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晨曦甫穿透稀微的夜幕,沈元卿便醒來了,他靜靜凝睇著懷中的小妻子,大手情不自禁的在她光luo胴體上再做一次巡禮,這才發現她的身體相當敏感,他倒吸了口長氣,努力想克制,卻還是忍不住親吻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這一吻,手就更不安分了。
溫晴被那酥麻的吻與愛|撫給吵醒了,她粉臉酡紅,只能任由他再次挑起欲火,她喘息、申吟,再一次沉溺欲海,而他更是在沖刺中獲得滿足。
一陣雲雨結束後,他深邃的黑眸緊瞅著她羞紅的臉蛋。「我……無法……抱歉。」
他尷尬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從不是縱欲之人,但她實在太甜美,而她的反應更是輕易點燃他的情|欲,他難以遏止對她的渴求。
「我們已是夫妻,這事兒……咳……正常的。」她也難掩羞澀。
而後沈元卿親密的抱起溫晴,到寢臥後方相連的浴池,溫柔的替她洗浴,洗著洗著,她再一次被吃干抹淨。
溫晴累到眼楮都睜不開了,只好像有點印象沈元卿似乎離開一會兒,不久,就拿了一種清涼的藥膏替她涂抹全身,她隱約听見他低聲道歉,讓她身上青青紫紫,最後她是怎麼回到床上睡覺,她已完全不記得了,卻沒想到再醒來,竟已過了午後。
她差點沒嚇壞了,但沈元卿卻要她放心,他已跟家中長輩提及昨夜直至天亮才歇息一事,待用完午膳再去見見其它家人即可。
「還是不太妥當。」此刻,溫晴坐著享用早午餐,心里卻不踏實,反觀沈元卿,一臉淡定。
小丹也點頭,老爺跟老夫人要是知道小姐睡到午後,肯定要罵人了,不過怎麼才過了一夜,小姐就變得如此光采盈溢,奇怪了,洞房不是很痛的嗎?
溫晴跟小丹主僕多年,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事實上,當一覺醒來坐在梳妝台前讓小丹梳妝時,她看著銅鏡里的自己,也覺得自己變得更美了,想到昨夜跟今早的三次纏綿,她白女敕的粉臉又紅了。
「小姐……不對,王妃,你今天臉紅好幾次啊。」小丹忍不住道,但也因為這樣,讓王妃看起來更是美若天仙。
「我吃飽了,趕快去向長輩請安吧。」溫晴不知道自己怎麼一直回味和他纏綿的感覺,心兒怦怦跳個不停。
沈元卿卻似看穿小妻子的腦袋在回味顛狂情|欲,那神情竟然有股不曾看過的玩味與促狹。
果然,沾了情se,人都變邪惡,溫晴的粉臉更為燒燙。
沈元卿陪她往外頭走去,一邊向她介紹靜默軒、亭台樓閣及花團錦簇的庭園,處處可見精雕細琢,佔地極廣,但她對早先來鳳求凰的水榭亭台最有興趣,還多看了兩眼,最後,他們離開靜默軒的拱形大門,轉到另一座庭園,他帶著她走過一道道拱門。
小丹疆皓則一隱侍在後,因為石浪仍在養傷,昨晚雖來出席婚宴,但婚宴結束後就回到皇上賞賜的宅院休息了。
終于,他們來到正廳外,里面已是黑壓壓的一群人。
溫晴還是難掩緊張,沈元卿敏感的察覺到了,立即握住她的手。「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微笑點頭,一行人步入正廳,溫晴看著眾人,眾人也打量著她。
好個玉雕似的美人兒,一襲粉女敕雪緞裙裝,淡掃蛾眉,肌膚粉女敕得彷佛可以掐出水來,眉如山、唇如櫻,美得教人屏息。
廳堂中一片靜寂,還是沈元卿先出聲,讓新嫁娘依照禮節,向母親奉茶。
溫晴看著雍容慈祥的周氏,想到祖母對周氏評價極高,她也有信心可以得到周氏的喜愛。
「母親長期養病,難免心力不足,有你入門,母親就可以輕松一些了,也望你早早為咱們沈家再開枝散葉。」周氏給了一只價值不菲的翡翠玉鐲當見面禮。
溫晴恭敬的謝過,收下這份禮。
接著,沈元卿一一向她介紹家人,她雖然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卻仍感覺不太妙。
第一個是長一歲的沈擎風,他是沈家嫡長子,也是被這一世的爺爺棒打鴛鴛的苦命男主角之一,長相俊逸,但表情淡漠。
「母親好。」
母、母親?!小丹一听,馬上用力咳了好幾聲,以掩飾笑意。
而溫晴則是錯愕的瞪大眼,隨即尷尬一笑,不斷在心里告訴自己不可以失態。
接著,是小一歲的沈葳葳,沈家嫡長女,是個高傲的冰山美人,听聞也是個小才女。
「母親好。」沈葳葳也叫人。
溫晴頭上烏鴉滿天飛,好吧,她承認,她什麼都想過了,就沒想過這些繼子女會怎麼喊她,沒關系,多听他們喊幾次,她總會習慣的。
庶女沈瀧瀧,圓圓潤潤的,才八歲,沒啥心思,笑咪咪的跟著叫母親,最小的沈梓風已經有小帥哥的模樣,有點怕生,但也是乖乖的喊了聲母親。
說來,古代小妾的身分真的很卑微,連所出子女都排在自己之前,溫晴看著跟自己共事一夫的沐馨華,她的心情復雜微妙,對她有點同情,也有點不自在,雖然早知道沈元卿有個妾,但她承認自己很鴕鳥,一直自我催眠,不去想這件事,但如今同處,要忽視也難了。
沐馨華看著美若天仙的溫晴,她那雙充滿靈性的明眸很難不讓人嫉妒,而且她如此年輕,難怪能讓冷情的丈夫動了心,兩人步入前廳至今,丈夫對她細細呵護的神態讓她的心都擰疼了。
可怎麼辦?她已刻意打扮了,自恃仍年輕貌美,但與青春襲人的溫晴一比,兩人十歲的差距竟如此明顯,將她的自信完全擊潰。
在正室這位置空著的這十年,她對王府貢獻不少,但再怎麼不甘願,情勢沒人強,她還是恭恭敬敬的盈盈二幅。「馨華見過王妃。」
古代只管輩分,不管年紀,這讓有著現代魂的溫晴實在很不習慣,但她也只能靦眺微笑當做回應。
沈元卿其實也有些不自在,他看著溫晴與一對嫡子女年齡接近,而濃妝艷抹的沐馨華叫著幾乎素淨著臉蛋的溫晴為王妃,他的目光再度回到青春稚女敕的溫晴身上,她也有些忐忑吧,畢竟這些人都得從陌生變到熟悉……
就在他遐思之際,程皓突然上前低聲道︰「爺,有人不請自來了。」
沈元卿看向外頭,就見到董氏帶著女兒呂曉嬋正往這里走來。
「她們還真是陰魂不散!」沐馨華小小聲的嘀咕。
董氏還帶了份小禮,只是她不知道新嫁娘睡過頭,這會兒才在奉茶,但見這陣仗,她也明白奉茶禮是晚了好幾個時辰了,她眉開眼笑的道︰「這麼熱鬧?我跟曉嬋是來恭賀的,也見見新的當家主母。」
董氏有銅牆鐵壁的臉皮,向溫晴介紹自己和女兒,一個人徑自說得開心。
溫晴的心怦怦狂跳,天啊,她嫁進來的第一天,主要當事人她都見到了!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漠然的沈擎風,再回到溫柔美麗的呂曉嬋身上,而後想到成了冤魂的呂曉嬋要爺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的臉色不禁一變。
「怎麼了?」沈元卿的目光一直都在溫晴身上,馬上就發現她的神情不太對勁。
「沒什麼。」溫晴連忙搖頭,腦袋卻有些昏沉沉的。
周氏體貼,連忙道︰「大家先認識認識就好,元卿剛新婚,晴兒對府里也陌生,元卿帶她去走走逛逛,熟悉熟悉。」
沈元卿向母親投以感激的一瞥,再溫柔的看著溫晴。「我們走吧。」
「沒關系,來日方長,我听王爺說,娘的身子一向不好,晴兒略匱醫術,讓晴兒幫娘看看吧。」溫晴連忙定定神,看著周氏道。
周氏走上前,拍拍溫晴的手,滿意的笑道︰「傻孩子,不都說了來日方長,哪有新嫁娘一入門就替老婆子看病的,娘心情好,病都好一半了,況且那只是老毛病,不急。」
董氏看著那對婆媳的互動,不滿的撇嘴,現在這是在演哪一出?
沐馨華也不舒服,老太婆可沒這麼親切對待過她。
其它子女表情不一,而沈擎風和沈葳葳的感覺最明顯,威權的父親從來沒有用這麼溫柔的表情看過他們。
溫晴不再堅持,但是在沈元卿帶著她步出前廳時,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巧見到呂曉嬋走近沈擎風身邊,仰頭看著他,神情溫柔。
「怎麼了?」沈元卿問。
溫晴連忙轉回頭看著他,問道︰「那個……擎風的婚事,你決定了嗎?」
他忍不住取笑道︰「你才剛當娘,這麼快就想當婆婆了?」
她粉臉倏地漲紅,吶吶的否認,「才不是。」真是的,她怎麼這麼急?
「為夫有兩個月的婚假,府中的事,你也別急著學習,我……以往不曾好好盡到為人丈夫的責任,這一次,有你在我身邊,我想,我應該可以試著學習。」或許在日後,還能做好人子、人父,人子他還有信心,人父就是一個大難題了。
溫晴看出他有些不安,握緊他的手,笑道︰「你一定可以的。」
這一天剩余的時間,他們都沒有離開靜默軒,連晚膳都是在房間吃,因為兩人對弈到忘了時間,而且這個大家庭實在奇怪,三餐湊在一桌上吃的次數寥寥可數,大多有特別節日或事情才會一起吃飯,而這時候,總還會湊上董氏母女,但听說只要她們加入,總是烏煙瘴氣、吵鬧不休。
周氏為了不想讓新媳婦有個壞印象,給了董氏母女銀兩,讓她們這兩個月別來家里用餐,因為給的不少,小妾還頗有微辭。
總之,大致上,就是老夫人茹素,吃得簡單,沐姨娘跟小少爺在側院吃,沈葳跟沈澈瀧這對年紀差甚大的嫡庶姊妹在東院吃,大少爺到校場,不一定回家吃飯,所以也是自己吃居多。
小丹不免替王妃感到煩惱,王妃這是嫁進了什麼樣的家庭,根本各過各的。
她獲,偏偏葉東飛還來添亂,找她練功,好啊,那她就把他當成發泄的對象。
兩人還真的打了一架,葉東飛才笑咪咪的回家,她不懂,怎麼有人這麼欠揍的?
第二天要回門,溫晴還是睡到午後,沈元卿才讓小丹進新房替她梳妝打扮。
等沈元卿一離開房間,小丹就忍不住抱怨道︰「王妃,你怎麼嫁人了,都睡這麼晚,這怎麼當當家主母啊?」
溫晴臉兒紅燙,她起不了床啊,她從不知道一個冷情大將軍是個大騷貨,體力驚人,招式還很多,她整晚嗯嗯啊啊的都不知道咬了枕頭多少回呢,再加上浴池的鴛鴦浴,她的良人是其色無比的野獸,真不知道他在邊關時,怎麼沒半個通房伺候,王府里也只有沐馨華一個妾。
好吧,她臉皮可以厚一點,因為她很特別,所以他特別愛吃她。
「王妃,你的臉又紅了。」
小丹這困惑的話一出,沈大色|狼剛好走進來,臉上又是促狹的笑,溫晴必須承認,她錯看他了!男人婚前婚後大不同,嚴峻冷情的沈元卿已是過去式。
沈元卿扶起嬌滴滴的新婚妻子,眼里的火焰再起。
還來嗎?!溫晴幾乎要軟腳了。「回門呢。」
他微微一笑,抵抗這張傾城容顏帶來的誘惑。「走吧。」
「不跟娘說一聲?」
「新婚燕爾,娘說了,不必謹守大宅規矩,難得我在家,要我們好好過新婚日子。」他回道。
果真是個體貼的長輩!溫晴松了口氣。
沈元卿帶她步出王府,偌大的宅院,竟只見總管跟多名奴僕,幾個主子都不見人,她不免好奇的問他其它人都去哪兒了。
他淡淡的回道︰「大多在各自的院子,這個家,一向如此。」
她想了想,如此疏遠?那可不成,她得讓這里變得不一樣。
沒多久,兩人乘坐馬車回到溫府。
溫晴才知道沈元卿已先行派人過來通知,他們午後才會回門,所以這會兒娘家已備了一桌滿滿山珍海味等著他們。
新丈人跟新女婿見面寒暄,只能以很有禮貌來形容,畢竟一個是王爺,一個只是太醫,中間就是有一條跨不過去的鴻溝,還是劉氏熱絡,看孫女婿愈看愈有趣,拚命要他多吃點,餐後,新丈人跟新女婿尷尬無言,干脆對弈,兩個深愛著溫晴的男人在棋盤上較勁。
溫晴讓劉氏帶回房里,說些悄悄話。
知道房笫之私沒讓她太痛苦,劉氏臉紅欣慰,而且沈元卿身為大將軍,又是個王爺,不但願意陪孫女回門,還留下來用餐、陪陪岳丈,可以預見的,他會是個很體貼的丈夫。
劉氏心里安慰,但還是不忘叮囑,「你是新婦,是當家主母,對其他房也得照應著,懂嗎?你爹老是念著,那麼多繼子女,你不知能否應付得了。」
溫晴眼眶一紅,她一心想著要為在現代的爺爺解決累世的冤結,卻常常忽略這一世的父親和祖母有多疼愛她、多關心她,她緊抱著祖母,有些哽咽的道︰「抱歉,我太執拋了,但我一定會幸福的,不會讓祖母跟爹擔心的。」
接下來的日子對溫晴而言,絕對是甜蜜的,沈元卿非常寵愛她,但她不會恃寵而嬌,她也漸漸習慣丈夫在床上的熱情,也不忘喝避孕湯藥,但這事自然得隱瞞其它人,反正她是大夫,說是補身藥湯,也無人敢置喙。
她天天去向周氏請安,也為她診診脈,開些強身藥方,至于府中一大家子的事務,她不急著攬上身,她問過了,在她沒進門前,這些事務都是周氏跟沐馨華在管,但執行家務的有一名管事、三名副管事,人才濟濟,她心里有底,所以在周氏要她在沈元卿兩個月婚假期間,先盡人妻之責,她也沒異議。
對沈元卿而言,這段日子也極可能是他一生以來,最風平浪靜、最可以享受人生的時候了。
雖然有些事都在暗中進行,李樂進出宮中,掌握皇上及朝臣請奏事宜,但李樂也直言,他是他沈元卿的心月復,無人不知,皇上翌他為謀士,並沒有真的詢問他一些政事意見,而是將他丟至皇子讀書房,教皇子們謀略參政之務。
沈元卿也知道,皇上派了探子想確信他是否真的安逸過日,所以他理所當然當起閑夫,成為專寵小妻子的大丈夫。
因為新婚,他不再進小妾房,也是正常,只是他心里清楚,他此生應該不會再進沐馨華的院子,再者,溫晴經過雲雨之樂的洗禮,多了抹風情,巧笑倩兮,顧盼生輝,她在**中得到快樂,他也得到歡愉,所謂兩情相悅,就該如此。
日子過得極甜、極美,偶爾,靜默軒中,兩人牽手散步;偶爾,兩人相擁夜望夏日星空,偶爾,他拿著木梳為她梳理柔順發絲;偶爾,他還會替她畫眉,更多時候,他們在床上,他愛她、吻她。
而她,不忘為他扎針、按摩,直言舊疾未犯不代表沒事,趁此婚假,她定要讓他痊愈。
他的震,她放在心上,她的獨特,他也放在心上,即使新婚,他仍會陪她到中藥堂,讓她撥出一、兩個時辰替老病患看看病,也讓她回娘家探視家人,他的獨寵,所有人都看見了,他對她的好,也讓眾人詫異他竟是這般的鐵漢柔情。
但其它人不知道的是,他無法預見他投效肅王會不會為她帶來傷害,這是他唯一對她隱瞞的事,所以在他能寵她、愛她時,他就要全心全力。
至于除了母親之外,同樣疏離的其它家人,或許因溫晴還沒有伸手管理王府家務,一切如常。
沈元卿的目光總是停駐在溫晴身上,她的一顰一笑無一不吸引著他,他也發現她那雙靈動的眼眸是有脾氣的,深淺不一的光芒透出她的喜怒哀樂。
而習醫的她,靜立時,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一開口,就多了一抹動人的靈動,床上的她更是熱情的小東西。
而每日一盤棋,為他們的生活注入了更多的情趣。
說來還挺悲慘的,他每回皆是她的手下敗將,只是年紀輕輕的她,偶爾也會耍耍小手段,刻意禮遇,讓他連吃,想乘勝追擊,沒想到遭了道兒,不僅賠了夫人又折兵,還縱虎歸山。
今日這一盤棋,他還是輸了一只,他微笑的看著略微懊惱的妻子,問道︰「怎麼了?」
「我在想,再過不久,我要贏爺就難了。」
沈元卿搖頭一笑。「我要贏過你,還得一段時日,說到這個,送到國公府的帖子又被送回來了。」話語一歇,他沒有錯過她眸中一閃而過的失望。「沒關系,我會再試試的。」
他疼寵她,一直沒忘記她想與國公爺下棋的願望,所以婚後多次送帖想前往拜訪都被拒絕,偏偏國公爺也退出朝野,鮮少進宮,他要遇見他還真難。
溫晴嘆了氣。「國公爺真的很孤僻,連你這種大將軍想過府拜訪他也不見。」
「你與宮中嬪妃交好,國公爺是太後的兄長,可曾听她們說過國公爺去探視太後?」
她又是一嘆。「太後這些年已經不管事兒了,虔誠禮佛,不愛外人打擾,那些嬪妃說起國公爺,也是覺得他固執又孤僻,不好相處,也不愛外人打擾。」
她好無言,認真說來,現代的爺爺也有同樣的毛病呢,但她隨即又笑了,雖然見不到這一世的爺爺,但至少她現在是沈擎風的後娘,再加上她跟丈夫的感情這麼好,要讓沈擎風跟呂曉嬋成為一對,應該不難,只是她跟丈夫才新婚,馬上提下一代的婚事,似乎也不太妥當。
「又在想什麼?這幾日總見你偶爾失神。」沈元卿輕點了下她的俏鼻。
「我在想,我上輩子是積了多少的福氣,這一世才會有這麼一個——」溫晴俏皮的眨眨眼兒,笑咪咪的伸手撫模他的臉。「天成威儀、俊美五官的大丈夫。」
隨侍在旁的小丹、程皓,以及歸隊的石浪,三人互看一眼,隨即很有默契的退出涼亭,甚至干脆退到靜默軒之外。
沒辦法,兩位主子大刺刺的說出這麼肉麻兮兮的話,主子們不害羞,他們都羞了。
沈元卿琢了下溫晴白女敕的手心,深情的道︰「我也常想,老天眷顧,讓我遇上這個三不五時為我褒湯養生、針炙陳年舊疾的好妻子。」
她更樂了。「這一點是真的,你可還記得我在這個亭子里說過的話?」
我是個大夫,爺娶了我,陳年舊疾就不必麻煩沈老太醫,需要時,有我下針,有我替爺按壓,爺連醫藥費都可省了。
兩人腦海里都浮現那段話,沈元卿更是一字不漏的笑著重復一遍。
「現在呢,爺的頑疾已痊愈,這詞就得改了,嗯……」溫晴故作思索,而後開心的續道︰「爺有了我這個賢妻,包準一年四季都健健康康。」
「這麼有信心?」沈元卿忍不住也跟著笑。
「當然,春應肝而養生,夏應心而養長,長夏應脾而養化,秋應肺而養收,冬應腎而養藏。」這其實是明代大醫張景岳的名言,她只是借用一下。「讓晴兒為爺因時制宜的養生,絕對沒問題。」
他突然把手伸向她,笑道︰「請小大夫幫我把把脈,我現在身體有何變化?」
兩人這段新婚蜜月,夫唱婦隨,他的口吻、他的眼神,她怎會看不出來?「無須把脈,爺欲火旺……」
她的話消失在他熱燙的薄唇里,他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就往寢房而去。
溫晴被吻得喘息,她不是很清楚別的夫妻是不是像他們這麼恩愛,但也許大將軍沒有戰場了,力氣無處消耗,就往她身上又啃又吃的,眷戀不去,要生娃兒當母豬還難嗎?
念盡一轉,她突然慶幸沈元卿是個體貼的丈夫,不然,要她這個有著現代魂的人十六歲就生娃兒,再一年一年的蹦一個,也實在太匪夷所思。
羅帳內,又是旖旎春意。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兩個月就過去了,沈元卿得上朝,溫晴自然就不能再夫唱婦隨,她得開始當家主母的日子。
夏日艷陽正烈,天亮得早,夜又來得晚,時間彷佛抽長了,溫晴思忖著一天該怎麼分配,她要跟婆婆交好,其它家人也得以合縱連橫的人際策略周旋周旋,合得來交心,合不來也得維持表面和平。
家和萬事興,這是祖母一再叮嚀的。
只是這幾天,她這里兜兜、那里轉轉,除了周氏歡迎她之外,其它人都挺冷淡的,沈葳葳更是目中無人。
還有沐馨華,這個年紀大她十歲的小妾,嘴里總喊她王妃,但當她讓賬房、管事、副管事都在正廳坐下來看帳,听取他們報告王府的慣例性月俸、支出開銷等帳務時,她幾次帶著沈梓風進來,說是孩子不懂事闖進來。
但沈梓風單純,直言道︰「不是娘要我進來的嗎?」
「小孩子怎麼亂說話!」沐馨華不悅的喝斥孩子,就帶著孩子急急走了。
溫晴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畢竟周氏說過沐馨華想掌大權,但如今,她進門,沐馨權當然是沒機會了。
但她有她的方式,她不想累死自己,她打算把王府當成一間公司來管理,旗下有各主管各司其職,她這個當老板的只要每個月看賬本、听報告就好。
所以她交代了一些事,大戶人家很多事百年下來,都有一套行事準則了,除非有特殊之事,不需要透過她,幾位管事、副管事就能自己作主。
這個決定,讓眾管事驚愕,畢竟這個家過去都是女人當家,但不是這樣當的。
「爺交代了,由我全權負責,老夫人知道我祖母早已教授我持家之道,也同意這樣的方式,你們就照著做吧,若真的遇上不能決定的事,再找我詢問。」自信滿滿的溫晴說完這一席話,就要大家去辦正事了。
「王妃管家好簡單啊。」小丹還真不知道老夫人教了主子什麼持家之道,但瞧主子泰然自信的樣子,即使才十六歲,還真有主母氣勢。
「事情本來就簡單,復雜的一向是人啊。」
溫晴沒有說錯,幾日後,當管事徑自處理一些月例之事,沒有問過周氏、溫晴,沐馨華卻刻意當眾斥責,沒給老管事面子,讓兩鬢斑白的老管事差點沒老淚縱橫。
這事,溫晴就無法不管了。「是我給老管事這樣的決定權,沐姨娘有意見?」
一個是年輕稚女敕的當家主母,一個是早已管事多年的姨娘,老管事及奴僕個個都大氣不敢喘一口,看兩人眼對眼,一個帶著淡淡笑意,一個卻是眼內冒火兒。
沐馨華抿嘴瞪著溫晴,無法不生氣,下人憑什麼有決定權,來自小小太醫府上的閨女就是沒能力管家,不過是一個小泵娘,就要她活得窩囊、低聲下氣、卑躬曲膝?不可能!
她硬是擠出一絲笑意,但說出的話卻是尖酸刻薄,「王妃,威遠王府可是大戶人家,皇上賜的財富更是可觀,王妃尚未進門前,馨華跟娘可是日日夜夜忙于家務雜事,為的就是要讓王爺以生命掙來的財富花在刀口上……」
巴啦巴啦的,說的就是她多麼賢慧、多麼用心,讓家里累積多大財富……接著,她口氣一變,又巴啦巴啦的
說其實她可以代替年紀尚小的王妃管家,王妃尚無經驗,不懂奴才心思,放任權勢,他們就會貪瀆……
她努力說、努力回想,沒發現溫晴悄悄掩嘴打了個小呵欠,再揮揮手,要大家散了,還做手勢要小丹拿點茶和點心來。
沐馨華說得很多很多,猛一回神,才發現不知何時,奴僕們都被溫晴主僕打發去干活了,溫晴還俏生生的端坐在亭台內,喝著香茗、配著小點。
她的兒子跟女兒更像一對笨蛋,開心的吃著糕點,她先是惡狠狠的回身瞪著杵在身後卻連提醒她半句話都沒有的蠢貼身丫鬟後,再氣得牙癢癢的道︰「王妃怎可如此過分,馨華那麼努力的告知……」
「沐姨娘說到後來根本神游了,嘴巴喃喃自語,是不是?」
溫晴微笑的看著兩個可愛的孩子,沈瀧瀧是看到小丹端來各色茶點才冒出來的,沈梓風則一直黏在說個不停的沐馨華身邊,直到看到小姊姊,他才開心的跑過來坐下。
溫晴這麼一說,姊弟倆用力點頭,因為嘴巴吃得鼓鼓的,根本沒法子說話。
「你你你——王妃根本不知如何管家,而且,王妃不也喜歡往外跑,去中藥堂替病患看病,馨華是真心的想替王妃管家,那個……梓風,我們回院子去了!」沐馨華其實想罵人的,但她矮溫晴一截是真,所以只能硬是壓下怒火,說些場面話,就拉著兒子離開了。
「小小姐不跟著你娘一起嗎?」小丹問得直接。
沈瀧瀧其實也有點懂事了,有些委屈的回道︰「娘很少理我的,她只愛弟弟,所以我都找哥哥、姊姊跟女乃女乃。」
溫晴不舍的蹙起眉頭,安慰道︰「弟弟小,所以你娘才將比較多的時間放在他身上,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是嗎?」
「是。」
「好吧。」小吃貨不在乎,繼續啃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