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問寒找到寶兒時,群豪只見她整個身子像八瓜章魚似的「掛」在小龍女單薄的身上,神情激動地猛搖著頭。
「這是怎麼回事?」見到小龍女平安,烈問寒略略拾綴了一下自已紊亂的心。
「大當家!」寶兒宛如見到救星。「你來的正好,快阻止翩翩小姐,她正想往水里跳呢!」
「我不過想回家拿樣東西,又不是一去不回來了。」小龍女滿臉通紅,顯然是掙扎了很久。
烈問寒一個箭步跨到小龍女面前,啞聲問-「-為什麼要跳水?」眉間眼下全帶著凶氣。
那是花園里一個源自沅江的天然湖塘,水碧如鏡,清澈見底。
小龍女悻悻地瞪了他一眼。「不是告訴你我回家取樣東西,很快就回來了。」
「-要什麼東西我龍門水寨沒有的?」他那發亮的眼楮愈發狂亂而憤怒。
她又要離開他了,失去整個世界的心情也不過如此,還有什麼能比現在更壞!?
小龍女在他凶狠而專注的表情里瑟縮了下來。「人家說沒有嘛,」她干脆嘟起嘴,表情教人又憐又愛。
原來「以身相許」,呃,不!「以身救主」的寶兒看看主子控制了大局,這才放下發酸的胳臂,吁了口氣。
「好吧!如果-說得合理,我可以考慮放-回家。」如果她沒有一個可以說服他的理由,休想他會再放開她。烈問寒獨自在心底添了這些話。
烈問寒的部下聞言皆駭然,烈問寒的話就像命令一樣,從來沒折扣好商量的,在他們的記憶里哪見過他們的大當家用這樣溫柔的口氣和一個小女孩說話!?
深深吸口氣,小龍女小嘴一扁。
「說來說去都是你不好啦!你要將就肯讓我把你那亂糟糟的胡子剃掉,我干麼要老遠跑回洞庭湖拿「還老藥!」」
「「還老藥」跟我的胡子有什麼關系?」不止烈問寒好奇,就連群豪也屏氣凝中傾听。
「吃了還老藥自然會變老,一變老,你就不會嫌我年紀小啦,」她挺挺胸膛,裝成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耙情她是怕烈問寒自卑呢!?
不過,世上真有那叫「還老丸」的怪東西嗎?
這疑問普遍浮現在群豪的心中,只是沒人敢隨便問出口。
「-不需要那種藥丸,我喜歡-現在的樣子。」有一股氣梗在他喉間,上不來也下不去,他只能嘆氣,再坦白地把現在的心情告訴她。
「我還是要去!」她斬釘截鐵。
「小龍女!」
「我下去泡泡水,找魚兒們玩,你別擔心。」她喜歡看烈問寒緊張的表情。輕輕地拍拍他的臉,還一副大人模樣的哄騙口氣。
烈問寒苦笑連迭。「要用膳了,想找魚兒們玩,改天吧!」
唯今之計,就是先把她哄離開這里,以後的以後再說吧!
「呃,用膳?你們用膳很有趣嗎?」她可還沒見過一大堆人吃飯是什麼樣子,去瞧瞧,大概也不壞!
「用膳就是用膳,人是鐵、飯是鋼,要吃了才有力氣做事的。」他軟言哄她。
「大家都一起吃嗎?」她比了比眾人。
「是啊!」在龍門水寨里,吃飯是一件大事,群豪們聚集一堂,尤其又以晚膳為最。
烈問寒在帶走小龍女之前,不露痕跡地給了二當家一個手勢。
蘇莫遮愣了愣才意會過來。
等到眾人都走光,只見他對著那窟龍門水寨最美的自然水塘低語-「大當家是不是腦子壞去了,居然要我把水塘填掉,這樣勞師動眾的事」
嘖嘖,真是可惜了這座漂亮的水塘,但是魁首有令,誰敢不從呢!
原來,烈問寒方才的手勢就是要他連夜把這座水塘填掉。
他連一點點會失去小龍女的險都不肯冒。
于是,被派出公差,自認歹命的蘇二當家只好空著餓肚差人辦事。
連夜耶,也就是說,他倘若沒把這件事給擺平,甚至做得天衣無縫,肯定是沒飯吃了——
滿桌子的菜肴像變魔術般的全堆到小龍女小山似的飯碗上。
也難怪群豪寵她,他們可沒見過像她嘴巴這麼甜的小阿,動不動大哥、大姊的喊,那骨子甜蜜直沁得人心頭一陣爽快,其中最殷勤替她挾菜的除了烈問寒之外,就是傅回雪。
「傅妹子,我商鞅跟-處了大半輩子可沒見過-對誰好成這副德性,怎地?轉性啦?」商鞅大口吃著他娘子挾的菜,一邊覬覦地說道。
「商老頭,你故意找碴是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底不舒坦是因為翩翩沒能坐到你身邊。」她柳眉一挑,神情中有幾許得意。
「妹子,-也知道我和你商大哥沒有子嗣,-又何必淨挑他的痛處!」商大娘一見丈夫受窘,義不容辭幫起腔來。
群豪中最不愛說話的樓雨痕冷眼旁觀,既不偏頗哪一方也不護短,淨顧吃飯。
「不如這麼吧!咱們把翩翩收起來當干女兒,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商鞅一拍大腿,震得桌上碗筷一陣晃動。
商大娘兩眼發亮,喜極而泣,眼巴巴地望著被烈問寒逼迫吞下一口白飯的「罪魁禍首」。「我反對!」傅回雪反應奇快。「小龍女真要成了你們的義女,那咱們算什麼呢?」
商鞅吹胡子瞪眼楮。「傅丫頭,-存心來壞我的事!」
沒有子嗣,是商鞅一生最引以為憾的事,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可愛又漂亮的女圭女圭,就像從逃邙降的甘霖,誰敢叫他放棄,他會立刻找那人拚命去。
「你們容我插一下嘴!」做壁上觀的納蘭任俠听不下去了,為了保持他「健康」的胃口,看來他不出馬當和事佬是不成了。
所有的眼光全投到他身上-除了仍旁若無人拐騙小龍女吃飯的烈問寒和吃完飯正打算抽腿離去的樓雨痕之外。
「雨痕,你等一下。」傅回雪眼看自己勢單力孤,連忙喊住樓雨痕。
他的身影怔了怔,很不情願地回到原位。
「神算子,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先警告你,你要敢沒說出公平、公正的話來,小心我把你踢出龍門水寨。」商鞅那大老粗的脾氣又發作了。
納蘭任俠無所謂地聳聳肩。
江湖人一向不在乎那些繁文耨節的輩分稱呼,龍門水寨這些綠林英豪更是如此,誰也不忌憚他的身分特殊。
「你們一廂情願的你爭我奪,怎麼沒人問一問翩翩的意思如何?」
哇?,真是一語驚醒「胡涂蟲」,所有的眼光又全由納蘭任俠身上轉到小龍女身上。
小龍女在烈問寒的哄騙勸說下百般不願地吃了口白飯,那口白飯自始至終都留在她口中,好不容易有件能夠轉移烈問寒目光的「大事」,她不禁如蒙大赦。
其實烈大當家也明白小龍女不食人間煙火,但是看見她那單薄的身子,又忍不住要她加餐飯,軟言好語、哄拐誘試樣樣都來,反倒自己的飯連動都沒動。
「翩翩,-可願意當我的干女兒?」商大娘挨了過去,忍不住握住了小龍女的手。
「當干女兒有什麼好處嗎?」敢情小龍女還以為當人家義女是什麼賺錢的行業呢?!
商大娘連忙點頭。「當然啦!不管-要什麼,我們一定想盡辦法幫-找來。」
小龍女很慎重其事地點點頭。「既然-這麼說,絕對沒問題,但是-一定要烈問寒不許再逼我吃飯,這是唯一的條件,好不好?」
原來她竟為了擺月兌烈問寒霸道的喂食方式,而另外找人來幫她「月兌離苦海」。
這話一出,群豪全被她那一本正經的表情給逗笑了。
這不成條件的條件算什麼?
商鞅沒料到這麼簡單就得到一個女兒,一時大笑連天,震得屋梁都簌簌抖動。
「哎呀,你這老糊涂,笑得這般用力,灰塵都掉到菜盆里去啦!」商大娘白了丈夫一眼,眼睫眉梢卻全是笑。
她話還沒說完,逗得連頻頻皺眉的烈問寒也露齒一笑,一時整座廳堂充滿豪爽快意的笑聲。
「不好啦小龍女,翩翩小姐不見了」
天還蒙蒙未亮呢,寶兒那女高音吵得整座坐攬風雲樓的人全起了床。
烈問寒披著外衫幾個縱步沖進小龍女的房間里。
「大當家的,翩翩不見了,我一早要來伺候她梳洗就沒見到人。」寶兒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像狂跑一圈回來似的。
別說哪還有啥瞌睡蟲,烈問寒簡直清醒的就像一夜沒睡似的,他迭連發出短促有力的命令-「通知管家到鐘樓敲鐘,我要寨子里的人馬上集合。」
「是。」寶兒點頭如搗蒜地餃令出去。
不過就那麼一夜,不,其實他已經把小龍女放在他心房十年了,即使她的到來把過分安靜、無生氣的龍門水寨弄得雞犬不寧,但是,誰在乎?重要的是,她在這里。
如今,烈問寒唯一的煩惱是-翩翩到哪里去了?
「你們一大早在吵什麼呢?」
就在烈問寒想舉步離開小龍女的房間時,小龍女那飽含睡意的聲音從地下傳了出來。
「翩翩!」
烈問寒連忙俯身,看見趴在地上睡眼惺忪的小龍女。
他伸出雙臂把她抱了出來。
「-為什麼躲到床下去?」
「我睡不慣木床,太熱了。」她堪堪打了記呵欠,才懶得管什麼淑不淑女的問題。「地板又不夠涼,害我一晚都沒睡好,還是家里的水晶床舒服。」
烈問寒心疼地凝視她眼圈下淺淺的黑暈。「水晶床?」
「嗯,那是我敖哥哥從南海幫我找來的一大塊石頭,睡起來可舒服呢!」她又打了個呵欠,一夜沒睡,困頓全寫在臉上。
烈問寒蹙起眉。「翩翩,那姓敖的又是誰?」
「敖大哥就是敖大哥嘛!」
覷著她又要睡去的眼睫,烈問寒心底不禁產生一股涓涓而溫軟的柔情。
他從沒這麼靠近地看過她,她沉睡的五官秀麗而可愛,一寸寸的肌膚都給人古靈精怪的俏皮感,霎時,他有股難以壓抑的沖動,想親親她粉若蜜桃的小臉。
他生平第一次甩開理智,順應感情的要求,他虔誠地在她飽滿的額頭親了親。
不管她是人,或是龍女,他就是喜歡她!
跨出門檻,烈問寒直接把她送上他的床。
他的床是一座龍鳳瓷床,姑且不論它的價值,倒是非常符合小龍女冬暖夏涼的要求。
她一沾枕,果真甜甜、沉沉地睡去。
這一睡,直到日上三竿,也就是睡到太陽曬才起床。
睡得飽,人自然神清氣爽,小龍女打量了房間里所有的一切後,當下做了決定,她要把那張床佔為己有。
要佔為己有最先要做的功課就是要了解床的「所有權人」是誰,所謂知彼知己,百戰百勝嘛!
等她一踏出房門,瞧見自己房門口的葡萄棚才恍然大悟,敢情自己想霸佔的東西是烈問寒的?嗯,這可就有點難了
「翩翩,-起來了。」柳寶兒端著漱洗用具一踏進坐攬風雲樓,就瞧見獨自支著腮想事情的小龍女,她小心翼翼地打了招呼。
「嗯,烈問寒呢?」
「大當家的正在英雄廳。」即便是龍門水寨年紀最老的四當家也不敢倚老賣老,連名帶姓直喊大當家的名諱,她這新主子卻是百無禁忌,喊得順口極了。
「英雄廳?」英雄廳的作用在于招待客人或和群雄商討諸事,可想而知是無趣的事。「要不,-帶我到處逛逛去吧!」
寶兒想揮手,偏偏手里捧著一堆東西,只好搖頭。「大當家吩咐過,如果翩翩小姐醒來,一定要-安分守己待在房間里等他。」
烈問寒可是深知小龍女的性子,先派了個前鋒來盯牢她。
偏偏,小龍女最討厭的事就是等人,要她把大好光陰耗在等人上面,她寧可自已找樂子去。
「不如這樣,我去找魚兒們玩,要是烈問寒回來,你告訴他到水塘找我就好了。」
水塘?
柳寶兒這下可慌了手腳,她可怎麼辦才好?龍門水寨里哪還有什麼水塘,昨夜被小龍女一攪和,整口水塘已經遭到填平的命運!
「翩翩,不如咱們換個地方玩吧!」
「也好,我還沒去沅江龍君打招呼呢!?爹曾說過我們好象有什麼親戚關系似的,難得我來到這里,也該去拜訪一下。」她搔搔自已的腦袋,一時想不起來她跟這沅江龍君到底是什麼八竿子打到一起的關系。
沅江龍君?
柳寶兒只有發呆的分,她根本無法想象有那種頭餃的人究竟是哪一號人物?別說她聞所未聞,就算听了也只有一旁喘大氣的份。
她又退縮了。「翩翩,不如咱們等大當家把要事處理完,再一道去吧!」
據她觀察,整座龍門水寨似乎只有他們大當家制得住小龍女,倘若紕漏又再次出在她身上,難保早晚不會被踢回廚房當灶婢
「哎呀,-一點冒險精神都沒有!」小龍女不由得氣餒。
「好翩翩,-饒了我吧!」這無關有無冒險精神,重要的是她的飯碗問題。但是,翩翩也是她的主子,老天爺,她到底該听誰的?里外不是人哪。
「翩翩,-是不是又給寶兒出難題了?」不改慵懶逍遙模樣的納蘭任俠姍姍走來,臉上仍是那顛倒眾生的笑容。
寶兒福了福,像見到救命巨星。
「我這麼可怕嗎?」這也太神了吧!
「問題不在。」重點在那個叫烈問寒的大當家身上,他只要有個風吹草動,全寨子上下不跟著草木皆兵才怪,如今他把重心擺在小龍女身上,難怪群豪也把她捧在手心,生怕不小心有了什麼損失,交代不過去。
「既然跟我無關,咱們就不研究!」她不想再繼續浪費唇舌,作勢要走。
「是、是,不研究。」他也樂她不追究,節省下可觀的口水。「-不介意我們一起走?」
「你本來就打算跟我一道走,不是嗎?」她白了他一眼。
拔必明知故問呢?
這男人表面看來狂浪不羈,骨子里卻又拘謹得可以,這種里外矛盾的男人,真是受不了他。
對她的搶白,納蘭任俠回以一笑,他就是喜歡她這些在普通女人身上難以發掘到的特質。
她不盲從,又有主見,雖有些特立獨行的地方,卻更教人另眼相待。
他發現自己愈發喜歡上她了。
「-想到什麼地方去?」
「泡水。」就一天沒泡到水,她已經覺得渾身不舒服。
「我知道水寨後頭有條山溪——」
「咱們走!」她不等納蘭任俠說完,立即打斷他的話。
懊半晌。
「咦?他們在做什麼?好熱鬧耶,咱們去瞧一瞧!」走走行行,這兩個沒方向感的迷糊蛋居然走出水寨還不自知呢!
原來是許多縴夫閑來無事擲骰子玩,反正大家都是一窮二白,也不賭金錢輸嬴,他們賭的是別樹一格的游龍門。
游龍門,就是在龍門游泳。
龍門是他們為一個急流瀑布取的名稱,它是沅江河的喉道之一,地勢斷裂,上下懸差,令人望而生懼,可見要游龍門是要冒極大的風險。
「我也要玩,」她擠進一堆縴夫群中。
大家看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女圭女圭突然出現,雖然有些奇怪,可他們全是靠海為生的愍厚漢子,生性樂觀又爽朗,熱情的天性讓他們很快就讓出一塊地方來讓小龍女湊一腳。
擲骰子這玩意兒,小龍女生平沒見過,只見四顆豬骨頭做的骰子搖來晃去,叮叮咚咚的聲音倒也不難听。
顯然她的運氣不怎麼好,好幾次她的點數老是最小。
那些老實的縴夫們可逐漸變了臉色。
有哪個殺千刀的敢叫這麼個漂亮可愛的小泵娘去跳龍門?
他們一堆眼珠子轉來轉去,沒半個人有膽。
「咳!咱們今兒個不如散了吧!」一個年紀稍長,滿面風霜的漢子挺起身。
眾人皆附和。
「咦,你們別走哇,我還沒游龍門呢!」這小龍女不知死活,拚命想辜負人家一番好意。
「小娃兒!」還是那年長的漢子開口。
「叫我小龍女。」
「好,咳,小龍女,這游龍門就當咱們開開玩笑,不算數的,-別在意了。」
「那怎麼成呢?我還想下去抓些魚請你們吃呢!」她說得一派天真,好似游龍門像走廚房那麼簡單。
有人在一旁鼓噪。
一來,他們的生活實在太枯燥,難得有什麼刺激的事情發生,二來,這樣美如天仙的姑娘要下水,肯定少不了養眼的鏡頭,既然主角都堅持了,他們再充濫好人就沒意思了。
「翩翩,這不能開玩笑的。」納蘭任俠即使見識過小龍女不凡的水性,對她現在這種不要命的舉動仍是不敢苟同。
現在他終于能夠體會寶兒對小龍女那莫可奈何的心情了。
總結一句話,有翩翩這樣的主子,只能說是寶兒的「不幸」。
「你放心,我去去就回來!」她還不識好歹,很海派地拍拍納蘭任俠的肩胛,一副天塌下來也有人頂著的模樣。
納蘭任俠哭笑不得。
她撲通一聲,果真跳進了沅江。
小龍女游龍門的消息如火如荼地傳了山山去,不消一柱香時間,家家戶戶,攜家帶眷全擠到河岸上來看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就在納蘭任俠的心髒即將休克時,小龍女的頭終于冒出了水面。
她雙手一丟,一尾尾滑不溜丟的肥魚即被丟上岸,眾人在驚愕之余,又是一場空前的歡呼。
這種情況別說是空前,根本是絕後了。
不過一些「有色」份子還是有點失望,因為小龍女並沒有他們預期中的衣衫盡濕。
有人使勁摩擦自己的眼楮,生怕是自己眼花。
但是,由于那些漁獲太豐富了,又是他們很少見到的深海魚,所以大家淨顧著抓魚,倒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點小瑕疵。
納蘭任俠趁著眾人亂成一團的時候,迅速把小龍女給截走了。
這樣轟動的事,烈問寒怎麼可能不知道?而且,它的消息傳遞之快,遠超乎一般人想象!
問題是現在的他走不開。
英雄廳里來了兩個陌生人。
一向愛斗嘴的商鞅和傅回雲,這次竟有志一同,槍口全朝外地瞪視著眼前兩個面生的男人。
要以純女人的眼光來說,傅回雲不得不承認這兩個陌生人皆是人中龍鳳,氣質煥發。總而言之,全是難得一見的俊扮就是了。
商鞅可不然,他一雙牛鈴似的黑眼珠飽含敵意地怒視另一個揮扇的儒生。
他對書生向來沒好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說,還一腦袋漿水似的酸騰騰思想,名副其實的酸丁一個!最重要的,也是他最不服氣的一點,就是每個窮儒生全是長得一副油頭粉面(正解應該是-英俊非凡,蓋因商老頭自尊作祟,被改成油頭粉面狀)討女人歡喜的模樣,這才叫他作嘔。
為什麼他只對一個人怒目以待?這是有原因的。
其中一個表明了身分說他是小龍女的哥哥。
懊,「哥哥」是個安全沒殺傷力的名詞,所以,自當放他一馬。
至于,他橫豎都看不順眼的那個酸丁,竟然大言不慚地說他是小龍女的未婚夫。
「未婚夫」三字不就表明是來和他們搶奪小龍女的?去他的「未婚夫」!他好不容易認了個義女,這莫名其妙的家伙居然敢不識時務地挑這節骨眼出現,所以,商鞅打定主意不給他好臉色看。
二.三當家雖不像商鞅表示得這般赤果果,但是神情都不太好看。
小龍女是討喜的,姑且不論他們大當家對她重視的程度,她對上對下一視同仁,不分老少伯伯、叔叔、阿姨的喊,這麼可愛又懂禮貌的小娃兒誰不愛?
烈問寒的臉色也不好看。
他走不開,還特地請他的小師叔去盯牢她呢,結果,兩個人倒好,連手出擊,扯出驚逃詔地的禍事來,小龍女要是有個萬一這種事他連想都不敢想,太恐怖了。他下定決心。當下把小龍女「未婚夫」的事情解決後,他肯定要拆開那兩個專闖禍事的搭檔,而且,非要貫徹始終不可,他的心髒即使堅強也經不起三天兩頭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