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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大老爺 第七章

作者︰安祖緹類別︰言情小說

第四章

林真玉拿著熱水回房時,易風暖已經梳理整齊,連外衣都換好了。

「你真的不多睡會?」林真玉放了茶葉入茶壺,再倒入熱水。

「不用了。」

她走過來,端詳他的神色,「你的臉色很不好看。」柔軟指月復拂過他的下眼瞼,「黑眼圈越來越重了,你需要更多的休息。」

若不是深知她的性子,他真會因她的溫柔體貼,而忘我的淪陷。

「小姐,請停止吧。」他拉下她的手。

「停止什麼?」

「我曉得你想做啥,請恕我無力順應。」

他左思右想,還是決定不陪她玩下去,他沒有把握自己撐得住,堅守心防,他已經累了,好累好累。

長睫落寞掩下,易風暖以為被識破的她正蓄勢待發大鬧脾氣,不料她只是靜靜回身倒茶,端來他面前。

「喝下吧,感覺會好點。」他遲疑接過。「我先回房了。」

「我送小姐……」

「不用!」背對他的縴肩微顫,「很近,我可以自己走。」

她撩起裙擺,快步跨過門坎,不料右腳抬得不夠高,竟被絆倒了,整個人撲跌在地,好不狼狽。

「小姐!」易風暖忙放下茶杯,奔過去將她扶起坐地。「哪兒傷了?」他急切的打量。

她忽然撲進他懷里,緊緊摟住他的腰。

突如其來的親昵讓易風暖渾身僵硬。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走……」

他不懂她的意思,或者該說,他不敢懂。

她都這樣大膽主動抱著他了,他還是不肯有任何回應……

林真玉直起身,揩掉頰上的淚。

「扶我起來,我膝疼。」

他輕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扶起。

「你會听我的話,是吧?」她忽問。

濃眉微蹙,「小姐有何吩咐?」她想干嘛?

「請你現在就躺回床上,直到丫鬟送早膳過來。」她很堅定的道,「這是小姐的命令!」

她是小姐,他需唯她是從,若柔情無用,那她只好端起臉來了。

還好這「小姐的命令」還是有效果,他在她的強迫之下只好回去休息,她還叫來紫薇監督,若姑爺敢下床,就打斷他的腿。

回想他當時五味雜陳,敢怒不敢言的復雜神色,真是好笑。

坐在涼亭的椅上,背靠著梁柱,她心想這招真是有用,早在她那日叫他別過來服侍她,起了效用後,她就應該察覺的。

可是啊,她想要的心他是死都不肯給,就算她想使溫情打動,他也很干脆直接挑明他不能順她的心意。

她明白強扭的瓜不甜,可明明是夫妻,當真要「相敬如冰」直至老死?

這跟當情婦來比,哪個比較悲哀?

低嘆了口氣,轉頭望著僅剩一片碧綠湖水的蓮池,涼風徐吹,她微瞇著眸,覺得困意上涌,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易風暖走過蓮池,一眼便發現涼亭內的白皙身影。

繡著蓮花的裙擺隨風飄呀飄,露出一雙僅著襪的小腳,繡鞋並和在地,他心生困惑,細想著郎芙潔可有在外月兌鞋的習慣。

走入亭內,雙眸合上的平靜小臉顯見人已睡著,螓首失去重心的晃點,偶爾突然醒來,眨了下眼,迷迷糊糊的又睡去。

那模樣,看上去好純真、好惹人憐愛……

微風陣陣吹拂,夾帶著湖面水氣,顯得過涼,她未穿外袍就在亭內睡著,醒來時恐惹風寒。

他月兌上的衣袍,沿著她的小腳往胸口處蓋上,拉高至縴肩時,他的臉離她不過一個掌心遠,小巧臉蛋上的紅女敕唇兒微張,均勻的吐納,似朵含苞待放的粉蓮,是那麼的輕靈雅致。

他,從不識那女敕唇兒的柔軟。

抿唇暗忖,她應不會那麼快就醒來,偷一會香,應無妨……

偏首,薄唇欺近,鼻尖擦過她微翹的鼻頭,就要印上唇面時,水靈瞳眸忽然大張。

他心神一凜,猛地抽息,急速退開,俊顏浮上窘色。

「天冷,我為你披外衣。」

她不語,一雙似看透的眼直勾勾盯著他,盯著面頰上難以忽略的紅暈。

該死!他在心頭咒罵。

所有以冷漠淡然築起的城牆,就只因他一時的心猿意馬,瞬間如落地的陶瓷摔成碎片。

他有目的的讓她以為,他對她已經沒有感情,他也以為,自己在一次次的受辱之中,愛情也跟著死絕,沒想到,一切都是徒然。

她調移視線,不想再讓他感覺無地自處,低著頭,抓著身上的暖衣,溫聲道︰「謝謝。」

他僵硬著嗓,不自然的回,「不客氣。」接著又道︰「天色漸暗,小姐快回房去吧!」

「嗯。」

縴巧足掌下了地,他輕握著小腳,為她套上繡鞋。

他蹲跪在地,垂著頭,她可輕易的瞧見他頭頂,夕陽照耀他一頭黑發閃耀,其中夾雜的銀絲更難以忽略。

他才幾歲?

她心疼的想。

未滿二十五不是?

依銀絲的數量可判別非天生少年白,而是後天操勞所致。

指尖勾起一根銀絲,扭轉,扯下。

他因疼痛而錯愕抬頭。

她拉平銀絲在他眼前,「你有白發。」

「小姐……」

「別動。」一手扣著顱側,另一手指尖挑勾銀發,「我幫你拔掉。」

他的臉幾乎埋入她的胸口,她恍若未覺,他則不知所措。

「小姐……」別再想挑動他的心緒了!

「別動……又一根!」她獻寶似的兩指纏繞,拉平。「我幫你拔掉所有白頭發。」

「請別這樣!」他霍地站起,「小姐請快入房,該用晚膳了。」

她落寞垂眸,手中的銀絲隨風飄去。

易風暖假裝無視她的失望神色,拿過長袍披在她身上。

他的衣服在她身上顯得過長,下擺整個拖地。

走在他的前方,她清楚感覺身後的男人亦步亦趨,想起剛才幾乎貼臉的距離,他……是要吻她嗎?

他不是色胚,更不是輕浮的登徒子,那麼他是真的想吻她吧?

輕拂女敕唇,她心中不由得暗嘆不該那麼早醒來,至少要在他吻上的時候才醒,這樣她就可以準確無誤的抓住他的心思了。

他不是真的無心,對吧?

他只是把心鎖起來了,用七千八百道鎖重重的鎖起。

既然如此,她就一道一道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