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早。」歐巴桑見到葛木彰子便開口道早。
「早。我昨天回來好像看見車庫里停了輛車,是少爺回來了嗎?」葛木彰子問。
「是的,少爺昨晚回來的,還……」
「那個小子可終于知道要回家了。他還在睡?」
「是的,還有……」
「我去看他,早餐待會兒和他一起吃,你順便替他弄一份。」她不等歐巴桑說完話便徑自離去。
「好的,太太,還有件事……」
張口看著早已失去女主人蹤影的玄關處,歐巴桑緩緩的將嘴巴閉上,然後轉身一邊準備早餐,一邊喃喃自語的念著。
「走得這麼快,我還有件事沒說呢。少爺昨晚帶了一個小姐回家里,到現在都還沒走……我看早餐我還是多弄兩份吧,免得讓客人沒得吃。嗯,我看我還是多弄兩份比較保險。」
梆木彰子大步走向兒子的房間,毫不迫疑的推開房門走進屋內。
「輝……」輝字未完全出口,葛木彰子已被床上那一頭披露在被單外的青絲給嚇得僵愣在原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一個女人,她寶貝兒子竟然敢給她明目張膽的帶女人回家睡覺,雖然說他是個未婚男子,多少有所需要,而他又剛好長得很帥、很酷、很容易讓女人倒貼的樣子,但是將女人帶回家睡覺……好歹家里還有她這個媽在,而他竟然……
將視線投射在那即使被棉被覆蓋著,卻依然掩蓋不了她動人曲線的女人。這麼輕挑、這麼隨便,即使社會風氣再開放,好人家的女孩也不會隨隨便便跟男生回家睡覺,這樣的女人……
瞪著絲毫未被她的闖入而驚醒的兩人,葛木彰子突然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轉身退出房門。她想,是該找個時間好好眼兒子談一談了。
微笑看著車子絕塵而去,葛木彰子收起臉上的笑意緩緩的轉身面對稍嫌簡陋的樓房,並抬眼看向樓梯上方的二樓。
那女孩真就住在這二樓上?真讓人不得不懷疑輝和那女孩是在什麼情況下認識的。
不過這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女孩真有如兒子對她保證的那麼好嗎?還有,听兒子說她就快要當女乃女乃了,這是真的嗎?兒子不會是被愛情沖昏了頭,別人隨便講他就隨便信吧?
不行,她不能憑第一印象便把一個連正面都沒看過一眼的人給否決到這個程度,更何況這個女孩還是她兒子傾心的女孩,她多少應該信任她兒子一點,畢竟都是二十八歲的大男人了,他應該不至于連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才對。
抵不過她的要求,兒子終于答應介紹她們婆媳倆見面,並在她的堅持與他的無奈之下讓她坐上他要來載那女孩的車,不過巧的是眼見就要到達這里,一通十萬火急的電話卻將他招了過去,讓他不得不將她一人留下,獨自拜訪這個未曾謀面的媳婦兒。
也許是上天特地為她安排的機會吧,讓她可以不受任何影響或干擾的觀察這個叫淺野芷茜的女孩,看看她是否真配得上她的寶貝兒子。
慢慢的拾級而上,並停在葛木輝告訴她的那扇門前,葛木彰子毫不遲疑的按下電鈴。
「對不起,請問您找誰?」一會兒後,打開扣著安全鎖的門的淺野芷茜有些茫然的看著門外陌生的她問道。
聲音不錯,禮貌也不錯,至于長相這一小縫根本看不到,「請問淺野芷茜小姐是不是住這里?」葛木彰子問。
「是,抱歉。」門關了又開,淺野芷茜將門整個兒的打開,有些莫名的看著眼前陌生的女士,「我就是淺野芷茜,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嗯,長得的確漂亮,氣質乍看之下也不錯,難怪兒子被她吸引,「冒昧來打擾,我叫葛木彰子,是葛木輝的母親。」她說。
淺野芷茜一瞬間震驚的瞠大了雙眼,盯著眼前自稱為葛木輝的母親的女人,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我可以進去坐坐嗎?」淺野芷茜震驚的反應完全被納人葛木彰子的雙眼中,她微笑問道。
「啊,對不起,您訪進。」霍然驚醒,淺野芷茜退後一步的替她準備拖鞋,側身讓她進人屋內。
整齊、清潔、簡單、大方的室內擺飾,再加上井然有序置放在她書架上的是財經書籍而非流行雜志,葛木彰子對眼前這個女孩的看法頓時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即使她們連一句話都還未正式的交談過,但是不可否認的葛木彰子已經漸漸喜歡上她了。
「對不起,家里只有茶,喝茶好嗎?」似乎已經由突然的驚嚇中恢復過來,淺野芷茜舉止大方,言行得宜的朝她開口問道。
「沒關系,喝茶就好了。」她微笑點頭。
一會兒之後,淺野芷茜端了一杯茶輕放在葛木彰子前方的桌上。
「謝謝。」
「您別客氣。」
梆木彰子靜靜的喝了一口茶,再緩緩的放下杯子。
「芷茜,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她在淺野芷茜點頭後才繼續說,「我想你一定在懷疑我為什麼會突然來找你對不對?而我們之前甚至從未見過面。」
淺野芷茜無言以對的看著葛木彰子。是的,她是在懷疑,輝的媽媽怎麼會突然一個人跑到這里找她?
是不是輝已經告訴他媽媽他們擅自作決定的婚事,而他媽媽因為反對,所以便瞞著輝一個人跑到這里來和她談判,要她離開輝?
「芷茜,輝今天告訴我說他要結婚了,他要娶你,我想……」
「對不起,伯母。」一抹堅定的神情出現在淺野芷茜的眼中,她禮貌的打斷葛木彰子說,「如果您今天來這兒的目的是要我和輝分手的話,那麼很抱歉,我想您要白跑一趟了,因為如果沒有正當理由我是不會主動離開您兒子的,我愛他。」
淺野芷茜的這一番話讓葛木彰子忍不住的輕笑出聲。她喜歡這個不畏強權的女孩。
「別緊張,芷茜。」她微笑道,「我今天來這里的目的並不是想拆散你們兩個,或許我之前曾有過這個念頭,但是真正見到你之後,我想對于你們倆的婚事,我是絕對舉雙手贊成的。」她一頓又問,「哪天我可以請你爸媽吃飯嗎?」
淺野芷茜一時之間完全說不出話來。好半晌之後才羞赧的抱歉道︰「對不起,伯母,我……我剛剛太不禮貌了。」
「沒關系,你的反應我大概能體會,畢竟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卻又一個人不請自來,換了任何人難免也會有防範之心的,別介意。」葛木彰子毫不介意的搖頭笑道,「其實我本來是和輝一道過來的,不過就在快要到你這里時,他卻突然被件急事給招了過去,所以我就只好一個人過來了,把你嚇到了吧?」
「呃,不。」
看了她一眼,葛木彰子慈愛的一笑,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被她後方,床邊地毯上有關懷孕的書籍給吸引了過去。
「輝說你懷孕了,是不是?」她的語氣中有著隱藏不住的興奮,既然對這個媳婦沒啥好抱怨的,她理所當然會對就要做女乃女乃這件事興奮不已。真好,兒子不僅如她所願的娶了老婆,還替她生了個孫子,真好。
听到葛木彰子的話,淺野芷茜有一段時間腦筋是一片空白的。輝說她懷孕了?他是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她並沒有告訴他呀!
他知道她懷孕了,難道說這就是驅使他向她求婚的原因!不,不會的,他說他愛她的那些理由猶言在耳,他溫柔、充滿愛意的表情也都還歷歷在目,那些不可能全都是違心之論的。
是的,曾听人家說過,懷孕的女人胸部會變得特別敏感,也許……也許他們親熱的時候他發覺到了這一點,所以猜出她懷孕的事實,對,一定是這樣的,她不能胡思亂想。
「芷茜?」她的沉默不語讓葛木彰子不得不出聲喚道。
「嗯?」淺野芷茜望向她。
「我這樣突然跑來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愣了一下,她急忙搖頭,「不,怎麼會呢,伯母。是我怠慢了,更何況應該是我去向您請安的,讓您跑這一趟,我真是……」
「只要不打擾到你就好了。」葛木彰子微笑打斷她,並看著她說︰「懷孕很辛苦吧?
如果有些問題看書依然找不到答案的話,不妨問我也沒關系,畢竟我是過來人,一些實事經驗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謝謝伯母,我……」
「現在還叫我伯母?」
淺野芷茜看了她一會,終于含羞帶怯的喊了一聲,「媽。」
梆木彰子笑得眼楮都眯了。
兩人由陌生到熟悉,由一問一答到無所不談,淺野芷茜驚訝葛木輝的母親竟是一個如此親和、見多識廣的現代女性,葛木彰子則是驚喜兒子替她找了個好媳婦兒,不僅人美個性優,一其喜好與擅長更是與她不謀而合,看來她鐵娘子的名號當真後繼有人了。
「奇怪了,輝在忙什麼,說好花不了多少時間去去就來的,現在都快十一點了,怎麼還不見蹤影?」聊著聊著,突然注意到時間已逼近十一點,葛木彰子蹙眉道。
「您累了嗎?如果累了可以先睡一下,等輝來了我再叫您。」
「謝謝,不過我有個老毛病,會認床,更何況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床讓我睡了,你睡哪兒?我還是回家睡好了。」葛木彰子體貼的說。
「那,媽,您現在要回家嗎?我叫車送您回去?」
「我擔心我回去後輝還會特地過來載我,他說過會來載我的。本來我是有他的手機號碼,不過卻是放在家里忘了帶出來,如果……」
「我有他的電話呀。」淺野芷茜馬上接口道。
「對呀,你看我都老胡涂了,竟然忘了你一定會有他的手機號碼。那,你幫我打通電話告訴他不必過來接我了,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家好嗎?」她松了一口氣。
「好。」
翻出他留給她的手機號碼,淺野芷茜懷著微微顫抖的心情按號,這是她第一次擁有他的電話號碼,也是第一次打給他,不知道他突然接到她的電話會有何反應,不知道他會對她說什麼,是跟以往他打電話給她那般長話短說,重點點到便掛斷,或者……
「喂。」
所有顫抖、興奮、期待的思緒被電話那頭的一聲喂震得碎裂,爆破得所剩無幾,事實上淺野芷茜現在的腦中是一片混亂,她不知道打給葛木輝的電話被荒木晴子接到這事到底代表了什麼。為什麼輝的手機會在她手上?
「嗯?喂?」
「請……」聲音沙啞的幾乎不可辨識,淺野芷茜稍微清了清喉嚨重新開口道,「可不可以麻煩請葛木輝接個電話?」
「你哪里找?他睡著了。」
淺野芷茜被她一句「睡著了」震得啞口無言。他睡著了,在她旁邊嗎?不想這樣想,腦中他躺在她身邊的景象卻愈來愈清晰,清晰到幾乎已深深烙印在淺野芷茜腦海里,清除不去。好難受!仿拂心將裂成兩半,他現在正睡在她身邊……
「喂,你有急事嗎?如果有的話,我叫他,你等一下。」
「不!」淺野芷茜霍然大叫的阻止她,「不,別叫他,我……我沒什麼急事,真的,謝謝你。再見。」她緩緩的掛上電話,之後呆滯的一動也不動。
「怎麼了?」發覺到她的不對勁,葛木彰子關心的出聲問道,卻在得不到她任何反應時上前輕拍她叫道︰「芷茜?」
淺野芷茜似乎被她的輕拍嚇了一跳,在茫然的看她一陣子後,霍然清醒的開口道,「對了,我忘了要替您叫車,媽,您等一下,我記得我把車行的電話號碼放在……」
「芷茜,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葛木彰子阻止她無頭蒼蠅似的忙碌,慈聲的問。
「沒有呀。」她愣了一下,微笑搖頭,卻不知臉上那抹笑讓人看了有多心疼。
「來,再陪我坐一下。」葛木彰子突然將她拉坐在床沿,親密的握著她的手問道,「你稱呼我什麼?」
「媽。」
「是的,媽。既然叫我媽,你有什麼心事不能對我這個媽說的?」葛木彰子目不轉楮的看著她,輕聲的問她道,「是不是剛剛那通電話?哪里不對了?是不是輝說了或做了什麼事惹你不高興了?告訴媽,媽會替你出口氣的。」
淺野芷茜怔怔的望著她。
「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要怎麼幫你呢?」久久等不到她答話,葛木彰子嘆息的說道,怎知這句話才一說完,她的眼淚竟就突然簌簌的落了下來,不一會兒便成了標準的淚人兒。
「噓,怎麼說哭就哭呢?快別哭了,告訴媽到底怎麼了?」
淺野芷茜不能自己的淚水不斷的奪眶而出,根本就抑止不住。
「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
多麼熟悉的一段詞句,還記得他是如何緊緊的擁著她,對她嘆息著呢喃出這句話的,依稀憊感覺得到他的擁抱、他的體溫,以及他的多情與溫柔,而現在它們卻全成他人的。
「芷茜,我愛你,難道你真的感覺不到嗎?」
「你願意嫁給我嗎?芷茜。」
「嫁給我。」
天啊,她真的不在,不懂為什麼他可以輕易的對她說出這麼有感情的話,轉身卻又去擁抱另外一個女人!
「不要騙我。」她跟他說過的。「不要背叛我,如果給了我你的愛,我便要獨享,拒絕再與人分享。」她跟他說過的。為什麼他做不到不說,卻還要向她求婚,拿神聖的婚姻來欺騙她,為什麼?孩子……
「孩子」兩個字突然由心底竄了出來,震得她幾乎要昏厥。是的,沒有其他原因了,他一定是上回到這里等她之際看到她房內那些書,知道她懷孕了,所以才會向她求婚的,也難怪他會告訴他母親她懷孕的消息,畢竟這是他推一說得出他要娶她的理由。
為什麼淚流不止?是因為傷心還是因為被騙了,抑或者是因為知道這回她和他的緣分真的已走到了盡頭,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交集,深沉的痛苦壓迫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芷茜,你別光只是哭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呀。」一旁看著她不斷落淚的葛木彰子著急的說道,「輝那小子到底做了什麼事惹你哭成這樣?不行,你把電話號碼給我,我打電話問他。不,我直接按重撥就行了。」
「不,不要!」一直哭泣的淺野芷茜霍然按住電話,拼命的搖頭阻止她。
「你不肯說,又不肯我打電話質問輝,這樣要我怎麼幫你呢?」
梆木彰子頭疼的看著她,而她只是拼命的搖頭。
「不要。」
「那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葛木彰子突然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以堅定的口吻看著地說,「你應該知道阻止得了我一時,阻止不了我一世,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回家後的第一件事還是會打電話問輝,問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會讓你哭成這樣。所以,」
她的口氣突然又變得緩和而溫柔,「告訴媽媽好嗎?」
再也抗拒不了她慈母的光輝,淺野芷茜投人她懷中,沉痛的開口……
巴荒木晴子糾纏了一整夜,葛木輝帶著疲憊不堪的身心回到家倒頭便睡,反正現在是芷茜的上班時間,她根本沒空理他,而听歐巴桑說,媽媽又一大早便出門了,所以他也沒得問媽媽昨晚見過芷茜之後的感想,累極的他理所當然就只有倒頭睡了。
一覺醒來,太陽已西沉沒人地平線。
梆木輝沖了個澡走出房門,在飯廳內看見母親。
「媽,今晚沒派對要參加呀?」他走向前拉了張椅子坐在母親身邊道。
「少爺,你要吃……」一見到他進飯廳,忙碌的歐巴桑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上前問道。
「不用了,我待會兒要出去吃。」他打斷她道,全副的注意力依然放在母親身上,「媽,你昨晚見過芷茜了?」
「嗯。」葛木彰子應了聲。
「那你有什麼感覺,她是不是跟我說的一樣?」葛木輝緊張的追問道。
「嗯。」葛木彰子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再應了一聲。
「你的意思是這個媳婦你喜歡咯?」葛木輝挑眉,不由得喜形于色的說。
「嗯。」
又是嗯?葛木輝蹙起了眉頭,他從剛剛就一直覺得怪怪的,原來是媽媽的反應太過冷淡了,「媽,我怎麼感覺你並不高興的樣子?」他懷疑的問。
「沒有呀。」葛木彰子微愣了一下答道,然後嘴角立刻微微的向上揚了揚,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為了掩飾什麼似的。
梆木輝掛起的眉頭沒有絲毫松懈,反而更緊了些,「還說沒有,你平常不會這麼沉默寡言的。」他目不轉楮的盯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媽平常很聒噪了?」葛木彰子回視他道。
「怎敢,只是嘮叨點而已。」葛木輝心頭一轉,頑皮的對她擠眉弄眼開玩笑道,不過葛木彰子卻沒有笑。
一見狀,他即刻收起嘻皮笑臉的表情,關心的詢問道︰「媽,你今天真的有點奇怪。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什麼,大概工作有些累吧,今晚早點睡就行了。」她膘了他一眼道。
「是這樣嗎?」他的表情充滿了關心與懷疑。
「別瞎操心了,不是要出去吃晚餐嗎?快去吧,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吃不慣家里煮的東西,但是我又不能強迫你吃,所以只有放牛吃草了。好了,快去吧,別把自己的胃餓壞了。」葛木彰子在吸了一口氣後,突然恢復往常慈母的姿態對他說道。
「那,我走了。」葛木輝看了她半晌,終于放棄他的欲言又止,點頭道。
「嗯。」
「媽,其實我並不是吃不慣家里煮的東西,只是比較喜歡芷茜煮的東西,我現在就是要去她家。」臨走前,他想想突然說道。
「原來是這樣,」葛木彰子點頭表示知道了,「哪天我也有機會嘗嘗她的手藝?」
她試探的問。
「如果你還吃得下,等會兒就可以嘗到了,因為我正是要去載她過來下廚的。」他一頓,然後嘆了一口氣,「你去過她那兒,也知道她現在住的地方沒有廚房,沒有廚房,午餐就算了,不知道她早餐、晚餐都吃些什麼?」
「你關心她?」
「媽,你這個問題問得太奇怪了,我當然關心她。」
突然停下走向門外的腳步,葛木輝回頭望向她道,「你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問?」
一抹錯綜復雜的神色快迅的閃過葛木彰子的眼眸,快得讓葛木輝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你問我為什麼會這樣問?」葛木彰子盯著他說,「因為乍听之下你之所以會到芷茜那邊吃飯,似乎是為了她好,為了確定她有吃。我的兒子也學會了會關心。照顧別人嗎?」
「媽,你這是在損我嗎?」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羞赧之色,葛木輝轉身道,「我走了。」
「輝。」葛木彰子沖口叫住他,看他停下腳步卻沒回頭,「你要去在西那里有沒有事先打電話,你確定她在家嗎?」她問。
「放心,她一定在家的。媽,走了。拜。」
「輝……」
倏然住口再緩緩的縮回企圖留住他的手,葛木彰子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她寶貝兒子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她怎麼愈看愈胡涂了?
俗話說知兒莫若母,若照她對他的了解,他對芷茜的感情應該是真心,可是問題昨晚三更半夜,已有了婚姻之約的他為什麼還會夜宿在另一個女人家里?
據芷茜說,那叫荒木晴子的女人以前還是輝的情人,曾經有四年的同居關系,這一切……
棒!真是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