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笑。」劉蘭芝不客氣的掄起粉拳,打向他的胸膛。「我說正經的。」
他的心頭一松,這才發覺從大牛跟他說她因為遇到焦母心情不好,他的心也一直跟著緊繃著。
他不顧她掙扎,硬是將她抱在懷里,輕撫著她的背,安撫道︰「爹現在確實被關押在牢里,但還不至于罪連其子,只是要救人出來,得花不少時間和銀子疏通,怕你心疼銀子,所以才沒告訴你,不是刻意瞞你。」
她懷疑的看著他。「真的?」
他肯定的點頭。「你就只為這個心里不舒服?」
「什麼叫只為這個,」劉蘭芝不服氣的反駿,「你若真怎麼了,我怎麼辦?笑笑怎麼辦?」
「還有大牛和靖安可以照顧你們。」
「我才不要他們,一個呆,一個傲。」她的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我只要你。」
這話令張青揚听得得意極了。「放心,為了笑笑,更為了你,我絕對不會有事。」
劉蘭芝抬起頭,親吻他的唇,在親吻之間低語,「焦母說我拋頭露面、不知安分。」
「你又礙不著人,你無需理會他人碎嘴。」
他雖是個認為妻子要以夫為尊的男人,但在打點客棧這件事上,他不打算拘著她。
她被他哄得心里暖烘烘的,又吻了他一下,還以為自己來到這里,是一生的好運走到了頭,沒想到是有更好的等在前頭。
日子平靜的過著,那日的不安如風散去。
這日張青揚回府好些時辰了,正斜倚在榻上看賬本,劉蘭芝才回來,一看到了他,也顧不得先去換件衣服,興沖沖的跑到他跟前。
「夫君,今日我跟城東的齊老板談生意。」
他淺淺一笑,他已經听大牛說了。
果然大牛跟著她之後,她跟賈靖安的沖突少了,大伙兒的耳根子也清淨了許多。
大牛凡事都由著劉蘭芝,但實際上對于那間客棧的看法,大牛跟弟弟是一致的,是打算拿來收容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但他不若賈靖安一樣跟劉蘭芝硬踫硬,而是暗著來。
劉蘭芝想賺錢,就讓她賺她想賺的錢,至于該付的銀子,若是遇上真要幫助,拿不出來的,就由大牛自掏腰包解決,反正易水樓他也有分,不過就是拿這頭賺的去補另一頭。
張青揚見他有心,也願意替他出一份,當然,這件事兒沒讓劉蘭芝知道,不然一來一往,知道忙了一場,賺的還是自家人的銀子,只怕她會氣得跳腳。
「我的客棧里……」
「我們的。」張青揚看也沒看她一眼,淡淡的指正。
劉蘭芝的嘴一嘟,但還是順著他的話,「我們客棧的桌椅和鍋碗盤的用量大,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所以我想了個好點子。」
她獻寶似的拿出一迭紙,上頭有齊記、李記和劉記三家專做桌椅店家的資料,每個店家都清楚的寫了桌、椅、凳、櫃的價錢和數量,報價是有高有低,最後總數是劉記的價位最低,她去跟齊記的老板談,說了自己有多喜歡齊記的東西,若是齊記願意拿跟劉記差不多的價位,就跟齊記簽了買賣合同,齊記老板回去撥了撥算盤,不過少一點賺頭,于是點頭同意。
只是所謂的劉記,其實劉蘭芝自己編的,她不過是動了些腦子,多問了幾家商家,將價錢算了一遍,拿來當劉記的價錢,方便還價。劉記的總價最低,但也不是讓人沒賺頭,若齊老板舍不得這生意,自然最終會同意用劉記報的價錢給他們東西。
這女人有當奸商的本錢,他揉了揉她的頭,算是給她的贊美。
「等我們的客棧開張那日,讓笑笑跟你一起去玩玩。」
劉蘭芝感到驚奇,他向來將笑笑護得緊,竟點頭讓她出府去。
「不能總是怕她傷了就拘著她,她早晚要離開這里,去看看外頭的世界。」張主目揚的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到了後頭。
她縮回了手,坐直身子,這才注意到床上的被子里有個人,她笑了出來,壓低了聲音問︰「笑笑又來了?」
「說幾日不見你,吵著非見到你不可,再不把她嫁人可不成。」
雖說他願意照顧笑笑一輩子,但若是她能有更好的歸宿,他也不想要阻擋,不然她三天兩頭就來找劉蘭芝,硬要和她窩著睡一起,讓他只有睡軟榻的分,實在沒道理。
感覺他的大手似有若無的撫著自個兒的背,劉蘭芝覺得舒服,見笑笑也沒有轉醒的樣子,索性坐在榻上,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那是大牛還是靖安?」
「隨緣吧。」
她抬起頭,吻了下他的下巴。「我怎麼嗅到一絲逃避的味道?」
「畢竟感情的事,別人插不了手,頂多在後頭推一把罷了。這幾日你帶著笑笑,就在一旁看著,該推一把的時候推一把,該走在一起終會走到一起。」
「是啊,該走在一起終會走在一起。」劉蘭芝俏皮的又吻了他的唇,身子在他懷中挑逗的動了下。「就像咱們。」
笑笑在還真不能做些什麼,張青揚一把捉過她,用力吻了吻她。
「別鬧。」壓下他硬要鑽進她衣服底下的手,她柔聲說道︰「今早出府時,嫡母派海棠來了。」
他一點都沒把注意力放她說的話上頭,嘴唇印在她的頸子上。
她輕笑出聲,捶了下他的肩頭。「你說你這家人是怎麼回事?老爺好些日子沒回來,漠不關心不說,還只顧著自個兒的事。嫡母派海棠來說要給亦香備嫁妝。」
「你拿主意便好。」在他決定將府里的事交給她時,就打定了主意不再插手。
他爹是救出了牢,但是身子卻不好,得休養一陣,他派人在京城看顧著,打算過些日子要親自去接他回來。
「若我拿主意,我可一點東西都不打算多給。嫁閨女自然想風風光光,但亦香是嫡母的閨女,不是咱們的,我們做哥哥、嫂嫂的給亦香添妝是給她添個喜,可沒道理要全攬在自己身上。說到底是你太縱著他們,」劉蘭芝忍不住一嘆,懲罰似的拉了拉他的耳朵。「你對眾人都大方,獨獨對我小氣。」
想起以前他對待她,連吃個饅頭都要算銀子,她真覺得自己可憐。
也顧不得笑笑,張青揚翻身壓在她身上。「誰教你眼里只看到那些金銀珠寶,視我為無物。」
「我現在眼里只有你,」她抬頭輕吻著他的下巴,一點一點的吻上臉頰。「那你怎麼不把身家全給我?」
「現在任何事不是都由著你嗎?」沒等她的唇印上,他用力吻住她的唇,**的熱流在兩人之間竄流。
「青青,你們在做什麼?」
劉蘭芝身子一僵,立刻打了下張青揚,掙扎著坐起身子,一邊整理衣裳,一邊不自在的看著笑笑。「醒了?」
笑笑揉著眼,從床上下來,劉蘭芝怕她突然從被窩起來,沒加件衣服著涼,連忙上前去替她加件衣服。
「以後笑笑不來跟蘭芝一起睡了。」
正在替笑笑理衣服的劉蘭芝微愣了下。
笑笑一本正經的看著她說︰「安安說的,若是笑笑來這里,蘭芝就不能跟青青生小女圭女圭了。笑笑喜歡小女圭女圭,蘭芝生小女圭女圭。」
這個賈靖安……劉蘭芝翻了個白眼,卻沒料到身後的張青揚開了口,「好,青青一定讓蘭芝生小女圭女圭。」
劉蘭芝沒好氣的轉身瞋了張青揚一眼,就見他只手撐著頭,一臉得意的側躺在榻上。
劉蘭芝揉了下笑笑紅撲撲的臉。「若是想我了,還是可以來找我。」
「沒關系,笑笑找大牛,大牛會抱著笑笑睡。」
一听,張青揚猛然起身,大步往外走。
劉蘭芝聞言則是驚得睜大「眼,也顧不得笑笑,連忙拉住張青揚,就怕他跟大牛起沖突。「大牛的為人你是信得過的,該是笑笑被叮囑不能來找我,所以才會找上他,他們應該沒什麼。」
「我自然信得過他,不過他現在不認也不成,他只能娶我姊姊了。」
他急著去找人,不是要算帳,而是因為終于找到了個理由要大牛娶笑笑,不然兩個人年紀都已不小,一個像個孩子似的不懂情事就算了,一個明明有情,卻因為自卑遲遲不敢更進一步,總不能這麼僵著一輩子,但是……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這麼一來,賈靖安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