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言樂熙見狀,趕緊沖上前張開雙手擋在王凱元身前,她眸光直直看著赫連燁不放。
「燁哥哥,別使用暴力。」她眼神堅定地看著他,頗有英雄架式。
赫連燁勾起嘴角回視她,右手虎口圈住左手的手表輕輕轉動;在言樂熙多年觀察下,她已曉得那是赫連燁思考跟她有關的事時的習慣動作。
「樂樂,你走開。」他語帶威脅。
言樂熙搖搖頭,她知道若不阻止赫連燁教訓王凱元,搞不好會有得出動警察的憾事發生。
就算赫連燁只是小小教訓王凱元,難保他不會告到學校去,屆時已內定赫連燁出任教授一職的事情就會泡湯。
無論是哪種理由,言樂熙都不能讓赫連燁出手。
「燁哥哥,不過是親了一下,而且凱元只是鬧著玩,他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難道你忘了凱元喜歡的是男生不是女生呀!」她試圖平息赫連燁的怒火。
赫連燁冷笑,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拽到懷中,長指撫模她修長潔白的頸子,「樂樂,在你眼里,我像是白痴嗎?」
他的聲音極低、極啞,帶著七分自嘲三分冷然,听在言樂熙耳中令她不寒而栗。
「燁哥哥,我沒這個意思。」她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沒這意思?剛剛那個混帳說他其實是雙性戀,也只是開開玩笑?」赫連燁語氣淺淺上揚,眼眸依舊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言樂熙,就連一眼都不想多看王凱元。
「赫連先生,請你放開樂樂!」王凱元站起身想阻止他。
「我與樂樂的事,旁人無權插手。」赫連燁當真是一眼都不看王凱元,他用拇指滑過言樂熙粉女敕的雙唇,語氣帶著明顯的威脅,「樂樂,只要你說一聲『我錯了』,今天的事我就不計較。」
言樂熙蹙眉看著他,她不認為自己錯在哪,「我哪里錯了?」
赫連燁揚高眉頭,聲音十分淺淡,卻每個字都重重敲在言樂熙心上,「我曾說,你要帶任何人包括女性回家,都得經過我的允許。」
她的確記得赫連燁曾經這麼要求她。
「我已經是大人了,燁哥哥,你這麼管我,我也是會生氣的。」言樂熙不曉得自己哪來的勇氣,竟然敢與赫連燁對杠。
「哦?所以你真不覺得自己有錯?」赫連燁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淺笑。
「我沒錯,我不要你再這麼管我——不!我是強烈要求你不許再這麼管我!」言樂熙說得義正詞嚴。
赫連燁看著屬于他的柔弱小兔子,今日竟然為了其他男人杠上自己,內心的狂爆怒火灼燒胸臆,他張嘴用力吮吻她柔女敕的雙唇。
像是狂風般的啃吻咬痛了言樂熙的嘴唇與舌頭,她掄起拳頭一下又一下捶著他的胸膛,在發現根本沒用後,改用雙手抓他的手臂,張嘴狠狠地、用力地咬了赫連燁的嘴唇。
這一招很快就奏效了。
赫連燁松開含住女敕唇的嘴,鮮血流下他的嘴角,染上他的白襯衫。
「燁哥哥,我只是……」言樂熙沒料到她的一咬竟會讓他血流如注,她慌忙得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一王凱元見狀也想上前關切,赫連燁卻一把將言樂熙扛在肩上,轉頭冷睨王凱元。
「滾!」赫連燁的聲音十分輕,但听在王凱元耳中卻是寒毛直豎。
赫連燁不理會他,徑自扛著言樂熙往二樓的房間走去。
那次,赫連燁一次又一次佔有言樂熙,無視她的哭喊與求饒,仿佛永遠不懂累的野獸,從下午直到凌晨,再來到隔日傍晚,讓言樂熙幾乎休養了一個星期才返回學校上課。
從此言樂熙與王凱元保持距離,應該說她與所有人都維持固定距離,漸漸地,她的身邊只剩下工作忙碌的赫連燁,心逐漸封閉起來。
但面對這樣的言樂熙,赫連燁卻是歡喜的,因為如此一來,他才能真正感覺言樂熙專屬于他一個人。
幾年過後,赫連燁扛不住案親接棒的壓力,不得已只好放下還得待兩年才能拿到博士學位的言樂熙,獨自返回台灣工作。
每每面對空蕩蕩的豪宅公寓,看著視訊里逐漸神采奕奕的言樂熙,赫連燁的心便萌生一股陰郁。
刺耳的煞車聲劃過天際,照得言樂熙無法睜眼的車燈在距離她十公分處停下。
「小姐,你沒受傷吧?」從駕駛座下來一名年約五十歲的男子,一臉慌張的看著她。
「天呀!要不要叫救護車?」副駕駛座也奔出一名中年女子,她拉著言樂熙的手腕一臉擔憂。
言樂熙神情迷離,腦袋里不斷回蕩過去與現在交纏的回憶,她無法開口說清楚自己的狀況。
從過去到現在,她深愛著赫連燁,卻也懼怕著赫連燁,尤其是這兩年的自由時光太過美好,想到要回到他身邊,她就有些卻步。
但兩年後回到台灣,言樂熙發現赫連燁似乎變了,他變得對她的管束寬松一些,對她外出與朋友見面表示支持一些,甚至她可以不用報備就能帶朋友到兩人為了結婚購入的豪華公寓。
言樂熙從赫連凌口中得知,赫連燁回台灣後,在她的介紹下做了心理諮詢,為的就是不再變態地束縛言樂熙,讓他們將來的婚姻生活,能過得與平凡人一般幸福。
赫連燁對她的愛,言樂熙一點一滴感受到了,但全都是她的錯,回台灣後,她並沒有將自己的感受告知赫連燁,才導致他的一連串誤會。
「小姐,你還好嗎?怎麼傻傻的,該不會撞到頭了吧?」中年婦人見她沒有反應,還以為她是撞傻了。
「我看還是叫救護車吧!」男子拿起手機就想撥電話,但一道慌張的聲音從速處傳了過來,讓他放下手機循聲看去。
「樂樂!」赫連燁總是怡然的語氣帶著慌張。
赫連燁粗喘著氣,白襯衫汗濕得貼在健壯身軀上,總是一絲不苟的頭發凌亂得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看在言樂熙眼里卻有說不出的感動。
「樂樂,怎麼不跟我說一聲,獨自一人跑來這里?讓我緊張得到處調監視器找你。」赫連燁雙手捧住她的臉,眉頭皺得緊緊的。
言樂熙望著他,淚水撲簌簌掉了下來。
「怎麼哭了?受傷了嗎?」赫連燁雙手捉住她的肩膀,細細打量她全身上下,深怕她有一絲損傷。
言樂熙搖搖頭。
「別哭,你知道我最怕你哭了。」他用拇指滑過她的眼瞼,替她拭去熱燙的眼淚。
言樂熙靠近他,臉頰貼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地開口。
「燁哥哥……對不起……也謝謝你……」她的嗓音瘠啞。
言樂熙淚眼蒙地看著向來出現在人前總是西裝革履的赫連燁,此刻一身狼狽模樣,她知道那是赫連燁對她無比關懷與擔心的表現。
赫連燁渾身一顫,心跳如擂鼓。
「樂樂,你記起所有事情了?」他啞著聲音問道。
他還以為她的失憶,是老天給他們重修舊好,回到過去單純相戀的機會。
過去他為了想獨佔言樂熙做的種種惡心行為,現在全攤在陽光下等著她檢示,赫連燁心里沒有任何底,他不曉得言樂熙是否會再與他返回兩人的居所。她若要離開變態的他,他萬分理解。
言樂熙看著他點了點頭。
此時,管家與園丁分別騎著摩托車跟在赫連燁後頭抵達,管家停好車,上前感謝那對中年男女的幫忙,並請他們放心離開,然後便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少爺與小姐。
「樂樂,過去我對你如此殘忍,你在結婚前夕選擇離開我,其實我可以理解。」赫連燁垂眸望著她,總是自信從容的他此刻垂著肩,語氣里多了不確定與難受情緒。
言樂熙搖搖頭,「我根本沒有離開燁哥哥的意思呀!」
「咦?」赫連燁揚眉。
她拉著他的手,「燁哥哥,我有點冷,咱們回去再說好嗎?」
「當然,是我粗心了。」赫連燁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大意。
他從管家手上接過摩托車鑰匙,替言樂熙戴好安全帽,抱著瘦弱的她坐上後座,便騎車往赫連大宅的方向駛去。
言樂熙環抱著他的健腰,臉貼在他結實的背上,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麼?」晚風將她的笑聲帶入赫連燁耳里,讓他滿懷不解。
「我笑居然有坐燁哥哥摩托車的一天。」在言樂熙的記憶里,赫連燁從未騎過摩托車。
「我好歹也騎過幾次摩托車,放心,我的技術雖不到精湛的程度,但很安全的。」赫連燁跟著笑了起來。
「我相信燁哥哥,一直一直都相信燁哥哥。」言樂熙用力抱緊他的腰,嘴角淺淺勾著。
騎著摩拖車的赫連燁也跟著輕笑。
大約二十分鐘的路程,赫連燁與言樂熙回到赫連大宅,赫連老爺、夫人以及赫連凌都圍了過來,由赫連凌檢查完言樂熙的傷勢與雙腿肌肉反應,確認無大礙後,才肯放她回房間休息。
在眾人的目光下,赫連燁抱著言樂熙回到她的臥房,一進入房間她便表示想先洗個澡。
「燁哥哥,我想先去洗澡,身體粘粘髒髒的不舒服。」她站在他面前,低眸說道。
「好,快去洗澡吧。」赫連燁很清楚她十分愛干淨。
「那……」言樂熙用兩指捏著他的衣服,小小聲地說︰「燁哥哥,跟我一起洗澡。」
聞言,赫連燁露出一抹微笑,下一刻將她打橫抱起,「遵命。」
他的反應讓言樂熙咯咯笑了好一陣子。
體恤言樂熙的腳無法久站,赫連燁拉了張椅子讓她坐著洗澡,沖淨她身上的沐浴乳後,扶她坐進注滿草綠色泡澡水的浴白內,才開始清洗自己的身體。
約莫十分鐘,赫連燁也坐進浴白,由背後抱著言樂熙潔白的身軀,下顎靠在她的肩膀,恣意吸取她身上的芳香。
「傷口踫水不痛嗎?」他擔心的問。
她搖搖頭,「小凌幫我貼了防水OK繃,不會痛。」
赫連燁「嗯」了聲,其實他很想詢問車禍的事情,卻一直找不到適當的字眼。
說穿了,言樂熙對赫連燁過去的所作所為深感厭惡,這他萬分理解,他也知道當他給她兩年的自由時間,她變得比以前更愛笑也更活潑,所以當她不得不回台灣,回到他的身邊,她會害怕、會想逃離婚姻的束縛也是理所當然。
結婚前兩日的夜里,赫連燁在公司加班,突然接到管家從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是言樂熙與王凱元開著車在蘇花公路與迎面而來的大卡車發生對撞,警察和救護車趕到現場,王凱元已經沒了呼吸心跳,然而昏迷的言樂熙卻與王凱元十指緊扣,救護人員扳了好久才將兩人的手分開。
听到消息人正在日本的赫連夫妻,偕同也在日本的紀悠芯飛回台灣,卻因為言樂熙昏厥前的舉止,以及她在英國和王凱元過從甚密,與她手機里一張張和王凱元出游的合照,懷疑她是打算和王凱元逃離赫連家,逃離這場她並不稱心的婚姻。
赫連夫人將言樂熙視為女兒,但見她昏迷時口里喊著王凱元的名字,加上紀悠芯見縫插針說的一些話,讓赫連夫婦有種被親信背叛的感覺,若是旁人也就算了,竟然是當成女兒般愛護又寵愛的言樂熙,一怒之下連夜回日本,不想多管言樂熙的死活。
或許赫連夫人愛得太深,所以傷得也深,痛到她決絕離去。
但今日言樂熙再次出現在赫連夫人面前,還狼狽地被小胖壓得差點無法呼吸,她終究心軟了,畢竟言樂熙可是赫連夫人心頭上的一塊肉。
「燁哥哥,我想,你們是誤會了。」言樂熙輕聲開口。
「什麼?」赫連燁揚起一眉。
「燁哥哥離開英國後,我的確與凱元又當了好朋友,但那時他已有了新男友,把我當成閨密對待。回到台灣後,我在這里沒什麼朋友,剛好凱元也回台灣工作,他怕我無聊,所以常找我出門玩,那天我想你說晚上得待在公司開會,而凱元想到花蓮找男朋友,剛好我與他男友也很久沒見了,于是就在車上傳簡訊給你,沒料到簡訊打到一半……」她說到這里聲音突然斷了。
赫連燁看著她的肩頭微微抽動,知道她哭了。
雙臂緊緊環住她嬌小的身軀,赫連燁將俊顏埋在她的肩上,低聲道︰「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言樂熙垂著臉,哽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偌大的浴室內,赫連燁緊緊擁著嬌小的言樂熙,他好痛恨自己過去曾如此傷害她,僅僅為了該死的佔有欲而深深折磨她。
但他卻又好感謝自己對她的偏執愛戀,讓大家都以為她出軌的當下,繼續留在她身邊保護她。
言樂熙調整好心情後,口吻帶著輕笑,「燁哥哥,我們別再泡澡了,再泡下去我全身都要皺巴巴了。」
「當然好,我的小鮑主。」赫連燁起身將她從水里撈起,仔細替她擦拭身上水珠,替她穿妥浴袍,才抱她到床上。
他溫柔地幫她吹干頭發後,才隨意地吹自己的短發,對她,他總是用最大的心力去守護與保護。
「燁哥哥。」言樂熙看著他坐在床沿吹頭發的背影,張開縴細的雙臂從後頭緊緊抱著他。
不久前,她拒絕他的求歡,但今日她卻能敞開心胸和他共赴雲雨,仔細想想,也許是她的潛意識里對這個房間、這張床,有許許多多甜蜜的回憶,但對于公寓陌生的床,她心底深處總會想起過去殘忍的**,與自己無法厘清的變態思緒,因此才拒絕他的求愛。
「怎麼了?」赫連燁放下手中的吹風機,握住她的小手,口吻里滿是寵溺。
「燁哥哥,我愛你!真的非常非常的愛你!就算我們有不愉快的經驗,也許對別人來說是變態、是偏執,但對我而言,雖然我不喜歡你這樣待我,但我明白你是愛我到了極致,才會想完全擁有我,有時我也會為了你的執著感到開心,甚至很多時候,你的粗魯讓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也許,我骨子里也藏著變態因子呢。」言樂熙說到後頭輕輕笑了。
赫連燁握緊她的雙手,低眸淺淺笑著。
「燁哥哥,我不管別人怎麼看我,但我願意在兩人獨處時,做你听話的小白兔,而你做我永遠的主人。」言樂熙略帶嬌羞地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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