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瑜坐在靠著雕花窗欞邊的矮榻上,手里捧著盞熱茶,看著又開始下起細雪的窗外。回想著今天大廳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發展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娘親當年竟然隱忍到了這地步,而那余寶珠的惡行恐怕不只有欺負娘跟她這一樁吧!她總覺得余寶珠會如此視她跟娘為眼中釘,一定還有其他原因,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
「小姐,床已經暖和了,您趕緊上床休息吧。」
小紅拿著小暖爐放進棉被里烘著,確定夠暖了拿出暖爐,催促著坐窗邊的裴子瑜趕緊就寢。
「我娘親呢?她休息了嗎?」她掀開棉被上床。
回到裴府的第一晚,她實在睡不著,不是因為興奮緊張或是換了地方睡不著,而是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腦袋都來不及運轉了,想得頭都痛了。
最讓她意外的是她娘親,為了她,竟然還曾被余寶珠逼迫打胎,硬生生的把她的弟弟給打掉了,甚至落下病謗,從此後不能生育,也難怪娘親這麼寶貝她。
「小姐,你就別擔心夫人了,老爺可是比你還緊張著夫人呢。」
小青替她掖好被角,放下紗帳,這夫人當然指的是黃氏。「你就安心睡吧。」
「嗯,你們也早點去休息吧,不用替我守夜了,天冷。」她伸手拿過放在枕頭邊木匣里那對皇甫霽親手捏制的小人偶。
望著頭上紗帳上的織花,裴子瑜的思緒忍不住回到夏末,皇甫霽半夜帶著她到深山樹林里欣賞螢火蟲的情景。
食指輕輕撫模了這個新郎官人偶,她整個心思都飛到他身上去了,從他離開到現在,已經快五個月了,不知道他人現在好不好,有沒有穿暖吃飽的?
她那個生物學上的親爹都已經從邊關回來,還順便與三皇子連手帶兵倒打那瑞王一耙,她娘對爹的思念已經盼到,那霽三呢,他什麼時候回來?
也不知他事情辦得如何了?他剛走那陣子,還不覺得想他-可隨著兩人分離的時間越久,對他的思念就像是干涸的古井突然冒出井水一樣,源源不絕、不可收拾。
同一時間,三皇子府邸——
解決了皇帝的心月復大患,連同裴大將軍順利平定亂黨,在皇宮里與皇上、太子一起討論如何對這次有功的將士們論功行賞的皇甫霽,在宮里待了一天一夜,這才回到位在宮外的三皇子府邸。
一回到處所,皇甫霽隨即進入浴間將自己徹徹底底的梳洗一番,等感到整個人放松舒服廣,這十離開浴池。
由于有地龍的關系,即使外頭下著大雪也不覺得寒冷,隨意穿了件里褲,他邊走邊擦拭一頭濕發。
看著屋內這熟悉的環境,皇甫霽不由得覺得一陣輕松,已經將近有九個月未回到自己的地方了,他不禁大松了口氣。
這次這事他辦得漂亮,不僅父皇對他大力贊賞,甚至連因重病正在休養中的太後也破例接見他,大大夸獎他一番。
只是今日太後在慈和宮里問他的話,讓他有些困惑,總覺得太後她老人家話中有話……這時他的貼身小廝小海,端著參茶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也讓腦海中那一抹忽地乍現的念頭迅速閃過,快得讓他抓不住。
「主子,這參茶趕緊趁熱喝了補補元氣吧,您這次回來,小的都差點不認得了,您在外頭一定很累吧?」小海沒注意到主子突然陷入沉默,開心的叨叨絮絮催促著九個月未見的主子。
方才閃過腦海的事情究竟是什麼,怎麼才一瞬間他就想不起來?
小海這時才發現自己主子好像在想事情,「主子,您沒事吧?」
皇甫霽甩了下頭,「沒事。這是……」
「主子,這是參茶,趕緊趁熱喝了。」見主子恢復正常,小海趕緊將參茶端到他面前。「這可是皇後娘娘特地吩咐海瑞公公送來給主子您補身的。」
看著黃色的茶湯里躺著的那兩片人參,皇甫霽心頭不由得一暖。天冷了,不知道前往京城的瑜兒可有做好保暖?
他人雖不在翠緹縣、不在她身邊,但她的一舉一動,他還是派了人暗中關心。
小海拿過布巾,準備替主子擦拭濕發,見主子遲疑的看著這人參,擔心參茶冷了失了它的功效,連忙又催道︰「主子,趕緊趁熱喝了,不要辜負了皇後娘娘的一番心意。」
「本宮知道了,你別婆婆媽媽念個不停,去忙你的,別來煩本宮。」皇甫霽扯過他手中布巾,擺手將他趕出去。
「那小的去將主子您的衣物收拾了拿到槳洗房去。」
皇甫霽一口將參茶飲盡,小海正忙收拾主子出門在外所穿的衣物,忽地一個精致的香囊自衣袍里掉出。
「咦,主子……這是……」主子一向不喜帶這些香囊的,嫌娘氣,怎麼會有個香囊自主子的衣物里掉出?小海眉頭糾結的想著。
皇甫霽冷眼睞去,伸出手手心向上。
鬼靈精的小海豈會看不出主子的意思,連忙雙手將這香囊放到主子的手心里,而後又趕緊抱起那一堆準備清洗的衣物要前往漿洗房。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小海趕緊放下手中髒衣物去開門。
零一稟告了聲,隨即進人屋內,「見過主子。」
「零一,事情處理得如何?」
「回主子,一切都按著您的吩咐辦妥了。零三傳回消息,送到張大夫那里請張大夫救治的零二已經清醒,零三身上傷勢也復原,目前在張大夫那里陪著零二復健,主子您無須太過擔心掛念。」
听到這好消息,皇甫霽瞬間感到多日來的疲憊都煙消雲散了。
「嗯,那就好,零二是這一次的大功臣,沒有他,討伐端王這事不會這麼順利,傳令零三讓張大夫用最好的藥材,無須為本宮省銀子,務必將零二身上的傷治好。」
「是的。」零二身體已在逐漸康復,這讓零一也十分開心。
提到翠緹縣,他隨即想到一事,「對了,主子,據消息傳回,裴姑娘已經抵達京城,回到將軍府了。」
「瑜兒已經到了京城?!」皇甫霽喜出望外,眼中凝滿喜悅眸光。
本欲拿著髒衣服準備前往漿洗房的小海,听到零一提起一位姑娘,頓時好奇心大發,決定不這麼快前往漿洗房了,東模西模的又模出了一堆他覺得需要好好清洗的衣物,一邊听著主子的緋聞。
他跟了主子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听到主子嘴里說出一位姑娘的名字,這能讓他不好奇嗎?
「是的,她與她的娘親昨日抵達京城,今日晌午過後,跟著大將軍一起回到將軍府,據傳回的消息上說,正室裴夫人已經被大將軍下令關到佛堂閉門思過。」
皇甫霽嘴角冷勾,想不到他這未來老丈人行動力還真快,雷厲風行。
唔,這麼久未跟他的未婚妻見面了,該送她個什麼驚喜才好呢?
他染著戲謔的眸光落到了床邊那顆剔透明晰、熒光閃爍,散發著懾人光華的月光珠上,暗邃流光輾轉著一抹溫柔,他記得她總喜歡歪在長榻看書,也總抱怨燈光不夠亮……
不假思索的便吩咐道︰「小海,明日將那顆月光珠送到裴大將軍府上給六小姐。」
「嗄,裴大將軍府?」小海下巴掉下,他們主子竟然要將那顆陪伴他近二十年的月光珠送給什麼六小姐,這位六小姐是何方神聖啊?
這顆月光珠可是主子最喜愛的珍品,夜晚都是用它來照亮整個屋子,如今竟然要送給一個女子,這太不尋常了。
「記住,剛回到京城的六小姐,裴子瑜,你要是敢送錯人,就等著進宮當小太監,一輩子洗恭桶。」皇甫霽嗓音清冷的警告著跟了自己多年的小廝。
看著主子那一點都不像是在說笑的表情,又想到那淨身房里哭得淒淒慘慘被去勢的小太監,以及那些銀光閃閃的閹割工具……
銀光一閃之後,從此雄風與我無關——一股毛骨悚然的膽顫頓時從心底里生起,小海忍不住抖了抖,頭頂冒出一陣冷汗,背後有種隱隱發涼的驚悚。
他抖了抖僵硬的臉龐,保證道︰「主子您放心,小海不會失誤送錯的。」
「去給零一送些宵夜過來,本宮有事要與零一夜談。」
「是。」
一大早的,這將軍府大門除了裴震天上朝那會兒候打開過,一直到了太陽躍上天空,街上陸續有人走動,大門還沒打開,便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府里頭正在前院忙著打掃的小廝,看著被敲得砰砰響的大門,丟下手中的掃帚,嘀咕道︰「這現在當家的二姨娘都還沒起床哩,誰一大清早就來敲門的,要巴結咱們家大將軍也得看時辰啊!」
厚重的大門一拉開,看見的卻不是什麼來巴結大將軍的小闢員,而是……三皇子的貼身小廝小海。
這小海在京城誰不認識啊,多少閨閣姑娘忙著巴結他,讓他給他主子送小禮物,他們將軍府的幾個小姐也曾經送讓他跑腿過。
小廝隨即揚起巴結的笑容,搓著手心迎向前,「海大哥,今天怎麼突然蔽臨我們將軍府,不知有什麼事情嗎?」
一大清早就趕著上門送禮物的小海,因為沒睡飽,心情很不好的瞪了他一眼,「我奉了三皇子的命令,來給你們府上六小姐送禮物,你別耽擱時間,快請六小姐出來收禮吧。」
「六小姐?」小廝驚呼一聲,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小海,一副「你有沒有說錯」的模樣。
「你們六小姐的閨名叫裴子瑜是吧,娘親是裴大將軍的五姨娘黃氏?」
小廝點了點頭,「六小姐的閨名叫什麼我是不清楚……不過,五姨娘的確是姓黃。」
「那就沒錯了,還不快讓本大爺進去。」
「是、是,海大哥,快快請進,小的這就讓管家去請六小姐出來。」小廝沒敢多問,即刻將小海迎進府中。
這一大清早的,三皇子就派人來給六小姐送禮物,這可把府里的這些姨娘小姐們嚇得不輕。
臉上妝容都還未細細描繪,便匆匆趕至大廳,想看看三皇子送來了什麼樣的厚禮,要給這個昨天才從鄉下回來的六小姐。
三皇子在朝堂上頗受皇帝重用,雖說為人溫和,看似無害,但絕對不是好惹的。
尤其是女人別想招惹他,三皇子對女人一向十分厭惡。多次讓人把偷偷塞給他例如香囊繡、繡帕、鞋子、衣物等等親手做的禮物,拿出去發送給街邊的乞丐,讓那些閨閣千金小是各個灰頭土臉的。
後來就少人敢再送他貼身的東西了,生怕某日她們的心意會出現在某個乞丐手中,平白丟人現眼。
曾經有位愛慕他的郡主,對他多方糾纏,一日攔了他的去路,當時是臘月天,三皇子二話不說讓手下把她踢進一旁的冰湖里清醒清醒。
這招殺雞儆猴很有效果,從此就沒有女子敢明目張膽的攔住他,送他貼身小禮物,甚至當面對他訴情衷了。
怎麼這一向不近,不給女人有好臉色看的三皇子,不按常理出牌、莫名其妙的給他們將軍府送禮來,送的對象還是昨天才剛回來的六小姐,這不嚇死人嗎?
特別是昨天才剛掌中饋的胡氏更是嚇得不輕,因為去年她才和娘家大嫂一起討伐這個不長眼拒絕婚事的三皇子。
可別有什麼閑言碎語流進剛立下大功回京的三皇子耳里,此舉是借機報復來著,她這中饋大權還沒握熱呢,別就這樣就讓老爺把她給收回去了啊。
三皇子這是何意?老爺上朝去了,這會兒也還沒下朝呢,胡氏也不知該怎麼辦,又問起了送禮來的小海。
「這位小爺-不知道這禮是要送給哪位小姐的?」
「裴府六小姐,子瑜姑娘。」小海不厭其煩的再說一次。「勞煩二姨娘你請六小姐出來。」
「六小姐這會兒可能未起床呢,海小爺要不我讓人給她送過去吧?」胡氏轉了下眼珠子,提議道。
「這可不成,三皇子特意交代,這東西得親手送到六小姐手中。」小海一口拒絕。
「那得要請海小爺你稍待一會兒了,我這就讓人馬上去請六小姐過來。」胡氏翻了翻白眼,沒意料到三皇子的小廝也是個難纏的主。「只是不知道三皇子禮盒里裝的是何物,能否請海小爺你稍微提點提點,好讓下人轉達。」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月光珠而已。」
什麼,月光珠?!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三皇子屋里有顆月光珠,傳聞三皇子自小聞不得點燈的燃油味,當年太上皇偶然得了一顆可以將黑夜照耀得有如白晝,光芒四射、價值連城的月光珠,便轉手賞給三皇子,這顆月光珠可說是意義非凡。
如今三皇子竟然將這麼珍貴的寶貝拿出來送給六小姐這個庶女,這……這背後代表著什麼意思啊?
胡氏及另兩位姨娘驚訝得下巴都還未推回去,裴子瑜終于姍姍來遲。
一踏進大廳,她便感到氣氛不太一樣,禮貌性的向現在掌中饋的胡氏點頭示意了下,「二姨娘,匆匆叫我到前廳來有什麼事情嗎?」
「三皇子派他的貼身小廝給你送禮物來了,六小姐。」
「三皇子?」這三皇子是何方神聖?
「小的小海,見過六小姐。」小海恭敬的向裴子瑜問安,「小海今日奉了三皇子之命前來,親手將這禮物交到劉小姐手中。」
「送我禮物?」裴子瑜的眉頭打上一個大結,她跟三皇子非親非故的,他做什麼給她送禮物?
「是的,六小姐,這是三皇子珍藏的月光珠,平日都是放在臥室陪他起居的,請您收下。」小海打開裝著月光珠的盒子,掀開罩住寶珠的黑布。
霎時間,整個大廳光芒四射,光彩耀眼、光華懾人奪目,眾人驚艷得張大嘴,不可思議的看著這月光珠。
贊嘆過後,裴子瑜擰著秀眉瞪著小海,冷漠拒絕道︰「這東西太貴重了我能不收,勞煩這位小爺,將東西送還給三皇子吧。」
她跟這位三皇子是半毛錢關系也沒有的,他把他放在臥房里的東西拿來送她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想跟她日月同輝、不分你我?
這也太惡心了吧,她根本不知道他是妖是魔咧!
再說,如果她收下這陌生男人臥房里的東西,那她把霽三置于何處?
未婚妻未進門就給他戴上一頂綠油油綠紗帽,日後不鬧得滿城風雨,她不被人在後面戳脊梁骨給戳死啊!
「嗄?」這下換小海掉下下巴,但很快恢復過來,扭了扭脖子,僵硬的提醒這位很不識相的六小姐,「六小姐,這可是三皇子送您的,這是無上的殊榮,三皇子可是從來沒有送過任何姑娘禮物,六小姐你還是第一個收到的。」
裴子瑜掃了眼小海那一臉對她不以為然的表情,「無功不受祿,更何況我跟三皇子非親非故,還請小爺你送回去給三皇子吧!」
說完,裴子瑜轉身便離開大廳,留下一屋子錯愕不已的人。
因為這次事情辦得漂亮,皇帝大喜,體諒皇甫霽這半年多來的辛勞,除了召見才需要進宮外,特準了他一個月不用上朝。
可,這本是一個月都可以不用上朝的皇甫霽,本想上御書房找皇帝談他與裴子瑜的婚事,卻因皇帝和大臣們還在朝堂上議事,他便決定先到慈和宮探望太後。
太後這次自午頤山禮佛下山時遇上了大風雪,不慎感染風寒,連帶引發舊疾,雖有御醫隨行,但缺乏重要藥材,幸得貴人贈藥,這才救了太後一命。
皇甫霽雙手負于身後,仰頭看著牆上所掛的畫軸,是幅法相莊嚴的菩薩畫像,上頭的落款是午頤山了空大師親筆所繪。
「三皇子,您來看太後了。」貼身服侍太後的琪嬤嬤自內殿走了出來,和藹的招呼他。
「琪嬤嬤,太後她老人家今兒個還好嗎?」
「三皇子,太後她老人家讓您稍待一下,宮女們正在為太後更衣。」
皇甫霽點了點頭,視線落在那幅菩薩畫像上。「琪嬤嬤,這幅菩薩畫像怎麼會掛到這大廳來?」一般不是都卦在佛堂里。
琪嬤嬤捂著唇輕笑了下,「這是太後有感于這次佛祖顯靈,派了仙女下凡塵來救她,因此特地將這幅菩薩畫像掛在大殿廳上,讓所有人也能夠一起受到菩薩庇佑。」「原來如此,不過,這太後又如何得知是仙女下凡?」
雖然他不相信什麼鬼神-但篤信佛教的太後可是非常虔誠,相信這世上有神佛,他這當人孫子的自然不能忤逆太後老人家的觀念與想法。
「三皇子,您可能不清楚期間發生的事情,但這簡直就像是神跡一般,讓人不得不信佛祖顯靈,派仙女下凡贈藥救太後一命……」琪嬤嬤看著畫像,回想著當日說道。
原來,太後舊疾復發,所有藥材皆備妥,唯一欠缺的一味藥材便是百年人參,在回京的路上,隨侍的人沿途找遍了各大藥鋪醫館,卻始終尋不著有賣百年人參的。
由于太後是隱密出京上午頤山禮佛,加上當時正值內亂,因此更是低調回京,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地遇上大風雪,進城後遍尋不著可以落腳的客棧。
沒想到正巧遇上一位好心姑娘,願意將她們所訂的房間分出兩間,讓給太後及隨侍的人,光是這點就夠讓太後銘感五內了。
更沒想到這位讓出房間的姑娘半夜不睡覺,起來閑晃無意間讓她听到御醫跟侍衛們急需百年人參救命的談話,這位姑娘便主動送上兩株百年老參,救了太後一命。
最讓人感到不敢置信的是這位姑娘不求回報,甚至未留下真名,在第二天一早便與下人乘車離去。
像奇跡一樣出現的姑娘,就像是佛祖派來賜藥救太後一命一樣,這讓太後現在更加虔誠禮佛,太後對這位姑娘可是一直銘記在心。
「原來是中間還有這段插曲啊。」
只是這一直被太後記在心里的贈藥仙女,他怎麼感覺這等行徑十分熟悉,就好像是他的心上人一樣,瑜兒她救人從來都是不求回報的。
「可惜的是,她留下的名字可能是小名,回京後太後曾經讓皇上下令尋找,全城搜找,卻未查到有人姓魚或著是叫作魚兒的姑娘,老奴也僅僅听見她家下人稱呼她為六小姐。」
「琪嬤嬤與那位仙女有過談話?」瑜兒、六小姐,皇甫霽心里生出一股很玄妙的感覺,該不會就是……
「老奴奉了太後之命,將太後最珍愛的血珀玉鐲子送給那位姑娘,這才知道她叫小魚兒。」
皇甫霽眼楮一亮,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琪嬤嬤,「不會吧?」
「三皇子不要懷疑,太後真的將當年太上皇送給太後定情的血珀玉鐲子送給那位小仙女魚兒姑娘了。」琪嬤嬤頓了對,又道︰「如若不是那位小仙女已經有婚配,又急著離去的話,我都懷疑太後要為她賜婚了呢。」
「看來太後對于這位贈藥的小仙女印象很好……」皇甫霽打算跟琪嬤嬤多聊聊,看能否得到更多有用消息,可以讓他逗太後開心。
只要哄得太後開心了,讓太後跟他站在一起,相信一會兒上御書房同父皇提他要迎娶瑜兒的這件事情,會更容易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