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們要去哪里？」歐陽皓瑩回到家，正好看到歐陽闊和余夢曦狀似親昵的上車，不禁出聲問。
「吃飯。」歐陽闊在余夢曦上車後，才坐到自己的位子，系上安全帶。
「家里沒得吃嗎？」
歐陽闊沒有回答，車子急駛而去。
余夢曦轉頭看著歐陽皓瑩，覺得她的表情像是看到吞了大象的巨蛇，擔憂的問︰「這樣……好嗎？」
「什麼好不好？」
「我們這樣跑出來……」
「吃個飯而已，有什麼問題？」歐陽徹不在，他就是歐陽家的大家長，做什麼事應該不用跟任何人報備吧？
歐陽闊知道歐陽皓瑩的眼光很奇怪，不過他已無暇顧及這麼多。
「哦……」余夢曦坐好身子，將視線放到前方。
她跟他單獨出來耶！雖然只是吃飯，不過能跟他處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只有兩個人的世界，連呼吸都可以聞到他身上獨特的氣息，再加上剛才他們才經過一番雲雨，她的雙頰不禁一陣羞赧。
「太熱了嗎？」歐陽闊見她的臉突然紅了，順手將冷氣的溫度調高。
「欸……」
「想吃什麼？」
「隨便。」只要跟著他，哪里都好。
「你要去『晶華』，還是去『君悅』吃？」歐陽闊提供台北著名的飯店。
余夢曦則是一臉的無措，她不知要去哪里！「我們以前……都去哪里？」怯怯的問道。
歐陽闊眉頭一扭，余夢曦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立刻噤聲。
在歐陽闊的記憶里，找不到任何兩人單獨出門，如同正常夫妻一起吃飯的景象——除了一些公開且需要女伴的場合，他會帶著余夢曦一起出席外，他倆只要一回家，就形同陌路。
不過這些他完全不想告訴她，說了只會破壞氣氛。
余夢曦覺得自己一定是問了個很笨的問題，才會害得歐陽闊眉頭深鎖，沉默了有半分鐘。
「『晶華』好了，反正你也忘了以前有沒有去過。」
「嗯。」
「給你補一補。」
剛才的魚水之歡到最後，她幾乎是趴在床上無法動彈，還是歐陽闊把她拎起來，她才能下樓。
他竟然這麼暗示她的沒體力，尚未消褪的嫣紅更加撫媚了。「討厭啦！」她嬌斥！
望著她嬌滴滴的模樣，表情微嗔，就如同有人拿著羽毛在他的心上輕刷，讓他搔癢難耐，他發現他對她的胃口愈來愈大了。
歐陽闊露出微笑，心情放松，兩人往飯店的方向駛去，
那天他們吃的是頂級牛排，喝的是上等紅酒，整個用餐氣氛輕松自在，如果不說他們是夫妻的話，很容易讓人家聯想他們是對情侶。
原來……夫妻也可以談戀愛？
待在家中無所事事的余夢曦，來到院子里發呆，忍不住想起那一天——那個夜晚太美好！
那天，歐陽闊原本剛硬的臉部線條變得柔和起來，他的眼角在笑、嘴角也上揚，她好喜歡現在的他，比起剛失去記憶時，現在的歐陽闊更令人著迷。
她是否愛上她的丈夫了？
他們本來就是夫妻，有感情是很正常的，不過他們先前的結合似乎毫無感情因素，不然怎麼會爭執到她跌下樓呢？
想到那一段，她的頭就會痛，余夢曦不願再去想過去的那段記憶，她只想珍惜現在擁有的……
「夢曦！」
咦？是誰在叫他？這個聲音不像是歐陽闊，也不是歐陽復，歐陽家還有其他的男人她不認識嗎？
「我終于找到你了！」
一個粗壯的手臂驀地從樹葉後伸出來，緊接著她整個人倒入一個寬大的懷里！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余夢曦頓時尖叫起來，而那男人則是將雙唇靠過來，試圖讓她住嘴。
余夢曦下意識將頭撇開，拼命的又捶又打。「放開我！放開我！」
「夢曦，你鎮靜點，是我呀！」男人搖晃著她的身子讓她住手。
余夢曦勉強讓自己站好後，看著來人——這是一張她從沒見過的臉龐，稱得上斯文的臉上有著飛揚的神采，充滿了自信與外放，以及和歐陽闊相較之下顯出的輕浮樣。
余夢曦驚恐的大叫，「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維彥呀！我是你的情人，你真的……忘了我嗎？」男人不敢置信的道，手掌的力道愈來愈緊。
她的手臂好痛。「放開我……」余夢曦掙扎著，卻月兌不了他的禁錮。
「你怎麼可以忘了我？我們曾是多麼的親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好想你，才會偷偷來看你，沒想到你卻對我這麼無情！」男人捧著心，狀似哀痛。
余夢曦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只能謹慎的道︰「你……你別胡來，我……我有丈夫了。」
「對，我知道，你有丈夫了，不過你並不愛他，不是嗎？你愛的是我，所以我們才會在一起！我來就是想帶你走，听說你失去記憶，不過沒關系，我會照顧你，帶你離開那個男人的。」男人說完，真的要拉她走。
余夢曦只能大叫，「不！不要！」
「少女乃女乃……」吳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男人怔了一下，再看看一直拒絕的余夢曦，只得迅速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然後揚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我會再回來的。」
男人溜回原來的地方，不知他是用什麼方式，很快就不見人影；而深受驚嚇的余夢曦則是癱軟在地。
「少女乃女乃，你怎麼了？」吳媽跑過來，看到坐在院子地上的余夢曦，連忙將她扶起來。
余夢曦捂著雙唇，努力遏止那股反胃的感覺。
「剛剛那個人是誰？少女乃女乃，要跟少爺講嗎？」吳媽見到余夢曦和那個男人拉拉扯扯，也看到她嚇得花容失色的蒼白表情，不禁擔憂的問。
「不、不，別跟他講。」直覺的，她不想讓歐陽闊知道這件事。
「可是……」
「千要不要跟他講，拜托，求求你。」余夢曦驚懼的哀求，她不知道歐陽闊知道這件事後會有多憤怒？
會不會對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有所影響？她好怕！
吳媽望著男人離去的方向，看到余夢曦如此低聲下氣的哀求，只能為難的點頭。
在水槽前努力洗著嘴巴，余夢曦還是無法將那股惡心的感覺洗掉。
好不容易她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床上，她想休息，但只要一想到那男人的作為，她就感到反胃。
那男人是誰？
為什麼叫她叫得那麼親昵？
他口口聲聲說他是她的情人，可是……她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覺得他的吻很骯髒！
如果她真的愛那個男人的話，應該不會有這種感覺呀？
難道……一切都是她失去記憶的緣故？
她的過去……到底是發生過什麼事？她過去的生活會不會是一團亂？她要不要去厘清一下，免得以後又冒出什麼莫名其妙的人，那她該怎麼辦？
兩手撐在水槽，余夢曦低著頭，半晌才走出浴室，坐在床上發呆。
「夢曦。」
又是男人的聲音，不過這一次是歐陽闊的聲音，余夢曦抬起頭看到他回來，感到驚喜不已。
「你怎麼這麼早回來？」牆上的鐘才不過是五點過一會兒。
「等會兒有點事，我就先回來了。」歐陽闊沒說是因為她的緣故，所以才會想早點回家。「怎麼沒到樓下去？」
「我……剛上來。」余夢曦沒有告訴他剛才發生過的事。
「等下陪我去應酬。」
「啊？」余夢曦眼楮睜得大大的，心底有點惶惑。「我……陪你去應酬？」
「對啊！周董的生日，不去不行。」如果她沒失去記憶的話，帶她出席，他可能會再考慮看看；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他希望她能與他連袂出席。
「我……」
「你不答應？」
「不……我是怕我什麼都不懂，到那邊會讓人看笑話。」她有些無措。
「沒關系，我就在你身邊。」
「可是……」
「有我陪在你身邊，你還擔心什麼？你是我太太啊！」歐陽闊抬出頭餃來壓她。
余夢曦雖然感到為難，卻還是點了頭。「嗯。」
「那等一下出門，如果你沒適當衣服穿的話，等會兒路上再買；我會到你平常去的那間店，他們知道你的尺寸。」先前余夢曦刷卡的金額都是他在繳的，雖然失去記憶前的她倨傲自大，不過品味卻很高。
「好。」余夢曦只能順從歐陽闊的話，她不希望惹惱這個男人，她也不希望他生氣。
她希望他能忘記過去的她，接受現在的她。
除了他之外，她的生活完全沒有重心，平常的日子過得恍惚，只有在看到他時，等待的時間才有了價值。
余夢曦發現，她不能沒有這個男人！
管她過去的情人是誰，余夢曦只知道，從現在開始，她就只屬于歐陽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