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辦公室內的同仁,因語然突然的出現,而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訝異的看著一臉驚慌的她直接沖向了她的位置,打開電腦。
因她休假三天而無法審訊的任芸芸,彷佛見到獵物的野獸,踩著利落的腳步走來她旁邊。
「喂,你……」
「我們公司總經理叫什麼名字?」
「嚴凌炫啊。你問這個干嘛?」
「他長得怎麼樣?」
「他身高一八一,體重七十五公斤,眼楮為細長型,鼻子高挺得像外國人,嘴唇略薄,面容嚴肅。」另一端,月蕾回道。「你怎麼突然對總經理有興趣?」難不成她也覬覦總經理?
電腦已開機完成,她迅速進入公司的網頁,卻找不到嚴凌炫的相片。
「總經理沒將照片登上網頁?」語然訝異的問。
「總經理人很低調。」任芸芸不耐的問,「你查總經理想干嘛?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喔?」
「總經理辦公室在二十一樓?」語然又問。
「在二十樓。」任芸芸蹙眉道,「你都來公司釣男人嗎?連總經理辦公室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們公司佔整間大樓的十九跟二十樓兩層……喂!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你要去哪里啊?」
語然不理會任芸芸的詰問,沖出了辦公室,來到了電梯口。
兩台高層電梯一台在樓頂,一台在一樓,她轉念往安全梯方向而去,爬上了二十樓。
凌雲的十九樓是不分屬任何部門的總務課與教育訓練部、廣告部、人才中介資源部、營業部,二十樓則是海外國際部門、人力咨詢部跟人事部、總經理辦公室。
出了電梯之後,就是海外國際部門,通過此部門往左方走去,先經過人力咨詢部,接下來就是她要找的人所處的辦公室。
她站在偌大的海外國際部門前,急切的心突然起了猶豫。
她干嘛急著找他?
她干嘛急著確定是不是總經理?
那個人是誰關她啥事?
她是瘋了嗎?
她干嘛注意起他來?
一道異樣的感覺滑過曾被問過的唇,貝齒用力咬住了那份異感,暗想一定是他強吻了她,才害她變得無法理解起來。
那個時侯,她怎麼沒有給他一巴掌啊?
在她猶豫的當頭,懸掛于胸前的手機響起,是他。
「我要出門了,五分鐘後將車子停在樓下。」嚴凌炫低聲命令道。
掛掉電話,一旁的秘書元在季微笑著看著他。
「總經理,人事部那邊挑選了幾位秘書代理,由于要實行教育訓練,希望你在這幾天能有所定奪。」
嚴凌炫瞥了眼擱于桌角,適才在季打印出來的秘書代理人選履歷表,面無表情道︰「我早已挑好了。」
「是那位開車很暴力的小姐?」在季問。
「嗯。」嚴凌炫遲疑了一會才回。
在季注意到那不苟言笑的臉浮著詭異的暗紅,令她忍不住暗暗竊笑。
不清楚總經理個性的人,會因他過于嚴肅的外型而對他保持距離,深恐一個不小心說錯話會招來嚴厲的處罰,可她當了他將近五年的秘書,她清楚外表嚴肅的他其實是個害羞的人。
這麼高大俊帥的人竟然是個個性害羞的人呢,就連追求女孩子都不敢直接下手,害得因懷孕而充滿母性的她常忍不住想將他摟在懷中,拍拍他的肩,說︰「好乖好乖!」
不過她若真敢這麼做,半年後產假結束,她想回來公司恐怕會被丟去當清掃阿姨了!
嚴凌炫收拾好公文包站起身來,一旁的在季已攤開西裝外套,為他穿上。
「那我就把你的意思傳達給人事部了。」
「後天就公布吧!」嚴凌炫拉整好領帶,瞥了眼在季比一般孕婦還要壯觀的月復部。「我曉得你迫不及待想回家待產。」
「沒辦法,懷雙胞胎的負擔太大。」在季有些許疲累的以手撐腰。
「下午我不會進辦公室,若沒重要的事,你就提早下班吧!」
听到能提早上班,在季的臉上綻出愉悅的光彩。
他不只是個性害羞,還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只是他不會具體表現出來,只有心思細微的人才會明白。
「謝總經理大恩大德。」在季開心的拉開辦公室大門,「請慢走!」
自從知悉他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她的衣食父母之後,面對他,語然顯得沉默,即使他抓著機會嘲笑她,她也不予回應。
晚上六點半,好不容易一整天的行程結束,送他回家的途中,車廂內,空氣沉窒。
「你今天下午特別安靜。」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嚴凌炫不再翻閱文件或iPod,而是姿態悠閑的癱坐在後座上。
「沉默是金。」語然淡淡回道。
他為何可以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對她的態度與神情與先前毫無兩樣?
而她有時為啥看到他出現時,心跳紛亂得好似嗑了藥,蹦跳得幾乎快躍出喉嚨口,耳中更是充滿「怦怦怦」的擾人聲響?
真是見鬼了!
不過是一個吻嘛,又不是沒被吻過,可是他無事人的閑適模樣,好像他們之間啥事都沒發生過,就令她有氣!
而且他還騙她,騙說是總經理的朋友!
「你在生氣。」
「並沒有。」她嘴硬道。
長指突然畫上女敕頰,她立刻全身一陣緊繃。
「你生氣的時候,臉是紅的。」
「哪有?」她連忙模了模臉頰,探測熱度。「根本就沒紅。」
「你心虛了,否則何必模臉?」後視鏡里的他,笑得十分邪惡。
這個人真的很壞耶!只要一有空就把她當成欺負用的玩具,戲弄她、玩弄她,叫她氣得牙癢癢的,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對,我是在生氣,怎樣?」
「好好地生什麼氣?」嚴凌炫轉頭望著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色。
再兩分鐘車程,他家就要到了,一種強烈的感覺抓住他的胸口--他不想與他分開。
「我……」她用里抿禁唇。
「說啊!」回過頭來,視線與她的在後視鏡中相對,她一發現兩人對視,立刻移開眼。
她要選擇先說哪樣?
說他騙她是總經理朋友的事,還是質問他為何吻她一事?
感覺起來質問前者似乎比較安全一點,若直接質問後者,會不會讓他以為她很在意那個吻?
雖然說他突然吻她本來就很奇怪,他本來就有全力質問,可是……可是她不知怎地,開這個口很艱難。
「我家都到了,你說不說?」嚴凌炫語氣故意透出了些許不耐。
到了?
語然回神定楮一瞧,嚴凌炫居住的大樓就在前方五公尺處,她連忙踩下剎車。
解開安全帶,轉過身,她以老師責問犯錯學生的語氣詰問︰「你說你是我們總經理的朋友?」
看她怒氣沖沖的樣子,嚴凌炫猜她八成是曉得他的身份了。
朝夕相處了兩天,她總算對他有興趣了?
「不是。」他爽快否定。
「你之前明明是這樣說的!」
「我應該沒說過我是你家總經理的朋友,我只說我認識他。」他認識他自己,這總沒錯吧!
無賴!語然微眯起怒眸。
「你的真實身份其實就是我們家的總經理吧!」
「對。」
听听,竟然有人如此厚顏無恥,回的一點都不心虛的。
她之前被騙得團團轉算什麼啊?
「總經理就是總經理,之前干嘛騙我?」
「這很重要嗎?」他微挑單眉問。
「什麼重不重要?」為什麼變成他反問她起來了?
「據我所知,你在公司工作並不是很用心,就連總經理的姓名都不曉得,既然如此,我是誰很重要嗎?」
「你……」
的確,剛開始她對于他是誰毫無興趣,他就算叫阿貓或是阿狗,她都不會挑動半根眉毛,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就是覺得生氣、不高興,有股怒氣在胸口悶燒,燒得她很難過、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