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文雨櫻以為陸晴空允許她繼續糾纏他,就是代表讓她主動去找他的意思。
可是她沒想到陸晴空只要一有空也會來找她,跟她一塊逛街、吃飯、看電影等等。
只是更多時候是她一閑下來便往他那兒跑,不管是他家或是他工作的醫院,只要得到他的允許,他身邊就會時不時出現她這個小苞班的蹤影。
「你今天要拍床上用品的宣傳照片?」
而今天踫巧是陸晴空來她。
他一來到拍攝用的布景棚,立刻找到在角落里坐著讓化妝師化妝的文雨櫻。
「嗯,對啊……讀,你怎麼知道找到這里來的?你來這麼早,都沒有打電話問我拍攝地點在公司幾樓吧?」文雨櫻配合化妝師無法回頭,只能透過面前那面大鏡子與陸晴空對望。
「源盛集團的大樓里有很多熱心的員工為我指路,我很容易便找到這里來了。」
「哦。」不用問她也知道,一定是他相貌出眾,騙到了不少年輕女員工為他獻殷勤,這麼想著,她突然感到心里有那麼一點點酸意泛涌上來。
「雨櫻姐,這是你男朋友?」看陸晴空的樣子,明顯就不是源盛的員工,在文雨櫻身邊繞來繞去的化妝師忍不住插嘴問道。
「不是啦,他才不是我男朋友……」
「沒錯,我不是她男朋友。」陸晴空幾乎與她異口同聲,只是他有再補上一句,「我是個對她有意思的男人。」
「雨櫻姐,這位先生看起來很不錯,你考慮一下嘛。」
「呃……我會啦……」被化妝師說得很不好意思,文雨櫻再次對鏡子里的陸晴空說道︰「你去旁邊找張椅子坐著等一會,我這邊還要忙很久,等會就拍攝了,我不想分心。」
「好,我等你拍完。」陸晴空很體貼地不想害她分心,真的跑到一旁坐著去了。
可是他坐下不到一會,便瞧見助手一樣的女性風風火火地沖來對一個導演模樣的男人喊道︰「導演,大事不好了,之前約好的男模特兒突然有事不能來……」
「什麼?我們道具都弄好了,大小姐的人都來了,攝影師也來了,那男模竟然不能來?你快去打電話告訴他,他就是死也要給我死過來,不然以後他就別想在這模特兒圈里混了。」
「可是……他是急性闌尾炎,剛進了醫院就醫,今天可能死不過來……」
「那你說怎麼辦?叫大小姐今天先回去,等下次男模特兒的闌尾炎治好了再來嗎?惹怒大小姐就等于惹怒上頭,到時候你我都要死。」
「呃……這個……」
大家都知道,身為源盛專屬模特兒的文雨櫻在這一行里很有知名度,只要是用她拍攝廣告的產品,通常銷量都很好。
但是她同時也是源盛總裁的愛女,在拍攝的過程中若出了什麼意外,即使她不怒,急著討好上層的主管也會發怒。
「這個男模特兒可真是害死我了,下次我絕對不用他了,你說怎麼辦?你教我怎麼怎麼辦?等一下,你……」
突然被導演用手指點中的人,是原本在一旁看戲的陸晴空。
「我?」
「對!就是你,你長得這麼帥,身材又很不錯的樣子,你來代替那個缺席的男模特兒,跟我們家大小姐拍照。」導演滿臉興奮,原因是發現陸晴空這塊新大陸。
「抱歉,我不曾接過任何廣告,拍過任何寫真,我應該不是很適合。」
這時,化妝師突然走了過來,在導演耳邊咕機咕機說了幾句話……
「什麼?你是大小姐的男朋友?那更好了,你們快帶他去換衣服化妝,快快快!」
那堆人不由分說便把陸晴空拉走,把他當成女圭女圭一樣擺弄許久過後,便把他推到文雨櫻身邊以及鏡頭面前。
「為什麼跟我拍宣傳照片的人是你?」文雨櫻剛按照要求擺好姿勢,立刻便小小聲地對身旁的陸晴空問道。
「听說本來要跟你拍的男模特兒急性闌尾炎了醫院,你家導演又剛好發現了我,就拿我來濫竽充數了。」
「你沒拍過廣告或者宣傳照片吧?你應該很討厭在鏡頭下被人擺弄,然後拍下各種姿勢吧?」
「還好,反正又不只我一個。」他還有她這只熟門熟路的盾牌首當其沖,攝影師的焦點又幾乎都鎖定在她身上,「比起我,你好像要更不快樂一些,剛才你的笑容有點僵。」
「有嗎?」應該有吧?
都怪他,身材這麼好,還要答應拍這種床上用品的照片,導演幾乎都沒有讓他穿衣服,只讓他穿上比較保守的三角內褲再套了件襯衫而已。
那件襯衫連鈕扣都沒有扣上,大大敞開著,她瞧見導演的助理和化妝師剛才好像在對著他流口水,這樣的他,本該只屬于她一個人的。
「其實能跟你一起拍照,我感到很高興,你里面什麼都沒有穿吧?若今天在這里的人不是我,你怎麼辦?」
「里面有胸貼……」
「那又如何?不是一樣什麼都沒穿?」
他這是……生氣了嗎?
文雨櫻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卻不見那張平靜的俊顏有任何變化,反而是她急切地解釋道︰「我本來不想接這個的,可是產品的負責人指名要我拍,上面推不掉,只好求我接了。」
「那你就接了?」
「嗯。」
「還跟我說嗯,怎麼就不見你對我這般好說話?」
「我什麼時候沒有跟你好說話了?」
「什麼時候都有。」
她若是好說話,就不會在他弟已經把她喊大嫂,她表妹已經認定了他是表姊夫的情況下,仍堅決不承認他們的關系。
不過幸好這些日子以來足夠讓他清楚,她除了他根本裝不下別人,完全不像她說的只想著貪圖他的精子,依他看,這丫頭根本從一開始就對他死心塌地得很。
「陸晴空。」
「干嘛?」他知道她突然喚他,很顯然是想逃避問題。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提這個,可是最近我們相處和睦,你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我了,你……什麼時候願意跟我做?」
一個月了,就算他們沒有做,他們也在一起一個多月了。
她很懷疑,每每跟她在一起或接吻,難道他就沒有產生過要她的念頭?還是他一直在強忍著,他就不怕忍得太辛苦,哪天會爆斃而亡?
「你什麼時候想做?」
「越快越好。」
他覺得也是,覺得問了也白問,她向來對那種事表現得十分迫切。
「那就今晚好不好?」
「一會吃完午飯不行嗎?」
「下午我還要趕回醫院,恐怕沒有時間。」
「那好吧,晚上就晚上,晚上我去你家?」
「嗯。」
「說好了今晚,你可不能食言。」她看他的眼神帶著狐疑,只因這是自箱根回來以後,他第一次允諾跟她做壞事。
「放心,我不會,我怎麼舍得對你食言,你別著急,好好期待,畢竟今晚我們有一晚上的時間。」即使她仍是心心念念著跟他要一個孩子,他卻不急著要她開竅,反正給不給她孩子這回事,決定權仍是在他手上,不是嗎?
陸晴空那個騙子,大騙子!
文雨櫻沒想到有人竟能無恥到那種地步,當時分明鏗鏘有力地承諾她在先,事後卻說話不算話,言而無信,食言而肥!
昨晚她遵照約定跑到陸晴空家里等他,等了一晚上,等到睡著了,等到今天早上流著口水從他的床上爬起來,發現他竟然徹夜未歸。
更令她氣憤的是,自己一夜未歸,她爸媽竟然對她不聞不問,連通電話都沒有。
她被這兩件事弄到怒火攻心,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沖到醫院找人。
「陸晴空!」文雨櫻一踏進陸晴空的辦公室,便朝著那個坐在力公桌前的熟悉身影怒聲吼道︰「你真的在這里!」
「是你?」
陸晴空只說了這兩個字,這樣簡單的兩個字,沒有蘊含半點歉意,在放了她一晚上鴿子以後,他根本沒想過要道歉,只是用兩指按揉著兩眼之間的位置,對于她的到來,表現得很無所謂。
「當然是我,不是我還能是誰?」
「你還給我顧左右而言他?這不是你昨晚一晚上的所作所為嗎?若非如此,你也不會失約,讓我白白等了你一個晚上!我告訴你,如果你已經對我感到膩了,就實話實說,不用這樣變著法子來整我,戲弄我!」
「我並沒有在戲要或捉弄你。」他不曉得為何一大早她的火氣就燃燒得這麼旺盛,不過要安撫一只發狂的小獸,他有辦法,「櫻兒,你先過來。」
「我不要!」她在對他發脾氣,直接站在原地跺腳。
「如果我說我很想念你,你也不願意過來親近我嗎?」
文雨櫻愣了一愣,「你……你說你想念我?」
「沒錯。」他不像是說假的。
與她對視時,那雙幽深的黑眸里有著幾分疲憊,但更多的是對她的認真。
她能感覺的到心頭的那把火正逐漸被澆滅,在他彎唇微笑著向她招手之時,她的雙腳不听使喚,自動自發走向他,在他伸手拉住她之前,她就已經一**坐到他腿上。
「你為什麼失約?為什麼讓我傻傻等了一個晚上?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最後那一聲啜泣,是她埋首在他肩膀時才哽咽出來的。
「我怎麼會不要你?」他怎麼可能不要她,說句實話,要或不要的選擇權一直都在她手上,他從未主導過,「現在你是在哭嗎?」
「對啦,我有在哭,我哭又怎樣?……」
「不怎麼樣,我只是沒想到我不過一晚失約就害你哭成這個模樣,之前分明不會。」
別說傷心哭泣,她一向都有夠沒心沒肺的,除了做,她就不會對他付出更多,今日一見,他真是感到意外,還感到有點受寵若驚。
「我不知道之前之後,我只知道昨晚你失約了!你允諾了我又徹夜不歸,這件事你要怎麼解釋?不,你是要如何給我一個能令我滿意的解釋?」
如果說她爸媽已經是她心里一個熊熊燃燒的火堆,那他就是從火上澆下來,讓火勢燒得更為凶殘的油。被最親愛的爸媽丟下不管已經夠慘的了,他還要來參一腳,她能不為此感到委屈嗎?
「昨晚我有個病患病危,必須馬上動手術,我跟其它醫護人員在手術室里奮戰了一夜,不知不覺就到早上了,即使我很想遵守承諾,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又不懂分身術,不可能這里一個他幫病人開刀做手術,那里又有一個他跟她在一起。
這種道理她懂,「那你好歹打個電話告訴我一下。」
「如果有能讓我做到在病人身上切一刀又可以跟你說一句話,和給病人縫合傷口的時候每下一針還能跟你吐槽病人的皮膚太硬,這樣一心二用的方法,請你務必告訴我。」
他說得好真誠,求知欲的表現也很誠懇,可她卻在他肩上忍不住破涕為笑。
「不管如何,你失約就是失約。」她離開了他的肩膀,與他面對面,在他唇上烙下一個想念的吻,「盡避你有天大的理由,失約讓我空等就是你的不對,我要你馬上補償我,履行承諾跟我做。」
「現在?」
「對,就是現在。」
「在這里?」
「對。」他好羅嗦,不在這里還能在哪里,天花板嗎,還是干脆上天?
「我可以請你等到回家以後嗎,接下來今天一整天我都很閑,我們可以慢慢來。」
「我不要。」她可沒忘,他昨天就有說過慢慢來,結果慢到今天她才坐到他身上,親了他的嘴,衣服卻沒月兌,床都沒有上,「萬一等我們到家了,別人又找你去做別的事,那我要怎麼辦?失信于人的家伙就不要有太多要求,我要今天一整天你都是我的,從現在……不,從剛才我踏進來開始,你今天就是屬于我的了。」
「好,你說了算。」
她太霸道、太野蠻,但她一心想要霸佔他的宣言又教他感到無比喜悅。
就算她一直不開竅,情況也沒有多壞,大不了他再費些心神便是,反正他早早便知曉她根本離不開他,「我可以現在就兌現承諾,但我們不能在這里做。」
「為什麼?那要在哪里?我不是說要你馬上給我辦到嗎,喂,你……」文雨櫻沒問完,突然就感覺自己整個人被凌空抱起。
抱她的人當然是陸晴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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