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白雨瀟的一番說詞後,德妃已信了七、八成,看她的眼光也沒了一開始的鄙視和厭惡,反倒將她當成了自己人。
「哼!他們竟敢傷害靖兒,要是被本宮查出是誰,本宮絕不輕饒!」德妃憤恨的拍桌,表情陰沉冷厲,這時的她哪里還有宮妃端莊溫婉的形象,畢竟在宮中能爬到這位置的女人,心要夠硬,手段也要夠狠。
德妃想到自己年輕時,為了護著靖兒平安長大,曾受了多少苦,現在靖兒開府封王了,她要操的心更多,免不了露出張牙利爪的陰狠樣,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即朝白雨瀟看去,發現這丫頭一臉平靜,絲毫無懼,仍是不卑不亢的站著。
德妃暗暗點頭,這丫頭倒是沉著冷靜,從進宮到現在不見一絲畏縮,的確不似一般小妾,但又有些疑心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夠救了靖兒,又讓靖兒信任她,挑上她來布署,想到這里,德妃決定試試這丫頭,遂故意毫無預警的把桌上的茶盞踫倒。
誰知這茶盞才剛落下,就被白雨瀟迅速撈起,連杯帶蓋的放回桌上,一滴茶水都沒外露,她這一手果然贏得德妃的另眼相看,也相信她的確不是普通的小妾,而是司流靖安排在後宅里的重要棋子。
德妃眼中多了抹欣賞,溫和道︰「好好伺侯王爺,顧好王府,若有難處就叫人通報一聲,本宮給你作主。」
白雨瀟恭敬的答復。「屬下必然盡心盡力,只是才剛晉升庶妃,不宜太張揚,只能先一步一步安撫後宅的女人。」
她這句听似不經心的話意在提醒德妃,見德妃因著她這句話在思考,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收回目光,轉移話題。
「娘娘這茶水涼了,添一杯新的吧。」白雨瀟彎唇說道,態度恭謹溫婉。
德妃也勾唇淺笑。「昨兒個皇上賞了新的貢茶,听說茶香沁脾,滋味回甘,陪本宮一塊兒嘗嘗吧。」
「是。」
德妃立刻命婢女們端來貢茶,這兩人的相處一改先前,德妃娘娘和顏悅色,水庶妃也恭謹和順,兩人言笑晏晏,彷佛是一對相處和樂的婆媳,哪里還有一開始的劍拔弩張?這場面看得秦嬤嬤和其他宮女們心中俱是暗驚,不明白這個水庶妃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居然能在短短時間內收服德妃娘娘的心?
不只眾宮女、奴才們不明白,司流靖一踏進門正要請安,見到一幅婆媳談笑和樂的畫面時,人都怔住了。
當他听到暗衛傳來消息,說母妃派人傳水兒進宮時,他便立刻趕了過來。
他知道以母妃的脾氣和手段必然不會善待水兒,水兒肯定會在母妃這里吃大虧,卻沒想到他竟是多慮了。
這丫頭不但沒吃虧,還被母妃握著手、賜了座,一塊兒談笑著,茶幾上還備了貢茶和點心,看得出婆婆很滿意這個媳婦呢。
德妃一瞧見兒子,滿臉慈愛的笑道︰「靖兒來了!」
司流靖立即走上前。「兒子向母妃請安。」
其他宮女和奴才也向王爺叩拜,司流靖揮手免了他們的禮,上前坐在德妃另一側。
「母妃的身子可安好?听父皇說前陣子為母妃宣了太醫調理身子,兒子不放心,特來看看。」
德妃白了兒子一眼。「是擔心本宮欺負了你的媳婦吧?瞧你剛才緊張的樣子,本宮的眼楮可沒瞎。」
司流靖正要解釋,德妃先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本宮都知道了,放心吧,本宮不會刁難她。」德妃露出一臉了然和大度。
知道什麼?司流靖滿腦子的疑問,但面上不顯,仍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態度。「母妃能體恤孩兒的苦心就好,孩兒得幸有母妃的善解人意。」
這皇族說話都是繞著外圍打圈兒,高來高去的也不點明,還要裝模作樣,讓一旁的白雨瀟差點沒笑出來,她很努力憋著,也極配合的表現出一副很有默契的樣子。
兒子進宮來探望母妃,做親娘的肯定有許多體己話想跟兒子私下說,說不定還想留兒子用膳呢,于是白雨瀟十分識趣的起身。
「娘娘和王爺若無事吩咐,請容婢妾先行告退回府。」她低眉斂目,一副等著主子發話的恭敬模樣。
德妃含笑點頭,非常滿意她的識大體。
「來人,送水庶妃回府。秦嬤嬤,去把本宮妝奩里的一對花青翡翠手鐲賞給水庶妃。」
「是,娘娘。」
秦嬤嬤再也不敢小看這位水庶妃了,幸好適才自己沒往她的臉上打下去,要不然結下了梁子以後可怎麼辦,她有預感,這水庶妃今後恐怕會是宮中的常客。
白雨瀟一走出來,等得心焦如焚的霜兒一見到小姐,立時欣喜的迎上前去。
「小姐,你可出來了,奴婢擔心死了,德妃娘娘沒對小姐怎麼樣吧?」
「有,我先前跪拜請安時,她罰我跪著。」
「什麼?」霜兒變了臉色。
「不過跪了一下就讓我起來了。」
霜兒松了口氣。
「然後她命令嬤嬤掌我嘴。」
「啊!」霜兒又變了臉色。
「不過沒打成。」
霜兒又松了口氣。
「王爺來了,她就把我趕出來。」
霜兒再度變了臉色,但這次她有了警覺,這氣只提了一半就盯著白雨瀟。
「小姐,你故意分兩段說的對不對?是存心嚇霜兒的吧?」
白雨瀟饒有興味的點點頭。「是呀。」
霜兒沒好氣的跺腳。「小姐,奴婢都快嚇死了,你還嚇人家!」
「你只是听我說都嚇成這樣了,那我在里頭面對娘娘的威脅,就算沒丟小命,去掉半條命都有可能呢。」
霜兒立即變了臉色,還打了個冷顫。是呀,這是宮里,可不是王府,德妃娘娘若下個杖責或摑耳的命令,小姐肯定會遭殃,听說那刑罰實行起來,就算不要你的命,也會教你殘廢或毀容,這一生肯定就完了。
這時候太監已抬來了轎子,還有秦嬤嬤親自奉上的一只瓖金雕花的漆木盒。
「水妃娘娘,奴婢適才多有得罪,還請您別見怪。」秦嬤嬤故意去了「庶」字,只稱呼「妃」,明顯有討好之意。
白雨瀟僅是淡淡一笑。「哪兒的話,以後還要請嬤嬤多多幫忙呢,這是一點小意思,還請嬤嬤收下。」說著,她便塞給秦嬤嬤一個小袋子,袋子放在手上有些重量,不用打開便知是金子。
秦嬤嬤忙稱不敢,但在白雨瀟的堅持下,她還是收下了,邊道謝邊送白雨瀟上了轎。
直到出了宮又坐上馬車,白雨瀟才將那漆木盒打開,里頭果然放了一對青綠晶瑩的玉鐲子,光看那質地透亮的碧綠色光澤,便知這玉鐲子價值不菲。
霜兒看得直瞪眼,一臉茫然的問︰「小姐,這是……」
白雨瀟正色道︰「這是德妃娘娘給我的壓驚禮。」
霜兒一呆,繼而氣紅了臉。「小姐!」
馬車里傳來白雨瀟的大笑聲,看著霜兒被耍得一愣一愣的氣羞樣,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看來今日進宮她得了個盟友,只要德妃不刁難她,她這個庶妃還怕蘭庶妃不成?
……
司流靖在宮里陪母妃用完午膳後,一回到王府,連自己的主院都還沒去,便直接前往瑤容閣。
「你是如何安撫母妃的?居然讓她沒有動你?還賞你一對玉鐲子?」司流靖實在好奇,偏偏他又不能直接問母妃,生怕問錯會誤了她的事,而母妃也不提,他只好先忍著回來再問。
「婆婆看媳婦順眼,賞給媳婦見面禮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她一本正經的回答。
想賣關子是吧?無妨,他有的是方法整她。
「不說沒關系,咱們多的是時間慢慢聊。」他傾身向前,迷人的面孔露出了帶點邪氣的俊魅之色。
白雨瀟不用問就知道他要干麼,好女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杰,她立即改口。
「我開玩笑的,你是我丈夫嘛,我怎麼會不告訴你呢?」哼,只會用采陰補陽這招來拷問的色鬼!這還是白天呢!
不過她也不嗦,立即一五一十的向他坦白,她也不怕,認定了司流靖一定不會怪她,而且還會配合她。
听完她的說詞,司流靖略感無奈又好笑的數落道︰「我的屬下?虧你想得出來,這招能用多久?」
「只要德妃娘娘別把怒氣指向我,能用多久就用多久,而且都說無知便是福,我這是為了娘娘的福氣。」說完她還覺得自己挺偉大的。
司流靖哈哈大笑,將她摟過來坐在自己腿上,低啞道︰「好好好,不告訴母妃也好,省得我為你掛心。」
是呀,他的確是掛心她的,今日見到他匆匆趕來,臉上那抹擔心是不會騙人的,他是真的替她緊張吧。
想到這里,她斂下頑皮之色,身子一軟,柔情似水的依偎著他。
「妾身心儀王爺,一定會盡力守護王爺,鞠躬盡瘁。」
司流靖黑眸閃著灼芒,低下頭吻住她的芳唇,唇舌纏綿,久久舍不得分開。
白雨瀟閉眼任他索求,她心想這火還是不要撩撥得太大,便想停止這個吻,卻沒想到禁錮在腰間的手臂沒打算放人,他的大掌還扣住她的後腦勺,硬是加深了這個吻,一旁有眼色的丫鬟們全都趕緊退了出去。
見他有「擴大戰事」的企圖,她趕忙抓住他探入衣襟里的手,在激吻中得了個空隙,找到開口的機會,連忙提醒他。
「王爺,天都還沒黑呢。」
「如何?」
好吧,他不在乎白天或黑夜。
「王爺,妾身很忙的。」
「又如何?」
「我累。」她實話實說,近來蘭庶妃和三姬連手一起對付她,她忙著防範她們呢,今日又全神貫注的應付德妃娘娘,累了一日,如今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司流靖失笑,這個丫頭!若換作其他女人,再累都會打起精神伺候他,偏偏她這麼坦白,一點都不想應付他。
沒關系,那麼換他來應付她好了。
「無妨,既然愛妃累了,今日就由夫君來伺候你。」
白雨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真的假的,他要伺候她?堂堂的陵王自願伺候小妾?所以她只要像死魚一樣躺著就好?那有什麼問題!
她一雙美眸連眨了好幾下,眼中的笑意根本藏不住,看得司流靖直想大笑,也只有她敢這樣對他。
不過既然他開了口,那他就破例伺候她一回吧,他將她壓在床上,月兌掉鞋襪,摘下發簪,讓她一頭青絲披散滿床,他的動作輕柔,就像在拆一件禮物似的,一件一件的將她身上的衣服剝去,直到她美麗赤|luo的胴|體盡呈眼前,白女敕的肌膚上還殘留著昨夜的烙痕。
司流靖緩緩低下頭,在她身上印下點點綿密的親吻,不同于以往的攻城略地,而是極力討好的、只為了讓她舒服而盡心服侍著。
白雨瀟的雙目迷離了,腦子昏沉了,那麻麻癢癢的感覺牽動了四肢百骸,舒服得教人無法自拔。
陵王侍寢是她今日得到最好的壓驚禮,讓她連作夢都會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