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葵瞪著枕邊的男人,驚聲尖叫。
擺厲怎麼會跟她睡在一起?
擺厲怎麼會跟她睡在一起啦?
她快瘋了!
「什麼事?」黑厲被耳畔的鬼吼鬼叫吵醒,這種起床號委實不太美妙。
「你你你、你還有臉問我什麼事?」白葵顯得氣急敗壞,她低頭看著被于底下的自己。「你對我做了什麼?你在義大利面里下了迷藥對不對?你對我……咦?」
怎麼會這樣?
衣服好端端的穿在她身上,黑厲也沒有跟她蓋同一條被子,他的身上也有穿衣服,他們只不過是躺在同一張床上而已。
那現在是……
「知道自己錯怪好人了?」黑厲慵懶地緩緩坐起,斜睨著滿臉困惑的白葵,扯扯嘴角。「你在餐廳睡著了,我叫你叫不起來,只好想辦法把你弄回來,想想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所以就留下來陪你。」
白葵頓時松了口氣,可是又覺得很別扭,而且——「你可以到客廳去陪啊,干麼睡在我旁邊?」
對啊!他干麼留下來睡?這不合理。
「我知道我可以走。」黑厲挑挑眉毛。「是你一直拉著我的手不放。」
「啊?」白葵臉紅了。
她好像有這種毛病沒錯,薇薇也說過。
「好了,真相大白,我可以離開這間房間了嗎?」他表情淡漠地問。
「當然、當然。」白葵慚愧的比比請便的手勢,窘得連耳根子都發紅了。
擺厲走了,替她帶上了房門,她立即感到一股燥熱之氣一直涌上來。
啊!懊丟臉啊!她怎麼會這麼丟臉嘛?這樣叫她以後怎麼在黑厲面前立足,她不想活了啦。
洗完澡,白葵還在譴責自己的大意,古有名訓,大意失荊州啊……真是活該!
她把頭發吹干,關掉吹風機之後,竟聞到一股濃濃的咖哩香。
莫非……
她霍地丟下吹風機、拉開房門。
客廳里也充斥著濃濃的咖哩香,她猜得沒錯,黑厲還沒走,而且居然煮起咖哩來了。
哦!他怎麼會知道她最喜歡吃咖哩、最抗拒不了咖哩的味道呢?
她立即被咖哩征服了,也決定順從自己分泌個不停的口水。
白葵順著香味走到廚房,看到黑厲正將圍裙給解下來,白襯衫底下隱約可見肌肉的線條。
白葵深吸口氣,視線頓時牢牢的黏住他,移也移不開。
說真的,他穿圍裙不但不娘,還有一股漫畫王子的魅力,就是那種人見人愛的美男子,總是親自下廚給心愛的平凡女孩吃的那種羅曼蒂克劇情。
「咖哩好香。」白葵站在餐桌邊,潤潤自己干燥的嘴唇,不知道是說給那位主廚美型男听,還是說給自己听。
擺厲從她眼里看到純然的折服,他淡淡地說︰「飯剛煮好,坐下吧。」
他顯然押對寶了,她喜歡咖哩這點,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
「好。」白葵一點也不想跟自己的對抗,她立即坐了下來,一盤香噴噴的咖哩飯送到她面前,那香味誘得她直分泌口水,她拿起湯匙大坑阡頤。
懊吃,太好吃了。
白葵的胃獲得滿足後,終于發現黑厲面前沒有餐具。「咦?你怎麼不吃?」
擺厲懶洋洋的看著她,嘴角勾著高深莫測的笑痕,他啜著黑咖啡,晨光從後陽台的落地窗透進來,他整個人好像沐浴在天堂的光線里。
「我不喜歡吃咖哩。」他緩緩道。
「不喜歡吃?」白葵瞪著桌上那一大鍋香味四逸的咖哩。「那你煮這麼多干麼?」
擺厲雙眸晶亮的瞅著她。「這是特別為你煮的。」
頒!
白葵驚駭不已的看著他,雙頰火紅發燙。
這這這、這算什麼?
他在誘拐她嗎?
用一鍋咖哩雞誘拐她,他以為她這麼沒行情啊?
擺厲好笑的看著她那副兵慌馬亂的樣子,淡淡的提醒道︰「白葵,你的手機在響。」
「是、是嗎?」她結結巴巴,飛也似的逃回房里去接電話。
來電顯示著薇薇的號碼。
「女人!你在干麼?怎麼響這麼久都沒接?織慧也是,你們說好排擠我啊?」薇薇的聲音听來十萬火急。
白葵的心猶自跳得好快,她定定神,深呼吸,喘口氣,這才道︰「你想太多了,葉伯伯摔斷腿了,織慧回老家去,可能在忙吧。」
「最好是這樣!懊啦,廢話不說了,告訴你,我真是倒楣透頂,我的護照不見了,補證件不知道要多久,所以我暫時得待在這里。」
「好,知道了。」白葵有氣無力的答,心還在為黑厲那句話卜通卜通的狂跳。
薇薇不能回來也好,不然她看到花店變成這樣,一定會瘋掉。
再說,她可以請木工師傅趕趕工,搞不好過幾天就可以完工,薇薇回來也不至于那麼心痛。
「我知道讓你一個人顧店很過份,」薇薇以為她的冷淡是不爽的原故,她自顧自的說︰「不過安啦,我已經買了神秘禮物要孝敬你了,小葵葵,辛苦是值得的,等我哦!」
白葵實在沒啥興趣跟她哈啦,她敷衍的應道︰「是哦。」
說實在的,現在的她,並不肖想薇薇送她什麼名牌神秘禮物,她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的衰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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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你實在沒必要送我去花店,那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
說完,白葵用非常、非常疑惑的表情看著黑厲。「難道你都沒事可做嗎?」
當她和薇薇講完電話,換上外出服,拿著包包準備去花店見木工師傅時,黑厲已經將餐具洗淨收好了,而且表明要送她去。
當下她就拒絕了,可是這男人,像是不懂得拒絕為何物似的,這就是兩個人現在會一起在電梯里的原因。
如果不是跟他一起被人開槍狙擊過,又親身去過天火幫,她還真不相信他是所謂的黑道份子。
一個廚藝特優的角頭?
不知道他的手下吃過他煮的菜嗎?如果他們吃過,心里對他的敬畏應該會少個幾分吧?
她不是說會下廚的男人不好,而是堂堂黑道大哥圍條圍裙在廚房里,手里不拿槍而拿鍋鏟,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哇!
電梯猛然不動了,不但如此,瞬間連燈也滅了。
「停電……」白葵的聲音艱難地從喉嚨里飄出去,緊張的想抓個人來靠。
電梯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恐懼的感覺從四面八方襲來,她不敢亂動,但覺得天旋地轉。
怎麼辦?她好怕,怎麼辦啦?!
「白葵,你還好吧?」黑厲的感覺在黑暗中特別靈敏,原因十分好笑,幼年時他總愛在院長熄燈後起來搗蛋,所以練就一身夜視的本領。
「我……沒事。」白葵逞強地說。
擺厲听出她聲音里的顫抖,眸光準確的往她的方向看過去。「你怕黑?」
「還……還好。」只不過電再不來,她會昏過去而已。
「你這個女人,偶爾表現柔弱並不會要了你的命。」他朝她走近一步,一下子將她拉進懷里。
她好香,好柔軟,女性特有的馨香和不盈一握的小小腰肢都很迷人。
「你……你干麼抱我?」她在黑厲懷里瑟瑟發抖,盡避想推開他,但他的懷抱提拱了她所需要的安全感,她理智上想推開他,實際上卻更往他懷里靠。
「因為我是男人。」黑厲在黑暗中說道。
白葵還來不及反應,一股純男性的狂熾氣息猛地包圍住她,黑厲的唇已然覆上了她的。
唔……她瞪大了杏瞳。
初吻——這是她的初吻吶——
擺厲勾纏著她的軟舌,她抵在他胸前的小手握緊又放松,火熱的唇舌交戰讓她全身暈陶陶,忘了怕黑這回事,耳朵不停地嗡嗡叫。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厲放開了她的唇,但兩手還扣在她的縴腰上。
電來了。
白葵像著魔一樣的仰視著他,長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腦袋里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剛剛的事是怎麼發生的。
「白葵,知道嗎?你這樣子好美。」黑厲心一動,再次覆上她柔軟甜美的唇辦。
白葵什麼都不能想了,任由黑厲輕舌忝她的唇瓣,吸吮她的唇瓣。
叮——
電梯門開,門外同時有三雙眼楮瞪大了,其中包括一對老夫婦和一名青少女,三人倏地臉紅。
白葵慢半拍的發現他們正在演免費的限制級給人家欣賞,不知道什麼時候,黑厲的唇已經離開她的唇,而且表情跟她截然不同,明明就是當事人,卻一副局外人的模樣,真是氣煞人!
「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樣?」老婆婆不苟同地向老伴抱怨。
老公公撇撇唇。「時代不同了啦。」
擺厲拉著面河邡赤的白葵走出電梯,直到電梯門關上之前,三名觀眾還是對他們的大膽行逕面露不齒。
「我完了,我不敢再住在這里了……」白葵喃語著。
如果再遇到那三個人會有多糗……啊!她不敢想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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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你這個玻璃櫥窗確定要這麼做嗎?現在有種新穎的作法比較能突顯櫥窗里的東西,雖然價錢會比較貴一點點,但很值得,你參考看看……」
木工師傅把樣本翻到某一頁,白葵很認真的定楮瞧著樣本上的照片,可是某人的臉孔卻一直冒上來干擾她。
她懊惱的咬著下唇。
再這樣她要怎麼做事?只是一個吻,只不過是一個吻而已,她有必要從黑厲離開開始就一直一直介意嗎?
但想著他吻她的滋味,那種電流相交的感覺真是難以忘記,她只要一想到,心跳就會加快,她覺得她會心律不整,一定會的!
「白小姐,二樓的部份,燒到的地方滿多的,你要不要考慮重新裝潢?反正肇事者會全數理賠嘛,你應該沒差吧?」
「呃——」她深吸口氣,露出個微笑,很客氣的看著木工師傅。「抱歉,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可以等我一下嗎?」
「哦,請便、請便!」
白葵沒去洗手間,她去泡咖啡。
電動咖啡壺已經在火災中泡湯了,現在只能將就三合一,但沒魚蝦也好,她實在很需要咖啡因來讓她醒醒腦袋啊。
擺厲——
擺厲——
擺厲——
她低首啜著咖啡,臉蛋不知不覺又紅了。
「啊……白葵,你完了……你淪陷了……」她看著天花板申吟,並且語無倫次。
怎麼辦啊?現在光想到他就會臉紅,這樣她要怎麼面對他?
一陣簡訊的鈴響從她手機發出。
她開啟MMS信箱,沒想到畫面開出來,竟是黑厲的照片!
瞬間,她的心狂跳、臉燒紅。
這男人干麼傳自己的照片給她啊?還傳一張這麼酷、這麼帥的,存心讓她小鹿亂撞是不是?
她慌忙闔上手機,為了怕他再來干擾她,她把手機調成無聲,然後告訴自己,這樣就安全了。
下午她努力專心、努力跟木工師傅溝通出一個結果來。
送走木工師傅已經六點多了,她也覺得餓了。
不知道怎麼搞的,一想到吃,就想到黑厲。
敗糟糕耶,她好像被他制約了,甚至還隱隱期待著他會出現,哦,她一定是瘋了啦……
「是不是在想我?」
擺厲的聲音冷不防冒出來,白葵迅速轉身,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他笑了,伸手穩住她縴細的手臂。「你比我想象的更想我。」
「我才沒有!」她撥開黑厲的手,被他看透讓她心髒一直亂跳,她強做鎮定地看著他。「你可不可以懂禮貌一點?想進來就進來,這里是你家啊?」
擺厲笑了笑。「我帶了個小禮物給你,我想你會喜歡,所以沒想太多就來了。」
白葵驕傲的抬起下巴。「不管是什麼小禮物,我都不要,我很忙耶,你走吧。」
「即使是這個,你也不要?」黑厲拿出一個LV的皮夾在她面前晃呀晃的。
「我的皮夾!」她一把搶下皮夾,喜悅頓現臉上。
老天!真的是她的皮夾耶,里面的證件一樣都沒少,更神奇的是,居然連鈔票和零錢都在!
「你怎麼找到的?」翻看著皮夾,白葵嘖嘖稱奇地問。
「這沒什麼。」黑厲露出一記自信的迷人笑容。「我說過,我是黑道份子,黑道份子總有些門路,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皮夾又回到你手上了。」
「天啊!」她瞪大眼楮。「你們該不會對那個小偷怎麼樣吧?」
雖然她是很恨有人偷了她的皮夾,可是如果因此被斷手斷腳,她並不會覺得開心,女人嘛,就是心太軟,她也不例外。
「你的意思是,有沒有斷了他的手指之類的?」黑厲微微一笑。
白葵猛點頭。「嗯!」
他笑容詭譎。「如果你希望,我可以這麼做……」
「不!」她連忙阻止他。「我不希望!一點也不希望!皮夾拿回來就好,不要濫殺無辜,那些小偷也很可憐,有些是被集團逼迫的,我相信他們絕不是有心偷我皮夾的!」
濫殺無辜?
擺厲哭笑不得的微抬下顎。
這女人把他們天火幫想成什麼冷血組織了?
他不置可否的看著她。「我答應你不會為難他們,但是為了報答我替你找回皮夾,你要請客。」
白葵頻點頭。「當然!當然!」
般丟錢是小事,重辦證件才麻煩,所以她是真的很感激他替她找回了皮夾,不管他用的是什麼方法,總之很謝謝他。
「現在剛好是吃飯時間,看你要去什麼地方吃什麼大餐都行,我請客!」她大方地說。
擺厲咧開嘴,露出白亮得可以去拍廣告的牙。
「KTV。」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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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葵和黑厲一起進入KTV的自動玻璃門,服務生馬上迎上來。
「歡迎光臨!請問兩位嗎?」
「嗯……」白葵總覺得別人看他們的眼光怪怪的,哪有兩個人來唱歌的?他們一定認為他們會在包廂里做奇怪的事情吧?
「好的!麻煩兩位上三樓!」服務生做了請的恭敬手勢,目送他們進入電梯。
「吃牛排不好嗎?我可以請你吃牛排大餐,或者火鍋啊,火鍋很好吃,我和織慧、薇薇最喜歡吃火鍋了,我知道有間火鍋店很棒,你要不要試試?」
都已經進到電梯里,白葵還想說服他改變主意。
擺厲看了她一眼,挑挑眉毛。「老實說,你是不是想賴皮?根本不想請客。」
「哪是!」白葵連忙分辯。「我是覺得兩個人唱歌太奇怪了嘛,又要點歌又要吃又要唱,這樣會很忙耶!」
擺厲笑得很詭異。「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很忙的。」
「是嗎?」她很懷疑,除非他可以邊吃邊唱,即使是這樣,還是要找歌點歌啊,她就不信他搞得定!
叮!
電梯門開,兩人走出去,笑臉迎人的服務生已經等在電梯口迎接了。
「歡迎光臨,兩位的包廂是三○七,請跟我來!」
兩人跟著服務生走,迎面走來一名長發高姚的艷麗女子,她看到黑厲,驚喜的停下來。
「黑厲——」她涂著艷紅指甲油的縴縴玉手在眾目睽睽下,爬上黑厲的胸膛,撥弄他的衣領,聲音十分嬌嗔。「好久沒見你了,你總是在忙,到底在忙些什麼啊?連手機號碼也換了,你可真壞啊。」
擺厲也笑了笑。「要忙的事情很多,你沒時間听我一一向你報告吧?」
「誰說的?」女人撒嬌地睨著他。「只要是你,我永遠都有時間,你應該知道,我很想念你的。」
「你哪一間包廂?今天我請客。」他保持著笑容,很大方地說。
「你真好!」女人冷不防吻了他臉頰一下。「我跟姊妹們在三○九,我替她們謝謝黑堂主。」
「小意思。」他不著痕跡的讓兩人之間的距離加大了一些。「我還有朋友要招呼,不打擾你跟姊妹歡唱了。」
「她是你們的新小姐嗎?」女人看了面有菜色的白葵一眼。「你們酒店的水準好像降低了耶。」
「是嗎?」黑厲不以為意的笑道︰「這樣你們才有飯吃,不是嗎?」
女人也笑了。「知道你忙,那我就不耽誤你嘍,掰!」
白葵緊繃著小臉,她打算這對狗男女再打情罵俏下去,她就要翻臉走人了。
什麼嘛!
新小姐?
水準降低了?
包氣結的是,黑厲居然也不否認,還說因為有她這種差勁的貨色在,別的女人才有飯吃,太過份了!欺人太甚嘛!
「給我一瓶好久不見!」她豪氣的吩咐服務生,打算喝醉來煩死黑厲,讓他知道不要隨便得罪女人!
「是的。」服務生退下,不久之後,把酒送進包廂里來。
「喏,賞你!」白葵給了服務生一張百元鈔票,打發服務生走。
擺厲冷眼旁觀她一連串不尋常的舉動。「你真要喝酒?」
她在吃醋,因為小麗對他大發嬌嗔而生氣。
「我要喝!」白葵把酒瓶護在自己桌面。「而且這瓶酒是我叫的,所以你不能喝!」
他得保持清醒,這樣她才能煩到他,到時他會欲哭無淚。
薇薇和織慧都說她酒品極差,她自己是沒感覺啦,但有兩名「受害者」的認證,想來她醉後一定很「精彩」,她等著看黑厲怎麼收拾殘局。
要知道,搞定一個沒有酒品的女人是很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