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過後,眾人都散了,各忙各的去了,唯有齊明聿又被皇帝點名留下來。
這早就不是新鮮事了,自從一年前齊明聿成親之後,早朝之後皇帝偶爾會將齊明聿這位禁衛軍統領留下來,只是最近頻率更了,眾人紛紛猜測,齊統領是不是要調動了?不過,若他們知道真相如何,肯定會得出一個相同的結論——這位世子爺果然是個奇葩!
「齊明聿,上朝遲到就罷了,你還不時咧嘴傻笑,這像話嗎?」皇帝很想直接頒一道聖旨給齊明聿——不準咧嘴傻笑,因為看起來真的很怪。
素了四個多月之後,昨夜終于嘗到肉味,齊明聿顯得特別良善,沒有異議的點點頭,還豪邁的附和,「若是皇上覺得微臣太不像話了,皇上索性將微臣從禁衛至統領換下來,微臣絕對欣然接受。」
沒有禁衛軍統領的差事,他就不必上朝,這更合他的心意,每隔五日宿在宮里一晚,他根本無法睡覺,沒法子,他已經習慣抱著嬌妻睡了,沒有聞著她的味道,他就渾身不對勁,難以入眠。
經過一年的你來我往,皇帝也找到如何應付齊明聿的技巧了,「好吧,朕老早就想讓你去京菅,也只有你能將京營整肅成大周最強的一支軍隊。」
「什麼?」齊明聿激動得變了臉色,京營十日休三日,這不是比禁衛至統領還要更慘嗎?
皇帝挑釁的揚起眉,「你不是不想當禁衛軍統領嗎?」
「微臣確實不喜歡禁衛軍,可是更不喜歡京營。」
「你還東挑西揀啊。」皇帝惡狠狠的一瞪。
「微臣不敢,可是賢妻有孕在身,微臣沒有日日盯著她吃飯睡覺,實在無法專心當差,要不,皇上先給微臣一年的假朗。」
皇帝咧嘴一笑,冷聲道︰「朕覺得你索性將世子夫人送回文定侯府,由你岳母陪伴照顧,你就可以好好當差了。」
頓了一下,齊明聿蔫蔫的道︰「皇上就饒了微臣,是微臣喜歡操心,沒有天天見到賢妻,一顆心就懸在半空中。」
皇帝惱怒的道︰「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嗎?」
「微臣只是愛妻如命,哪是沒出息?」齊明聿可不認為這兩者相違背。
「听說世子妃想吃芸豆糕,你三更半夜去敲一品香的門,還拿鎮國公世子的名頭將人家押進廚房。」
皇帝越看某人越覺得慘不忍睹,可是某人完全感受不到,而且還理直氣壯。
「她是孕婦,好不容易有胃口了,我當然要買給她吃。」若非錦兒有孕在身,他嚴格禁止她踏入廚房,要不然一品香的芸豆糕哪比得她親手做的。
皇帝忍不住咬牙切齒,「你真的是西戎鐵騎口中的屠夫將軍嗎?」
齊明聿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上戰場殺敵和寵妻愛妻有關系嗎?算了,人家是皇上,難道能當成孩子訓話一頓嗎?「皇上不如允微臣每日回府……」
「你想帶頭造反嗎?不過五日留宿宮中一日,你也計較,你覺得這樣像話嗎?」
不像話嗎?齊明聿還是忍住不要頂嘴,皇上看起來真的很不爽,不過,他從來不是一個會輕易妥協之人,無論如何,總要爭取到最大的權益。
「皇上,賢妻膽子小,又怕疼,若是生孩子的時候微臣沒有守在身邊,她會沒氣生孩子。」
膽子小?怕疼?皇帝唇角抽動了一下,這是小六口中的鎮國公世子夫人嗎?
他擺了擺手,決定退讓一步,「朕答應你一事,待你夫人要生孩子時,朕允你一個月當個閑人。」
「微臣謝皇上大恩大德。」齊明聿恭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大恩大德?皇帝突然有一種感覺,他會不會落入某人的陷講?可是君無戲言,剛剛說出口的話若立馬收回來,豈不是太丟臉了?念頭一轉,皇帝就想到一個好主意了,他可以讓老二去鎮國公府找齊明聿切磋武藝。
見到皇上不斷變幻的表情,齊明聿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為何有一種遭人將了一軍的感覺?
齊明聿得意揚揚的說起在干清宮的戰果,沈雲錦忍不住在心里狠狠臭罵皇上一頓,皇上也太不給力了,竟然如此輕易給了這家伙一個月的陪產假。
她突然有一種醒悟過來的感覺,任何人遇到他都要栽了,沒法子,他沒臉沒皮的程度真是無人能及。
「我贏了,你要如何獎賞我?」齊明聿向來懂得為自個兒爭取權益。
沈雲錦抗議的噘著嘴,「你太賊了,老是在算計我。」
昨日他說有法子讓皇上給他一個月的陪產假,她不以為然的笑了,皇上明擺著重用他,恨不得將他拴在宮中,如何願意放他一個月假無所事事的待在府里陪她?她嗤之以鼻。
子是他說他們來打賭,原本,她懶得理他,可是說著說著,她就被他繞進去了,然後就打賭了。如今看來,她很顯然又遭他算計了。
齊明聿從床頭的櫃子取出一個匣子出來,拉著沈雲錦去小書房,然後取出匣子里的小冊子,加水磨墨,準備在小冊子上添上一筆。
「不甘心,你也可以算計我啊。」他就是喜歡算計她,這是一種樂趣。
「我哪有本事算計你?」
齊明聿親呢的靠過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這不是很公平嗎?連岳父大人都教我不要太寵你了,免得將你寵壞了,若是還要遭你算計,我豈不是太可憐了?」
他喜歡欺負她,但是更喜歡寵她,看著她開心的笑,他也會開心的笑,因為有她,他覺得人生圓滿了。
「我爹偏心。」成親之前,她一直很擔心翁婿的相處問題,成親之後,她發現自個兒太小看齊明聿了,若他有意變成馬屁精,絕對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如今不但是爹娘將他當兒子疼愛,連她都覺得自己嫁得真好,盡避她老是遭他算計,在見不得人的小冊子上許下一條又一條承諾。
「沒關系,我寵你就好了。」齊明聿自知是個醋壇子,就是岳父大人寵她,他也渾身不自在,她應該只屬于他。
「你寵我嗎?你欺負我還差不多。」
沈雲錦控訴的看著小冊子。
「這種欺負也是一種寵愛。」齊明聿執筆蘸墨在小冊子上寫下一行字。
「你寫了什麼?」這會兒她只關心小冊子上的最新紀錄,無心跟他計較「欺負」和「疼愛」是不是連體嬰的關系。
「將你綁在床頭奮戰一個時辰。」齊明聿臉不紅氣不喘的道。
沈雲錦的嬌顏瞬間染紅,嬌嗔的掄起拳頭捶了他一下,「齊明聿,你太邪惡了!」
「我還可以更邪惡,你要打賭嗎?」
齊明聿挑釁的對她勾唇一笑。
「我不要!」
「你還真是小氣,不是說胎教很重要嗎?小心我們的小包子是個小氣鬼。」齊明聿伸手模了模她的吐子,溫柔的低聲道︰「小包子,我們為人要大方一點,千萬別像你娘一樣小氣哦。」
沆雲錦瞪了他一眼,充滿母愛的也模著肚子道︰「小包子,可別像爹爹一樣老算計娘親……啊,小包子動了。」
「真的嗎?」齊明聿立馬湊到肚子前面。
「小包子不想理你,誰教你老愛算計我。」
齊明聿往前親了她的肚子一下,聲音更低沉柔軟,「小包子,待你長大之後,遇到你忍不住不算計的女子,你就會明白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滋味。」
沈雲錦覺得很好笑,卻又很甜蜜。其實她懂他的若不在乎,何必算計?
「齊明聿。」
「嗯?」
「我一直忘了告訴你,我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
齊明聿直起身子,伸手將她整個人圈進懷里,深情的在她發心落下一吻,「我知道,我心知你心。」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