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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來收妖 第十四章

作者︰莫顏類別︰言情小說

第七章

出城後,符圓圓便放心了,不用再擔心會遇到冉師兄。

她肌在何關的背上,打了一個呵欠,突然感到十分困倦。

「怎麼,想睡了?」

「唔……不知怎麼著,突然覺得很困……」

「睡豬。」

符圓圓格格笑著,把臉往他肩上蹭一蹭,睡豬就睡豬。她索性趴在他背上,閉上眼睡覺。

她記得小時候,何關的背又寬又大,她總愛趴在他的背上睡得昏天暗地,她知道不過她怎麼睡,妖簪叔叔都會護著她,如今她長大了,是個姑娘了,她依然喜歡伏在他背上,享受這份專屬于她的肩膀。

趴在他身上睡個好覺,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這副肩膀承載著她今生最快樂的回憶,而她不但謹記這個回憶,還想讓它持續下去。

睡意漸濃,她的意識也逐渭朦朧。

「叔叔……」

何關頓住腳步,回頭問︰「你叫我什麼?」

回答他的,是她呼嚕呼嚕的呼吸聲,符丫頭已然熟睡。

何關挑著眉。這丫頭睡糊涂了,居然喊他叔叔?

見她沉睡著,他唇角勾起邪笑。小丫頭的江湖經驗果然不足哪,這麼容易就中了他所下的迷藥。

符圓圓在睡夢中,躺在一片青翠柔軟的草地上,四周寬廣無際,湖光山色,鳥語花香,遠處還能見到終年不化的雪白山峰,陽光穿透雲層灑下瑩輝,遠處馬兒成群,鳥兒在湖面上戲水飛舞。

由遠而近的腳步聲讓她緩緩睜開眼簾,她抬起頭,對上那雙墨染似的俊眸。

何關就站在她面前,低頭望著她,唇角微勾的弧度,總是帶著一抹迷人的不羈。

她也笑了,臉上是剛睡醒的惺忪,顯得天真無邪,看在何關眼中,如一朵春雨洗淨後的白蓮,令人生起不忍摧殘之心,他不禁移開了目光。

看著四周的風景,他勾著笑,「你這里的風景總是如此美麗,與世無爭,每次都不同,這一次換成了廣闊的大草原,你可真會享受。」果真是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在她的世界里,永遠都有一份與世無爭的純樸。

她欣喜地問︰「這地方你喜歡嗎?」

何關看了看,覺得有些熟悉,卻沒多想,因為她的夢境總是有類似的山水美景,或許正是如此,他才有似曾相識之感。

這不重要,他進入她的夢中,不是來看風景的。

他低頭望著她,眼神忽然轉為銳利。「丫頭,給你一個機會,把你師父加諸在我身上的仙咒給除了。」

符圓圓心頭陡地一跳,故作狐疑。「你在說什麼啊?」

「別再裝了,我知道你是靜觀那女人的徒弟。」

符圓圓恍然大悟,原來他知道了,難怪他會變臉。她心下暗罵,這事肯定是從冉師兄那兒泄漏的。

真是的,她千算萬算,沒算到會踫上冉師兄,壞了她的好事。

見他眼神不再有笑意,她立即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你別生氣嘛,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早猜到你怨著師父,所以我根本說不出口。」

「丫頭,我也不跟你廢話,只要你把仙咒解了,我可以不跟你計較。」

「我根本不會解呀。」

「少裝了,你既然是靜觀的徒弟,有本事解除簪子對我的束縛,就應該有本事解除禁錮在我身上的仙咒。你最好乖乖听話,把仙咒解了,免得後悔莫及。」

他一身邪氣橫流,周身的青草沾染他的邪氣,瞬間枯萎,化為一片荒原,只除了符圓圓自己,因為仙法護身,所以不受影響。

妖畢竟是妖,就算他平日風流倜儻,斯文如謫仙,一旦邪火升起,便妖氣盡現,圍繞著她的周身。

符圓圓緊抿著唇。何關對師父的怨氣很深,連帶對她也沒有好臉色,看樣子這時候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是听不進去的。

她起嘴,插腰道︰「唉,你實在很笨耶!」

「你說什麼?」

「你不該這麼快就跟我翻臉,要我幫你解除仙咒的方法多得是,你應該用更高明的方法才對。比如說……你可以用姿色誘惑我呀,先讓我迷上你,然後再利用我為你做事,這樣不是簡單多了嗎?你翻臉得這麼快,把一切都挑明了,我怎麼可能答應你嘛!」

她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何關挑了挑眉。呵,這丫頭不但不怕,還反過來怪他不聰明,她看似天真,其實是很有膽色的。

「丫頭有意思,這方法的確不錯,不過我有比這更好的方法,想不想听?」

她的好奇心被引了出來。「什麼方法?」

何關彎,把臉移近她,邪魅的桃花眼閃過一抹詭光,用最溫柔的嗓音對她輕吐,「我讓你從此沉睡不起,困在夢境中,如此你便無法召喚我,奈我不得,雖然仙咒未解,但是你給的面具能讓本公子在人前現形,本公子一樣可以在人間逍遙法外,過著自由的日子。」

符圓圓呆住,心下一驚,立即暗中施訣,想從夢中醒來,卻發現自己似乎真的被困住了,不禁暗叫不好。

她擰起眉瞪他。「你對我做了什麼?」

「放心,只是讓你吸了迷藥,不會傷身,只會沉睡不起罷了。」

符圓圓心下懊惱,沒想到自己竟然大意,中了他的計。

她看著他,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對他哀求。「你不會這麼狠心對我吧?」

何關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輕柔的語氣帶著一絲警告。「當初你的師父對我如此狠心,那麼身為她徒弟的你,我是不是也該好好回報,以求公平呢?」

他是認真的,她知道。

符圓圓終于收起了笑,露出怯弱的表情,低頭小聲地道︰「我真的不會解,禁銦仙咒是由很強大的法力所下的,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小修仙人,道行不夠,怎麼可能有能力解開仙咒?」

何關冷笑。符圓圓這話能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他。當初他就懷疑,丫頭不過只咬了他手臂一口,便能解除簪子對他的禁錮,不必再關回簪子里,還能召喚他,絕對不簡單,只是他一直找不出原因,直到得知她是靜觀的徒弟,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她一直在騙他。

這樣耍他很好玩嗎?他被簪子禁錮了百年,怨氣已深,只求有朝一日能將紅線牽完,解開仙咒,重獲自由,誰知她卻突然冒出來,與他結成血誓,隨意召喚他,叫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

她真想把他當成召喚獸一般的使喚?既然她自己找上門來,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丫頭就算沒有解除仙咒的法力,也肯定知道解除的辦法,而她不肯合作,他絲毫不意外,她若那麼容易听話,他也毋須如此大費周章的讓她昏睡了。

「我給你三天時間慢慢考慮。」他站起身,打算退出夢境。

「等等!」符圓圓在他消散前想上前抓住他,可惜只抓住一片空氣,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只留下一地的殘枝枯草,以及孤伶伶身在其中的她。

出了夢境後,何關盯著熟睡中的符圓圓,她的身體平躺在鋪了樹葉的地上。

既然妖術對她無效,他便用最普通的方法,趁她不備時對她下藥,沒他的解藥,她便會沉睡不醒。

關她三天,受點小罪,說不定能讓她想清楚一點。要知道,一個人孤單地困在夢境里可是不好受的,就像他困在簪子里,忍受著孤寂。

想到此,他神色更加陰冷。

「你若有怨,就怨你師父吧!誰叫你是她徒弟,哪兒不去,偏要自投羅網來招惹本公子。」他冷沉地對昏睡中的她喃喃說著。

不過符圓圓當然不會照他說的去做,她好不容易找到他,才不會受他幾句要脅就輕易投降,不過就是關個三天嘛,小意思,她忍。

很快的,三天過去,何關又來到她的夢境中。

一進入她的夢境,他便愣住了,只見丫頭蹲在地上,把一根一根的草苗用土埋起來。

他擰眉問︰「你在干什麼?」

「淨化。」

「淨化?」他嗤笑一聲。「怎麼看起來像在種草。」

「上次的草被你的邪氣弄死好多,丑死了,所以要種草淨化。」

何關嘴角抖了抖,決定不跟她羅嗦,直接問道︰「你想通了沒有?」

她回過頭對他道︰「我想通了,你先放我出去,然後我再想辦法去幫你查解咒的方法。」

何關沉下臉。「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如此,我就把你關在這里,再餓個三天,仙術只能護住你妖魔不侵,卻護不住你餓肚子。」

她听了之後,哭喪著小臉,睜著水汪汪的眼楮,怨怒地看著他,那模樣就像是被遺棄的小貓似的,看起來十分可憐。

何關下巴緊繃,拳頭握了握,心下有些不忍,但是為了解除仙咒,他也只得狠下心對她了。

「你最好盡快考慮清楚,省得受罪,我三天後再來。」

符圓圓見他要走,沒有商量的余地,她便決定豁出去了。在他離去前,對他輕輕喊了一聲。

「叔叔。」

何關頓住,回過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丫頭,就算你喊我爺爺,本公子還是那句話,若不想困在夢中,就解了仙咒。」

「叔叔,你真的想不起來嗎?以前,你常常帶著我在北方的大草原飛飛呢,還記得湖邊那片蘆葦叢嗎?那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何關愣住,微微擰起眉頭,盯著符圓圓。她神情認真,說得煞有介事,況且她這話听起來十分熟悉,的確勾起他一點記憶。

草原?湖邊的蘆葦叢?

他狐疑起來,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的記憶,漸漸組合起來。

說到大草原,他曾經牽過一名女子的紅線,她便是住在北方大草原的莊園里。

那女人的名字叫什麼來著?對了,叫牧浣青,她的丈夫是鎮遠侯符彥麟……

等等,姓符?蘆葦叢?飛飛?

何關盯著她,想起了牧浣青的莊園、馬群以及蘆葦草叢中,那個流鼻血的女娃兒……

何關直直地盯著符圓圓那張臉,有些不敢置信。

「豆豆?」

她立即開心地點頭。「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