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
這樣的時間最適合干什麼勾當?
噓,別說,露了行蹤就有失專業形象了。
沒錯,這年頭干什麼都需要專業。
保人嘛,真真假假不管是誰都容易上勾。
月黑風高,最是鼠輩橫行的佳機,說鼠輩,可不是妄自菲薄,想當年他的曾曾……祖呃,算不可考了的第幾代老祖宗錦毛鼠可也是皇帝手下三員大將,偷搶拐騙無所不能……呃,這些是他自己添上去的,反正現在人沒什麼國學常識,牛皮吹破頂多換個地方騙。
這塊肥肉他盯了很多天,總算等到最恰當的時機,才決定下手狠撈一筆。
時代進步,科技一日千里,當三只手也不能墨守成規,老是偷人家不要的,他身手一流,可不能丟了祖宗的臉。
別嗤鼻。
謗據他偷遍十八縣,七市,集所有心得,越是不起眼,連招牌都不屑掛上去的店面,越是大有可為。
財不露白嘛,從古早時候到今天,都是不變的定律。
他今天看上的獵物……滿滿的古董,隨便一件少說都有七位數字,不偷,簡直對不起老天給他本事。
門鎖順利打開,呵呵,就說嘛,天下沒有難得倒他的大鎖,不過,這家人還真是不經心,一把市面上最簡單的對號鎖,也太不把人放在眼底了!
咦,那些滿滿的古董呢?
這房子的格局也好像跟他手邊的數據不大一樣……
要死了,這節骨眼才搞迷糊。
上了二樓,嘩,好大一堵屏風。
模起來滑潤沁骨。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上等白玉。
他定好狗運,誤打誤撞都能找到稀世玩意。
這屏風白女敕女敕的,晶瑩剔透,要是能順利月兌手,黑市價不知道能削到什麼天價,他的後半輩子……那太遠了,畢竟他還年輕,當下,愛怎麼花就怎麼花,買台噴射機到日本看飯島愛,再把小澤圓摟來親親也不是問題。
他的格調在于︰要偷,就偷最有價值的!其它……好像也沒其它了,別無選擇,就下手吧!
不過要拆了賣,還是整組的銷?
「我建議你整片的賣比較有行情。」也不知道哪來的聲音替他解答了心中的問題。
「哎呀,我這張嘴真不牢,想到什麼說什麼!不過,整片的賣不好月兌手,單單價錢就很叫人傷腦筋了。」他還認真的當回事跟對方商量起來,雖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把心中的話講了出來。
「銷贓管道做得不好,怎麼當小偷?」聲音更近了,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花香,清清淡淡,似有還無。
想不到這人還很有商業概念,連銷贓管道都知道,他忍不住用力吸了吸氣,「給個地點,你覺得銷去東南亞的價錢高還是往兩伊去?那邊一年到頭戰爭,價錢最好談了。」
「你問我──前提是……你要能搬得動它才行。」
驀然,冷意竄過心底,男人發現大大的不對勁──
「-……是誰?」晦暗不明的光線下雖然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玲瓏曼妙的身材,美麗的輪廓,卻又有股他說不上來的詭異。
他肯定是想太多了,疑心生暗鬼嘛,尤其干他們這行的。
「你好像沒資格問我,畢竟,這是我的房子,你隨便進來,怎麼還有臉說話?」她晃著小手上的英國骨瓷杯,對他綻放出花一般的微笑,快要長到地板的長發有些披在肩膀上,輕輕的晃動著。
太令人驚艷了,極品中的極品,她還對著他笑,會不會是對他有意思?
就算是屋主,也不過一個女人,沒什麼好怕的,這一想,本來有點畏怯的膽子又橫向生了色心。
「我臉皮厚,與眾不同。」今晚搞不好人財兩得呢。
這女人媚眼如絲,蘭指成花,要是模在身上,喔!要有多爽就能有多爽吧。
女子一點也沒有懼意,花辦一般的唇噙著不變的笑。
「我倒想看看你有多麼的與眾不同。」
暈陶陶,忘了自己來意的男人動手就要輕薄。
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他走運,走的還是人人羨慕的桃花運。
桃花、桃花滿山坡……啦啦啦。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呸呸……吃吃超級女敕豆腐跟死扯得上什麼關系?
女子輕飄飄閃過去,香氣陡然竄進男人的肺部,一回身,長發掃過男人的臉,整個美背的曲線展露無遺,他眼光發直,像只發情的小狽,呆呆的跟著美人後面亦步亦趨,只差沒流口水而已。
「等等我。」
怎麼會抓不到她?不信!不過是個弱女子,他非要得手不可。
色欲燻心的男人早已經忘記自己來這里是要干麼的了。
苞著進了屏風里面,進了迷離世界,鬼迷心竅,神仙也救不了他。
幾分鐘過去,女人又婀娜的從屏風中走出來,那神情慵懶如昔,完全不像發生過事情一般。
這回,毫無預警的是一雙骨碌碌、靈慧的眼眨也不眨,看著她進出屏風,嘴邊還一口一口喝著手中的冰牛女乃,因為不自覺,唇邊沾了一圈白白的乳沫,非常可愛。
這麼坦白直接的眼神,還有咕嚕咕嚕喝著牛女乃的小噪音,都讓荷眼很難不注意到。
「又一個!」
看著不及她腰部高的闖入者,她該擺出什麼姿態來?
「姨。」很清朗精神的叫聲。
「嘴很甜,你從哪來的?」她家幾時門戶大開,變成人人隨意進出的公共場所?!
她對小阿沒有特別的想法,不管長得像天使還是魔鬼。
「我是秋歌的同學,我叫曹言,今年讀小二,是班長唷,以前我上幼兒園的時候也當過向日葵還有玫瑰花班的班長,老師說我是個好幫手,因為我會做很多事。」
這個姨好特別喔,跟他身邊所認識的姨或是姊姊都不一樣。
「你說的是小幫子?」
秋歌,不就呂可娣跟那個伏羲氏生下來的小表頭,只要有空就晃動著兩條長辮子在她面前跑來跑去,精力充沛得像勁量電池。
就是她喜歡招待一票同學到家里玩,她覺得吵,才搬出來的。
「我對你的輝煌事跡沒興趣,我也不想當你聊天的對象,下次別再到我的冰箱來找冷飲,門在左邊,出去以後別再來了。」
兩間房子連接著回廊,就是這點不好,本來為了方便她進出可娣的宅子,現在變成小表覬覦她大冰箱的快捷方式。
那個可娣,都嫁人了腦袋也沒變靈活些,也不想想她荷眼是什麼「人」,想去哪就去哪,那種通道除了浪費水泥鋼筋材料,一點實質的意義都沒有。
「姨,-不喜歡我?」小阿子是敏感的動物,誰對他親切,誰不甩他,心里一清二楚。
曹言發現這個姨不像身邊的人夸他可愛聰穎之類的,甚至,連好臉色也沒有。
這的確傷了他小小的自尊心。
「你爸爸沒有告訴你,隨便跑進別人家中是小偷的行為嗎?」
小表沒有一個能寵的,她無意當什麼好阿姨之類的角色,保持距離對大家都好,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她干麼去擔待小表無謂的莫名期待。
「對不起姨,我跑錯地方了,不是故意的!」
就要被趕了嗎?情急之下他月兌口問出,「姨,我會像那個小偷叔叔一樣進去里面就出不來了嗎?」剛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沒吭聲。
那個小偷叔叔因為闖進來被生氣的姨給變不見了,那他也會消失在屏風里面嗎?
「你都看到了?」這小表剛藏在哪?她居然沒發現。
「嗯,我剛剛倒完鮮女乃就看見那個小偷叔叔用萬能鑰匙打開大門,其實他很笨,陽台的窗于是開著的,他只要稍微多觀察一下就會發現了說。」
被他一說破,荷眼才發現陽台的落地窗真的敞開一大片。
「你觀察力很強,很細心。」她忍不住開口贊美他。
「謝謝姨夸獎,我喜歡看金田一事件簿。」曹言露出羞澀又得意的笑容,這一笑,讓荷眼看清楚他是個非常俊秀的小男孩,一頭又黑又鬈的頭發,嘴角還有個小梨窩,非常耀眼出色的混血兒。
金田一事件簿,那是什麼玩意?
「好啦,喝完你的牛女乃早點上床。」她對小表沒有這麼耐煩過,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姨,那個小偷叔叔應該送警察局比較好喔,-把他變不見,他的家人會因為找不到他很傷心,那樣很可憐的,我的媽咪也不見了,我跟爹地就變得很可憐。」
「有什麼好可憐的,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那個人已經在紐西蘭的冰原上跟國王企鵝作伴鏟冰,會有好一段時間回不來了。」她秀氣的打著哈欠,絲毫沒把那個小偷放在心上。
蹲窯子能關他幾年,還浪費納稅人的公帑,不如流放到紐西蘭去,那邊地廣人稀,很需要人力。
她還做了善事呢。
雖然不是很懂,不過曹言可不想讓這個漂亮的阿姨看輕他,點點頭,當作非常了解。
「姨,-口渴了吧?我請-喝牛女乃。」他很大方的貢獻出自己最心愛的飲料,雖然他剛才喝了幾口,應該不要緊的。
吧眼這才蹲,眼對眼與他平視。「听好,小表……」
「我叫曹言。」
這小表哪來的堅持,這麼有個性,好……可愛,這樣看著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鼻翼的線條,額頭上邊細細的發絲柔軟的納入耳朵後面,眼梢到眉尾微翹,像極了狐狸……老天,她胡思亂想什麼,她不是對小表最敬而遠之的嗎?
「給我滾回去睡覺!」
「好,阿姨,我也困了,爸爸規定我要在十點以前上床,阿姨晚安!」他從善如流,听話得很,接著,雙臂一伸,把玻璃杯「嘟」到荷眼面前,硬要她接受他饋贈的好意。
「我不喝這玩意。」她還是拒絕。
「爸爸說豐女乃里面有鈣質,有DHA,喝了可以讓人健康又長大。」
「我……」你爸爸是個信口開河的王八蛋!
她不想對著小表浪費精神體力口水,講解她已經老得不需要牛女乃,所以,她好看的紅唇只是蠕動了下,沒得選擇的收下他的禮物。
她都收下來了,小表總可以滾蛋,別再魯了!
「姨,我可以親親-的臉說晚安嗎?」
軟上深掘的-*&%#……「不!」
「我知道這樣沒禮貌,可是姨好香,要是我能夠香一下不知多好。」他一副極渴盼的樣子。
懊死的,他把生活倫理讀得滾瓜爛熟咧。
「口水不可以沾到我的臉。」不忍再拒絕的荷眼告訴自己,忍耐忍耐,別起雞皮疙瘩。
「啵!」很大聲的香香讓曹言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被啾了一下的臉有些癢,像被蝴蝶的羽翼拂過去,鼻扉還留著屬于小表的乳臭味。
雞皮好端端的睡在肌膚底層,什麼反應都沒有。
見鬼了!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阿,她哪需要這麼多反應跟想法?
把門關上,今夜,也該平靜了吧。
走了兩步,發現自己還端著那杯惡心的乳狀物質,立刻反身倒進廚房的水槽。
再回頭,她終于想起心里老覺得怪怪的地方,那個叫曹言的小阿對妖魔鬼怪這種事沒有一點人類該有的反應,別說驚駭了,他單純如紙的臉上還覺得很理所當然。
這點很奇怪。
他也太過冷靜了。
是她待在屏風里面太久,還是現在的小阿除了天不怕地不怕,連牛鬼蛇神也拿他們沒辦法了?
哇哩咧,想不通,管他去!
「我是來吃點心的!」
吧眼再度重申自己的立場,語氣堅決。
「不要這樣啦,荷眼,我忙不過來,-知道這個發表會對我很重要,我要是不去的話,我那個經紀人會把我砍成八段,丟到盆栽里面當花肥的!」咬著緞帶努力把長長頭發綁成馬尾的呂可娣面對著鏡子,一面說服難得過來串門子的荷眼。
「不要,我只來喝下午茶,女兒是-生的,接她下課不是我的事,小表有腳叫她自己走回來就是了。」
「她不是小表,已經是小二生了。」呂可娣背起包包。
「那-還擔心個什麼勁,社區的小學又不是遠在台北市區,勞師動眾的,浪費人力資源。」
一男一女結婚本來不復雜,但是要是又收一堆牛鬼蛇神精靈古怪,每天要應付那堆層出不窮的追求者,就吵人了,于是,她自作主張從呂家搬進隔壁的奧府,反正都是一家人,他倆結婚了嘛,多出來的房子讓給她住,就這麼理所當然!
「拜托啦……要是-在上班我也不敢拜托。」呂可娣開始撒嬌。
「-又不是交際花,什麼爛發表會不去又不會死。」
「人家八百年才拜托-一次。」
「那就等不個八百年再說!」
「荷眼……現在景氣不好,我要幫小幫子賺學費,-知道現在養一個小阿要花多少錢嗎?從幼兒園到高中、大學,起碼要六百萬才能打平。」
「誰叫-要生小阿。」荷眼還是不為所動。
「都怪我年幼無知,被惡人拐上床,珠胎暗結。」親愛的老公請原諒我一時口不擇言,陷害你是不得已的,阿門!
「少來!別以為我是古人就給我來咬文嚼字這一套!」她又不是今天才認識她呂可娣的。
「荷眼,人家真的要來不及了啦,-行行好,我晚上回來給-帶鼎泰豐的稀飯跟小籠包。」
「喂,-幾歲人了,還來這一套?!不上班的人犯了天條嗎?」她一口把清境雲霧茶喝光,紫蘇梅咬得喀啦響。
「荷眼,人家又不常常把小幫子丟給-,只是今天伏義剛好出差,我臨時找不到人,-不喜歡小阿不要緊,把她帶回來拿益智叢書給她看就好,要不然她自己也會玩電動,不會鬧-的啦。」
「-很煩耶,我不想在-這里繼續住下去了,明天我就搬走!」當閑人還閑得這麼不自由,她干脆搬回深山林內住算了。
呂可娣快哭了。
「我不要-走。」
吧眼美麗如杏的眼楮瞪得老大。「呂可娣,-給我記著,僅此一次,再有下一次……唉唷∼∼-幾歲人了,別撲過來……真是受不了。」
唉,她再也不過來吃點心了。
這也是為什麼荷眼此刻會呆若木雞站在社區小學門口的原因。
像從布袋放出來的螃蟹,一只只……呃,一個個小祖宗奔向那些二十五孝的父母親,臉上掛著天真活潑、耀眼燦爛的笑容,有家人來接,真值得那麼開心嗎?她刁甲產」。
呆站著的她不曉得自己有多麼的特立獨行,月兌俗的氣質遠遠勝過那些婆婆媽媽,那些被老婆強迫來接小阿的爸爸們實在後悔出門前沒有打理好門面,連一絲絲搭訕的勇氣也沒有。
出來丟人現眼-!
要說,荷眼的打扮絕對不屬于那種婆婆媽媽型,一件洋溢春天氣息的緹花窄上衣勾勒出她縴細的腰肢,粉女敕色系的迷你裙使得她的長腿更加修長誘人,腳上一雙綴滿亮片的低跟包鞋,白淨的臉蛋不施脂粉,卻是眉目如畫,唇不點而紅,比書報上的明星更耀眼。
「荷姨──」拉長的音調響起,隨之飛奔過來一個滿頭大汗的小女生,手中拎著水壺、便當盒,頭發因為流汗黏在飽滿的額頭上,黑不溜丟、圓滾滾的大眼楮,那模樣,完完全全是她父母的綜合版,可是,瞧那髒兮兮的白上衣,分不清前頭還是後面的裙子,實在是比野放的水牛好不到哪去。
她的荷姨站在人群中最好認了。
「哼嗯。」臭死了。
「姨。」又冒出來一個頭。
奧秋歌後面多出來的是昨晚那個小男生曹言。
「荷姨,他叫曹言,是我隔壁班的同學,他是班長喔,每天會幫老師收簿子、發考卷呢。」秋歌很哥兒們的把站在她後面的曹言往前推,很以有這個朋友為榮的。
不新鮮,這些光輝事跡她昨晚已經听過了。
當然她也不會無聊到潑小阿子冷水,只是她的面無表情說明了她對這一切只是友情贊助,絲毫不包含任何個人感情因素。
但是要比起奧秋歌一身的髒兮兮,這個叫曹言的小表要好得太多,起碼他中規中矩背著書包,制服也還算干淨,白女敕得像豆腐的臉蛋仍然帶著迷人的梨窩沖著她笑。
他那討好的面容讓荷眼不知道怎麼的軟下了心腸。
「誰來接你?」
「爸爸,不過他說車子在路上拋錨,會晚一點到,姨,我可以到-家等我爸爸嗎?」
那一瞬間,荷眼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掐死自己!
泛濫的同情心果然只會害死自己,多給自己惹麻煩而已。
他黑如曜石的眼楮等待著她的回答。
「好啦,荷姨,曹言會教我做功課。」
那個不識大體的小女生居然過來拉她的手,還把它當成樹枝搖……她想扁她。
要不是看在她老娘的面上,荷眼相信平常的自己會毫不遲疑的巴過去,讓那小幫子飛到天邊貼著。
她冷淡的抽回了手。「為什麼-的功課要別人教?-上學沒把腦子帶來嗎?小幫子!」
對于荷眼的不近人情秋歌已很習慣,從小看到大嘛,她繼續撲過去,「荷姨,我忙著玩嘛,媽咪說讓我上學是來玩的,功課那種東西我不行。」
「歪理!」荷眼馬上一斥。
「不要這樣啦,-是天上地下最好的姨ㄟ。」她索性整個人吊在她的胳臂上,瘦巴巴的腳夾住她的腰,強迫中獎。
她媽咪說過,荷姨面惡心善,說不通,講不贏的時候,使出撒嬌這個撒手 就萬事OK嘍。
「馬屁精!」她不吃這套。這對母女都是一個樣。
忙著應付秋歌的她忽然看見乖乖站在一旁的曹言眼露羨慕。
看他也想把她當秋千蕩的表情,荷眼馬上把秋歌甩下來。
「別巴著我。」她啐道。
「小拌,-不要勉強姨,我不去-家也沒關系,我可以到對面的泡沫紅茶店去等。」曹言很懂事的……以退為進。
「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有人意氣用事的中計了。
「呵呵,謝謝姨。」小紳士鞠躬,臉上泛著開心的笑,伸過略胖的手握住吧眼的指頭。
她呆了下。
握就握吧,反正也不會破皮。
不說別的,這曹言的手心戳起來ㄋㄨㄞㄋㄨㄞ的,小阿的肌膚都這樣子嗎?
「姨,-沒有小阿嗎?」
這是什麼問題!
「我想要一個媽咪。」
那關我何事?
「姨?」
「你想要什麼東西去跟你爸爸說才對。」
「爹地也不知道媽咪去哪了。」
那種老爸肯定是混帳一枚!
「爹地說,因為他的粗心大意害媽咪不見了。」
那活該!
曹言太過熾熱的眼神一直沒放過荷眼,要不是他小得只能當她兒子,有這麼一號崇拜者滋味還挺不賴的。
「要是找不到原裝進口的那個,考慮叫你爸爸娶個後娘。」
啊?
曹言怎麼都想不到會得到這種答案。
小小的臉蛋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