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拉婚紗會館--
美女老板華傾容正整理著一大把的香檳玫瑰,旁邊的霍馨又將那天和施薇仙親眼目睹的「蓋面笑話」重述了一次--
「噗……哈哈……妳知道嗎?那碗面就這樣飛過去,不偏不倚的砸在那高個兒頭上……」
豹傾容抬頭看了她一眼,美麗的她今天一身春色氣息的粉女敕洋裝,新燙的大波浪鬈發更襯托出她嫵媚的風情,她嬌滴滴的開口,「霍馨,我從早上到現在已經听了第三次這笑話了,換個新的吧!」
施薇仙托著下巴啃著人家送來請她作評的西式喜餅。
這餅還真是不怎麼樣,材料用得普通已經是敗筆了,還處處模仿別家的,一點創新也沒有。即使是如此,在嚴苛的評論完後,她還是一塊一塊的往嘴里塞,一面吃還一面說︰「我快一個星期沒看到那個面店店員了,會不會被辭掉了啊?」
「肯定是。」霍馨見華傾容對她的笑話沒興趣,訕訕然的回到了自己位子。「那個高個兒一看就知道大有來頭,給砸了一碗面在頭上,哪有可能放過對方?」那人後來還上了勞斯萊斯呢!奇怪,老覺得那高個兒好像在哪里看過。
「但只是一碗面,而且又不是故意的。」
「現在的人連不小心看了人一眼,都會付出給捅了一刀、找閻王報到的代價,更何況是給面砸中。」霍馨乘機說教,施薇仙這阿呆真的很天真,不知社會險惡。「回去多翻翻社會新聞,看看能不能把妳的神經嚇得變小條一點。」
施薇仙的大眼楮瞪得好大,一臉嚴肅,「妳的意思是,那個送面的已經被那高個兒宰了?」
潘朵拉內傳來幾聲悶笑。
瀕馨翻了翻白眼,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力戚。為什麼?為什麼潘朵拉會出現一個喜憨兒?她同情的看了一眼在角落一隅,正在竹片上刻字的香景幽。
這個人平常是最有機會和施薇仙留守在潘朵拉的,他們一個排八字,挑日子,一個則是選喜餅、挑宴席餐燴,兩人的工作都屬婚禮中的前置作業,因此當其他人忙得人仰馬翻之際,他倆相對之下就成了超好命的英英美代子。
香景幽算是和施薇仙對話最多的人,難道有時候他不會很想揍她,或者叫她閉嘴嗎?
算了!永遠要相信一句話--物以類聚。
再說了,香景幽也算是個高人,高到有時候讓人家想拿石子砸他。
此際,潘朵拉婚紗會館很難得的出現了詭異的沉寂氣氛,幸好這種氣氛很快的就給門上悅耳的花鈴聲打散了。
「歡迎光臨。」看清楚來者,霍馨瞪大了眼。
那不是……不是……在阿呆的直線思考中壯烈成仁的人物嗎?霍馨看了一眼施薇仙,只見她那雙眼張得好大。
然後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妳……妳沒死?」
甄幸福一臉莫名,眨了眨眼半開玩笑的說︰「我看起來像鬼嗎?」
「不像,可是……」
瀕馨把施薇仙拉開,生怕她又亂說話。她「青」了一眼還不打算閉嘴的女人,轉向甄幸福時又是一張甜蜜笑臉。「妳怎會來這兒?來收面款嗎?」由于和那家面店算是鄰居,面錢都是一個月清一次。
瀕馨是潘朵拉婚紗會館的創意總監兼任會計,掌潘朵拉的收入支出。
「呃,不……」甄幸福有些尷尬。「我不是面店的員工了。」
「妳辭職了嗎?」霍馨問得含蓄。
她搖了搖頭,小小聲的說︰「是……是被炒魷魚了。」她是一個很不會說謊的人,即使辭職兩字真的是比被炒魷魚好听,感覺上能力立見高下。
算了,就當自己沒有說謊的天分吧。
一群人听到炒魷魚像听到什麼奇聞一樣,紛紛的將視線轉過來。甄幸福的臉火燙的紅了。
也對啦!待在面店打雜還能被炒魷魚的人想必不多吧?只是這樣被當稀有動物看著……
甄幸福告訴自己,以後要是有什麼稀有動物展,即使是免費的都不要去看,原來給一群人盯著看的感覺是這麼可怕。
溫文儒雅的聲音及時救了她。「朋友,抽張牌吧。」
她看了眼端坐在前方位子上的俊雅男子。這個人大概就是潘朵拉婚紗會館六大天才之一的神算香景幽吧?
他的長相算得上好看,再加上他那特殊的氣質……她覺得若說他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男人,絕對不會有人有異議。
她過去由香景幽手中的一迭牌里抽了一張。
她有听說過,這是潘朵拉婚紗會館的不成文規定。之前她送面過來幾次,可香景幽都正好有外務,因此總抽不到牌。
看了眼她抽出的牌,香景幽靜默的又將牌插入牌中,重新洗了一次牌。
「其實,我今天來是……」甄幸福的眼楮飄向滿是區額的一角。「我听說潘朵拉的香神算很準,所以……所以我想測個字。」
他遞了張紙和筆給她。「寫下妳想測的宇。」
她幾乎沒什麼猶豫的就寫下個「戀」字。
「戀?」他高深莫測的笑了。「問什麼?」
「……問姻緣。我想、我想問姻緣。」
甄幸福全身的注意力全在香景幽的解字上,渾然沒發覺從她開始抽牌,一群人的目光全落在自個兒身上。
「戀者,乃雙糸、言、心之合,妳的雙糸與言相隔太開,只怕即使心意早纏綿,卻因為雞同鴨講,落得好事多磨。又下心字,人外對稱兩點妳點得既闊又遙,妳的意中人只怕是個身分地位和妳相差懸殊的人,是不?」
她听了半天,除了後面一句「妳的意中人只怕是個身分地位和妳相差懸殊的人」听懂外,其他的……會不會太文謅謅了?話說回來,光憑這句,她就知道眼前這算命的還真有兩把刷子。「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
「問姻緣嘛……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這又是……」她還是給他有听沒有懂啊!
「我話至此。」香景幽擺明了不想多說,他收拾了一下東西,待會兒他和人有約,要去看一門風水。
目送香景幽離去,甄幸福對他的解字還是很不明白。她哀怨的低語,「誰能告訴我,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所謂的「高人」就是要把話說得像丈二金剛一樣,叫人模不著腦袋嗎?
「雞同鴨講又加上好事多磨……嘖嘖嘖……」霍馨搖了搖頭,「那不就比火星人遇上地球人更加混亂了?」
「咦?!」她一回頭,發現有好幾個人圍在後方嚇了好大一跳。
少一根筋的阿呆猛鑽牛角尖。「不如憐取眼前人?不如憐取眼前人……」她看了一眼甄幸福。「難道……莫非……難道妳有緣的對象是老香?」
神經病!「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的確會「雞同鴨講」!」霍馨失笑。
「可是那方才老香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施薇仙呆呆的又問。
「他會害羞。」
「可是我沒看他害羞過。」
「方才就是了。」
「方才還是看不出他害羞。」
「這就是他厲害的地方。」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甄幸福看著眼前這兩位,她們話題中的主角是她嗎?為什麼她還是有听沒有懂?
特地跑到這里來,搞半天全是白忙一場。
可惡的席襄焄!都是他啦!要不是那天他對她說了些有的沒有的,她也不會病急亂投醫的跑來這里測字。
總而言之,雖然她听不太懂香景幽說的意思,但隱約可听出她的姻緣路只怕不是什麼康莊大道。
也是啦,喜歡上像楚衡這樣的人,根本就沒什麼遠景!這個算命的仁慈,沒把詁說得太直接。
再想想實在幸好,一開始她就拒絕了席襄焄的幫忙。
本來嘛,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本來就是一種幸福,無關交往與否,那是一種全然屬于自己的心情……
有些酸、有些甜,在多年後憶起還是會微笑……
只要這樣就夠了。
涼面店的工作丟了,甄幸福在另一家餐館找到工作。
堡作多,忙得天昏地暗的。沒法子,通常若餐館需要找人手幫忙,十之八九都是生意好得不得了的那種,生意不好找人手干啥?難道還充人氣嗎?
前頭的餐廳有冷氣,後頭的廚房就只有廚子旁邊有架老電風扇怪聲連連的吹著,其余挑菜、洗盤子……的人就只好「物競天擇」了。
狽境那麼糟,也難怪听說這里的員工流動率很高。
而且因為在她之後接手工作的是崔媽媽,因此她也不能去應征服務生,只能屈就于這種廚房阿姨的工作。
這種一睜開眼就準備上工,忙到下午筋疲力盡的日子,加上晚上還有大夜班的工作,天!不到一個半月,她的體重就由四十五公斤直落三十九公斤,而嚴重的睡眠不足,讓她多了兩抹黑眼圈。
榜!人家說一白遮三丑,可就因為她很白,黑眼圈益發明顯,有一回她精神不濟、神情恍惚的下班回家,在路上還被警察懷疑是吸毒慣犯帶回警局,真是有夠○○XX的。
所幸啊所幸,比較欣慰的是,崔媽媽好像快可以回來工作了,她終于可以放下肩頭上的重擔休息幾天,然後去找自己能勝任的工作了。
廚房里的空氣很糟,又悶熱,甄幸福身上圍著沾了油漬的工作服,腳底踩了雙塑膠雨鞋,頭發凌亂、油光滿面還汗水涔滓的努力工作著。
正要把一堆剛洗好的碗堆回原位時,身後傳來餐館領班尖銳的聲音。「甄幸福,妳可以走了。」
她慢半拍的轉過身,不太明白的皺起眉,「呃?」她猶豫了一下,「這麼早就……下班了?」這家餐館開始變得有人性了?嗤!怎麼可能?
對方不屑的撇了撇嘴。「是啊!就妳好命!」說著一雙三角眼還往她肚子繞了一圈。「快點兒,外頭的人在等著。」
「慢著,領班,那個……」
「這個星期的薪水會照付,不要再來上班了。」他又看了她一眼,一臉鄙夷的搖搖頭,「時下年輕人,嘖嘖嘖……真是!」
薪水會照付?不要再來上班了?她又被炒魷魚了?為什麼?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打破一個碗欸!
為什麼要炒她魷魚?為什麼、為什麼?還有,到底是誰在等她?
帶著滿月復的疑惑,甄幸福出去一探究竟,遠遠的她就看到席襄焄一派悠閑的斜倚在一部她沒看過的雙門跑車車門上。
「你來這里干麼?」以前看到他就怕得要死,現在反正已經豁出去了,沒錢就是沒錢,只剩爛命一條,有興趣就拿去吧!
沒興趣回答她了無新意的問題,故意漠視她那不歡迎他的表情,席襄焄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她。
傍看得不自在,她吶吶的說︰「你要是來找我只是要用眼神告訴我,你有多麼輕蔑我,那你省省力氣吧!」這種大企業的未來接班人感覺上就是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連站在一起都覺得突兀。「沒錢的人也會跟著「沒臉皮」。」
席襄焄失笑,「嗯哼。」
丙然又是要錢來的。「我很抱歉,你今天又白跑一趟了。」她沒興趣跟他多耗時間。「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回去工作了。」
「妳不是被炒魷魚了?」
甄幸福訝異他怎會知道這種事。「你知道?」
揚了揚眉,他笑得很可惡。「怎會不知道。」
像是忽然弄明白了什麼,她很嚴肅的瞪著他,「我被炒魷魚不會是你的杰作吧?」她氣呼呼的。不行!現在和他在這里吵也不能改變什麼,她得找領班說清楚。「我去解釋再回來找你算帳!」
「妳去了也沒用,他不會再用妳,不,他不敢用妳。」
她猛然回頭瞪住他。「為什麼?」
「我說妳懷孕了。」
「啊?」她不敢相信他會說這種可笑至極的笑話。她忍、忍、忍住不去揍他一拳。天曉得那一拳又要多少美金!「日久見人心!一兩個月後我就能找回清白。」孕婦的肚子沒有不越來越大的吧?
「也對,可對于一個目前胎兒正處于不穩定期的孕婦,沒人敢冒這個險吧?」他在告訴她,她連那一兩個月找回清白的機會都沒有。
「你你你……」
「我還說,我是妳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妳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要這家餐館當陪葬。」
「席襄焄!」她咬牙切齒的尖叫!「你到底想怎樣?!」
他聳了聳肩。「一起去吃個飯吧!懊餓,我還沒吃呢!」他常忙到錯過了吃飯時間,現在都已經晚上快九點了。
甄幸福氣到無力。「去死!」她最近到底在走什麼屎運?!
「妳嘴巴真壞。」
她嘴巴壞?「那也比你心腸歹毒、一肚子壞水好!你……你你……」她指著他氣得發抖,「你這瘟神!離我遠一點,我打從認識你到現在沒遇過一件好事。」
「瘟神?嗯!有創意。」他贊同的點頭,「我以為女人都當我是財神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以前沒遇過一件好事,不見得以後不會遇見,人要樂觀一點。」
他非得氣得她吐血才甘心嗎?「你離我遠一點我就會很樂觀,你在我旁邊就算我是沒神經的樂觀,也會倒楣到想死。」
真不知道她這種小老百姓怎會和這種豪門貴公子有牽扯?
「就算要死也該去吃頓飽吧?」
「我很忙。」咕嚕嚕……嚕嚕嚕嚕……她肚子驚逃詔地的發出令人想鑽地洞的尷尬聲響。
席襄焄挑眉,他不是聾子,很難不听見那高分貝的抗議聲。
看到她那狼狽樣,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能挑起他的劣根性。「甄幸福,為什麼妳給我的感覺一直都是很忙?」他的表情除了疑惑,還有幾分惡作劇的味道。
因為尷尬,她的氣焰稍減了些。「忙,忙不好嗎?」
「不是不好,可為什麼妳這麼忙,給我的感覺還是很窮?」她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又忙又窮。
甄幸福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一口血差點沒飆出去。這男人說得是哪門子的鳥話!什麼叫又忙又窮?她弱下來的氣焰又飆上去了。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含著金湯匙出來氣死人的。」咬牙切齒、咬牙切齒!
「我告訴你,這世上有太多太多像我這樣的人,大家都是很努力的在過活,我忙有什麼不對?窮又有什麼不對?起碼我是靠我自己的勞力努力的活著,我不偷不搶,要不忙又想有大把的錢賺,你是想叫我去搶銀行嗎?
「什麼叫又忙又窮?!你這個人……你這個人真是好日子過慣了,才會說這種讓人想捅你一刀的風涼話。」她壓力真的太大了。
「你知不知很多人都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在過活?你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還、還……」說到後來她的聲音沒了。
一方面她擔負著崔媽媽一家六口的經濟,一方面她也有自己的開銷,雖說她是個再節儉不過的人,可租房子的錢一個月五千元是絕對跑不掉的,現在的她幾乎三餐都吃不飽。
除了金錢壓力,她每天睡眠不足,又老遇到倒楣事,打工也不順利,現在席襄焄又害她丟工作,而且還只是為了惡整她。
她的壓力大到極限,她一定要發泄,要不然真的會發瘋了。
「甄幸福,妳……」席襄焄訝異的注意到她臉上掛的兩行淚。「妳怎麼哭了?」
「誰哭了,你用哪只眼看到我哭了?」她一面用袖子擦眼淚,一面口氣惡劣的回答,背景音樂則是她深呼吸也止不住的抗議聲--咕嚕嚕……咕嚕嚕……
他遞出手帕給她。「我好餓,去吃飯吧!」
甄幸福看著他遞過來的手帕猶豫著,這個討厭的男人好像也還沒爛到底。
肚子餓到大聲怪叫的人是她,要是真的惡質他大可笑她都餓成這樣了,就別再ㄍㄧㄥ了,可他竟說他好餓,想去吃飯?
這個她討厭到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自以為是又極其惡劣的男人,也許並沒她想象中的壞。
見她不收,他開玩笑的說︰「放心,里面沒包什麼不該包的東西。」
一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席襄焄……」
「嗯?」
甄幸福故意不去看他,會害羞。「你這人好像還不算太壞。」
「女人果真是很矛盾的動物。」他替她拉開車門。「方才妳不是還說我是心腸歹毒、一肚子壞水的人,現在又說我這人好像還不算太壞。」關上車門後,他繞到另一端上車。
「因為你這人太復雜了。」
「妳要我多給妳機會了解我這個人嗎?」坐上駕駛座,他有趣的看著她,用一種懶懶的語調、懶懶的眼神。
原以為這是一句玩笑話,可席襄焄的眼神和他那逗著人玩似的表情彷佛背道而馳的認真,在她要以為他說的話是認真的時候,他的眼神又抹上了玩味。
他真的好難懂!
不過不懂的事她也用不著裝懂,更何況了解他干啥?她又不是心理系學生,否則「人格障礙」這門課他絕對是很好的研究對象。
她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大哈欠,「喂,我好餓。」
女孩子打哈欠,嘴巴張得像河馬似的,嗤!
他覺得在她眼里他好像是隱形的,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全然的自在,在她眼里「席襄焄」三個字只是人名,根本不構成威脅,也毋需做作。而因為她的自在,他好像也卸下了一些防備,這樣到底好不好?
「想吃什麼?」
「這麼晚了,能找到什麼吃就將就吧!」她看了他一眼,今天的他一身合宜的手工西服,白色襯衫,銀灰色絲質領帶。
這個人,好像什麼時候看都是高高在上,很有質感的感覺,任何人往他身邊一站都會成了陪襯品。
無法忽略他的貴公子氣息,可還是有些礙眼吶!方才還說她又忙又窮……又忙又窮?!
咬了咬牙,壞心眼突然高張!百嘿嘿……女人果然是小鼻子、小眼楮的,任何听起來很不爽的話烙進心底就會開始滋長,不斷的放大,再放大。
「我知道有家路邊攤很好吃。」他要是出現在燈光晦暗,看起來衛生不太好,桌子底下還竄著幾只流浪貓狗的路邊攤,感覺一定很好笑。
「路邊攤?」
「是啊,那家面好吃又便宜,鹵味更是鹵得入味,海帶、豬肝、豬頭皮又香又Q,再要不來盤豬牙齦沾蒜頭醬油吃也是人間一大美味。」
車子停下來等紅燈,席襄焄轉過頭看她,看得出他脖子很僵。「豬……豬牙齦?」
甄幸福忍笑忍得脖子都變細了。「你沒吃過吧?我大力推薦!」無視他恐懼的眼神,她笑咪咪的說。
「……」方才還好餓,可現在他胃口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