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冷也就算了,如果又灑著不算大,但又連綿不斷的蒙蒙細雨的話,那就實在難詩情畫意得起來。
莫謙雅打著深藍色的傘踏進校園時,雨點淅淅瀝瀝打在建築物上、打在紅磚上、打在七里香樹葉上,打在粉色花瓣上,還有打在雨傘上的聲音弄得她的頭都痛了。
懊死得很,昨夜漫漫長跑的冷空氣似乎給了她一個很大的禮物,那禮物有個很簡單又實際的名字,就叫作──感冒。
現在的她有點發燒,有點咳嗽,皮膚也有點痛痛的,還有點流鼻水的現象,嗯,總之,該有的癥狀都有了,不該有的也都沒有。
如果她現在生病就完了,第一個跳腳的人一定是體越蒟長,他那麼賣力辛苦的訓練她可不是讓她用來和男生比賽腳程用的,如果贏了也就算了,嘔人的是她也沒贏。
說來說去是章狂造成的,他干什麼死都不讓她看他的臉,最後竟然還遠遠的拋掉她,他自己一個人走掉。
她是還沒將頭發留長沒錯,可是那也不代表她就不怕侵襲呀!女生該有的她都有,只是小了點,其實發育的也還算正常,未來也還有繼續擴充的機會……哦!老天,她是不是燒得太嚴重了,居然會為了狂徒想到那里去?!無聊!
沒好氣的走上階梯,她收起傘,「啪」一聲,傘闔起來之際,她皺皺眉心,哈哈哈,昨天她跑了半天沒看到的臉孔居然就在她面前,這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吧!
莫謙雅頗為不是滋味的望著他,什麼嘛!他只在額頭貼了塊OK繃而已,鼻子沒掉,眼楮也沒腫,更沒少手斷腳,OK繃反而使他看起來又酷了幾分,連把傘也沒帶,根本就是存心讓樓上那些惡女無心上課。她立定站著,挑釁的盯著他看,等著他解釋他昨天的行為。
走近了!她有點勝利的想。
章狂是朝著她走近了兩步沒錯,可是卻不是面對她,而是對著剛好也走上階梯來的另一個打著白傘的女孩。
莫謙雅頓時傻眼,看著章狂挺拔的身子站在那女孩的前面。
「拿這麼多東西,我幫你吧!」章狂取走女孩的書包和她手上那個顯然很重的大紙袋。
「謝謝!」紗紗松了口氣,大雨天的,那七個便當真是重死她了,幸虧遇到狂,如果是惡的話,一定只會幫她拿他自己那一個便當,留下六個給她提。
莫謙雅不禁皺眉看著他們相偕下階梯那副熟透了的樣子。
章狂懷里抱著那女孩子的東西,那女孩則連忙打起傘苞上去。
「你會淋濕的!」紗紗想為他遮傘,可惜身高差了一大截,有點力不從心。
「顧好你自己。」章狂的聲音命令式的傳來。
「狂,你吃早餐了沒有?」紗紗邊試著舉高雨傘邊問。
「沒有。」看到她極力要分一半雨傘傍他,章狂干脆用單手提書包和紙袋,一手抽走她的雨傘,兩人並肩走著。
「我做了三明治,待會一起吃……」
兩人漸行漸遠,雨聲又淅瀝瀝的,莫謙雅听不見他們邊走邊聊些什麼了。
狂──那女孩剛剛親熱的直呼章狂的單名。奇怪,感冒也會心痛的嗎?這癥狀不該有的嘛!什麼時候多出來的她怎麼不知道?衛生署也太不負責任了,怎麼也不對民眾公布一下,害她現在痛得要命。
「組長!」一個小妮子喜孜孜的跳到她身邊來。
莫謙雅命令自己回神,轉頭,然後看到葉子心。
唉,看到葉子心就想到昨天那場膘戰,想到那場膘戰就想到她今晨的感冒,想到感冒就想到新發明的感冒癥狀──心痛,想到心痛就想到章狂……呃,想到章狂……想是……那是因為他家里是開醫院的嘛!對了,她要去看痛,所以要想到章狂,那是沒辦法的事。
「組長,你昨天跑去哪里了?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耶!你沒回來,我們擔心死了。」葉子心一貫嘰嘰喳喳的說。
「你哥的店還好吧!」莫謙雅提著傘往教室的方向走,一邊略盡道義的問,不過想也知道昨天戰況那麼激烈,會還好才怪。
「可慘了,幾乎要重新裝潢。」葉子心跟上去,笑咪咪的回答。
莫謙雅睨了葉子心一眼。「你還那麼高興?」世態淡涼,連親兄妹都不能相信。
葉子心非但不慚愧,反而笑得更開心了。「因為我哥他轉移目標啦!所以我當然高興,不然他老是叫我幫他約組長,害我每次開口的時候都是提心吊膽,好怕被組長罵。」
莫謙雅又睨她一個白眼,那意思是「我哪有那麼可怕?」然後她淡淡的問︰「你哥的新目標是誰?不會是丁筱珊吧!」
「當然不是!」葉子心急忙否認,如果她哥哥的新對象是丁筱珊,那簡直就跟娶到一間辯論社沒兩樣。「是蔣少喬啦!」
「少喬?」怪了,葉子恆居然會相中蔣少喬?
「對呀!」葉子心歡天喜地的說︰「我哥愛死蔣少喬那種八方吹不動的氣魄了,大家都打成一團,只有他們話劇社無動于衷,我哥說這種女孩鎮定、內斂,最適合持家。」
「哦?」莫謙雅閑散的拐進教室,丟下一句:「那祝你哥幸福嘍。」
天知道蔣少喬那家伙才不是有什麼八方吹不動的氣魄,她是家教太嚴了,逮到機會就非要玩個夠本不可,因此什麼事都無法阻止她玩的意志,就算旁邊的人打得面目全非,她死都會堅持繼續玩下去不可。
算了,反正她也懶得去給葉子恆忠告,他不來纏她最好,她現在該好好想想怎麼跟安東尼相認才對,至于心痛嘛,就……就姑且忍一忍吧,放學去打支針就會沒事的,她是天地會的總舵主,就應該要忍人所不能忍才對,剛才他對她視而不見又怎麼樣?哈,很了不起嗎?
憊有那把白傘,真是笑死人,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打著全白的雨傘,假扮清純!留那種專門釣男生用的長頭發,以為別人不會留嗎?
斑哼!如果她要留長頭發也會是為了安東尼而留,絕對跟章狂一點點關系都沒有……咳咳咳……又咳嗽了,看來非走一趟診所不可了。
雨從早晨一直下到黃昏,弄得到處都是濕的,濕濕的足印踩遍了聖柏亞中學冬意盎然的校園,學生會里頭那五個男生,除了憋到不能憋,非得出去上廁所之外,基本上沒人想踏出室內一步。
「哇!狂哥,昨晚上哪風騷去啦?」閑來無事,伍惡跳過去盯著章狂猛研究。「打架耶!OK繃貼在這里真是帥翻了,還有沒有?我也來貼一貼。」
章狂二話不說,扔了一個OK繃給伍惡。
伍惡撕開OK繃,大刺刺的往右額角貼去,然後滿意的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嗨!紗紗,你看我們是不是帥?」他勾著章狂的肩膀,擺出一個五○年代「勿忘影中人」的動作。
「紗紗,你休息一下嘛!吧麼那麼賣力?反正做好了又沒有薪水。」伍惡搧動她。「過來這里休息,順便幫我和狂照張照片留念,多拍幾張,我們一起拿出去賣,三七分帳,當然是我七你三,這主意不錯吧!懊過你在那里抄得要死。」
紗紗又是抬頭忙亂的一笑。「你再等等,等我忙完了,看要綠豆湯還是芋圓,煮好了我們再出去賣。」
顯然她沒听清楚伍惡在說些什麼,直覺的以為他在建議她可以出去擺攤子賣甜湯賺一筆。
「紗紗忙昏了。」殷邪很有風度的走過去幫她。
「我也來幫忙!」伍惡連忙丟下章狂跑過去,在紗紗左右繞來繞去。「紗紗,你真是個又溫柔又可愛的女生,像你這種女生沒人來好好疼愛真是太浪費了,反正我也沒事,有空的話我會多愛愛你,讓你不再那麼寂寞。」
解決了一疊,紗紗又翻出另一疊資料來,並且抽空給伍惡一個笑容。「謝謝!」
「你答應了?」伍惡眼楮亮了起來。「晚上我們去喝個咖啡,就去邪他姑姑那里,記在邪的帳上,喂,邪,怎麼樣,這點小事沒問題吧!」
殷邪微微一笑。「請便。」
「果然是夠義氣的好兄弟!」伍惡又開始像只蒼蠅一樣黏著紗紗。「晚上你也不必刻意打扮,隨興就好,你穿什麼都好看啦!重點是有心,有心比什麼都重要,Youknow?」
「謝謝!」紗紗實在沒听進去伍惡在旁邊嗡嗡嗡的叫什麼,她只知道禮多人不怪,先道謝準沒錯。
「都是一家人嘛!拔必這麼客氣──咦?你們不是烹飪社的可愛小學妹嗎?今天怎麼有空來玩呀?」
看到門口那八顆探進來的美麗腦袋瓜子,伍惡馬上見風轉舵。
「我們剛剛做了些小點心,特地送來給各位學長嘗嘗。」八人異口同聲的說。
「點心呀!真是太好了。」
在伍惡的熱情招待下,她們快樂的走進夢寐以求的學生會,並且為陽剛味極重的學生會帶來一陣女性的聲音和烤餅干的酥香。
「學姊,你在干什麼呀?」那群小女生嘰嘰喳喳的圍在紗紗旁邊。
「我──」老天,紗紗忙昏了。
「請你們一起幫個忙好嗎?」殷邪極有禮貌的開口了,「將資料分類,再抄寫一遍,最後登錄。」
能留在她們心愛的學生會里,女孩們都興奮的答應了。
「謝謝你們,我來煮咖啡。」殷邪親切的說。
「哇,邪學長好溫柔哦!真想嫁給他。」女孩們一致出現夢幻般的表情。
「我也不錯呀!」伍惡馬上靠過去填補殷邪的位置。
女孩們瞄瞄他。「惡學長是不錯啦,可是狂學長的狂勁更迷人,我們有好多同學都好欣賞他哦!」
「那自大的家伙有什麼好?」見色忘友的伍惡馬上倒戈。「要比狂我也會呀!」他做了個很約翰屈伏塔式的表情。
「好好笑!」其中一名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生開口了。「連莫學姊都比你帥多了。」
「你說什麼?」伍惡扭著臉,直問到那女生的鼻梁上去,居然有人敢說他好笑?
「本來就是。」女生絲毫不怕,還振振有辭。「人家莫學姊穿起長褲來說有多帥就有多帥,連跑步也是一流,又是天地會的組長,你們男生根本就比不上她,要不是她們硬拖著我來這里,我才不想來呢,莫學姊現在躺在保健室里,我恨不得馬上飛過去看她──哇!你干什麼?」
章狂的臉瞬間比伍惡更加靠近那名小女生。「你剛才說什麼?」他挑起了眉。
那名小女生嚇壞了。「我──我說──你干什麼?」
「前面那句。」章狂逼近她。
「哇!」她哇了一聲。
「再前面。」章狂保持姿態問。
那小女生費力的吞了口口水。「莫學姊躺在保健室里──」
「為什麼?」章狂截掉她後面的話,直接問重點。
她猛搖手。「不──不是我弄的──」
「狂,你嚇著她了。」殷邪輕輕的把他們兩個分開,溫和的拍拍那位倒霉女生的背。「你不要怕,他沒有惡意,先告訴我們,莫謙雅為什麼會躺在保健室里?她生病了嗎?」
「我……我不知道。」小女生還在抖。「我只知道她在練田徑,跑著跑著就暈倒了。」
隨著「倒」字講完,章狂已經奔出去。
殷邪微微一笑,送了杯熱咖啡到小女生面前。「來,喝點咖啡,你說得很好。」
接到殷邪遞過來的咖啡杯,她臉微微紅了,剛剛那鄙視男性動物的小女生突然雙眼掛滿了心。
她是在陣陣「似曾相識」的琴韻中緩緩醒過來的,先接觸到粉黃色的天花板,琴聲嘎然一停,沒兩秒就接觸到那雙靠近她的狂野眼眸。
「幾……幾點了?」莫謙雅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而窗外夜幕低垂,想必她昏倒已有段時間,也想必嚇壞了體越蒟長。
「八點十分。」章狂拉了把椅子,雙腿微分,坐到她旁邊。
「那麼晚!」她想爬起來。
章狂一只手就把她按回去。「護士叫你今晚就睡在這里,退燒才能離開。」
「開什麼玩笑,睡這里?」莫謙雅可不認為自己病得回不了家。「我爸媽準會以為我被綁架了,再說這里什麼都沒有,我睡這里干麼?我今天跑得熱死了,還沒洗澡哩──」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章狂一指食指點在她唇間,讓她無法開口反駁。「听著,你高燒未退,我不會讓你離開。」語氣十分霸道和堅持。
又被輕易的推回床上,莫謙雅不服氣的揚了揚眉毛。「笑話!你憑什麼管我?咦──怪了,這里又是哪里?」看起來像學校的保健室,可是那架黑漆漆的大鋼琴又太突兀了。
「保健室。」章狂解開了她的疑問。
聖柏亞中學的保健室可能是全台灣設備最齊全也最舒適、豪華的保健室了,不但寬敞、潔淨,而且還有電視、冰箱,以及全組的小牛皮沙發,當然也有冷暖氣嘍。
「那架鋼琴──」那些護理老師也太混了吧!想听音樂買台音響就好了,還搬鋼琴來彈,不象話!
「我搬來的,彈給你听。」章狂解開她的疑問,拿起水果籃的隻果就開始削皮。
「彈給我听?」莫謙雅睜大眼楮,很難相信。「你說你搬鋼琴來這里就為了彈給我听?自作聰明,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想听你彈鋼琴了?」
章狂瞧她一眼,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園游會那次,你在禮堂外不是听得很專心?」
「呵!扒!」莫謙雅發出偽裝出來的不屑輕笑聲。「我是在等著跟你算帳,才不是在听你彈什麼琴呢!憊有,你的技巧實在太笨拙,一首那麼完美的曲子被你彈得五音不全,你得要好好面壁思過,不要再在這里班門弄斧。」
「班門弄斧?」章狂看她一眼。「你的意思是,你也很會彈琴嘍?」注意力又回到手上那顆隻果上頭去。
莫謙雅哼哼啊啊了半天,這才別扭的說︰「曾經啦!」
「既然會的話,彈幾首曲子來听听。」章狂伸手就要推她下床。
這下她又死命抓住床桿不放了。「你別推我啦!版訴你也無妨,我、我出過意外,現在不能彈了。」
「什麼意外?」章狂皺起眉峰。
「廢話!當然是車禍。」教她不想罵也難。「難道你有听過得了心髒病憊是盲腸炎就不能踫鋼琴的事嗎?多此一問。」
「不能彈琴,其它地方有沒有事?」章狂削完隻果了,送到嘴里咬了一口。
「章狂,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腦子被撞壞?」莫謙雅沒好氣的說,發現他咬隻果的動作之後,她更是大大皺眉。「我是病人耶,你削完隻果不是應該給我吃才對嗎?」
章狂無所謂的把那個被他咬了幾口的隻果送到她面前。「吃吧。」
可惡!叫她吃他吃剩的東西,她又不是螞蟻。莫謙雅抬高下顎,不願接過那顆殘缺的隻果。
「你自己不要吃的。」章狂一下子就解決了那顆大隻果,再拿起一串洗過的葡萄,也很快的吃完。
「真沒見過你這種人,吃相這麼恐怖。」莫謙雅冷冷的瞟他一眼,想到早上他對那個白傘女孩那麼體貼她就不是滋味,現在她都躺在病床上了,也沒見他有半點溫柔的跡象。
「不習慣嗎?」對她的指責習以為常,章狂只笑了笑。「每個男生都是這種吃相,你最好習慣。」
「才不!」莫謙雅直覺就月兌口而出。「安東尼就不會。」
「安東尼?」章狂的眼眸危險的瞇了起來,這名字──
「你……你听錯了,我是說殷邪啦。」看到他眼底不尋常的光芒之後,莫謙雅連忙校正。
「邪?」章狂挑起濃眉。「你什麼時候看過他吃東西?」現在他可以確定了,莫謙雅對邪確實特別不一樣。
「是沒有,不過用想的就知道。」莫謙雅胡亂描述著︰「他一定是那種吃飯連顆飯粒都不會掉的人,還有,他刀子啦、叉子啦,一定也用得很順手,喝湯也不會發出聲音。」
章狂盯著她看。「為什麼這麼肯定?」
莫謙雅結舌了。「因為──」
總不能告訴他,因為他就是她心中的安東尼王子吧!安東尼自小教養就好,向來使用西式餐具,小小年紀就已經對西洋禮節了若指掌。
「因為什麼?」章狂似乎不打算放過她了。
「你知道也沒用,反正你又不可能學得像他。」她草率的虛應幾句,希望他不要再繞著這個題目打轉,畢竟她的頭還在發暈,沒什麼精神應付他的咄咄逼人,況且她不能說出口的理由那麼可笑,她怎麼能告訴他。
「我沒必要像他。」章狂冷硬的說。
炳!她知道剛剛的話得罪章狂了,也對,那麼驕傲狂妄的人,哪容得下旁人的比較?報仇了吧!誰較他早上把她當成透明體,她決定多捅他幾刀。
「你是沒必要,因為你們氣質截然不同,殷邪他高雅、親切、溫文,又會畫畫又會彈琴,簡直十項全能,是你們學生會的鎮會之寶,連你這個副會長都要禮讓他三分……」講得實在太好了。
「你自己慢慢睡,半夜要是看到什麼的話,自己保重。」說完,章狂推開保健室的門,把門一甩走了。
「章狂!」莫謙雅對著門咆哮。
走就走吧!她死也不會去求他回來,像這種一點風度都沒有的男生最好遠遠的滾離她的生命!
那陣豆漿和包子的香味傳到她鼻子里頭去的時候,她打了個大噴嚏,然後就在鼻水亂流中醒了。
「哇!組長,你醒啦!」葉子心相當高興的把一疊面紙送到她面前。
「謝謝。」莫謙雅含糊擤擤鼻涕,一條溫熱的毛巾就遞過來了。
「擦擦臉吧!」丁筱珊說,一臉關切的望著她心目中無人能敵的總舵主。
「喂,你怎麼搞的,病成這樣,還弄到要住保健室?真是夸張。」蔣少喬坐到床沿去,揚揚眉稍。「你真是偉大,知不知道昨晚有個神秘客在幫你看門?」
「你?」莫謙雅現在真是有點慚愧了,想不到平時對蔣少喬那麼差,她也肯來幫自己守夜,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哪有那麼無聊?」蔣少喬哼一聲。「況且你也沒那麼有魅力,你那些小學妹崇拜你,不代表全世界都要崇拜你。」
「謙雅只說了四個字,你話也太多了吧!」丁筱珊嫌惡的推開蔣少喬,親自端了杯豆漿送到莫謙雅唇際。「你餓了吧!吃點東西,待會再吃藥,高燒已經退了,我也打過電話通知伯母,另外也幫你請好病假了。」
「變態,又不是人家老婆,那麼周到干什麼。」蔣少喬啐一口。
莫謙雅從丁筱珊手里取走豆漿。「我自己來吧!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得了什麼癌癥呢!」
葉子心噗哧一聲笑了。「組長,你真是偉大!非但有學生會副會長為你看守房門,還有天地會第一大美女喂你吃東西,果然不愧為我們的組長。」
莫謙雅挑挑眉,昨晚章狂傲然離去的背影乍然跳入腦中。「章狂幫我守門?真的假的?胡亂報案,罪加一等!」
「千真萬確。」蔣少喬把新鮮的肉包子丟給她。
丁筱珊哼了一聲。「謙雅,那種男生的殷懃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你有我們就夠了,天地會就是你的一切,男生都只是玩弄女生的動物罷了。」
「喂,丁筱珊,我也只講了四個字而已,你的話也太多了吧!」蔣少喬反擊回去。
「我──」丁筱珊咬牙切齒,正待要辯,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響起,然後就是一堆如蜂的人潮涌了進來。
「學姊!」團團女生將病床包圍住,鮮花、水果、小禮物、自制卡片一樣不少。
面對熱情的學妹,莫謙雅滿腦子混亂,想的都是章狂為她守了一夜的事,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謝謝你們來看我。」
「莫學姊,你好棒哦!病都還沒好就報名參加鋼琴比賽,這種精神可敬又可佩。」漂亮的小學妹柔媚的依近她說。
「對呀!莫學姊,真沒想到你連鋼琴都會彈耶!懊令人期待哦!比賽當天我們一定會去為你打氣、加油,還要獻花!」另一個長得比範曉萱還可愛的小學妹說話了。
莫謙雅有點胡涂,她不是要參加過幾天的田徑比賽嗎?什麼時候換成了鋼琴比賽了?
「你們在說什麼?」莫謙雅掃了丁筱珊、蔣少喬、葉子心一眼,她們聳聳肩,表示對此事一無所知。
「學姊,我們都好愛你哦!你就要不謙虛了啦!」她們統統很不象話的對莫謙雅愈靠愈近,「還有,學姊,這次你一定要好好爭光,不能輸給另一個家伙哦!我們都支持你!」
她們真不虧是一群聖柏亞里頭對自己性別尚有疑問的小妮子。
「誰是另一個家伙?」莫謙雅更莫名其妙了。
「就是和你參加四手聯彈的另一手──學生會的副會長嘛!」講起來的語氣好象對學生會這個組織很不以為然似的。
莫謙雅眼珠差點凸出來。「我和他一起參加四手聯彈?!」該死!到底她造了什麼孽?!
「對呀!頒動全校了耶!」她們又開始起哄了,弄得整間病房鬧烘烘的。
「這是哪個笨蛋做的好事?」趁病做亂,她想把那個家伙大卸八塊。
「副會長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