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她沒事吧?」卓逸凡心焦如焚地等醫生放下听診器,才急切地問道。
「沒事,她可能是受了驚嚇加上著涼才會發燒的。」黃醫生安慰道,「我給她打一針,吃些藥就可以了。」
謝天謝地,李媽雙掌合十,喃喃念道。
「小楊,你跟黃醫生回去拿藥。」卓爺爺轉身向一旁的小楊說。
卓逸凡松了口氣,懾人的黑眸沒有離開過她蒼白的小臉,還好她沒事,否則他不會原諒自己。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輕撫她紅腫的臉頰,眼里溢滿深深的愧疚與愛憐。
老李和李媽不可思議地張大嘴,在卓家幫佣這麼多年,幾曾見過他們家少爺露出這種柔情萬種的表情。
難得自己的孫子會露出緊張的表情,看來林林這一巴掌挨得有價值。
卓爺爺了然一笑,年輕人的事留給年輕人自己解決吧,領著呆若木雞的老李和李媽離開,將房間留給這對小夫妻。
卓逸凡坐在床沿上,細心地把毛巾絞干,包上冰塊敷在她臉上,熾熱的體溫突然接觸冰冷,蕭林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別開臉去。
卓逸凡低低地輕嘆一聲,將薄毯拉高攏好,耳邊響起她說的話。
——你知不知道你身邊有很多人在關心你,可是你卻總用冷漠傷害他們。
——何況你擁有的遠比你失去的多,為什麼還要怨天尤人?
是啊,為什麼還要怨天尤人?
自從父母出事到現在,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些話,而他也就任由恨意支配著自己,慢慢封閉了自己的心,漠視身邊所有的人事物,也杜絕別人對自己付出關心。
可是又有誰知道,當他看著別人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在一起時,他也會羨慕。
這個看似嬌弱,實則倔強的小女人,那麼輕易地看穿了他,還對他說出任何人都不敢,也不曾說過的話。她那麼輕易地就擊碎了他的武裝,暴露出他潛在的脆弱,所以他狼狽不堪地想掩飾自己才會出手打她。
沒錯,他不否認她的這一席話確確實實點醒了他,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徹頭徹尾的改變。但至少,試著關心別人,而且他發覺,照顧她也是挺不壞的事,甚至,可以試著去愛她。
嗚……好難受哦,腦子像是在工地現場,不知道是什麼要命的鬼東西在里面又捶又敲的讓她蹙緊了眉峰,所以抿了抿干涸的唇,她伸出舌,卻感覺舌頭干得像在鬧旱災似的燥裂。
「水,我要……水……」
「什麼?」她的低喃傳進陷入沉思中的卓逸凡耳里,心中的沉重驀地舒緩了不少,他湊上前,「林林,你醒了?」
誰醒了?蕭林渾渾沌沌的腦子哪能發揮那麼多功能啊,此時此刻,她腦子里惟一裝滿的是……
「水!」
迅速地倒了杯水,卓逸凡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頭,難得溫柔地將杯子湊到她唇邊。「來,慢慢喝,別嗆到了。」
唇際一沾到水,蕭林就像塊吸水海棉,拼了命的張大口將水吸進缺水的細胞里,但喉嚨跟嘴巴一個沒配合好,就讓一部分水滑進了氣管。
「咳咳,咳咳咳……」像是要咳出五髒六腑,她咳得一張臉蛋由蒼白倏地轉成通紅。
卓逸凡被她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心一急,不由得伸手將她扶起,往懷中一帶,大手輕拍她的背,「好點沒?」
唉!這一咳,頭更痛了,眼皮也重重的,還有全身的骨頭像是又被打散了似的難受,一點一點的,蕭林讓眼皮輕輕的掀起,發僵的眼珠子轉了一下下……
喝!這張超級嚇人的俊臉。
蕭林著迷的順著他的眉毛,眼楮,鼻子,到薄得有型有款的唇,再巡視他的輪廓,實在是太養眼了,不看白不看嘛。「你醒了?」卓逸凡見她悶不吭聲地盯著自己看,是以不確定的問。
這聲音……
蕭林渙散的意識開始集中,昨夜的記憶一點一滴的在她腦海中匯成清晰的畫面。
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往後退去,由于完全沒有注意,她可憐的頭又開始地動山搖——她很直接地撞上了床板。
「痛不痛?」卓逸凡緊張地將齜牙咧嘴的她攬進懷里,輕撫她的頭試著減輕她的疼痛。
「廢話,下回換你撞撞看。」很順口地頂回去,才發現對方是造成自己臥病在床的罪魁禍首。
唉,自己為什麼要逞一時口舌之快呢?人家說言多必失,果然一點也沒錯,她要是早點有這個覺悟並且給嘴巴加上封條,不就天下太平了。
驚惶的眼偷偷瞄向扣住她縴腰的另一只大掌,他該不會又想打她了吧?
「對不起,其實我不是故意的。」察覺到懷中佳人的恐懼,他柔聲道歉。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先前還對她又打又罵的,現在又對她這麼好?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不安好心,蕭林懷疑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還要不要喝水?」
嘖嘖,這聲音跟先前吼她的卓逸凡根本畫不上等號。
她在做夢嗎?她用力地眨眨眼,還在,那麼是真的啦。
該不會連他也發燒了吧?不過想歸想,她可不敢造次,再挨他幾下鐵砂掌,她這條小命不就剩半條了。
懷疑地盯著卓逸凡,瞧他輕聲細語哄她慢點喝水的急切,臉上眼底全是心疼與不舍。
心疼?也許,畢竟這都是因他而起,但,不舍,可能嗎?
大概自己眼花了吧?
推開水杯晃晃頭暈目眩的小腦袋,就算是漂亮又養眼的臉孔,太近瞧,也會讓人受不了。更何況,她現在是非常時期,用眼過度也有可能導致視力下降的。
「你怎麼了?頭還痛嗎?」卓逸凡關切的問。
面對他突然湊近三公分的臉,更讓她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情緒。
他的眼神,像是有魔法般,密密地包圍住她,她突然覺得自己快無法呼吸了,心髒也越跳越猛,像快跑出喉嚨似的。
直覺的伸出手臂將他的臉推離視線範圍,才拼命的往肺里吸進新鮮空氣,她之所以會呼吸困難,一定是他吸走太多氧氣所致。
討厭的家伙,連氧氣都要和人家搶。
「不舒服嗎?再休息一下吧。」無暇細想她的怪異舉動。見她頻頻吸氣,以為她病情加重,立刻躺上床,將她嬌小的身子安置在胸前,拍著她的背輕哄。
好舒服,雖然不太習慣他的靠近,但蕭林還是乖乖地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墜入夢鄉,弧形優美的唇邊綻出一朵微笑。
夢,這一定是夢!
但是夢境,好美。
卓逸凡失神地望著她絕美的清純面容,輕輕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不知怎的,有她在身邊,他好安心。
這麼多年,終于讓他找到了一份令他安定的感情——愛。
救命啊!
蕭林翻了個身,在心里吶喊著。
靈動的眼偷偷地覷視著書房中埋首工作的他,怎料得到,卓逸凡像是早有期待似地望住她,一接觸到那雙黑黝黝如兩潭深水的雙眸,蕭林飛快地收回視線,裝作漠不關心地玩著自己的手指,掩飾如小鹿般狂跳不止的心髒。
又來了,又是那種專注又深情的凝望,害她每次都嚇得臉紅心跳,連手腳都不知道擺哪兒好,這樣下去,她遲早會因心髒衰竭而死翹翹。
而在這之前,她大概會先悶死。
從三天前她發燒之後,那個一向冷冰冰的家伙突然對她加倍關注起來,吃個飯他搶著喂,上個廁所也要抱著去,連她惟一僅有的活動機會都被剝奪了。
笑死人了,她又不是三歲小孩,而且生個小病又不是手腳都不能動,他沒事那麼緊張干什麼?雖然他是導致她生病的罪魁禍首沒錯啦,但是他也不必那麼愧疚地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呀。
昨天她趁他回公司主持會議的時間跑到樓下找爺爺,正準備到花園和阿諾一塊玩,誰知道她前腳才出去,後腳就被一臉青綠的卓逸凡逮到了,然後……
她就被軟禁了,活動範圍就只有一張床,一張床耶,她翻幾個筋斗就可以逛遍的地方,她居然在上面躺了三天。為防她又上演「出走記」,卓逸凡索性把公事帶回家做,美其名曰照顧她,事實上是監視她。
當然,她也不是個柔弱到只會惟命是從的「應聲蟲」,不滿地提出抗議,要求民主表決。可是他也不知幾時收復了家中人等的忠心,以五票對一票駁回上訴。
這男人……霸道到讓人只有嘆息的份。
他以一句「醫生說要好好休息」堵住了她的嘴,還說是她要他「好好關心別人的」。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蕭林此刻總算深刻明白了。
早知道他那麼受教,還學以致用地用在她身上,當初打死她也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蠢事。
可是現在是悔之已晚了,認命吧。
她現在惟一關心的,是什麼時候可以「刑」滿出獄。只是,好像還遙遙無期。
唉,大大地嘆了口氣,蕭林索性把整個身體都趴到床上去了,橫豎都是死,讓她憋死算了。
「怎麼了?」下一秒,卓逸凡頎長挺拔的身軀已經佇立在床前。
蕭林反射性的彈了起來,頭很直接地撞上了他堅毅的下巴。
「呀——」卓逸凡忍不住扶著下頷皺緊眉頭。
「你還好吧?」誰叫他走路都無聲無息的,她會被嚇到也是理所當然啊,而他會被撞到也不奇怪。
才三兩下,蕭林又把責任丟回他身上。
「沒事,」這丫頭莽莽撞撞的性子什麼時候才會改,不住地搖頭溫柔地問︰「為什麼嘆氣?」
「我好悶,快悶壞了。」連嘆個氣都不自由。蕭林還是繼續把臉埋在枕頭里哀怨地想。
「你再這麼趴著,不悶壞才怪。」雖然明知她的語意,但他忍不住就是想逗逗她。
「我是說無聊的那種悶啦。」蕭林有氣無力地解釋。
「好吧,帶你到花園轉一圈就是了。」卓逸凡忍住眼中泛濫的笑意,允諾道。
「真的。」小腦袋瓜聞言飛快地從枕頭里抬起來,圓圓的大眼里漾動著希望的光彩,「你準備放我出獄了?」
「你說呢?」出獄?瞧她說的,活像他有多虐待她似的。無奈地把她輕巧的身子撈抱起來,過于輕盈的體重讓他忍不住又想皺眉,這麼瘦難怪那麼容易生病。
「放開我啦,」身體突然失去著力點,蕭林驚恐地圈緊他的脖子,眼楮在看到他微慍的臉色很識趣地停止反抗,但還是忍不住嘟噥,「我自己會走嘛。」
「你別忘了你現在是病人。」卓逸凡出言警告,但她無意識的依賴還是讓他很高興。
「我早八百年前就好了,是你自己這樣認為我有什麼辦法,還限制我的行動,你這是罔顧人身自由。」蕭林氣不過地指控著,縴縴玉指直逼他的鼻端。
老是用這個來壓她,也不想想她會這樣是誰害的。
「是誰說要多關心一下別人的?我是照你的吩咐在做,老婆。」卓逸凡故意附在她耳邊輕輕道,舌尖還調皮地刷過她圓潤白皙的小耳垂。
「誰是你老婆呀?」哼,此舉讓蕭林嚇得差點掉到地上去,急急地環住他確定自身安全,才出言挑釁。
這家伙吃錯藥了不成,照這種情況看來,真正生病的人好像是他才對——生了瘋病。
看著她一張花容失色的俏臉,卓逸凡忍不住大笑出聲,心情大爽地和她斗起嘴來,「你忘了?那我們回房去查結婚證書好了。」卓逸凡作勢往樓上走,才一抬腿……
「等一下,」蕭林一把扯住他,扁著嘟著的紅唇,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我突然又想起來了,好像是我。」
「好像?」卓逸凡挑挑眉,突然點點頭道︰「我看我們得回去確認一下才行了。」
「不用了,我記得很清楚。」蕭林瞪著一雙美眸咬牙切齒地道︰「是我。」
這種趁人之危的偽君子,這筆賬她記上了。
握緊粉拳,以防蠢蠢欲動的手指抓上他得意忘形的俊臉。
「還好這次發高燒沒把你的記憶一塊燒掉,上帝保佑。」卓逸凡煞有其事地慶幸道,眼楮在看到蕭林氣得頭頂冒煙的俏顏,又是一陣隱忍不住的大笑。
等他們的身影走出客廳,樓梯旁邊的廚房冒出四顆重疊的頭顱,依次是阿諾,李媽,老李和小楊,三個人眼楮發直地盯著門口,不約而同地揉了揉眼楮。
剛才抱著少女乃女乃的人是他們的少爺嗎?
三個人和一條狗很整齊地偏偏頭,阿諾顯然也有同樣的疑問。
「老頭子,剛剛在笑的人是少爺嗎?」李媽遲疑地問,這景像實在太突然了,莫怪她一時無法接受。
「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小楊,所以應該是少爺。」老李明顯地正處在震驚狀態中,遲鈍而緩慢地回答李媽的疑問。
「沒錯,是少爺在笑。」小楊肯定了他們的想法。
「汪——」阿諾輕吠一聲表示認同。
然後,三人一狗很動作一致地往地上一坐,伸手拍拍額頭閉上了眼,這打擊對他們而言太重大了,得消化吸收一番才成。
不是做夢吧?他們的腦海中一致浮現出這樣的鏡頭。
「爺爺?」兩個人相當意外地叫著正坐在涼亭中優哉游哉喝著下午茶的卓爺爺。
「林林,好點了沒有哇?快坐下來陪爺爺喝茶。」卓爺爺樂哈哈地招呼著他們,看來進展相當迅速嘛。
「快點放我下來啦。」蕭林羞紅著一張臉,不好意思地低聲說。
「只有一張椅子。」卓逸凡屈身坐下將她抱坐在膝上,拿起茶杯輕啜一口理所當然地說。
「那我站著就行了。」她退而求其次總行了吧?
「我會舍不得。」卓逸凡一下便打發了她的建議,將她緊環在懷中才對卓爺爺道︰「爺爺,明天我打算回公司上班。」
他要去上班?那不就表示她又可以重獲自由了。
啦啦啦……
蕭林得意地晃著腦袋哼起了快樂調,連掙扎都忘記了。
「林林,你不贊成?」
「啥?」冒冒然地被卓逸凡這麼一點名,她一時半刻還真有點反應不過來。
贊成什麼?她除了听到他要去上班之外,可是什麼鬼話都沒裝進腦子里呵。
「還是你覺得不妥當?」
「什麼事情不妥當?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抬眼望向對面一臉笑容的爺爺,爺爺毫不吝嗇的擴大了笑容。
「沒有啊!」她隨意地應著,爺爺干嘛用那種神秘又賊兮兮的眼神瞅著瞧她,莫名奇妙。
她的話大概讓卓逸凡听得「冷」心大悅,只見她黑眸中精光驀閃,唇畔浮起淡淡的喜悅,「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該死,他們剛剛到底談了些什麼?怎麼好像……問題核心繞著她打轉的樣子?
怪事一樁,她的意見幾時變得那麼重要了?蕭林的心有些忐忑地敲起了不安的鐘聲,抿著唇,她咽下心中的不安,很無可奈何地點了下頭。
「既然林林不反對,那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卓逸凡和著磁性的低沉嗓音緩緩地宣布。
什麼事情決定了?蕭林一頭霧水地在卓逸凡和卓爺爺臉上來回巡視,後者動作優雅地站了起來,俯視他們的眼神有著不易察覺的志得意滿。
「你們慢慢聊,我回屋休息去了。」撂下話,卓爺爺便含笑往屋里走去。
爺爺那是什麼眼神?蕭林毛毛地想,好像是在算計什麼一樣,冷不防一陣寒悸突襲了蕭林全身。
「怎麼,會冷?」細心的卓逸凡感覺到懷中的人兒抖了一下。
「不會。」收回神游的思緒,蕭林試探地問,「你和爺爺談了些什麼?爺爺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沒有。」才怪,卓逸凡淡淡地說,他也很開心呀。
「我到那邊去坐。」知道從這個悶葫蘆身上套不出什麼話來,只好試著掰開他緊環著她腰月復的手,卻發現徒勞無功,他抱得不緊,但很牢。「放手啦。」
蕭林毫不氣餒地掙扎著,完全沒有發現他越來越深沉的眼。
「別動!」卓逸凡嗄聲命令道,身體驀地變得僵直。
這丫頭知道她在干什麼嗎?這些天來抱著她柔軟有致的身子就讓他夜不成眠,幾乎無法控制了,現在她居然還要他忍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不要,放開我啦。」不安的身子更努力的扭動著。絲毫不知道自己引爆了什麼樣的火花。
卓逸凡再也無法忍受的扳過她的身子,低嘆一聲將唇覆住她粉女敕的唇瓣,細細的品味她的甜蜜,在她雙唇間流連忘返。
他在干嘛?蕭林的思維神經暫時宣告休息,瞪大眼愣愣地盯著不斷放大的俊臉。
「閉上眼楮。」實在是被她清澈天真的眼盯得吻不下去了,只好離開她的唇道。
蕭林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地閉上了眼,腦中一片空白。
滿意地輕吻她如扇貝般長翹的睫毛,舌尖愛憐地撫過她的俏鼻,然後降落在她「紅腫」的唇上,靈敏的撬開她緊閉的唇,長驅直入的尋找她的丁香小舌。
「唔……」蕭林嚶嚀一聲,無助地攀住他寬闊的背,任他予取予求。
她的抗議讓他更順利的滑入她口中,與她唇舌相嬉,良久,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
張大嘴吸著睽違已久的氧氣,蕭林的思維能力尚未開工,只能昏昏沉沉地將虛軟的身子靠在他懷中。
看著懷中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神智不清的俏佳人,一臉酡紅讓人心動神搖,風情萬種得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半晌,蕭林才睜開氳氤著霧氣的眼,無意識的撫著微腫的唇。
剛剛……
他——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