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號︰

侯爺你被看上了 第十五章

作者︰子紋類別︰言情小說

齊磊微斂下眼,謝元惲看來早已恢復健康,但卻依然對外放出病重的消息,他妹妹單純,但卻有個深謀遠慮的夫君。

朝堂這陣子為了立太子之事紛紛擾擾,謝元惲因病未上朝,所以暫時避過這場風波,但只怕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

「既然成親那夜之事全是侯爺允許,我也不便多說什麼,只是侯爺日後出府凡事小心,別獨自一人的好。」

謝元惲抱著齊初彤,听出了齊磊的話中有話,明白這個大舅子言下之意是想要提醒他什麼,只是既然出聲關懷,何不索性把話說得明明白白、痛痛快快?

「大舅子,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外頭縱使再危險也危險不過朝堂之上,你說是嗎?」

齊磊一愣,看著謝元惲帶笑的黑眸,這句話並不好回應,畢竟一個分寸拿捏不好,可是會給自己惹來災害。

「自家人何苦還要掛個面具,端著架子做人?」謝元惲直視著齊磊,「大舅子不累嗎?」

齊磊靜了一會兒,揚起了嘴角,「無所謂累與不累,侯爺心如明鏡,看來縱使臥病在床,卻也清楚明白宮里的局面。」

謝元惲點了點頭,從他穿越過來後就從李懷君耳里听到了不少宮里的事,也知道原主臥病在床,起因于與三皇子的一場狩獵。

那場狩獵原是謝慶瑜與三皇子有約,但謝慶瑜受了風寒,為了不失禮于三皇子,所以他便代謝慶瑜前去,誰知道最後三皇子墜馬昏迷不醒,聖上大怒,硬是指他是為了求勝而不顧皇子安危,當庭杖責,最後還是二皇子從邊疆趕回京,替他求情,千鈞一發的救了他一命,但其實原主已在那場杖責下一命嗚呼了。

他是不知道這副身軀原本的正主兒腦子到底裝了什麼,就因為怕丟了平陽侯府的面子,所以就算知道謝慶瑜與三皇子交好,自己可能會被設計,卻依然代替前往,這樣為了面子,不顧自己安危的想法,實在沒辦法讓已經換了個靈魂的他理解。

「大舅子放心,在大病一場之後,我早就月兌胎換骨。死過一次,若還不能認清局勢,陷在泥濘里,我這輩子就真活該活得像一場災難了。」

齊初彤聞言,覺得心被震了一下,謝元惲說的是自己,但這卻是她的寫照——死過一次之後,還不認清局勢,那真是一場災難。

齊磊今天對謝元惲徹底另眼相看。「宮中局勢多變,侯爺看來身體也好得差不多,進宮也是早晚,早些準備吧。」

「有大舅子在,縱使什麼都不準備,我也相信能安然全身而退。」他死皮賴臉的把自己的安危跟齊磊扯在一起。

「你——」齊磊一時啞口,看著謝元惲一臉得意,又看著自己的妹妹,無奈嘆道︰「侯爺跟初擦真是相配。」

「當然,一個聰明的配一個笨的。」

「侯爺!」齊初彤不依了。

謝元惲哈哈大笑,一把將她給摟進懷里,一點都不在意在他人面前做出任何令人臉紅心跳的親熱舉動。

「我有沒有告訴你,」他捏了捏她的臉頰,「我最喜歡你這種又氣又惱的表情。」

听到他說喜歡,她不太情願的露出笑容,「那也不要在別人面前取笑我。」久了實在也傷自尊。

「知道了。」看著她露出笑容,他又不客氣的接著說︰「我盡量,但不保證。」

「夫君。」她忍不住掄起拳頭輕捶了下他的肩。

看著兩人自在的相處,齊磊知道自己回太傅府能跟父母親交代了。

謝元惲與齊磊在敬誠閣相談甚歡的事,很快就傳了出去,當然也傳到馬氏耳里。

明明原本是病入膏肓不久人世的人,不過才幾天的光景,竟然已經回復神采,還派人來了消息,說什麼這些日子辛苦她,他既已恢復健康,又娶了妻,就不敢再勞煩她掌管侯府內務。

今天一早起來,那些原本每日都該到她跟前一一稟告侯府各項內務的總管、護院、賬房全都不見蹤影,這才知道全給謝元惲叫到敬誠閣去了。

她一怒之下上敬誠閣要個交代,卻沒料到撲了空,這才得知謝元惲與齊初彤听完下人的稟報之後,兩人就離開平陽侯府,去了太傅府。

她著實氣悶在心里,要府里的總管來見她,卻發現來的人不是她所熟知的元總管,而是個生面孔。

「夫人,」齊可卿恭敬的跪在馬氏的面前,「小的齊可卿,原在太傅府里當差,承蒙侯爺夫人厚愛,將小人帶入府內當差。」

她還真是小看了齊初彤,竟從自己娘家帶人進了侯府了,馬氏握緊了拳頭,說的好听是怕她累,但分明是要讓她在府里慢慢的失了地位。

「等侯爺夫人回府,要她來見我。」之前拿謝元惲的身子弱當借口,從進門至今,沒來請過一次安,要不是可憐她嫁給病夫,馬上就要守寡,她哪會容她這麼放肆。

想到這些日子,自己可能被謝元惲擺了一道,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一回侯府,齊初彤就听到齊可卿轉達了馬氏要見她的命令。

謝元惲原想陪著她來見,但是她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她早晚得一個人面對馬氏,他不可能時刻陪在身旁。反正只要知道不論出了任何事,他都會支持她,她就有十足的勇氣面對馬氏。

「母親,這是我娘親要我送給母親的絲緞。」齊初彤帶著小杏,將太傅府帶回來的禮品拿到馬氏面前。

馬氏對一旁的葉嬤嬤使了個眼色,葉嬤嬤便上前接過小杏手上的絲緞。

「夫人。」葉嬤嬤拿到了馬氏的跟前讓她過目。

馬氏只是隨意瞄了一眼,看起來是不錯的東西,但在平陽侯府當家這幾年,什麼樣的好東西沒見過,「你娘親實在多禮了。但我布料夠多了,葉嬤嬤,這拿去給自己做幾件衣裳吧。」

葉嬤嬤微驚,怎麼把侯爺夫人送的東西賞給她呢?可她又不能不收,只好連忙跪下謝恩。

馬氏冷冷的看著齊初彤,故意把她從娘家帶回來的禮物送給下人,給她難堪。

端坐在一旁的羅知湘看出馬氏存心挑事,也識趣的不發一言,靜靜等著齊初彤的反應。

只是出乎她們的意料之外,齊初彤看在眼里,臉上卻沒露出半點的不悅或不平。

見她沒反應,馬氏心想這丫頭倒沉得住氣,「這齊總管是你從太傅府里帶來的人?」

「是。」齊初彤一笑,「齊總管打小就在太傅府當差,從馬房小廝做起,之後被派到灶房打雜,因為機靈,所以就到大廳侍候,幾年過去,父親見他聰明,就讓他到我兄長的身旁管事,什麼都懂,要不是因為我苦苦請求父親,父親還舍不得將人隨我來到侯府。」

馬氏冷冷瞧她,「如此說來,還得感謝太傅府了。」

「當然。」齊初彤竟然還點了頭,「母親覺得侯府該如何感謝太傅府才好?」

馬氏著實愣住了,她是在諷刺齊初彤,怎麼她就像沒腦子似的听不出言下之意,還真要她感謝太傅府。

「母親,怎麼不說話?」齊初彤不解的看著她,「若想不出如何表達謝意也無妨,太傅府也不會計較這點小事。」

這女人真是瘋了!馬氏一臉的荒謬,「果然不簡單,才進府就打了府里的下人二十個大板不夠,還把人給逐出府去,現在又把總管換成了自己的人。不簡單,真是不簡單。」

「不簡單?」齊初彤搖頭,「其實很簡單,母親。下人做錯事了總要罰,至于換人——有更好的總管,當然就要換掉不好的,這事兒一點都不難。」

她是在跟她裝瘋賣傻嗎?馬氏瞪著她,原想忍住的氣實在沒辦法忍了,直接出聲斥責,「你可知你打的可是葉嬤嬤的兒子,是我房里的人。」

齊初彤看著馬氏手指著一旁低垂著頭的婦人,「原來你就是葉嬤嬤。」

葉嬤嬤雖然對齊初彤將自己兒子逐出府的事怨恨在心里,但她是主子,自己縱使有怨也不能顯現,只能低著頭,「是。」

「正好,我一直想找你。」

葉嬤嬤的心一突,看著齊初彤一臉的熱切。

「關于葉養的事,我一定要跟你說說——你可知他與他的表弟叫張虎的,在外放高利,欺壓不少窮苦人家。」

葉嬤嬤微驚的看著齊初彤,她這麼問話,她真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她的目光看向一旁僵著臉的馬氏。

「當時侯爺病著,吵到了他跟前,他原想將葉養殺了。但我听說葉嬡嬤跟在母親身邊多年,就這麼一個兒子,總不好讓你斷後,所以最後還是不顧侯爺的意思,只薄懲的打他二十大板,逐出府去。葉嬤嬤,你真的要好好謝謝母親,要不是因為母親,葉養今天性命不保。」

葉嬤嬤被齊初彤的話弄得七葷八素,明明就是她打傷了她的兒子,怎麼說到這里她倒一點錯都沒有……

「還不快謝謝母親。」齊初彤連忙催促。

葉嬤嬤一驚,立刻雙膝跪了下來,給馬氏叩了好幾個頭謝恩。

馬氏近乎啞口無言的看著,怎麼會變成這個局面?原以為是個年輕單純的,看來是她小看了她——同樣是妻子,羅知湘根本無法比,她略顯怨憤的目光看著一直沉默的羅知湘。

羅知湘與馬氏四目相接,連忙將頭一低,躲過她的眼神。

沒出息的家伙,馬氏更是氣在心里,想她算計好的一盤棋,就被這個沒家世背景的女人給打亂了,偏偏還是個不知討好的,真是快要氣死她了。

「我累了,」馬氏知道今天是敗在了齊初彤的手里,火大的一個揮手,「全退下去吧。」

齊初彤一點都不浪費時間,連忙告退。

羅知湘也不想留在這里惹馬氏不快,也隨後起身告退。

「大嫂這個侯爺夫人還真是威風。」

听到身後的話語,齊初彤的腳步一緩,轉頭看著羅知湘,笑得燦爛,「說威風也不敢,就是該說什麼就說什麼罷了。」

羅知湘看著她精神奕奕,實在感到不可思議。侯爺的身子不好,她有可能會守活寡,但她看來卻一點都不在乎,還自得其樂。

「方才母親將太傅府送的綢緞賞給下人,存心不給嫂子顏面,嫂子不介意?」

齊初彤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層,她只單純的覺得,反正禮她是送出去了,馬氏要給誰就不關她的事,她為什麼要介意?

她伸出手,拍了拍羅知湘的手,「弟妹,你想多了。」

羅知湘難以置信的看著齊初彤,事情不是她想多了,而是齊初彤自己想得少了吧?

但看她那張笑得燦爛的臉,似是真把方才在馬氏房里的事給拋到了腦後,讓人搞不清,齊初彤是真沒心機,還是心機太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