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朝昭南王府王府內人聲沸騰,燈火通明。
「抓拿刺客!」這四個字在沉寂的夜里听起來格外的驚心動魄。
王府內的戒備一向森嚴,不要說是刺客,就連一只蒼蠅也不容易飛進來。
然而且密仍有一疏,一名武功高強、身手俐落的刺客竟然混進王府,行刺已就寢的昭南王薛洛,幸虧薛洛的警覺性一向很高,即使在熟睡中,若有一絲的風吹草動,都會讓他有所防備,才未遭到刺客刺傷。
反倒是刺客在與薛洛交手中,被薛洛所傷。
王府內的衛兵猶如天羅地網,負傷的刺客是插翅也難逃。
只是,已過了半個多時辰,居然都沒有刺客的蹤跡。
難不成這個刺客會飛逃讞地不成?
「稟告王爺,不見刺客的蹤影。」侍衛兵統領祁雷面帶愧色的前來報告,今晚王府闖入刺客,對他這個衛統劣邙言,不啻是一項恥辱。
「繼續搜查,我相信他一定還在王府內。還有,吩咐下去,盡全力保護府中的女眷,小心防範,以免刺客驚嚇或傷害到她們。」薛洛對自己的安危並不憂心,反倒是憂心年邁的祖母,以及他的妹妹蘭郡主。
「是,小的遵命。」祁雷退下。
薛洛實在想不出是誰如此大膽,居然敢向他行刺,從剛才的交手中,他發現對方的武功也相當高超,要不是對方突然向地灑出迷魂香,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將刺客制伏。
迷魂香只是一種迷藥,雖沒殺傷力,但是一旦不小心吸入鼻中,便會使人短暫昏迷,所以,他就是為了避開迷魂香,才使得刺客有了月兌逃的機會。
但是,從交手當中,他已獲知對方是個女流之輩,她臉上蒙著的黑巾幾乎已被他扯下,由于使勁過重,他相信她臉上一定留有他的抓痕。
只差一瞬間,他就可以看見她的長相,然而,還是被她給逃了。
「砰!」一聲巨響打斷了薛洛的沉思。
在他尚未完全回過神時,只听見叫喊聲此起彼落——「抓到刺客了!」
☆☆☆
朱小霞如同被卷入了黑暗的漩渦般,不斷地往下墜,往下墜……忽然,她整個人被重重的摔下,身上的一百零八根骨頭像全散了似地疼痛,令她不得不睜開眼楮。
當她睜開眼楮之後,馬上被眼前所見到的景象給嚇得又將眼楮迅速閉上。
她一定是在作夢。
罷才白雪對她的攻擊八成只是噩夢一場,否則,為什麼白雪不見了,卻變成了一大堆凶神惡煞的陌生人瞪著她看?
「來人,把刺客綁起來,帶到王爺面前去定罪。」突然有人大喝一聲,然後朱小霞的手腕便被用力的扣住,硬將她拖了起來。
朱小霞迅速地睜開雙眼,難以置信地瞪著這一群身穿怪異服裝又面目可憎的野蠻人。
從手腕上傳來的疼痛感覺,她已可以明白確定她不是在作夢。
「放開我,你們是誰?」
「這句話應該由我們來問你!」回答她的是這群人中長相十分突出,身材十分高大的男人。
「我叫朱小霞,你們為什麼個個打扮如此怪異?」她發現每個人皆手舉火把,腰間佩戴刀械,一副要找人火拚的樣子。
「你們是不是正在舉行營火晚會,或者化妝舞會?」這是她唯一想象得到的最佳解釋。
「你有什麼話,留著讓王爺審問你。」
她的手被用力一扯,便給拖著往前走。
「喂,你要帶我去哪里?我要回家呀!」她拚了命的掙扎,無奈對方的力氣很大,她只是徒費力氣罷了。
但她不會就這麼任由這些陌生人擺布,于是,她開始用腳去踹他們,因為她是足球隊的隊員,使得她的腳力比一般女孩子要來得大,加上她又正好踢中抓住她的人的鼠蹊部,只听見一聲慘叫聲,對方手一松,她馬上以跑百米的速度往前沖。
「抓住刺客!」
平時球隊的體能訓練在此刻發揮了最大的功效。
她已顧不得自己到底陷入了什麼樣的危機,只知道一旦被後面的那群怪人追上的話,後果就會不堪設想。
上帝!耶穌基督,聖母瑪莉亞,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她祈求天上的眾神可以听到她的祈禱,讓她從這場夢魘中清醒過來。
然而,眾神還是沒听到她的聲音。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曉得穿過不少的回廊,忽然,緊追在她身後的那群人全停下了腳步,正當她覺得高興時,她狠狠地撞上了一面牆——呃,不,是一個人,正確的說法是一個男人寬闊而堅硬的胸膛。
這人的胸膛還不是普通的硬,這一撞撞得她七葷八素,眼冒金星,甚至跌坐在地上。
「你就是刺客?」低沉的聲音令人心悸。
朱小霞的下巴被緊緊地托住往上抬,一張男人的臉貼近了她。
她看傻了眼!這個男人竟然是薛燦宏的曾曾曾曾祖父,畫像中人──她不斷地眨著眼楮,彷佛想把他變不見。
然而,即使她的眼楮眨得快扭傷了,他居然還是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為什麼她可以確定他是活生生的?因為他的臉靠她好近,近到她可以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
像為了證明不是幻覺,她忍不住伸出手模了他的臉一下;但只是輕輕的一踫觸,她馬上像觸了電似地縮回自己的手。
「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她還是無法說服自己相信眼前所見的景象。
蚌然,她的手被緊緊扣住。
「是誰派你來行刺本王爺的?」他的神情簡直陰霾得可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兒?
為什麼一切似夢似幻又似真……」她停住口,發現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了。
「別以為你裝傻就可以逃月兌刺殺的罪名,快告訴我,誰是幕後的指使者?」他那如鋼鐵般的巨掌幾乎要捏碎她的手腕。
「沒有幕後指使者,我也不是刺客,你听懂了沒有!」她咬緊牙根,忍著手腕上的疼痛朝他吼了回去。
「大膽狂徒,竟敢對王爺無禮!」祁雷的巴掌就要落下,卻被薛洛在半空中給攔截住。
「全部退下,我要好好地審問她,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可以插手。」語畢,他將她像個米袋似地扛到肩上,在眾人的驚愕下,扛著朱小霞離去。
☆☆☆
又是重重地一摔!
朱小霞懷疑自己沒被摔成腦震蕩還真是奇跡。
「說!到底是誰教唆你來行刺我的?坦白從寬,說謊從嚴!」
「好,你要知道教唆我行刺你的人是誰不成問題,不過,我要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她要先厘清心中的疑問。
薛洛挑挑眉,從未有任何人,尤其是女人敢用這種口氣,這種態度跟他說話。
她是第一個,但也會是最後一個。
「好,你問。」
「這里是什麼地方?你是誰?」她知道自己問得好蠢,但她還是要問。
他嘴角微揚,似乎在取笑她,但仍回答了她的問題。
「這里是昭南王府,而我就是昭南王薛洛。」
強烈的震驚罩上她所有的感官,令她感到天旋地轉,看看四周陌生的環境,以及眼前從畫像中復活的人,她無法相信天底下竟會有如此荒謬的事發生,而且還發生在她身上。
「你怎麼了?」薛洛凝視著眼前女子的反應,如果她是因恐懼而顫抖,那她的恐懼似乎來得太遲。
「我想,我快要昏倒了……」
☆☆☆
台北朱家朱小霞的失蹤讓朱家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中。
「要是昨晚我和姊一同回來就不會出事了。」朱小佩對朱小霞的失蹤感到十分的內疚。
至少她學過跆拳道,若是遇到歹徒的侵襲,她絕對有能力保護朱小霞。
「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知道小霞人在哪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朱正華話才說完,葉水媚已哭得像個淚人兒。
「小霞,我的寶貝女兒,千萬別有個三長兩短才好!」
「媽,吉人自有天相,姊不會有事的,您別擔心。」朱小佩安慰著母親。
「我怎能不擔心?你看現在的歹徒有多心狠手辣,動不動就殺人滅口,毀尸滅跡,萬一小霞遇到的壞人也是這麼可怕,小霞鐵定凶多吉少。」
葉水媚說中了所有人所擔心的事。
「媽,已經報警了,相信有警方的協助,我們很快就會找到姊姊的。」
「小佩,我去學校請小霞學校的同學、老師幫忙尋找,你留在家里陪媽媽,記住,不管有什麼事,一定要保持冷靜,我會馬上回來的,知道嗎?」朱正華說。
「我知道。」瞬間,朱小佩彷佛長大了許多。
從小到大,她一直很依賴姊姊小霞,如今姊姊失蹤了,她要學著變堅強、學著變勇敢。
☆☆☆
昭南王府地牢一桶冰冷的水無情地潑在昏睡的朱小霞的臉上。
身體上的酸痛,還有潮濕的不舒服,令她忍不住發出申吟。
「快醒來,還裝死!王爺等著問你話呢!」有人用腳踢了她一下,迫使她不得不睜開眼楮。
「這又是哪里?」四周暗暗的一片,只有從旁邊的一個小窗戶外射進一絲光線,令她看見正有個男人佇立在她身邊。
「快起來,少在這兒給我裝死裝活的。」對方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居然還用力地扯著她的頭發。
真的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從小到大,就連她的父母也未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如今她莫名其妙地掉入時空隧道,來到了古代,不但沒有受到禮遇,反而被指控為刺客。
看看這像動物園關動物的鐵柵欄,她不用問也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王六,刺客清醒了沒有?」
她不知道來人是誰,但從聲音及抓住她頭發之人臉上的反應看來,來人的身份地位絕對比這個叫王六的高。
「稟告統領,刺客已經清醒了。」王六的手一松,朱小霞連忙仔細檢查一下自己的頭發是否安然無恙。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筆帳她一定會教他還的。
她一向不是個會記恨的人,但她討厭暴力,尤其是男人對女人的暴力。
「起來,王爺在偏廳等著要審問你。」祁雷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朱小霞從地上抓了起來。
「放開我!」她討厭這些野蠻人對待她的態度,奮力掙月兌開祁雷抓住她的手,「我有手有腳,不勞你費心。」
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刺客,祁雷幾乎要為她的勇氣喝彩。
祁雷拿出一副手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銬住她的雙手。
「你干什麼?」
「為了怕你會對王爺不利,這個方法是最保險的。」祁雷用力扯動手中的鐵煉拉著朱小霞往前走。
「放開我,你這個王八蛋,混蛋,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她硬是站在原地死也不肯動,要她像只狗般被拖著走,不如教她一頭撞死。
「有什麼話見到王爺再說。」祁雷冷酷的說,然後無情地硬拉著她往前走。
彷佛要與他分庭對抗般,她抵死不從。
「倔強只會傷害你自己,你還是乖乖的跟我走。」
「要我跟你走可以,但得先將手銬打開!」
「辦不到!」他似乎也吃了秤鉈鐵了心。
「那我就不走,讓你無法交差。」她一副誰怕誰的表情。
祁雷的耐性就快用盡了,其實,他雖然外型粗獷,但卻有一顆十分溫柔的心。
如果不是看她是個女流之輩,他早已給她苦頭嘗,那容得了她對他撒野。
「恐怕一切由不得你!」他畢竟是練武之人,只用了五分力就可以逼縴細的朱小霞就範。
如同他所言,倔強只會傷到自己,朱小霞的頑強抵抗根本毫無作用,只是使得自已被銬住的雙手受到傷害。
一陣拉扯下來,她手腕上的皮已被磨破,還略見血絲沁出。
她到底是招誰惹誰,為什麼上天要跟她開這麼大一個玩笑?
「你再掙扎,小心你的手會折斷。」祁雷生平第一次見到如此冥頑不靈的女孩。
「如果你肯解開手銬,我就不掙扎。」
祁雷眼神冷冽,表示談判失敗。
就這樣一拉一扯的,兩人終于來到偏廳。
「稟告王爺,刺客帶到!」祁雷將她帶到薛洛面前,嚴厲地斥責朱小霞道︰「大膽狂徒,見到了王爺還不快下跪。」
朱小霞聞言不由得雙眉一揚,抬高下巴與薛洛對視。
薛洛坐在廳中的大椅子上,英俊的臉龐呈現一股隱隱的威儀,全身上下流露的氣質,彷佛君臨天下的王者,令人心生敬畏。
然而,她才不會被他的氣勢嚇到,冷哼一聲道︰「他是你們的王爺,可不是我的王爺,我為什麼要向他下跪?」
原以為薛洛會因她的不敬而動怒,意外的是,他竟笑了出聲。
「你的膽子很大,你難道不怕我會將你處死?」
「我怕,我怕死了,你喜歡听我說這樣的謊話嗎?」明知道自己逞口舌之快可能會遭來橫禍,但她卻控制不住自己。「薛洛,我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怕你,如果你以為我會向你求饒,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你真的不怕死?」他英俊的臉龐布滿陰霾,冷冽地直視著她的眼。
如果有機會可以回到現代,她一定要告訴薛燦宏,他的曾曾曾曾祖父簡直是個暴君。
「要殺要剮隨便你,反正法律是你自己定的,不是嗎?」
「法律?!」他挑挑眉。
啊!她忘了他是「古早人」,听不懂二十世紀的現代話。
「他就是教唆你來行刺本王的人嗎?」他臉色一沉。
哇哈哈!如果現在不是可以大笑的時候,朱小霞一定會因他的蠢話而大笑不已。
「法律就是你們說的王法,笨蛋!你們這年代說王法,而我們那年代說法律,你們有包青天,我們有律師、法官,你們有衙門,我們有法院,這樣懂了嗎?」她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但薛洛和祁雷仍是一臉「莫宰羊」的神情。
唉!不同年代,說起話來還真是累人。
薛洛的眼楮眨也不眨地瞅著她的臉龐冷冷地道︰「我或許並不完全懂你說的話,但是我要你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來自何處?誰是你的主人?」
朱小霞根本無視于他身上那股駭人的迫力,一雙充滿靈秀氣質的眼眸,不服氣地瞪向他,「你要我說什麼都行,但我要你先叫你這個混蛋手下先打開我的手銬,我要求平等。」
她用眼角余光看見那個被她稱為混蛋的祁雷已一臉怒氣,要不是薛洛在場,恐怕他會一掌劈死她吧!
「王爺,千萬別答應她,小心有詐。」祁雷提出警告。
「詐你個頭,我赤手空拳,難不成你們兩個大男人怕打不過我?還是怕輸得太難看?」
「你很有激怒人的本事。」薛洛凝視著她。
「謝謝夸獎,」她給了他一個假笑,然後把雙手伸到他面前,以命令的口氣道︰「快解開我的手銬。」
「如果我不解開呢?」他瞥到她又紅又腫,還沁著血絲的手腕,不由得讓他興起了憐惜之意。
「那我建議你拿把刀砍斷我的手算了!」
薛洛發出一聲笑聲,轉向祁雷吩咐道︰「解開她的手銬!」
「王爺……」
「我說解開她的手銬。」
祁雷很不甘願的照著薛洛的話做。
「現在你可以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吧?」他的嗓音少了以往一貫的威嚴冷峻。
「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信?」她有點得寸進尺。
「那要看你到底說了什麼。」
「我叫朱小霞,來自台灣的台北,我是二十世紀的人,或許你可以說我是未來人,我不是刺客,也從未想要刺殺你,這樣的回答你可滿意?」
「這是你的另一項詭計嗎?」
朱小霞見他不相信的表情,聳聳肩道︰「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由你,不過,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所說的句句屬實。」
「那你臉頰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昨兒個晚上我在與刺客交手中,我曾抓傷她的臉,這不會是巧合吧?」
「是不是巧合我不知道,但我臉上的傷是被一只叫白雪的貓抓傷的,除非你承認你是一只貓,不然,你就應該相信我的話。」
「大膽狂徒!竟敢對王爺無禮。」祁雷發出斥喝。
朱小霞也動怒了,轉身瞪視著祁雷吼了回去︰「喂,你煩不煩啊?薛洛都不吭聲了,你吠什麼吠?」
「你竟敢直呼王爺的名字!」祁雷逼近她,似乎想以氣勢取勝。
「王爺有什麼大不了的?在我們的年代,連美國總統的名字我們都直呼,總統你知道是什麼嗎?就如同你們的皇帝,我們叫總統是公僕,他是為人民服務的,而不像你們這麼愚昧地把皇帝當成神,當成天,唯命是從。」
「放肆!」薛洛深怕她不敬的言語會惹來殺身之禍,忍不住出聲斥責道︰「逞口舌之坑讜你沒有好處,如果你想明哲保身,最好收斂一下自己的言行。」
「這麼說,你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她大感意外。
薛洛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居然听完這麼一堆的胡言亂語之後,竟然還相信她。
「你說你是未來的人?你有什麼證據?」
「我身上的穿著打扮,你難道不覺得很怪異?我所穿的長褲我們稱為牛仔褲,上衣稱為T恤,還有我腳上這雙鞋,這些可以算是證據了吧?」
「我會再調查清楚的,不過,我不會放你走。」
「就算你想趕我走,我也不會走,因為我根本無處可去,再說,你是這個年代我唯一認識的人,我賴定你了。」最後那句話好象有點……曖昧,但她可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認識我?」
「沒錯,我認識你,而且,我還認識一個你意想不到的人──」她似乎故意吊他胃口。
「誰?」
「欲知答案,先答應我的要求。」看來,她在此地的日子應該還不會太壞。
☆☆☆
面對著滿滿一桌的山珍海味,朱小霞都不曉得要先朝哪道菜下手了。
她根本不在乎薛洛正一臉怪異的看著她像秋風掃落葉似地,吃得杯盤狼藉。
沒法子!誰教王府的廚子實在太會做菜了,和她母親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澳天她一定要好好地向廚子討教一番,然後把食譜記下來帶回去給她母親,包準教她母親樂翻天。
薛洛從沒見過哪個女人的吃相如此粗魯,好歹他也是個王爺,怎麼她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從她的言談舉止看來,她都不像在說謊,雖說他不應該這麼快就相信她,但是他卻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她,甚至還不理會祁雷的警告。
如果她膽敢騙他,他將會讓她嘗到說謊的苦頭。
吃飽了,就會想睡覺。
經過昨晚和一大早的折騰,朱小霞著實感到累了。
尤其她全身酸痛的骨頭正需要泡個熱水澡舒緩一下。
「吃飽了?」薛洛見她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嗯,」她點點頭,眼皮開始感到沉重,「我好累喔,我好想睡個覺,不過,在睡覺之前,我要求要先洗澡。」
「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太多了些嗎?」他感到好笑,這個未來人還真是不容易滿足。
「拜托嘛!」她忘了他們曾敵對的立場,竟然對他撒起嬌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她雖稱不上國色天香、沉魚落雁,但也算是個美女,加上她純真毫不矯飾的個性,更讓她俱備了獨特的氣質,這是在薛洛所見過的女子中所不曾有的。
「我會叫人帶你去梳洗,然後再帶你去休息,希望你可以安分守己,不要意出任何麻煩,否則,後果由你自己負責!」這算是下馬威嗎?
若不是已又累又困,朱小霞鐵定會再與他唇槍舌劍一番。
「你大可放一百八十個心,我不會傻得自找麻煩,如果你不要表現得太沙豬,我們絕對可以和平共處。」
薛洛一愣,「殺豬」又是什麼東西?他明明是王爺,怎麼又會和殺豬的扯上關系?
真的是☆@#……☆☆☆
原來當古代人也是件煩人的事。
在現代,朱小霞從未讓人服侍過,不知是薛洛刻意叫這麼多人來監視她,還是慣例,居然連洗個澡都有人為她刷背,甚至還有侍女在一旁灑著花瓣。
朱小霞簡直呆住了。這些情景好象只有在電影上才會看見的情景,竟然全發生在她身上,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梳洗過後,換上干淨的衣服,的確舒服多了。
「朱姑娘,床已準備好,你可以休息了。」說話的是一直跟前跟後伺候著她的一位小泵娘。
這小泵娘長得眉清目秀,大約只有十三、四歲,但行為舉止卻遠超過她的年齡,成熟、懂事。
「你叫什麼名字?」朱小霞一眼就喜歡上她,她讓她想起朱小佩。
小佩現在在做什麼?她的失蹤,一定令她的父母還有小佩十分的緊張害怕。
她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家人知道她平安無事?
「我叫如意,王爺吩咐我伺候姑娘你,如果姑娘以後有什麼事情,盡避吩咐如意。」
「嗯,你還是別左一聲姑娘,右一聲姑娘的稱呼我吧!听起來怪別扭的,不如你就叫我小霞姊姊。」
「這恐怕不妥……」
「有什麼不妥?」她嗤之以鼻地道︰「放心,我才不像薛洛那麼霸道蠻橫,你盡避听我的話做,不會有問題的。」
一听她批評薛洛,又直呼薛洛的名字,如意的雙眼瞪得有如銅鈴般大。
「小霞姊姊,你可別這麼說才好,否則傳至王爺耳中,一旦王爺生氣,他會──」
「會怎樣?殺了我?」她搖搖頭哼聲道︰「真不知道你們這年代的人是怎麼過日子的,怕東怕西,活得真痛苦。」
「其實,小霞姊姊你誤會王爺了,王爺是我見過最好、最溫柔,最有寬容心的人。」
如意在談及薛洛時,一副景仰的神情。
看來,薛洛還真是有魅力。但朱小霞絕不是看了帥哥就會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人。
所以,她不會拜倒在薛洛的西裝褲下……等等!這年代哪來的西裝褲,真是秀逗了。
如意見她興趣缺缺,猛打呵欠,于是自動地停止話題。
「小霞姊姊,你好象很累了,還是讓你休息吧!」
累死人!
開玩笑,從二十世紀來到了東朝,經過幾百年時空距離的折騰,怎會不累呢?
現在朱小霞只想好好的睡一覺,養足了精神,然後再想辦法回到未來,她可不想一輩子待在這個食古不化的年代。
唉!她已經開始想念以前的生活,以及她的父母、小佩,還有──薛燦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