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小阿玩要做功課?開玩笑,她又不是小表的什麼人!
誰生的小阿誰去當老媽子,她只是客串的角色,小阿帶回家就鞠躬下台本是應該。
也不知道那個叫曹言的小表在別扭什麼,回家後,月兌了鞋子窩進沙發,一言下發,垂著那對狐狸眼,像個小老頭子,活像她欺負了他似的,那幼小的心靈到底有幾個彎?這麼難搞定。
她想不通,也不想花那種腦筋,為了不傷眼楮,不如回她的老巢去自由自在。
門才開,一個人影就杵定著。
他的後面是一輛古典的Jaguar,墨綠的顏色跟眼前的他潔白的牙形成了恍惚的交錯。
金發,迷霧森林般的眼,渾身優雅,是個上好的逸品。
呂可娣家的古董太多,多到眼光的養成不好都不行。
是陽光造成的錯覺吧,她看見他的眼閃過一種叫作訝異的情緒︰很重、很深,像看見多年不見的心愛東西。
「請問……我來接小阿,他叫曹言。」男人的聲音像沉鐘,一下一下敲進荷眼的耳。
上等質料的打薄麂皮外套,鹵素白襯衫,舒適的鞋褲,非常有品味的穿著;一個會讓女人瘋狂愛上的男人。
不用荷眼多說什麼,在里面听見聲音的曹言咚咚咚跑出來,小別箭似的沖到他父親身邊,揚著臉一叫,「爹地。」
男人壓了壓他的頭,露出一邊的梨窩。
敗相似的一對父子,就連梨窩也是一個人一邊一個。
有其父必有其子,用在他們身上,很恰當。
「爹地,這是我認識的姨,你也認識她嗎?」
「-說呢?」男人把眼光往上揚,對著荷眼彎彎的狐狸眼。
「我?」這干卿底事?
「是。」
憊說是勒,這……莫名其妙!
他那鶩猛的眼叫人突然心跳加速。
「爹地……我沒有認錯人對不對?」曹言極力要求得到什麼承諾一樣,水汪汪的眼楮睜得老大,睫毛幾乎要貼在眼皮上,可以看出他的迫切緊張。
「不要著急,我們等等回家再說。」成熟的男人不應該毛躁,即使荷眼的無動于衷令他從雲端掉進泥沼,多年訓練來的涵養讓他不動如山。
他的安撫很具有影響力,幾個字,安撫了渴望得到答案的曹言。
雖然眼露失望,卻沒有死纏爛打,曹言靜靜轉身。
吧眼幾乎要被他眼中的失望溺斃。
這對父子簡直是莫名其妙!
「我叫曹黔。」
「幸會。」她說。
「我們見過面嗎?」曹黔投石問路。
「我見過你兒子,這算嗎?」又來了。
「-這麼確定?」
這一家的男人都這麼煩人嗎?還是看不懂別人擺的臉色?
「我的腦袋很清楚,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可是,你們兩父子要是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不確定了。」這麼明白、損人的話,任何白痴都听得懂。
「我好像不受歡迎。」
吧眼撇了嘴一下。
「看起來我們不受歡迎的程度很嚴重了。」
這男人居然當著她的面拖小阿下水,惡劣!
「你可以把小阿帶回去了。」這種男人再優也沒用,泡女人的招數奇爛,可憐的曹言,他想要後娘,成功率降低了一半。
她沒看見曹黔把拳頭握了握,青筋躍然浮現在他白皙的指掌間。
「謝謝。」
「免了。」好-唆啊,這出戲要唱到什麼時候,她想回去睡覺。
「謝謝-……這位小姐我怎麼稱呼-?」他用指頭在曹言的手心摳了下。這是他們父子共有的暗號,意思要曹言稍微忍耐一下。
曹言沒有說話,只是在心中嘟嚷著,需要忍耐的是快要氣壞的爹地吧。
憊沒完?荷眼的臉色超臭,只差沒下逐客令,直接沖著他吼你可以滾蛋了!
「荷眼。」她咬牙吐出話。
「有沒有人說-的名字很好听?」
「謝謝。」要不是她有一口好牙,這下可能要崩了。
「不客氣。」曹黔這才微微露出笑容來。
他彎下腰,直望著曹言。「你有沒有謝謝阿姨?」
「有!」曹言趕緊回神,聲音響亮。
「那就好。」
爹地連聲音都在抖-,他很久沒有看過爹地眼楮發亮的模樣了。
「再見了,我們還會再見的。」他對著荷眼幾乎要氣壞的臉孔說。
他看著她瞪大眼,像要伸出爪子來泄憤,好可愛的表情,要不是時間不對,他可能會咧開嘴巴笑出聲音來。
為了不讓荷眼太過難堪,曹黔牽著兒子的手轉身離開。
「小幫子,以後不許從瘋人院給我帶朋友回來!」她大吼出聲,完全沒有形象。
曹黔差點顛了腳步。
而正在廁所忙著繳「水費」跟「地租」的秋歌掏掏耳,誰在吼?
「爹地!」曹言也听見了,他驚呼。
「我沒事。」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動不動就冒火呀。
她火冒三丈的樣子真是叫人懷念。
栽在同樣一個人手中兩次不算沒志氣吧?這次的勝算應該會多一點,他手上還有一個王牌嘛。
低頭看著鑽進車內的兒子,曹黔的腦子如風車一樣開始瘋狂的轉動起來。
「爹地,我們就這樣回去了?」坐上車,曹言迫不及待趴在座椅上詢問充當司機的曹黔。
「不然呢?」曹黔的眼注視前方,車子駛入多流量的車道,他分神注意著路況,一邊聆听兒子在說什麼。
他眼帶落寞。「她是媽咪啊。」
「不一定,你在世界大百科里面不是有看過,這世界有兩個人的面孔是長得一模一樣的,你可能很湊巧的見到其中的一個。」還沒有十足的證據,他不敢給兒子太大希望。
「不,她跟畫里的媽咪一模一樣。」家中那幅全家福是他想念媽咪時唯一的慰藉,多少年來他熟得不能再熟。
他不明白為什麼做父親的人也不確定。
「她為什麼不認我?」他壓根不記得看過那種百科全書好不好。
「她也沒有認出我來。」那種眼神像是對陌生人無異。
要說假裝,不可能。
其實他也不明白,真要恨他,也不是那樣的神態,況且他的荷眼不是那種人。
太多的想法在他心中如潮水奔流,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這麼多年的距離,他都變了,她能不變嗎?
「爹地。」
「媽咪不在我們身邊的時間很長,也許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曹言嘟起了嘴。
「才沒有,我跟秋歌打听過,媽咪一直是一個人的。」
「就算這樣,我們也不能失禮的跑去認她,她不認我們一定有她的理由,知道嗎?」他也是心有千千結。
「爹地,你一直打壞我的夢想,你不怕以後我長大變成很現實的人嗎?」他班上同學的父母都是那種很正常的爸媽,為什麼他家的爹地就是不一樣?他沒有變壞,沒有離家出走,沒有逃課,沒有狐群狗黨,這麼優秀無敵的他還不能換回一個媽咪嗎?
「你現在還沒有變壞啊。」
唉。
「你不把媽咪找回來我就會開始變壞,去網咖,去泡馬子,去搖頭,讓你每天跑警局。」
自從他懂得要媽咪開始,爹地就用那種內疚得會溺死人的口氣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當爸的都認錯了,他當人家兒子的人能怎樣,總不能一哭二鬧三上吊,逼爹地去把媽咪找回來。
可是,那是以前,現在,只能在畫中看見的媽咪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好!要是爹地還龜毛的不肯把媽咪找回來,哼,他也有辦法。
曹黔臉皮抽動,這個小表,越來越難說服。
「小言,我們還不能確定她真的是媽咪,要是認錯人這樣不好。」
「我小,媽咪不認得我沒話說,我不會怪她的,可是,媽咪離開我們的時候你又不是嬰兒,她怎麼會認不出你來?」
「也許,她還生爹地的氣。」
斑,他也生爹地的氣啊。
「阿姨說做錯事的人要付出代價,爹地,代價是什麼意思?是很貴的東西,像你跟我嗎?因為爹地做錯事,所以媽咪才會不見,可是我想要媽咪啊。」
曹黔沒辦法繼續保持談笑風生的表情。
「那我們一起去求她好不好?」兵分兩路總比他一個人單獨奮斗成功的機率要多得多。
「爹地說過,我們可能認錯人,你突然叫她媽咪會把她嚇壞的,嚇跑她,你也不想吧?」是他不好。
他想起剛剛荷眼拒人千里的冷漠,那裝不出來的,是什麼原因讓她把他忘得干干淨淨?
她那涼涼的眼神叫人打從心底覺得不舒服。
吧眼、荷眼,這名字烙在他的心底,變成一種痛,怎麼可能忘?
他承認那些年他的眼中只有事業,蠟燭兩頭燒的工作讓他忽略了她,他以為把她放到婚姻里面,給她最好的物質生活就夠了,其它的,有一輩子的時間,他們可以慢慢來。
他沒有做到婚姻的承諾,讓她依靠信賴,讓她快樂無憂。
她走了。
留下破碎的家庭,和無限的打擊。
他愛得不夠。
逼走了她。
煙嵐飄飄,蔦蘿攀附在老松身上,扎進的根蔓冒著點點紅花,山丘下有一彎清澈的河,婉蜒著,不知道流向何方,終日潺潺的水灌溉了這片上地上的繁花,桃花粉女敕困白,掩去了半片的晴空,風來,瑟瑟的掉了一地的花雨。
在水一方,綠草蒼蒼。
這是荷眼的住處。
隨風搖曳的蒲公英掉在她的眼皮上,擾了她的午憩。
「霍一飛,你不能老是想進來就進來,改天要是我在換衣服,你看見我身上任何一塊肉而要娶我,這樣我太吃虧了。」這年頭不懂什麼叫禮貌的人比地上的螞蟻臭蟲還多,就算待在家也得不到安寧。
腳步聲收斂了,因為來到她面前。
「好哇,反正我也失戀,我們就湊成一對吧。」
去!
「我們都單身,-的提議滿誘人的。」他繼續逗她。
「你啊,給老娘有多遠滾多遠!」
「小小包狸精,老是喜歡充大。」他不是老牛,也不想吃女敕草,要說女敕草……不用瞄,他後面就一個叫人頭痛的。
包狸精不全是千萬年成精的,他眼前這個是年輕的美眉,也因為年輕,才會摔了那麼大一跤,還痛到現在。
「你很惹人嫌。」荷眼最討厭被訓話,偏偏這家伙是老于投胎,滿嘴道德經,听久了都會倒背了。
「我知道。」
「知道還來?想害我長針眼喔!」
「雖然這片大草原是-家後院,偶爾給人練練腳又不會怎樣,我是-的監護人-,每次來都擺晚娘面孔給我看,害我做得很沒勁。」
瀕一飛很高,立體的五官看起來並不討喜,介于陽剛跟斯文的中間,乍看之下很難馬上發現他的特色在哪里,換言之,也就是說,他是個很普通的人。
這個普通人是中部某家太子爺廟的乩童,事業範圍拜景氣不佳,社會環境變差,人心思定的結果,一問小廟香火鼎盛,有逐年發展擴張的趨勢,忙得分身乏術的人居然大駕光臨她的小屋,打死荷眼也不會相信他是因為想念她這只狐狸精而來的。
從古至今,神妖不兩立,他是神仙的代言人,就算時代不同,那種自視高妖一等的氣焰還是不會變。
「我可沒拜托你。」
「我也知道,誰叫我是-的監護人。」
「霍一飛,你給我听著,這些年我也幫你不少忙,以前欠你的那點恩情應該也還夠了,你就行行好,別在我的眼皮下出現,我一看到你就煩。」
「想不到我的顧人怨越來越嚴重了。」
「知道就快滾!」她從覆了一身的花辦中翻身站起來,早就看見霍一飛的身後藏著一個小人正在對她探頭,她睜大狐狸眼,殺她。
小頭馬上縮了回去,簌簌發抖。
吧眼滿意的翹起紅唇。
「她很小,-別嚇她。」霍一飛又沒瞎,當然看見荷眼的張牙舞爪。
「我高興!」嗤,她吐舌。
「托管一個人。」他的語氣充滿無奈。
「我這里不是托兒所。」她最近真的犯小人。
「我又還沒說完。」
「沒得商量,拒絕!」
「要是我拿出以前對-的恩情呢?」
挾恩以報啊!
「你不怕我虐待她,叫她做苦工?」
「-不會,我剛才看到-多了個免費勞工在幫-挑水劈柴,那家伙犯了-,吃點苦活該,要是我早就把他流放到西伯利亞去。」
這霍一飛還真是精,知道她本來打的就是這主意。
「去找奧伏羲吧,他那里多得是她的同黨,我不跟妖怪以外的「東西」打交道。」那個奧伏羲是標準的人類,因為磁場的關系,大半也拜他爺爺所賜,家中的古董器具多數寄居了有靈氣的生物。
「-也跟人類在一起,何況-這里山明水秀,把芽兒放養在橋下,不會給-添麻煩的啦。」他看上的不就是這里的好山好水,不過養顆珍珠能佔多大地方。
「養不養一回事,我是比較想知道你放棄那個伏羲氏,非要她待在我這里安的又是什麼心?」
「他是男人,我……不、放、心。」
吧眼一翻白眼。
什麼叫操作容易,簡單上手,騙人的電器產品!
可是這咖啡豆研磨機在可娣手中又听話得很,叫它怎麼磨,它也不敢多喘一下,怎麼落到她手里就完全不是那個樣子。
現在好了,別說流理台,滿地從咖啡豆研磨機噴出來的粉末、顆粒,幾乎要把全部的家具都覆上一層。
今天答應寄養,不知道那個霍一飛明天又要來托管什麼,這些年,老實說她也忘了他究竟丟了多少東西在她那邊,為了杜絕他繼續茶毒她那塊淨地,經過細細打算,她干脆遠離那個屏風的家。
主人不在家,今天不賣酒。
狡兔三窟,她沒兔子那麼麻煩,只是她不待在狐狸窩,看那個乩呆子怎麼來-唆。
暫時擺月兌霍一飛那個乩童的她以為起碼可以得到暫時的清靜,卻沒想到她的冤家連續好幾天在社區的外面守株待兔,兔子沒等到,狐狸精更是好幾天不出現,再笨的人也應該知道要改變方法,主動出擊。
叫一只狐狸學會人類鎖門的習慣實在不容易。
于是便宜了曹黔。
他開了門就進來。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幫忙。」一進門的歡迎儀武非常隆重,煙霧彌漫,要是不戴防毒面具,有窒息的危險。
是他。荷眼只瞄了眼,她又忘了鎖門嗎?
明天,不,等這男人一走她立刻去鎖門,下次……沒有下次了,看誰還能隨便進她的門!
「你兒子今天沒來。」唉,她果然長得像婆婆,要不就是媽媽,現在去整容不知道會不會太遲?
「我是來找-的。」
「找我?」她想不出來跟他有什麼談得上認識的地方。
「嗯。」理由︰無。
「-今天不吼了?」
她和顏悅色得叫人奇怪。
曹黔不知道經過荷眼方才的短暫評估,她發現要跟這樣的男人交手太累,雞貓子鬼叫的有損她太好氣質,何況,老用同樣的招武也沒意思,倒不如順著風走,看他要干麼,到時候見招拆招就是了。
「我又不是河東獅,你當我什麼?」恰北北?
「-吼人的時候別有風情,表情豐富。」
「別用那種你跟我很熟的口氣說話。」她是一只獨來獨往的狐狸。
「研磨機不是這樣用的。」曹黔從善如流的轉了話題。
「你行,你來!」她順水推舟的把叫她頭痛的東西丟給他。
他解了袖扣,接過已經被糟蹋得差不多的研磨機,重新換上新的咖啡豆,力道適中的磨起豆子來。
不一會兒,磨碎的咖啡散發出不同于剛才被粗暴對待的香味。
吧眼無法不被他吸引,看他充滿力道的胳臂,優雅的手指,側面的輪廓高挺,她還發現他一頭的金發是很純粹的金黃,一點別的顏色也沒有摻雜。
「-看得還滿意嗎?」他跟她的眼光餃接,手越過她的頰旁,鑽進廚櫃拿出兩個杯子出來。
就在他的手越過她的瞬間,荷眼居然意識到自己的心怦怦怦的劇烈跳動,差點要蹦出喉嚨。
她掩住嘴,因為不尋常的感覺皺起了細細的黛眉。
「老實說,你認識我?」
「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你看著我的時候眼神很復雜。」那根本不像對待陌生人的眼光,有著熱切到令人難以招架的光芒。
「-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應該記得什麼?」
「我要是說-曾經是我的老婆,小言是-的兒子呢?」曹黔如迷霧森林的眼楮轉成了更深的黯。
她托住腮。「听起來,問題大條了。」
「為什麼-可以說得這麼輕松?-的心里對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他從來沒有想過再度相遇,她已經變成完全不同的人。
對他來說這是個從來無法想象的打擊。
人海茫茫,他沒有為他們的再度邂逅建構什麼場景。
但怎樣都料想不到是無情的遺忘,怨恨需要氣力,愛戀也是,可是遺忘,是將以前的全部一概拋棄。
那種沉痛,是無法言語的,筆墨難以形容曹黔此刻受到的震撼。
他放棄手中的事物,對上她的眼,仔細的瞧著,只要她的眼神有個不對,他都能銳利的分辨出來。
沒有!
沒有!
什麼都沒有!
「-,你干麼用那種眼光看我?」荷眼說不出那感覺,好像她做了什麼虧欠他的事情一樣。
「我承認我疏忽了。」
哦?
「我反省餅了。」
有這麼嚴重?
「是我太有把握了,以為-有了我,有了小言,-就會永遠在我身邊。」
永遠喔,有點沉重說。
慢著!他把那個小表當成拴住女人的利器喔,這不好!
「我從來沒想過-狠得下這個心。」
「在你的說法里我像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她干麼隨他一起起舞。
他腦袋壞得七七八八。
可惜了一個好看的男人。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我可不管你是反共意識還是民族意識,那都是你的家務事,別拿來煩我。」
也對。曹黔壓下心中如猛浪的想法。
他太沖動了。
重新整理思緒,他露出招牌梨窩。
「我家曹言很喜歡。」
「還好吧……」她也沒做什麼值得歌功頌德的好事。
「我想追求-!」
「為了曹言?」她轉著眼珠,心里直嘆氣。
他破釜沉舟的點頭。
「你可以出去了!以後你再上門我會放狗咬你。」要是他不動,可能她會請出掃把替她趕人。
「-誤會我的意思了。」
這男人把她對他本來的好印象都踩壞了。
「沒有五會,沒有六會,只有再會!」荷眼逼著他,直到門口。
曹黔難得的顯現出狼狽的模樣。
「這年頭,男男女女各有各的毛病,鬧到跟老婆分手就分,不管怎樣,還是要跟小阿子說清楚,不要讓他無所適從,至于我,沒有當人家後娘的興趣,一點都沒有,就這樣,曹先生!」
面對荷眼那雙美目,曹黔無言以對。
他出師不利。
這麼多年後居然還搞砸,他需不需要去撞牆?
「喂!」荷眼推了一下他。
不會是一下說中他的要害,傷了他的心吧?不可能,男人的心又不是紙扎的,哪那麼容易破?
他慢慢抬起頭,綠寶石的眼楮像潑入了一盆子的墨,哀傷得叫人心驚。
「-說對了,是我辜負-,-忘記我,一點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