的,他們也不好得罪他。
「對對對,進屋去吧,你樂夫叔叔在屋里招呼客人呢。」新子也忙搭腔。
英嗣什麼也沒說,緊拉著真帆的手,就往正屋走去。
真帆跟在他身邊小跑步著,下意識的又看了他幾眼。
想起他剛才為她出頭的事,她的心里好甜……盡避這一切都是演戲,但是好有真實感喔!
進到大廳,今天的主人達川樂夫及夫人佐美正在招呼著重要的賓客,而達川典夫及達川茉夫也在。
英嗣低聲道︰「今天可真是全員到齊了。」
真帆猜想,他的意思應該是「你今天有得瞧了」吧?
既來之,則安之。縱然心里上心志不安,真帆還是挺起了胸膛,毅然地跟著英嗣走向前去——
「英嗣。」達川典夫兄弟三人幾乎同時出聲。
而在看著英嗣的同時,他們銳利如劍的目光已注意到他身邊的真帆。
達川典夫不是第一次見到她,但對其他人來說,具帆是陌生的。
「樂夫叔叔,生日快樂。」英嗣帶著真帆走上前去。
「唔,」達川樂夫點點頭,賺著真帆,「這位一定是成田小姐吧?」
「達川先生,你好,初次見面,請多指教。」真帆彎腰一欠。
「我已經听英嗣的二叔提過你了,成田小姐。」
「噢?」真帆挑挑眉,瞥了達川典夫一眼,「希望他對我的印象還不算太差。」
達川典夫一臉尷尬,卻沒說什麼。
達川樂夫撇唇一笑,「英嗣,這位成田小姐還真有個性。」
「她跟野馬差不多。」英嗣一笑。
達川佐美細細打量著真帆,注意到她平坦的小骯及縴細的腰身。「听說成田小姐已經懷孕,真有點看不出來,幾個月了?」
「已經四個月了。」她以手巾掩著嘴巴,嬌怯地說︰「我害喜非常嚴重,什麼都吃不下……」
「噢,我懷第一胎時也是這樣。」佐美說。
「不過,雖然我體重沒怎麼增加,小寶寶卻還是很健康,因為英嗣對我照顧有加。」真帆越演越上手,自然而然地勾住英嗣的手。
達川兄弟三人及佐美都有點笑不出來,「是嗎?也該要這樣,這畢竟是英嗣的第一個小阿。」
「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嗎?」佐美緊接著問。
既然確定已經懷孕,接下來生男生女也關系著財產分配的問題。
「醫生說,若沒意外的話,是個男孩。」她笑得幸福又燦爛,彷佛她肚子里真懷了個孩子。
一听她說是男孩,眾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真帆有幾分得意地瞥了英嗣一眼,續道︰「我跟英嗣打算再多生幾個呢。」
看見她演得如此自然,說得又煞有其事,英嗣不禁一臉佩服。
「什……」佐美沖口而出,卻又及時打住。
此時,達川兄弟三人也幾乎笑不出來了。
「英嗣,你帶成田小姐到處走走,我還要招呼客人,先離開了。」達川樂夫說完,拉著佐美而去。
達川典夫及達川茉夫眼見沒戲可唱,也紛紛走開。
看他們那模樣,英嗣撇撇唇角,笑了。
「你很行嘛。」他低聲道。
「我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厲害。」她松了一口氣,「應該沒有什麼閑雜人等要應付了吧?」
「應該是……」他原本笑著,但視線一瞥,笑容頓失,「難說。」
「咦?」真帆一怔,循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方才給她排頭吃的橫田繪里帶著五名婀娜多姿、性感迷人的貴婦走了過來。
「她們是……」她低聲地問英嗣。
「我的前妻們。」
「ㄟ?」不會吧?她們不是幾乎都消聲匿跡了嗎?怎麼今天晚上統統出現了?
唔……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一定是達川家那些老狐狸、小包狸們,故意要給她難看。
卑鄙!
「英嗣。」她們一下子全圍了上來,光是那香水味就嗆得真帆想打噴嚏。「好久不見了……」
「是啊,我好想你呢!」
「我也是二英嗣的第三任妻子說,「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你真是無情,怎麼都忘了人家嘛!」第二任妻子說,「我們好歹也當了三個月的夫妻。」
「真是有了新人忘舊人……」第四任妻子冷眼睇了真帆一記,「這個小丫頭是你的第七任妻子?」
什麼丫頭?真沒禮貌!
「你就是英嗣那個懷了孕的未婚妻?」第五任妻子趨前,上下打量著真帆,「唷,你成年了沒?」
「我當然成年了。」她不甘示弱地,「不過比起五位大姊,我確實是幼齒多了。」
「什……」被暗指「老了」,五名前妻們立刻橫眉豎眼地。
「你這丫頭,嘴巴挺行的嘛。」第六任妻子,也是其中最年輕的一個說。
「是啊,連英嗣都這麼說。」真帆笑咪咪地勾緊他的手,將頭一靠,「他說我是他所有妻子里最會接吻的一個了。」
看見她笑盈盈的偎著英嗣,五名前妻及故意帶人來挑釁的橫田繪里都一臉綠。
此時,英嗣再也忍俊不住地笑出聲音來。
「英嗣,」第二任妻子氣呼呼地瞪著真帆,「你這個未婚妻真是一點禮貌也沒有,她……」
見她氣成那樣,真帆得意地笑看著英嗣。
「英嗣,這位大姊該不是生氣了吧?」她裝出一臉無辜的表情,然後身一欠,「要是有得罪各位大姊之處,還請原諒,我懷了孕,脾氣有點古怪。」
「喔,對了……」她挑挑眉,「各位大姊一定還不知道我懷的是個男孩吧?」
搬田繪里及五位前妻們都露出懊惱的神情。
「哼。」橫田繪里輕聲一哼,轉身就走。
五名前妻們見沒戲可唱,也做鳥獸散。
看著她們鍛羽而歸,真帆洋洋得意,信心都來了。
「應該沒什麼對手了吧?」
瞧著她可愛的表情,英嗣難得溫柔的一笑。「就算有,大概也斗不過你吧。」
「走,」他牽起她的手,「茶會要開始了。」
茶會上,人人正襟危坐著,充分表現出他們高貴、了不起的有錢人架式。
真帆從沒學過什麼茶道,她總是大口大口的喝茶,光是看見大家裝模作樣,她就覺得惡心極了。
才跪坐沒五分鐘,她覺得自己的腳麻了。
穿和服苦練了兩天的走姿,她都快抽筋了,現在哪還坐得住啊?忖著,她想到了一個好方法——裝病。
她先一臉疲倦,面有愁容地斜倚著英嗣,「英嗣,我……」她以手巾掩著嘴巴,一臉痛苦。
「你……」英嗣也被她騙了。
「我不舒服,很想吐……」
「ㄟ?」英嗣一怔。
「怎麼了?」今天的女主人佐美問道。
「真是抱歉,我……我聞到茶的味道就想吐。」
「啥?」佐美一怔。
這時,英嗣已經看出她的企圖。
「我想她是害喜。」
「那……」佐美一臉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見狀,真帆決定來「狠」的。她發出嘔嘔的聲音,還一副簡直就快要吐出來的樣子。
坐在一旁的橫田繪里一見情況不妙,立刻閃得老遠。
「我看我們先離開好了。」英嗣說。
「也好。」達川樂夫開口,「你們先回家吧。」
英嗣扶起腳已經幾乎麻了的真帆,真帆一個腳下不穩,斜靠在他身上。
他緊緊地扶住她,「那我們先告辭了。」雖說他不怎麼想甩這些親旅長輩們,但該有的禮節還是省不了。
道別後,他扶著「舉步維艱」的真帆走出了茶室。
走出門口,上了車,英嗣立刻將車駛離。
沒一會兒,他突然將車子往路旁停靠,然後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抖個不停。
見狀,真帆一怔。裝病的人是她,怎麼他卻真的發起抖來了?
「你怎麼了?」她拍拍他顫抖著的肩膀。「沒事吧?別嚇我了……」
此時,一直顫抖著的英嗣突然坐直,然後放聲大笑。
她看傻了眼,「你……」糟了,他不是發瘋了吧?
「你……」他邊笑邊看著她,「你真的好會演,我差點兒被你唬過去了。」
這會兒,她總算知道他不是生病,也不是發瘋。他顫抖是因為……快被她笑死了。
「沒辦法啊,我坐不住嘛!」她聳聳肩,「什麼茶道?喝茶干嘛那麼多規矩,不怕消化不良嗎?」
想起剛才發生的種種,英嗣忍不住想笑。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笑得如此開懷。在這之前,她根本不相信像他這樣的人,也會有這樣的笑容。她怔望著他,胸口無由地一陣悸動。
「你真的很行,還裝虛弱地倒在我身上。」他笑指著她說。
「拜托,」她有點不好意思,「那不是裝的,我是真的腳麻了。」
見他還是笑個不停,她滿臉通紅地捶了他一下,「別笑啦,你不知道我跟緋色婆婆學走路,腳都抽兩天筋了。」
她為了今天犧牲奉獻,他還笑她?真是沒良心。
「哈哈哈……」英嗣想起她應付他的親族及前妻們的精采片段,幾乎無法停住笑聲。
「你別笑嘛……唉唷!」看他笑得那麼高興,真帆也笑了起來。
就這樣,他們的瞳孔里映著對方燦爛的笑臉,情愫在兩人之間酵著,而他們渾然未覺,直到……他們都听見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笑聲慢慢地停了,他凝視著她美麗的笑臉及那揚起的唇瓣。
真帆靦腆的望著他,只覺得他這個眼神很熟悉。上次在林子里,她跌進他懷里時,他就是這麼看著她的……
他想吻她嗎?她忍不住暗忖著。應該不會吧,他上次並沒有真的吻她。
就在她忖著的時候,他的臉慢慢靠近——
他想吻她,就像上次一樣。
但他可以嗎?他要是吻了她,事情會變成怎樣?
可是……他真的很想。
她的機智及聰慧吸引了他,她的俏皮可愛迷惑著他,她的笑臉、她的聲音教他心神不寧……
今天她演的是他的未婚妻,而現在他竟希望她真的是。
不對勁了!不想再談感情,不想再結婚的他,竟然對她有了這樣的渴望──
不行!你不能吻她,不能愛上她,難道你想再失敗一次?他心里有個聲音說。
但是我想要她。另一個聲音堅定而坦率地道。
是的,他知道,他的血液、他的細胞、他的脈搏、他的每一條神經都在渴望著她,他不能欺騙自己,他不能否認他已經動了心的事實。
不管了!他的眼神變得堅定。
迎上他突然篤定而專注的眼神,她心頭一震。她警覺地緊盯著他,看著看著,她的眼楮漸漸變得迷蒙起來。當他的嘴唇緊緊地貼合著她的,她有好一陣的暈眩。
那男性的胳膊環繞著她的腰,牢牢地將她鎖在他強勁的臂彎中,讓她有一種窒息卻又安心的感覺。
她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接受了這個吻,不再感到自己的存在、不再感到任何事物的存在、不再有里紗表姊的存在……
斃神中,她閉上了眼楮,靜靜地聆听他穩健的心跳,感覺他身上那燙人的男性氣息……
老天,她是怎麼了?假戲真做?
她應該推開他,然後理智而矜持的告訴他︰「你不能這麼做!」但是……她沒有,她什麼反應都沒有。
他的吻溫柔而細膩,挑逗著她的唇及舌尖。這個吻不似上次的霸道蠻橫,也沒了那種懲罰的意味。
英嗣緊緊地抱住她,感覺著她衣下的美妙曲線。頓時,他的身體里漲滿了對她的渴求。
對于自己竟如此強烈的渴望著她,他是驚訝的。因為從沒有任何女人讓他有過這種感覺,包括他的第一任妻子本間里紗。
沉醉在纏綿的深吻中,真帆恍惚的呢喃著︰「嗯……」
靶覺到她在自己懷中像是一團溶化了的糖球,他心里不覺欣然。「別……」他將嘴唇移到她耳邊,「別發出這種聲音……」
她迷離著雙眼,嬌怯地望著他。
望著她,他勾起一抹性感的微笑,隨即又封堵住她的唇。
他飽滿而熾熱的唇摩挲著她羞悸的唇,漸而強勢的需索像是狂風猛浪般向她襲來。
瞬間,她淹沒在他霸氣又火熱的唇浪之下,身體一陣陣的顫抖。
她覺得好熱,熱到她有點難受。她想……是和服實在太緊,也太悶了。
「不要……」她輕輕地推著他的胸膛,「我胸口好悶,又好熱……」
她這些話在這個時候、這種氣氛下听起來,實在夠撩人的。
他唇角一勾,「你在引誘我嗎?」
「咦?」她臉兒一熱,驚覺自己好象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她羞得想找個地洞鑽,但車上沒洞,她本能地扭過腰,背對著他。
他輕執住她的一只手,將她扳了回來。她驚羞地望著他,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身子一傾,重新吻住了她。他的舌尖試探地進入了她口中,靈活地挑逗著她。
她無處可逃,被動而生澀的迎合著他的挑逗撩弄。
這種事不應該發生,就算發生了也不該繼續。別說她是為工作而來,即使不為工作,她也不該這樣。
「天啊。」腦子里明明想著要拒絕他,但她的身體卻不听使喚地挨向他。
「真帆……」即使戲假,卻是情真,所以他喚著她時是那麼的自然。
在跟里紗離婚之後,他把男女關系當作一種發泄,從不曾在其中得到任何的溫暖,但面對著她……他心里那扇緊閉著的窗打開了。
多可怕的感覺,他擔心自己不能再經歷一次失去,因為他對她的眷戀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那麼深濃。
這就是愛上一個女人的感覺吧?害怕失去、害怕短暫,害怕到快要不能呼吸。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渴盼著她的溫度及曲線。上次的接觸盡避短暫,但他卻沒忘記她的身體給了他無法言喻的驚奇。
他一只手扶著她的背,一只手撫上她急促起伏著的胸口。
棒著衣物,他感覺到她驚羞的心跳──
「嗯……」她不安地微微瑟縮起身子。
他緊扶著她的腰肢,不讓她逃出他的臂彎。
「老天……」他忽地將她緊擁入懷,在她耳邊低嘆,「告訴我,我這麼做是不對的……」
「確實不對……」她頭昏腦脹地說︰「我們不該當車床族……」
卑一出口,她大吃一驚。
這不是她要說的!她要說的是應該是「你這樣真的不對」。
可是來不及了,當她迎上他熱情的眸光,他的臉又一次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