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又等了一會，發現蘇辰陽還是沒有回來，左小蕊坐不住了，覺得自己老是這樣待下去也不好，便起身想下樓。
剛打開房間門，左小蕊低著頭正好迎進蘇辰陽的懷里。
「怎麼？寶寶這是要投懷送抱嗎？」蘇辰陽笑著伸手擁住左小蕊軟軟的身子。
左小蕊不吭聲，伸手緊緊拉著蘇辰陽的衣角。
「怎麼啦？」蘇辰陽見左小蕊一直沒有反應，皺眉，擔心地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嗯？」
左小蕊搖頭，緊緊抱著蘇辰陽的腰，「蘇辰陽……」
「嗯？」蘇辰陽的手輕輕撫著左小蕊的頭頂。
「當初我要是當面向你告白就好了。」左小蕊抬頭，眼眶有點紅，但是並沒有眼淚，「當年我們高中謝師宴，我本來都鼓起勇氣要向你告白的，可是你居然沒有參加，後來我發給你語音訊息你就拒絕我了。」
她的聲音凶巴巴的，但是蘇辰陽一點也不討厭，反而覺得他家寶寶簡直太可愛了，「我真的沒有拒絕你啊。」蘇辰陽的聲音帶點無奈的寵溺。
「那是誰拒絕我的？我不管，反正那是你的LINE，你要負責。」左小蕊說得很任性。
「嗯，我負責。」蘇辰陽笑咪咪地回答。
「咳咳。」樓梯口傳來低咳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左小蕊抬頭發現一名帥氣的中年大叔站在樓梯樓，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這個帥大叔和蘇辰陽有七分相似，于是不用介紹左小蕊也知道對方的身分了，臉一紅，她就想松手和蘇辰陽保持距離。
可惜蘇辰陽死不松手，看似隨意實則有力地攬著左小蕊的腰肢，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爸。」
「咳，讓親家他們等太久不太好，我們還是先商量婚事吧。」蘇父說完，很是和善地看了左小蕊一眼，點點頭，就轉身下樓了。
啊？左小蕊覺得自己臉上是大寫的傻眼。親家，那是什麼？婚事，那又是什麼？
被蘇辰陽半摟半抱著走向樓梯口，因為客廳和樓梯口不在同一個空間，左小蕊並不能一眼看到客廳的情況，但是那隱約傳來帶著熟悉的說話聲……能不熟嗎，她听了二十幾年，昨天還講過了電話呢。
左小蕊覺得驚訝太多她反而淡定了，走下樓，她端著很平靜的表情開口，「爸、媽。」
左爸爸、左媽媽滿臉都是笑容，見自家乖女兒出現了，左媽媽立刻起身將左小蕊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我們家小蕊呀，從小就被我們寵壞了，要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望多多包涵。」
「說什麼呢，小蕊這女孩多懂事、乖巧呀。」蘇女乃女乃很是慈愛地看著左小蕊，「倒是我們家辰陽，性子不太活潑，我就怕他也找個和他性子一樣的孫媳婦呢，不過今天看到小蕊我終于放心了。」
左小蕊呆呆地坐在沙發上，臉上端著乖巧的笑容，視線不著痕跡地略過蘇辰陽。解釋！左小蕊用眼神示意蘇辰陽。
蘇辰陽眨眼看著左小蕊，笑而不語。
好不容易兩人的關系定下來了，他要是不抓緊時間將合理變成合法，他才是腦子壞了了。談戀愛是合理，婚姻才是合法的，身為台灣的好公民，他肯定要做一個合法的公民呀。
左小蕊覺得這種情況基本上就沒什麼她插嘴的余地，雙方大人討論的都是婚事啊、請帖啊之類的，而且貌似很有共同語言。
她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左小蕊眨眼，視線不著痕跡溜了一圈。葉可唯呢，怎麼不見了？
蘇辰陽他媽媽好好地坐在沙發的另一頭，雖然臉上的表情不如蘇爺爺、蘇女乃女乃他們來得熱絡，但是至少得體。她不過是在樓上待了一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討論了一個下午，所有之後的婚禮、婚宴的事情基本都討論得差不多了，蘇女乃女乃抬頭看著左小蕊，「小蕊，這婚紗照的事就你和辰陽自己商量怎麼樣？我們都是老人家了，不懂你們年輕人的喜好，這婚紗照一定得選你自己滿意的才行。」
左小蕊啊了一聲，沒反應過來，倒是蘇辰陽不知什麼時候拿著一份合約坐在了左小蕊身邊，听到這話抬頭，扶了扶眼鏡，「女乃女乃你放心吧，這事我們自己選就好了。」
「欸，那行。」蘇女乃女乃笑著點頭。
有佣人上前，「老爺、太太，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左小蕊這才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我去洗手。」
左小蕊起身，左媽媽連忙跟上。
「哎，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啊？這麼大的事也不事先和我們講一下。」洗手台旁左媽媽用濕漉漉的手指點點左小蕊的腦袋，「還好辰陽那孩子懂事，一早就給我們打過電話了。」
左小蕊心想我冤枉啊，我才是最後知道的那個人好嗎，媽你難道沒發現我現在都還是一臉驚嚇嗎，還有，難道我的下半輩子就這麼決定了？
「我也觀察過了，辰陽也是個有心的，是個好孩子。」左媽媽拉著左小蕊的手，「上次在醫院我就看出來了，你這孩子，遲鈍。」
左小蕊偏頭，「醫院？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出來？」
「所以才說你遲鈍呀。」左媽媽好笑地搖頭，「好了，我們出去吧。」
「哦。」
左小蕊被動地跟著左媽媽的腳步走到飯廳，一家人都已經坐好，蘇辰陽左手邊空了一個位置明顯是留給左小蕊的。
飯桌上其樂融融，左小蕊分別給長輩都挾了菜。給凌蘭挾菜的時候凌蘭明顯還有點緩不過神來，臉上不太自然，左小蕊也不在意，笑了笑，柔順地坐回位子上。
「想不想吃蝦？」蘇辰陽低聲湊近左小蕊的耳朵。
左小蕊點頭，正打算起身挾蝦子來剝，蘇辰陽已經快她一步，「我剝，你吃。」
左小蕊對于這種公然在長輩面前秀恩愛一事還不太能適應，小聲開口，「我自己來就好啦，你自己吃你的。」
蘇辰陽吃然不動，剝好蝦放進左小蕊碗里。倒是蘇父不動聲色，見自家兒子的筷子一直在往那盤蝦的方向伸，便將盤子直接放在了小兩口面前，蘇辰陽滿意地笑了，左小蕊害羞地臉紅了。
「解釋？」
晚上十點，左小蕊和蘇辰陽終于有了單獨相處的時間，在兩家長輩的安排下，他們並沒有分房睡，理由是，反正後天就要去辦結婚登記了，也就不用再麻煩單獨準備一間房間了。
媽我一定不是你親生的，一定是你從垃圾桶里撿回來的是吧、是吧，左小蕊心酸地想著。
「解釋什麼？」蘇辰陽打開行李箱拿了兩人的睡衣出來。
「你再裝蒜，你都沒有向我求婚，我才不要嫁給你。」左小蕊嘟嚷。雖、雖然她今天看到那張相片的時候是有一點點感動啦，但是他還是應該要求婚啊。
蘇辰陽听到左小蕊說這話，挑眉，轉身，在行李箱里翻了一會，左小蕊正坐在床上生悶氣呢，冷不丁地就看到蘇辰陽單膝下跪了。
「你……」左小蕊嚇了一跳，視線落在蘇辰陽手里的紅色絲絨盒子上。
「這個戒指買了很久了。」蘇辰陽柔情地看著左小蕊，考慮著措辭，「大概是出國第二年買的。」
他頓了頓，言笑晏晏，「當時其實有考慮過，也許等我回國你已經有男朋友了，甚至有可能已經結婚了，但是當時就是覺得你戴這個戒指一定很漂亮，所以就買了。只是當時我才剛開始工作，經濟條件不太充裕，希望寶寶不要嫌棄才好。」
左小蕊呆住了。蘇辰陽在說什麼？他出國的第二年，當時她在做什麼呢？好像在和那個渣男糾纏不清吧，「喂，蘇辰陽……」左小蕊開口，聲音有點顫抖。深呼吸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你好狡詐啊。」她說著，眼卻紅了。
「抱歉，我就是這麼狡詐的一個人呢。」蘇辰陽看著左小蕊低頭，很直接地伸出她的左手，笑了，取出戒指，小心翼翼地為左小蕊戴上，「寶寶放心，求婚戒指樸素一些，但是結婚戒指一定很漂亮的。」
「你再這樣我要哭了啊。」左小蕊吸吸鼻子，揉揉眼楮。
「沒關系，幸福的眼淚我是可以接受的。」蘇辰陽起身，眨眼，將左小蕊攬在懷里，低頭在她的發旋上落下一吻，「你不知道我听到連雋說你還是單身的時候有多慶幸。」
「千年老狐狸。」左小蕊轉身將自己埋進蘇辰陽的懷里。
因為周末戶政事務所是不上班的，所以毫無疑問，左小蕊周一的時候又請假了，不過這次組長一听到她在電話里要請假，什麼都沒問就爽快地同意了，嗯，果然身分不同，待遇不同啊。
一大早左小蕊就被蘇辰陽從被窩里撈出來，「寶寶，起來了，今天我們要早點出門。」
就差臨門一腳了，雖說婚禮什麼的還要等一段時間，但是重點是那欄位上的名字啊，蘇辰陽覺得現在辦登記這麼簡單，他必須要先把左小蕊定下來呀。
左小蕊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不想起床。蘇辰陽這個混帳，昨晚明明知道今天要早起還折騰她到半夜，隔壁就是他爸媽的房間，雖然說這房子的隔音效果似乎不錯，但是左小蕊這人多含蓄啊，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泄露了什麼不雅的聲音，死活不敢出聲，憋得好生辛苦，蘇辰陽偏偏還換著姿勢來，什麼姿勢刺激來什麼。
現在想後悔還來得及嗎？左小蕊覺得欲哭無淚。
蘇辰陽明顯不打算給他家寶寶後悔的機會，直接將左小蕊從床上撈了起來，取出衣服給左小蕊換上，雖然扣內衣扣子的時候是有點狼狽，但是所幸皇天不負苦心人，他終于給左小蕊穿好衣服。
然後發現那件T恤的領口開得有點低，蘇辰陽沉著臉拿了一件襯衫讓左小蕊換上，扣子全部扣上，不透一絲風，這才滿意。
「蘇辰陽，你是要謀殺嗎？」被蘇辰陽這麼一折騰，左小蕊也差不多清醒了，自己伸手解開脖子最上方那顆扣子，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寶寶乖，去洗臉刷牙，我在樓下等你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