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子瑜按了好一會門鈴,揉了揉按酸的食指,難道他不在家?她想了一下,想轉身離開時,身後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股陰冷的感覺從她的背後升起,好像看鬼片一樣,她僵硬著腦袋轉過身,意外地對上了一張臉紅紅的俊臉。
「你怎麼了?」她驚訝地月兌口而出。
倚靠在門邊的男人早已沒有了昨日的狂野霸道,此時的他顯得陰柔,目光清冷、神情冷淡,可他的臉上浮現著兩抹紅暈。
「什麼事情?」徐逸品剛睡醒,聲音很低沉。
她動了一下唇,覺得他對自己的態度很冷淡,這不是她想要的嗎,可她為什麼覺得很別扭,「我……陳經理知道你生病了,讓我代他和其它員工過來看看你。」
「呵。」徐逸品冷笑一聲,嘲弄地說︰「現在看到了。」
王子瑜不悅地想馬上轉身就走人,可見他臉上不自然的紅暈,她忍不住地問︰「你是不是發燒了?」
其實一開始她還以為他沒有生病,她以為他心情不好不想來上班而已,沒想到他真的生病了,而且看起來很嚴重。
徐逸品沒有說話,頭抵著門邊,眼楮猩紅地望著她,不說話。
她心中一嘆,心太好也是一個煩惱。她在玄關換了拖鞋,往里走,「溫度計在哪里?」
他關上門,像沒有骨頭似的直接靠在她的身上,聞著她身上清甜的香氣,身體的不適退去了不少,「在儲物間右邊第三排。」
王子瑜下意識想要躲開他親密的舉動,可因為靠得近了,她能感受到他全身的熱度,那種發燒的溫度很高,可她沒有推開他,「你身上很燙,你都沒有吃藥嗎?」他這麼大的人不至于什麼都不懂吧。生病就吃藥、休息,這是常識呀。
徐逸品走幾步呼吸就粗重,喘著氣說︰「沒吃藥,睡著了。」
他一定睡得很沉,所以她按了這麼久的門鈴,他才起來開門。王子瑜扶著他走到他的臥室,心想他要感謝陳經理,要不然他就是病死在公寓里也沒有人知道了,雖然覺得他生病必她什麼事情,可她的動作還是很小心翼翼,病人最大。
王子瑜扶他躺在床上,接著去拿溫度計給他測量體溫,一量才發現他燒到三十八度了,她皺眉對他說︰「溫度太高了,去醫院吧。」
「先吃藥。」徐逸品不樂意地說。
「去醫院。」她說。
兩個人互瞪對方好一會,王子瑜默嘆一口氣,她干嘛管他啦,「隨你。」她轉身去醫藥箱里找藥,接著端了一杯溫水給他,讓他喝著溫水吃藥。
徐逸品安靜地吃了藥躺在床上,見他額上冒著冷汗,王子瑜抽了幾張衛生紙,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很不舒服的話,就去醫院吧。」
「一陣冷、一陣熱。」他說。
她一愣,還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手腕上突然多出了一只大掌,那力道完全不像是一個病人該有的,倒是跟野獸一樣強大。一不留神,她被他整個人拽到了床上,等她回過神,他已經雙手雙腳地抱著她了,而她就像他的泰迪熊,「喂,你放開。」
「抱著你沒有忽冷忽熱的感覺,很舒服。」他將整張臉埋在她的頸後,呼出的熱氣全部噴灑在她luo|露在外的肌膚上。
她瑟縮了一下脖頸,超級不習慣地說︰「你舒服我不舒服,你……」她哩嗦地說了好一會,卻發現當事者根本不理她,她氣得嘟著嘴。
而後發現她的腳上掛著拖鞋就被他拖了上來,她抖了抖腳尖,拖鞋就掉到了床下,她白了一個眼,正要起身的時候,忽然听到身後細細的呼吸聲。
他睡著了?王子瑜瞪大眼楮,不是吧,她動了一下,身上禁錮著她的兩只如鐵的手臂抱得更緊了。未免自己呼吸不暢,死于缺氧,所以她一動也不動。果然不該來看他,居然故意吃她豆腐,可一想到溫度計顯示的溫度,她又不能全怪他,也許他燒胡涂了,不知道他自己在干什麼吧。
王子瑜咬著牙磨呀磨,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心軟了,面對一個高大的男人,此時卻虛弱如一個懵懂的嬰孩般,她就是掐死他,他也反抗不了吧。
王子瑜的身體很僵硬,睜著眼楮在昏暗的房間里等著徐逸品的蘇醒,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首先受不了的還是她,她眼皮重得不得了,再加上她又是中午的時候過來,平時她午休的時候有小睡的習慣,跟他斗了一會,她只覺得累,眼皮越發地重了,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王子瑜睡得很不安穩,身體一陣一陣地熱,都怪徐逸品發燒了還要抱著她躺著睡,而且二十多年以來都是一個人睡習慣了,突然被一個人死死地抱著睡覺,她整個人的身體都是緊繃的。
可漸漸的她有一種被惡魔盯上的惡寒感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就看到一個身影壓在她的身上,嚇得她尖叫︰「啊!」
不僅僅是被嚇一跳,更因為這個男人居然月兌光了衣服,而她同樣赤|luo|luo,更令她無法呼吸的是他居然……
……
他們兩個是被一陣門鈴聲給吵醒的,同時醒過來時,王子瑜將臉埋進了被子里,「你去開門。」這是徐逸品家,當然是徐逸品去應門了。
「嗯,你再睡一會。」徐逸品下床穿好了衣服,走出臥室。
王子瑜偷偷地瞧著他的背影,看起來精神不錯嘛,難道做\\ai還能治發燒哦,她不爽地想著,接著站了起來,離開了床,沒走幾步,她就停下來,發覺身體像是被車碾過了一樣。
混蛋!她咒罵徐逸品一聲,繼續往浴室走。
「阿嚏!」徐逸品揉了一下鼻子,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關津,「什麼事情?」
「喂,你吃醋打錯人不用道歉啊。」關津不滿地說,臉上還殘留著沒有完全退去的青紫,「說吧,本大爺就在這里等著了,好好給我道歉。」
徐逸品無奈地一笑,「OK,是我不好,不分青紅皂白地誤會了你……」
「等一下。」關津打斷他的話,「其實吧,道歉也不是最重要的。」
「嗯?」徐逸品挑高眉,忽然覺得關津的來意不明,開門見山地問︰「你要什麼?」
「也沒什麼啦,你看看現在身邊和我們年紀差不多的男人都結婚生子,每天回家都可以抱著軟軟香香的老婆睡覺,你也很快可以這麼幸福……」關津斟酌著要如何開口。
「哦,我知道了,結婚的時候一定不會給你請柬,免得你觸景傷情。」徐逸品微笑地說。
「喂!」關津很不滿好友的不配合,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對彼此之間的鬼心思都是很了解的。
「哦……」徐逸品拉長聲音,「我知道了。」
「你確定知道了?」關津懷疑地說。
「我一定會把伴郎的位置給你留好,到時候讓小瑜把捧花往你那里扔。」徐逸品賊賊地笑著,明知道關津心里想的是什麼,他偏就不說。
關津听不下去了,「打住。」
徐逸品聳聳肩,「不繞圈子了?」
「不繞了。」關津不得不認輸,卻不是在徐逸品面前認輸,是在愛情面前認輸了,「我喜歡上了一個女生,就是你那位小瑜的好朋友。」
「哦。」
「喂、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們是朋友……」關津心神一顫,道個好朋友該不會是見色忘友,壓根不幫忙吧,以前也沒看出徐逸品是這樣的人,好吧,他以前也不知道徐逸品會吃醋揍人。
看來王子瑜很重要呀,所以徐逸品不敢隨便符應他的要求,關津苦思冥想,索性耍賴,「不行,你一定要幫我。」
徐逸品默默地看著他,就是不說話,看得關津更急了,「阿逸……」
「我不答應。」一道嬌柔的女聲響起。
關津一愣,轉過頭就看到衣著整齊的王子瑜站在門邊,他看看王子瑜,又看看徐逸品,嘴角噙著壞笑,「為什麼?」
王子瑜冷冷地瞟他一眼,「利諾當天就跟我說了,能遇到以前的學長還滿開心的。」她加重了學長兩個字。
關津的臉色稍變,徐逸品則是不語地靜觀其變。王子瑜又說︰「而且你想追利諾,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拜托別人說情。」
關津神色變來變去,到最後臉整個黑了,看向徐逸品,「不管管你的女人。」
王子瑜一听,只想否認,沒想到徐逸品先開口了,「有時間要我們幫忙,不如認真去追。」
關津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狀態,「徐逸品啊徐逸品,你真是有異性沒人性。」
徐逸品才不理他,沒人性就沒人性,有老婆就好,他看向王子瑜,「我去洗漱,等等給你做早飯。」
王子瑜剛要說什麼,徐逸品已經去浴室了,而關津則是兩眼瞪著她,「性格溫柔的利諾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朋友。」
「性格溫柔?」王子瑜揉了揉太陽穴,徐逸品不好惹,他的朋友也不是一個好惹的,「果然是學長、學妹的關系。」這語意未盡的意思是關津和潘利諾只限于這層關系,否則絕對不會以溫柔來形容潘利諾,關津被堵了一口氣。
「利諾只是長得很賢妻良母,但不代表她很賢惠,如果你是要娶賢妻的話,那你還是不要追吧,因為利諾比較擅長當閑妻。」
關津心里很不爽,好不容易對一個女生有意思,認真要追,結果所有人都來打擊他,這些人太不友好了,真的是太可惡了。
他哼了一聲,朝浴室方向喊了一聲︰「我走了。」也不管徐逸品有沒有听到,踩著重重的腳步,帶著火氣離開了。
王子瑜白了一個眼,潘利諾還跟她說關津是一個很溫和、帥氣的學長,天吶,這兩個人的眼楮都有問題。
「想吃什麼?」徐逸品不知何時洗漱完,站在她的身側輕聲問。
論眼光,王子瑜覺得她自己還是很毒辣的,起碼她能知道徐逸品不是一個東西,他就是個混蛋,一看到他這張臉,她氣得磨牙。
正要發作,他恰好繞開她,走到廚房里,開始做早飯,看得王子瑜又氣又驚,「你真的要做早飯給我吃?」
他居然會做飯,現在的男生會做飯的比以前多很多,可是有些就算會做,也不願意進廚房做飯。她雙手環胸,不信地說︰「你真的會做?我要吃面。也不挑食,也不讓你太難做,就做一碗雞蛋面吧。」
徐逸品不說話了,王子瑜當他是心虛,轉身回客廳等著。等坐到沙發上,她輕輕地吱了一聲,該死,全身疼得要命。
也不知道徐逸品是真的會做還是不會做,她等了一會,徐逸品才喊她吃飯,她拖著兩條沉重的雙腿坐在餐桌前,當看到色香味全的雞蛋面的時候,她驚了。
真見鬼了,他真的會做,而且做得還不錯,她面無表情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忍不住地挑了一下眉,「泡菜?」
「嗯,泡菜能刺激胃口,你多吃一點。」他說完低頭吃起了自己的面。
王子瑜吃了幾口,才發現這雞蛋面別有玄機,不是只有一顆雞蛋,還有泡菜、肉絲,味道很好也很豐盛,一口接一口,很快就吃完了,最後還喝了好幾口熱湯,她整個人舒服得不想動了。
「吃飽了?」
「嗯嗯。」
「那我們一起上班吧。」
王子瑜抬頭看他,「你發燒了,不多休息?」話剛說完,她覺得她自己太愛管閑事了,他要去上班就上班嘛。
徐逸品眼角微揚,強忍著被她關心的喜悅,裝乖地說︰「不用,我已經好了。」偏偏他眼角的得意怎麼也遮掩不住,語末還加了一句,「出了汗就好。」
她氣得差點要炸開了,她火大地說︰「徐逸品,你……」
「小瑜。」徐逸品喊住她,「對不起。」
王子瑜不知道他又要玩哪一出,怎麼好端端地跟她道歉了呢。
「我昨晚沒有做安全措施。」
她臉一沉,「不用你提醒,我會去吃事後藥的。」
「不。」徐逸品臉色發黑地看著她,「你瘋了,這些藥不能吃,對身體有危害。」
她默默地瞅著他,「所以……」
「我們結婚。」說著,徐逸品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王子瑜一腳用力地踢在他的膝蓋下方,「作夢去吧!」見他疼得彎下腰,她頭也不回地走人了,殺千刀的,結婚,人生大事怎麼可以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