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同時……
「哈啾!」
明明南島的氣候就風和又日麗,穆怡人卻沒由來地感到一陣惡寒。
「怡人,你沒事吧?感冒了嗎?」坐在她身旁的男人替她抽來了一張紙巾,關心地詢問道。
「不是,好像是有人在說我壞話。」
「不會吧!你最近不是很乖都待在研究室里足不出戶嗎?這個地方非常隱密,你以前的仇家就算再厲害都找不到這里。」
穆怡人看著眼前笑得非常溫柔可親的俊秀男人,心想這天底下大概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他這個爛好好先生發脾氣吧!
如果有,她倒是真的想見識見識!
「我想,說不定是我那個可人堂妹在說我壞話。」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她上次要我幫她調配一種藥,一種會讓男人身體麻痹,卻又能夠感受到快gan的藥,我給她了,不過,我偷偷幫她動了一點手腳。」
「什麼手腳?」
「我听她的語氣,覺得她想要下藥的男人一定不是尋常人,應該是她也很喜歡的男人吧!否則才不會管他有沒有感覺呢!既然如此,我添加了一點配方,幫她一下,那藥吃下肚之後,起初確實會麻痹手腳神經,不過在一個小時之後就會失效,然後,藥被人體吸收之後,又會變成另一種藥。」
「什麼藥?」
「chun藥,可以讓男人變成一夜七次郎的藥。」穆怡人呵呵一笑,雪白的笑顏上充滿了危險的氣息,「我想她一定會很感謝我吧!本來嘛,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一頭熱,哪能享受到什麼呢?嘻……被自己喜歡的男人如此饑渴地需索,感覺一定很棒吧?」
「你在問我嗎?」男人扯開一抹如和風般的微笑,聳了聳厚實的肩頭,拿起高級的瓷壺斟滿她杯里的女乃茶,一語雙關地說道︰「等你以後自己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嗎?」
穆怡人覺得他這個回答簡直就跟不答是一樣的,在他身上,她永遠找不到最想要的解答,只是突然有感而發道︰「希望那個男人可以開竅一點,別讓可人用了下下之策,如果他以為可人會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追在他的身後,那他就大錯特錯了!可人一直都是個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的女孩,只要她覺得自己會造成對方的困擾,那麼,她就會離開,再也讓那個男人找不到她。」
大概是因為被下了藥,平時習慣早起的燕譽在睡醒之時已經過了十一點,他幾乎是立刻就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此刻,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穆可人那磨人精!
他非要好好跟她算這筆帳不可!
在他的房里沒見到她,他立刻來到她的房間,一推開門他立刻叫喚︰「穆可人,你給我出來!」
無人回應。
「可人,你在哪里?」
他嗓聲一落,回應他的依舊只有窒息的沉默。
這時,他心里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匆匆地下樓來到了餐廳,只見到父親一個人在佣人的服侍之下用餐。
「爸,你有看到可人嗎?」
「你找她要做什麼?」燕老爺很好奇地問,畢竟他這兒子不是天天都會找可人的,這算得上是好現象吧!
「我有話要當面對她說,爸,你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嗎?」
「她一早就說要買東西,我教司機開車送她去中環,你再等等吧!她說很快就回來了。」
聞言,燕譽輕哼了聲,她那妮子有什麼東西好買的?該不會是想要買份禮物向他賠罪,要他原諒她吧?
想得美!事情沒那麼簡單!
不過,他就等著她回來,看她到底要給他什麼交代!
一個小時後,司機先回來報到了,他說載著可人小姐到中環之後,她表示自己有很多地方要慢慢逛,教他先回家復命,她自己會叫車回去。
又過了兩個小時,還是不見她人回來,燕譽心里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今天早晨醒來時,遍尋不著她的失落心情,此刻正不斷地發酵著,逐漸地轉變成他不能控制的強烈風暴。
「備車,我要去中環。」
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他要自己親自去見她,等他找到她之後,絕對要跟她好好算算兩人之間的新舊之帳!
但這天,他找遍了中環的大街小巷,並沒有找到她的人,這天晚上,她並沒有回到燕家……
第二天一早,燕譽又到了中環,就算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傻,但這個地方是他最後能捉住的線索,他不能就此放棄。
他詢問了一些店家,他們都表示沒有看到像他描述的那個女孩,他就像發了瘋似的找她,找遍了整個香港島,就是沒見到她的人。
他不想承認尋找她是為了自己,他告訴自己其實是為了他的父親,老人家從昨天就擔心得吃睡不下,交代要趕快把人找到。
她究竟去了哪里?
在香港這個無親無故的地方,她究竟能去哪里?
他甚至想如果她現在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可以前仇不計,只要她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他面前的話,他甚至可以不再對她發脾氣!
他找了一天一夜,每個她曾經帶他去逛過的地方都去了,但她就像消失在空氣中一樣,下落全無。
他在下班的人群中穿梭,忽然,看見了一縷熟悉縴細的背影,他快步上前擒住女子的肩膀將她扳過身,看見了一張吃驚的臉蛋。
不是她。
放開了女子,他的心一瞬間跌到谷底。
「先生,你有事嗎?」女子沒想到叫住自己的竟是一個如此高大剛俊的男人,一時之間芳心微動。
「不,對不起,我認錯人了。」他轉身逆著人群而去,這時,他派出去的手下也在這個時候找到了他,看他們一臉凝重的表情,就知道沒有結果。
他站在中環最熱鬧的街道上,听著交通號志發出的「叮叮」聲,行人如流水般穿越過他的身邊,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襲上了他的心口……
後來,從出入境的旅客名單之中得知她離開香港了!
燕老爺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他視如親生女兒的穆可人要不告而別,他交代兒子千萬一定要把人找到,不能就這樣把人給丟了,要不然在九泉之下遇到了老友,很難對他交代。
他何嘗不想找到她呢?或許,他心里比父親更明白一點,明白她穆可人為什麼要離開香港,畢竟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有他與她知!
這一找,找了四年多,一直都沒有發現她的蹤影,每每都在快要發現她的下落之前,線索又在中途斷掉了。
第四年,燕老爺因為舊疾復發,進了醫院之後就沒再出院過,延聘了世界上技術最好的醫生們會診,結果都不表樂觀。
終于在那年的冬天,燕老爺撒手人寰,他老人家什麼都沒多說,只留了一塊玉佩要兒子交給穆可人。
這天,燕老爺的出殯之日,從一早開始毛毛細雨不斷地從天空落下,彷如愁緒般籠罩人一身,但老一輩的人說這是去世的人為了要庇護後人所下的福澤之雨,「風雲堂」之中每個人都是一臉凝重。
令他們感到沉重的並非燕老爺的死,而是一直到今天之前,傾「黑門」的勢力竟然還找不到穆可人,無法滿足燕老爺在臨終之前想見她最後一面的心願。
「還是沒找到她嗎?」燕譽一臉冰寒地問道。
「是的,‘黑門’各地的兄弟已經都傾巢而出,協尋可人小姐的下落,但沒有任何結果。」負責尋人一事的執首如實稟告。
聞言,在場所有上位者無不一臉擔心地看著燕譽,只見他一臉陰沉,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件事情的結局。
「我父親生前如此疼愛她,她不只沒在他老人家臨終之前趕來見最後一面,現在就連來為他上一炷香的工夫都撥不出來嗎?」
他陰沉的嗓調令所有人都為之噤聲,不敢在這種敏感的時刻多說半句,畢竟這件事情確實是可人小姐不應該,打從兩個月前,老先生病危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各地,媒體也都有披露,她不應該不知道才對。
「不必再找她了,從今以後,誰都不許再找她,否則就是跟我燕譽作對。」他冷冷地說道,一張剛俊的臉龐充滿了寒冷的肅殺之氣。
聞言,龍齊與冷子淵等人面面相覷了一眼,知道他們這個兄弟此次真是鐵了心腸,要怪只能怪可人的作法太過狠心吧!
從那之後,沒人敢在燕譽面前提起「穆可人」三個字,他們都非常有共識地讓這個名字消失在他們的生活之中,仿佛她從來不曾存在過。
就算偶爾有人想起了她的率直與甜美,也都只敢放在心底,因為提起她的名字早已成了「黑門」之中最大的忌諱。
只是,燕譽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別之後,等到的竟然是她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