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你怎麼啦?想什麼那麼出神?」
蘭斯特的手掌在容盼兮眼前晃動了好多次,容盼兮這才回神,對蘭斯特露出勉強的笑意。
「沒事……正在想怎麼讓方先生改變主意。」面對蘭斯特的一臉關切,她不自在地別過臉,假意看著計算機,「你把畫拿回來啦?」
蘭斯特為了向新簽約的畫家取畫,到舊金山出差三天,容盼兮便是趁他出差時去找方澤明求情。
「嗯!明天要交給瓊斯先生,就有十萬進帳……」蘭斯特顯得有些開心,「只要將這些錢先還給方先生,他一定會同意推遲期限。」
話說完,他才注意到容盼兮的黑眼圈。「你看來很累,這幾天沒睡好嗎?」
「嗯!可能擔心小易,不知道他露營的營區安不安全?」她笑得有些心虛,臉頰卻不由自主地泛紅。
那晚,他根本不讓她有機會休息,最後的一次她在高chao中暈了過去,醒來時房里只剩她一個人,方澤明已經出去了。
今天她特地在頸子圍上絲巾,以掩飾頸部的吻痕。
「你是不是感冒了?聲音很沙啞……」蘭斯特模模她的額頭,一臉的關切,「臉也紅紅的。」
容盼兮的臉頰燒得更紅,她故意清清喉嚨。「嗯……有些怪怪的,不過臉紅是因為里面太悶了。」
她怎能告訴他,聲音沙啞是因為那晚叫得嗓子都啞了?
「天氣這麼熱還圍絲巾,可以拿掉呀!」蘭斯特想扯下她的絲巾,容盼兮奮力護衛著。
「不用了……」
兩人拉扯之際,經理哈利敲著辦公室的門,兩人同時望向開啟的門,見到哈利後面站著一臉嚴肅的方澤明。
事實上,他一站在門口,就見到兩人親密地嘻鬧,讓他覺得胸口超悶的。
「方先生,真高興再見到你!」蘭斯特熱情地招呼他,「來,請坐,我正想和你的律師聯絡,沒想到你親自來訪。」
「別太客氣!」方澤明壓下不該有的妒意,微微露出笑容,「我今天來是有事要告訴你。」
他特地給容盼兮一個若有所思的笑容,她則瞪大眼楮,臉色頓時刷白。
他該不會告訴蘭斯特那晚的事吧……
神經大條的蘭斯特並沒有注意到兩人間的暗潮洶涌。「是不是願意讓我們延遲還款?」
「是這樣的……」方澤明故意停頓一下,容盼兮的心也跟著揪緊。他似乎很滿意看到她眼神里的驚恐,對她笑了一下。
容盼兮只覺這比惡魔的笑容還邪惡。
「經過這幾天的考慮,因為某件『交易』讓我很滿意,因此我決定再給你一個月時間……」他故意強調「交易」兩字,就為了目睹容盼兮眼里的難堪。
「這正是我所需要的,謝謝你!」蘭斯特露出開心的笑容,「顯然你的律師已經轉告過,我手上有幾筆交易正在進行,下個月就可以談成……」
他以為所謂的「交易」便是這件事,只有容盼兮獨自吞下滿月復的苦澀。
那晚發生的事對他來說只是交易,他真的將她當作陪酒又陪上床的女人……雖然這換來保住「春天畫廊」的機會,卻狠狠刺傷她的尊嚴。
蘭斯特注意到她泫然欲泣的表情,趕緊湊上前關切。「怎麼啦?你看來很糟……」
「我……有些不舒服……」她回以虛弱的笑容,蒼白的臉色是最佳左證。
「喔!可憐的兮兮,我很想送你回家,可是等一下要拜訪一位客戶……」蘭斯特捧著她的臉頰,親昵地撫模著。
「沒關系,我還能開車。」容盼兮趕緊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她一向不會拒絕蘭斯特的踫觸,但在方澤明面前卻不自覺地這麼做。
「那要小心喔!」蘭斯特為她披上外套,殷切地叮嚀著。
此時,方澤明卻忽然開口。「我下午沒事,可以送休斯太太回家。」他對容盼兮擺出「親切」的笑容,似乎很享受驚嚇她的樂趣。
「不……不用了……」容盼兮一口回絕,蘭斯特卻覺得這個建議相當好。
「這樣也不錯,讓方先生看看我們家,這樣他就會相信我們還款的誠意。只是我怕這樣太麻煩方先生。」蘭斯特位在郊區的毫宅也是債權的抵押品。
「我很樂意,如果休斯太太不介意。」方澤明繼續扮演一個和善的朋友,更讓容盼兮對他的企圖憂心。
但蘭斯特正以期待的眼神望著她,讓她不忍拒絕,只能訕訕地響應︰「當然不會,那就麻煩方先生了。」
蘭斯特欣喜地目送兩人離開「春天畫廊」,一到大馬路上,等候的豪華禮車隨即上前,方澤明卻要司機交出鑰匙。容盼兮只得坐進前座,開始為接下來不可預期的情況感到驚慌。
「干嘛露出那種表情?」車子一開動,方澤明隨即調侃她,「不歡迎我到你們的愛巢?」
容盼兮輕嘆口氣,望著窗外幽幽地說︰「你到底想怎樣?」
方澤明卻笑得輕松。「嘖嘖!這是感謝我拯救你老公的態度嗎?」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付出了代價,你還想怎樣?」容盼兮當然知道他不會讓自己好過。
「代價?呵呵!那算是代價嗎?」他接著轉過頭,給她一個幾近殘酷的笑容,「這只是開始。」
一路上,容盼兮始終望著窗外,不敢望向那張冷凝的臉孔,也不再與方澤明交談,以免惹來更多羞辱。
隨著車子駛進車道,她幾乎听得到自己心髒的狂跳聲。她實在不願讓他進門,那等于引狼入室。
「我……先帶你四處逛逛。」車子一停妥,她趕緊跳下車,指著房子兩側一大片湖泊不自在地說著。
她想盡量拖延與他身處同一空間的時間,因為屋里空無一人。
「怎麼?不先請我進屋?」方澤明猜得出她的慌亂,故意拿以前的事來嘲弄她,「怕我卑微的出身玷污高貴的豪宅嗎?」
這棟頗有歷史的洋房因為濱臨翡翠湖,因此有個美麗的稱號——翡翠居。百年的紅磚牆上爬滿藤蔓,看來十分典雅,一看就知價值不斐。
「你不要這樣!」他的指控讓她覺得好委屈,「我從來沒有看輕過你……」
「那就進屋去!」無視于她的委屈,他徑自走向門廊,在雕花大門前站定,等著容盼兮開門。
她仰頭眨去淚光,深吸口氣,踩著高跟鞋跟隨在後,不甘願地解除保全,打開大門。「請進!」
方澤明沒等她帶路,徑自走向客廳前的落地窗,一大片湖光山色盡收眼底。窗外一大片木制露台直達湖邊,延伸出一座小碼頭。
「不錯嘛!這簡直是每個人夢想的城堡……」他轉過身,對站在玄關的容盼兮露出笑容,「在城堡里當皇後,總比每天跟著窮小子住在貧民窟里快活多了!」
「我跟你說過……你為什麼都不听我解釋?」容盼兮再也隱忍不住淚水。她撫著胸口,無力地靠在玄關的古董桌邊,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事實擺在眼前,不是嗎?」他卻回以不在乎的笑容,好像她的眼淚只是連續劇里的應景演出。
「帶我去看看房間!」他走近她身邊,露出曖昧的笑容,「我想看看你和蘭斯特的臥房……」
「那沒什麼好看的……」容盼兮一口否決他的提議。她快速抹去淚水,不願再自取其辱。
「臥室也代表這房子價值的一部分,如果沒親眼看到,我怎麼知道這房子值不值那些錢?」他將決定權丟回給她,「如果你不歡迎我,那就不用和我談『機會』!」
容盼兮果然一臉為難。她好怕與他獨處……他感覺就像一只不安分的野獸,隨時都會將她吞噬,更悲哀的是,她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只要被他一踫觸,她立即成為甘願臣服的獵物……
「只不過是看個臥室,不必擺出一副要上斷頭台的樣子。」她的表情由為難轉為悲傷,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並解讀為即將失去房子的心情。
「跟我來。」她不再理會他的揶揄,徑自往樓上走去。一打開主臥室,她遠遠地站在窗邊,盡量和他保持距離。
方澤明站在門邊環顧室內,為主臥室的女性化感到訝異。這間臥房完全感受不到男性氣息,彷佛是女性專用的香閨,空氣中彌漫著玫瑰香水的淡淡清香,連被單、窗簾、沙發都是玫瑰圖案,白色衣櫃的手把也瓖著玫瑰花……
他記得她最愛玫瑰。
「嗯……不錯嘛!」他隨手關上門,慢慢走向床邊,一**坐在床上,「這房間看來很具誘惑力……」
從他的舉動和眼神,容盼兮嗅到危險的氣味。她快步走向門口想逃離他,他卻像狩獵的美洲豹一舉將她撲向牆邊。
「你把房間弄成這樣,蘭斯特一定經常興致勃發,迫不及待將你壓到床上……」低啞的聲調在她耳畔喘息。
「嗯……放開我……」她不安地扭動身體,奮力想擺月兌束縛。「你不能在這里……」
「為什麼不行?」他的手掌開始撩起她的裙擺,「我想,如果在你們相擁而眠的床上搞你,那一定很刺激……」
「啊……不要!你不能這樣對我……」他赤luoluo的意圖讓容盼兮一陣心慌,知道他言出必行,她開始用力掙扎,卻更激發雄性的征服欲念。
……
急促的氣息由開張的嫣唇間吐露,面色潮紅的模樣煞是媚人。
「很難受是嗎?可惜我今天沒了興致,只好等蘭斯特回來再幫你滅火!」方澤明湊上臉看著她,繼續嘲弄著,「不過,別想擺月兌我,我一定會讓這房子成為你的地獄!」
望著絕情的背影,容盼兮無助地趴在地上發出陣陣悲鳴。
她已經身處地獄,不敢再奢望還有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