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手術室前,皓塵看見哭得雙眼通紅的紅玫、莫叔、莫嬸和姜垣。
「你還來干什麼?」姜垣擋在前面,不準他再往前一步。
「情況怎麼樣了?」他猛地推開姜垣,抓起紅玫問。
「我不知道,我們只看到護士小姐來來回回,一袋袋血漿往里送。塵哥哥,你不要孩子可以告訴我們,我們真的不會賴著你不放,你為什麼要逼姊姊把孩子拿掉?」她聲聲指控,涕泗縱橫。
一袋袋血漿往里送?怎麼會?就算她真拿掉孩子,也不會弄成這樣子啊!
「我逼-姊姊把孩子拿掉?」
「不是嗎?姊是黎媽媽帶到醫院的,這里很多護士、醫生都可證明。」
「我媽?」他有點明白了。「紅玫,這些事等白玫好了之後我們再來討論。現在我要進去看看情況。」
「塵哥哥,我問最後一句——你還要姊姊嗎?」紅玫握住他的手問。
「我當然要。我不但要她,我也要我的小阿。」拍拍她的肩,皓塵換上無塵衣,進入手術室。
看到白玫躺在手術台上,雪白的小臉印在綠色的被單上,他的心緊揪成團。
怎會這樣?心電圖上微弱的脈動告訴他,她正在和生命搏斗。
加油啊!白玫,你是最勇敢、堅強的女孩子,不能放棄一點點希望。你才剛認了父親,我才剛證實了自己的心,你不能連一個表白的機會都不給我呀!
慕塵神色凝重地忙碌著,一顆顆汗水從他鼻尖冒出……
你不是一向最心慈的嗎?你連一只螞蟻都不舍得踩死,怎忍得下心拿掉自己的小阿?他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你怎舍得讓他看不到這個美麗的世界?
就算你想懲罰,也該是懲罰我,不是那個無辜的孩子啊!
握著她死氣沉沉的冰冷小手,皓塵的心又沉入地獄,她真的不肯再理他了。
「血漿快用完了,MISS江你再去血庫提血。」慕塵扯嗓一喊。「大哥,她這樣一直流不止,我想必須把她的子宮摘除。」
「子宮摘除?不!」他走到慕塵位置,拿起手術鉗,「慕塵,這個手術交給我,你來當我的助手。」
三年前,他來不及救回書瑾一條命。三年後,他絕不讓白玫再成遺憾。
他深吸口氣,拿起手術刀。當年,他是教授眼中的天才學生,現在他要用他這雙手,拯救他的女人。
坐在慕塵辦公室里,艾芬、皓塵面對面坐著。
「媽,我想听你的解釋。」慕塵把他和白玫在候診室的對話轉告過他。
「你都知道了,我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她倨傲地抬高下巴。
「是你告訴白玫,我要和書涵結婚?」他的語氣冷峻,不帶一絲感情。
「沒錯!我和你莊伯伯早已經說好了,要促成你們小倆口的婚事。」她不認錯,錯的不是她,是那個妄想攀上他們黎家的假鳳凰。
「是你告訴她,我四處招惹女人?到處留種?」憤怒在他胸間奔騰。
「她不就是你在外面招惹的爛女人,她肚子里的野種,我們黎家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認了。誰知道孩子是哪個男人的種,沒結婚就和男人亂搞,不要臉。」
他沒理會她的誣蔑,繼續求證他要的答案。
「陳醫師以她沒有禁食十二小時為由,拒絕為她動手術,是你作主找來一個實習醫生為她操刀的嗎?」
這回她沒作聲,她知道這個舉動差點斷送了葉白玫一條命。
「你知不知道她差點就死了,害死一個人,你真的連一點點羞愧感都沒有?你這樣的人沒有資格管理醫院。」
他聲聲指責敲捶著她的良心。
「若是葉白玫懂得潔身自愛,今天也不會弄出這種未婚懷孕的羞恥事。」
她不是沒有後悔過,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的作法,她……只是……在強撐啊……
為孩子的未來打算錯了嗎?她有錯——錯在私心,可……這不是每個媽媽都會犯的錯嗎?為什麼孩子要指著鼻子責罵她?
「葉白玫?-知道她?就我的印象,你只在我的辦公室里見過她一面,當時我想介紹你們認識,你急急忙忙的拉著我出去吃飯,我不懂你怎會知道她?」
「我……」她無言。
「你調查我?」他雙手橫胸,冷眼瞧她。這回,她做得太過分了。
「是!我是調查你,我的孩子什麼事都不肯對我們說,我只好用這個方式來了解孩子有沒有做錯事。」是多少年來的疏忽,導致今日的溝通不良?她真的有心想改變啊!
「夠了,我不想再听了。告訴我,你為什麼反對她?」
「她沒有良好的家世,我們黎家是什麼家庭,能隨便找個沒背景的女孩聯姻媽?要結婚?行!只要她的家世背景夠,我要求門當戶對。」
「如果我告訴你,不管你怎麼反對我都會娶白玫為妻,而慕塵也愛上白玫的妹妹——紅玫,你又作何打算?」他刻意激怒母親。
「我絕不會容許那兩賤女人踏入黎家門檻!不要臉的狐狸精,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啦!非要勾引我們家的這兩個才行?告訴你!憊想當我黎家的子孫,就離開那兩個狐媚女人。」
「很抱歉,我想你注定要失去兩個兒子了,不過,我可以透露一點,白玫、紅玫不姓葉,她們姓莫,是家世背景比我們家強上十倍的莫家千金。我們無法門當戶對,因為我們高攀不上人家的家世!」說完,他轉身離去,不再理會身後張口結舌、說不出半句話的母親。
她錯了、真的錯了……在皓塵絕然的眼神中,艾芬好惶恐……
她已經失去兒子了嗎?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願意接納葉白玫,也不願意失去兒子。
只不過,她從沒想到,除了書瑾外,還會有女人在皓塵心目中佔有這麼大的位置。
現在想來,她反對白玫的原因竟然是一個笑話!她真的失去皓塵了嗎?誰來教教她,該如何補救?
辮睡了三天,白玫終于醒轉,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滿滿胡渣的皓塵。
見她一醒,他立刻抓過她的手心,貼上自己疲倦的臉龐。
「你變丑了,快當新郎的人要注儀容……」她柔聲說話。
「你還說!為什麼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為什麼要自己作主,拿掉孩子?為什麼不等我回來,听我說明白?為什麼你肯相信別人,卻不肯相信我?」他的聲音由強轉弱。
他心愛的白玫啊!她才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他怎舍得多吼她一聲?
「我受到報應了,別再罵我了。」她搖搖頭,撫著碎過千百次的心髒。
「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我怎麼辦?」兩顆晶瑩淚珠自他頰邊滑下。
他哭了?為了她?
「沒有我,你仍然可以活得自在。」她不想再自欺欺人。
「沒有書涵,她是小妹妹,我早說過了!我沒有要和她結婚,你才是我想結婚的對象,這些我要說幾千次你才听得懂?」
「那麼……那些為你墮胎的女人呢?」
「沒有任何女人我墮胎,只有你、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女人,才會狠心把我的孩子拿掉。」
「可是……你不是和書涵到巴黎采購結婚用品嗎?」
「你听了一大篇謊言,卻不肯向我求證,你……我該拿你怎麼辦?」
「你沒有去巴黎、沒有要結婚、沒有其它女人……」她弄錯了?又愚蠢了一次,而這次愚蠢的代價是一條生命?天!她到底有哪件事是做對的。
「對、對、對!這些日子我在日本忙得焦頭爛額,你居然听信別人的話,定了我的罪,你夠狠心——愛上一個殘忍的女人,是不是上天在懲罰我?」
「她不是別人……」誰能想得到,一個祖母會忍心殺死孫子?
「對!她不是別人,她是我的母親……我能辭其咎嗎?不能,因為她是我的母親!所以,我罪大惡極該遭天遣!」皓塵氣瘋了。
「這些都不再重要,我們分手了不是嗎?」
「我們沒有分手!」他激動地吼道。
「我厭倦了當影子,你另找他人吧!找個心甘情願當書瑾影子的女人。」
「你從來不是書瑾的影子。」
是嗎?她不是書瑾的影子,那她是什麼?一個他不愛,卻又願意善待的女人?
不想、不想了,從她決定不要孩子那刻起,她就和他沒有牽連。他是他、她是她,兩個沒有共同未來的人。
背過身,不能再多看他一眼。多听他一聲,捆綁起的心不能再讓它有機會月兌韁而去。
「-不看我?」他悶著聲問。
她沒作聲,壓迫狂跳的心髒,不讓它泄露出她的愛。
「你不想听我說?」他粗嘎的聲音壓得更低,低沉的嗓音中帶著威脅。
她沒回答,細數著呼吸,不準自己回過頭。
「你不要我出現在你的面前?」他的聲音轉而陰冷。
她沉默以對,緊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服,咬住下唇,忍耐著,忍耐著……
「好!你說的,我們就此打住。」他轉身走到門邊,打開門,關上門。
他走了……走出了她的世界……她的人生……
門關上的-那,她的勇敢瞬間崩潰,顫抖的雙肩首先泄露了她的悲傷,接著淚水滑過濕透的枕畔,緊-住嘴巴,潰堤的淚滴漫過她的臉頰、淹過她的心……
不要啊!她不想結束,她不想就此打住。
可是,她有她的驕傲,她有她的夢想,她不要當替身,要一個專心疼愛她的丈夫呀!
這樣貪心嗎?這樣過分貪婪嗎?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呀……
她哭——哭自己無聊驕傲……她哭——哭未出世即夭折的孩子……她哭——哭放出去的情再也收不回……她哭……
「夠了,你還哭多久?」
皓塵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嚇了一跳,轉身望住他。
「你……」他沒走?他看見了她的情緒。
「不用懷疑,我沒出去,我只是開了門又關上。心口不一的女人!我早和書懷說過,女人是最難搞定的動物。」他無奈地抱起她的上半身。
又是一個書字輩的人物?她這輩子到底要周旋在多少個書XX的中間?
「傷口痛不痛?」他把手擱在她的小骯上,輕地,怕弄痛了她。
「不太痛,慕塵的技術好。」她嘟起嘴,她沒嫌他使詐,他還嫌她難搞搞,真不公平。
「誰告訴你是慕塵動的刀?」他揚起眉,微笑地看著白玫。
「不是嗎?」在失血過多昏迷前,她明明看見慕塵沖進門,對著她說話。
「是-老公本人,在下——我!」他驕傲地宣布答案。
「你……你說你不喜歡當……」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我不喜歡當醫生,可不代表我就是一個爛醫生。」他截下她的話。幸好"是他動的刀,不然讓慕塵那刀劃下去,摘除了她的子宮,他不就要絕後了。
憊是自己這雙巧手好用,縫縫補補的把她的子宮裝回原處,雖然用了近五千西西的鮮血,可是……有什麼關系,他們家開醫院,別的東西不多,就是血多嘛!
「謝謝……」
「我不接受口頭的道謝。」
「我會付清醫藥費。」救個人了不起嗎?哪一個醫生不救人?
「我不收金錢謝意。」他故意挑剔。
「那你要什麼,開口吧!我從不欠人恩惠的。」要分手,就分的干淨俐-洌她不要負債累累。
「以身相許。」簡簡單單四個字,像定身符,定住了她的動作。「不要忘記你從不欠人恩惠。」
「我不嫁你。」
「我嫁給你也行。」
「你不懂嗎!我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是男人太遲鈍,還是他太不懂她?她真的始終弄不懂她要的是什麼嗎?
「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
「我不是淑紋阿姨……」
「我曾經告訴過你,我愛莫嬸嗎?」白玫話語一出,他已知道她想表達些什麼。親親她的額頭,他在心底說聲抱歉。
「我沒辦法像淑紋阿姨那麼寬容,我沒辦法容忍我的丈夫只愛另一個女人而不愛我,我沒辦法接受一個只有恩義沒有愛情的婚姻。」
「重點是……你認為我不愛你,只要我是愛你的,你就願意嫁給我?」
「對!」她長嘆口氣,承認了。
「我們要進來了!」莊書懷在門外偷听了老半天,再也忍不住,未經過同意就帶著門外一群竊听者,大大方方地走進病房。
「你不懂進房前要先敲門的禮貌嗎?」被打斷了談話,皓塵心里很不爽。
書懷沒理會他的話,徑自開口︰「現在我知道談戀愛是一件多花時間的工程,你們談來談去都談不到重點嘛!」書懷忍不住搖頭。「親愛的新妹妹,你要知道,為了你,這個工作狂,下飛機還沒喘口氣就直奔手術房,然後守在這間房內整整兩天「足不出戶」。由此就可以求證出一個答案——那個滿臉胡須的山頂洞人是愛你的,不只是愛,還愛慘了!他只是被「負心漢」三個字嚇壞了,為了怕被冠上這個專有名詞,拚命否認自己愛你,笨哦!七年修雙學位的男人,智商也不過爾爾。」
「大姊,好啦!姊夫是愛你的,嫁給他不會錯的啦!」姜垣和牆頭草是燒過三炷香的結拜兄弟。
「姊姊,嫁給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守德男人,不用擔心他在外面搞怪,很安全哦!」紅玫擠到她身邊,用書懷的的話來取笑皓塵。
「大哥,白玫的導尿管沒拔掉,你這樣抱她不怕管子松掉?」慕塵說。
「塵哥哥自己是醫生,弄松了,他可以再幫姊姊裝上啊!」紅玫語帶曖昧?朝他們擠眉弄眼。
「紅玫,我真欣賞你的性格,我已經和皓塵說好要認白玫當妹妹,你要不要嫁給我,讓我們兩家親上加親?」書懷搭著紅玫的肩膀問。
「你不要打紅玫的主意,她是我的!」向來斯文的慕塵,佔有般地把紅玫拉到自己身邊,拂開書懷的手。
「這算什麼好兄弟,有好吃的自己留著用。都沒有人想過我。」他瞪慕塵一眼。
「書懷哥哥,不要緊,我們學校有一個新的女老師,長得很漂亮哦!我介紹給你。」
姜垣話一出,惹得白玫噗哧一笑。他們學校的老師要是知道自己專被學生拿來當後補人員,不氣炸了才怪。
「白玫、皓塵。你們要好好珍惜到手的幸福,幸福得來不易!」莫靖嘉語重心長地說。
「莫叔,謝謝你。我會記住你的話。」皓塵說。
「那……我們大家都出去,讓他們好好談談。」淑紋姨體貼地說。
「爸爸我留下來幫姊姊談判,你們先出去沒關系。」姜垣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
「談判?你當他們要單獨談什麼?」紅玫拍了下他的頭。
「不是夫妻財產分開制、要不要冠夫姓、保險受益人等事宜嗎?」這方面,姜垣從不少談話性節目中學了不少。
「人小表大!」紅玫瞅他一眼,沒好氣地把他拉出病房。
人都散了,獨留他們二人,白玫尷尬地看著他。
「書懷是書瑾的大哥,他說要認你當妹妹。」
「為什麼?是因為我長得像書瑾嗎?」她無法不掛意書涵的話。
「你一點都不像書瑾。」他掏出皮遞給她。
她看到了,看到自己和書瑾的照片並排在他的皮夾里。
這意味著在著在他心中她也佔有了一席之地嗎?淚又滾下,帶著喜悅的淚水少了酸澀滋味。
「就不明白你干嘛老說自己像書瑾,你的臉瘦瘦的,她的臉圓圓的;你的皮膚白白的,她的皮膚黑黑的;你的眼楮大大的,她有很的雙眼皮……」
「皓塵,我願意嫁給你!」她堵住他的話,環住他的腰、貼著他的心,她听到了,听到他的心在說話,訴說著——白玫,我愛你。
「白玫……」他牢牢地抱住她,懷中的女孩有了真實感。
「嗯?」不想說話,只想沉溺在他的體溫當中。
「我愛你……」他喃喃輕訴。
她听到了呀!「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無主荷花開滿堤,蓮歌聲脆小樓西、
鴛鴦自是多情甚,雨雨風風一處棲。
從此風風雨雨再打不散這對多情鴛鴦!
尾聲
春意正濃,白玫和紅玫各抱著自己一歲多的小男嬰,坐在庭院的秋千架上,輕輕堯、慢慢蕩,在滿園的玫瑰花香中,唱著兒歌。
男孩看見野玫瑰,荒地上的玫瑰,
清早盛開真鮮美,急忙跑去近前看,
愈看愈覺歡喜,玫瑰、玫瑰、紅玫龜……荒地上的玫瑰。
胸前的小男孩張著粉女敕的小口,咿咿呀呀地說個不停。
「姊,我兒子說要去看外公、外婆。」紅玫繞了繞自己的長發說。
「小陽陽,媽媽又在假傳聖旨-!我要是你,就早一點學會說話,免得讓媽媽老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白玫笑說。
「不管啦!-明天要陪我回家。」
「你出了這扇大門,往右轉走二十步就回到娘家了,干嘛要人陪?」
「下午姜垣打電話來,說他買了一套新軟件,很好玩耶!我好想回去哦!
你把小亮亮帶回家,讓爸爸和淑紋姨各有一個小女圭女圭可以抱,免得兩個老人家老為了搶小阿傷和氣。」
自從白玫嫁給皓塵之後,莫家的公司就由皓塵代為管理,約定好等姜垣畢業後就交還莫家。從此莫靖嘉留在家中含飴弄孫,過著半退休的生活。
「-才不是要我陪-,-是要亮亮陪-回娘家。」
「好不好嘛?」紅玫發揮耍賴功。
「好啦!不過明天我得回家趕稿子,不能玩太久,知不知道?」白玫搖頭,對這個愛撒嬌的妹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老婆……」兩個男人的聲音同時自屋內傳出來。些著,兩個腿長相當的男人同時抵達秋千架前。
「老婆,爐火升好了!」慕塵討好地說。
「變態,那麼熱還升爐火。」皓塵睨了弟弟一眼。
「怕熱不會開冷氣?這點電費我還付得起!」慕塵回了一句,撈起老婆、兒子往屋里走。
皓塵則坐入空出的秋千上,說︰「有一個好消息,你猜是什麼?」
「你又開了分公司?那對我來說可不是消息。有沒有听過——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梁買茶去,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明月江水寒……」
「猜錯了,再猜!」
「猜不到,拒猜!」
「你拿了個散文獎,剛剛報社打電話來。」
「真的?太棒了。」幸好她不是紅玫,要是紅玫準會高興地把孩子往上-,每次她這個動作一出,都會驚出她一身冷汗。
「老婆,你真能干!」皓塵抱起白玫,不顧兒子抗議硬是吻上老婆的唇。
「皓塵……我好幸福。」
「我知道,從你嫁給我的那天起,我就好努力、好努力地要讓你幸福。」
「皓塵,謝謝你,我好想把我的幸福分享給爸爸、媽媽。」
「那簡單,明天我就陪你回去看我親愛的岳父、岳母,和那個之前想把你嫁給別人的小舅子。」自他知道姜垣曾想把白玫介紹給他高中導師後,他就小心小眼的記上了仇。
「我不是說他們,我是說你的爸爸、媽媽,我的公公、婆婆。」
卑出,他皺起眉,不說話。
「皓塵,……亮亮開始學說話了,他會叫爸爸、媽媽、阿姨、姨丈、外公、外婆和舅舅,可是,不管我怎麼教,他就是學不來爺爺、女乃女乃。慕塵家的陽陽都會喊了,我想他一定是沒見過爺爺、女乃女乃才學不會。」
皓塵還是不說話,別過身,不理會白玫。
「拜托嘛……亮亮,你告訴爸爸,我們好想去看看爺爺、女乃女乃哦!」
「她幾乎害死你!」他沒辦法忘記那份錐心刺骨的痛。
「都過去了,我還是好好的在這里……拜托啦……」她把孩子放進皓塵懷中,環著他的腰。
「你每次拒絕我就心情好差、好差,晚上就沒心情和你……」她連黃色暗喻都用出口了,他再不同意,白玫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要吵!你乖一點,這幾天看你的表現,表現好才帶你回去!」他對她,和白玫對紅玫一樣沒辦法。
「我一定努力!」踮起腳尖,她吻上丈夫的唇。
愛風夾帶著冷氣團的威力,自門外呼嘯而過。北部山區的冬天很冷,低溫凍得人們縮在家中,不肯離家門一步。
在一個高級社區中,有一座玫瑰城堡,城堡里住著兩個爸爸、兩個媽媽和一對可愛的小男孩,他們不是雙胞胎,但是他們一樣帥氣、一樣可愛、眉宇之間流露著相似的氣質,他們肥嘟嘟的臉頰如同玫瑰花瓣柔軟。
現在,燈光正從緊閉的窗口泄出,幾個清脆的笑聲在屋內相繼響起,屋內的人兒還沒有入眠吧!
讓我們去拜訪他們,但是……請您注意自己的腳步,記得要輕輕巧巧地,不要制造出一點點噪音,干擾了他們的快樂……
屋里,熊熊的爐火燃起一室溫暖,爸爸坐在搖椅上頭,抱著自己的小寶貝輕輕擺,慢慢搖……
一個媽媽拿起火鉗撥弄爐火,一個媽媽坐在沙發里,手中拿著一本陳舊的童話故事書念著︰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婦人,她的丈夫已經死了。她住在一間小屋子里,門前種了好多白色的玫瑰花和紅色的玫瑰花,她每逃詡很小心地為花澆澆水、抓抓小蟲……後來,白玫瑰和王子結婚了,紅玫瑰也和王子的弟弟結婚了,他們一起住進了城堡。他們把家門口的玫瑰花移植到城堡里,每天更小心地為花澆水和抓小蟲。
春天到了,紅的、白的玫瑰全都綻放,許許多多的蝴蝶都飛來了,小鳥、蜜蜂也飛來了,大家全在歌頌美麗的春天。」
筆事念完了,孩子也入了眠……今夜,星空燦爛——
救書完
編注︰
別忘了童話故事系列還有「美女與獅王」、「落難王子」、「小辦帽情劫」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