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看過最新一期的時報周刊?」
「你也看到了?」
「嗯。我簡直就不敢相信總經理會和那個男人婆──」
猛然听見自己的綽號被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提起,任何稍有自衛意識的人都會停下前進的舉動,尹勝楠也不例外,本想上廁所的她就這樣站在廁所入口前,豎起耳朵听著廁所內的對話。
「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
「怕什麼,都上了雜志了,即使我們不說也有別人會說。」先前咬牙切齒的聲音說,「我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總經理怎會看上她,比起他以前的女朋友,她甚至于連賞心悅目的外表都沒有!」
「但是她的能力很強卻是不爭的事實,也許總經理就是看上她這一點。」
「能力強有什麼用,以總經理的能力根本就用不著錦上添花,更何況她若真的能力這麼強的話,干麼要靠關系走後門來當總經理特助呀?這根本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先別這麼氣憤,說不定那根本就只是一場誤會而已,那些雜志最會捕風捉影,亂報一通了。」
「別人的新聞有可能是捕風捉影,但是總經理的新聞,哪一次報錯了?每次雜志報導出來沒幾天之後,就會看到總經理和雜志上的女主角出雙入對。」一頓,激烈的語氣再起。「為什麼是她?帥哥應該是要配美女的,一個男人婆憑什麼搶走我的偶像,憑什麼?」
「其實尹特助也沒你講得這麼差啦,至少我看到雜志上的照片時,根本就沒認出她是誰,直到看了文章之後才恍然大悟,她在打扮後,其實還可以稱得上是個美女。」
「那是騙人的,事實上她就是個男人婆,一點女人味都沒有,根本就配不上總經理!」
「可是你不覺得比起那些草包花瓶,尹特助更適合總經理嗎?」
一陣沉默。
「哇!」倏然響起一聲嚎啕聲。「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生氣呀,以前那些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搶得走我的偶像,可是現在……哇……」
「別哭,即使總經理結了婚,他還是可以當你的偶像呀。」
「可是那不一樣,我──」工讀生小桃抬起臉說了幾個字,便猛然閉嘴的瞠大雙眼瞪著廁所入口處。
背對入口處的總務課職員秦蘭,不必回頭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緩緩地轉身面對尹勝楠,然後輕輕地朝她點了個頭。
「尹特助。」她打著招呼,臉上平靜的神情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可惜剛剛站在門外的尹勝楠旱將她們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了。
「雖然我沒看過你們說的那本雜志,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跟你們說,我並沒有和袁總在交往。」她看著她們倆,緩慢地開口,「我和袁總僅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會一起出現在某些場跋也是因為工作的關系,完全沒有任何私情摻雜在內,所以你們盡避放心,我是絕對不會搶走你們心目中的偶像的。」
說完,她朝她們輕點了下頭,舉步準備走進小棒間的廁所,怎知卻猛然被小桃給拉停了下來。
「為什麼,難道你真的對總經理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小桃有些激動的問。
「沒有。」尹勝楠毫不猶豫的回答。
「真的一點都沒有?」
「沒有。」
「不可能!」小桃立刻叫道,「總經理長得又高又帥又有錢,而且溫柔體貼善良,只要是女人都會想要嫁給他的,你不可能對他沒有任何感覺的,蘭姊,你說對不對?」
「嗯。」秦蘭輕應了一聲,目不轉楮的看著她。
「事實上我很懷疑,你們所說的溫柔體貼善良,指的確定是我所認識的袁總經理嗎?」尹勝楠看了她們一眼,緩慢地道。
「當然,難道公司里有第二個總經理嗎?」小桃不解的皺起眉頭。
「但是我所認識的袁總卻是個用情不專、冷血無情的公子,跟你所說的溫柔體貼善良完全搭不上線。」尹勝楠毫不掩飾自己對袁颽的不以為然,甚至于是嫌惡的撇唇批評。
瞪著她,小桃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用情不專、冷血無情的公子?」她重復她的話。
「抱歉,破壞了你心目中偶像的形象。」
「用情不專、冷血無情的公子?」她又一次重復她的話。
尹勝楠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怎麼會忘了小女生迷上某個偶像時的瘋狂程度呢?幸好她還沒上廁所,幸好旁邊就是隔間的廁所,快尿遁吧。
「對不起,我有些尿急,請你……」
「你竟然敢說總經理是用情不專、冷血無情的公子,你……你……」她倏然打斷她,卻說到一半就氣到說不出話。一會兒猛吸了一口氣後,才朝她大聲叫道︰「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憊好她沒沖上來給她一陣亂打,尹勝楠現在腦子中只有這個想法。
「蘭姊你跟她說,總經理不是公子。」小桃轉頭對秦蘭叫道。
「總經理不是公子。」秦蘭順從的照她的話說一遍。
「他也不會用情不專和冷血無情。」她續道。
「他也不會用情不專和冷血無情。」
「還有──」
「還有──」
「他是個好人,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
「他是個好人,天底下──」
「停!」尹勝楠終于忍不住的出聲喝止,她快不行了,如果她們倆再這樣繼續扮雙簧下去,她一定會笑出聲來的。不過她們的崇拜也未免太過盲目了吧,竟然說袁颽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真是見鬼了她。
不管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或是最壞的大壞人,都跟我無關,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份內事就夠了,現在,可以放手讓我去上廁所了嗎?」她說。
「你真那麼急嗎?」一陣沉默後,小桃問。
「很急。」急著遠離你們。
「那好,你先上廁所,我等你。」小桃放開她說。
尹勝楠登時傻眼,她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會是要在這里等她上完廁所再繼續吧?她看著一臉堅定的她,再將視線轉向年紀稍長小桃幾歲,平日行事成熟的秦蘭。
「總經理真的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花心無情,你先上廁所,待會兒出來之後我們再跟你說。」秦蘭看著她補充。
奧?她們是來真的!
不會吧?
他長得很帥,真的很帥,就像是從雜志里走出來的模特兒一樣,五官立體、眼神深邃、瘦長卻結實的身材又好得讓男人嫉妒,女人愛慕。
本來外表的突出不是罪,但是再配上一副悲天憫人的心腸,那就真是罪過了,因為太完美。
尹勝楠眉頭皺起,一路上不時瞄向開車的袁颽,思緒始終流轉在昨天,小桃與秦蘭對她所說的話上頭,仍懷疑著她們所說的是否屬實。
據她們所說,她們之所以會如此崇拜袁颽的原因,絕非他白馬王子的條件,而是因為她們就是最好的實證,他有恩于她們。
這是哪個星球的語言?
就小桃所言,過去的她完全是一個自暴自棄、亂搞男女關系,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不良少女。
遇見袁颽時,她剛懷孕兩個月,身上沒錢墮胎,兩個敢做不敢當的混球除了互推卸責任外,連墮胎錢都不願意出,要她自己想辦法,當時無法無天的她連死都不怕,走上馬路挑上某個倒楣鬼的車子時,她甚至于還佩服的心想著自己多麼聰明,竟能想到這麼一個一石二鳥之計,既可墮胎又可趁機向那個倒楣鬼狂詐一筆。
而那個倒楣鬼就是袁颽,他們的相遇與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就像愛情小說里所寫的那樣不真實,卻又真實發生了,唯一不同的是得把愛情抽換成親情,他待她如親人,疼她如妹,即使被她設計成為八卦雜志追逐的對象,壞了所有名聲,仍是仍是像沒事般的包容她的惡作劇。
最後她終于折服,洗心革面的成為袁颽迷之一。
秦蘭的遭遇倒是沒這麼戲劇性,她只不過是家庭暴力的一案,又幸運的被袁颽發現並拯救而已。
不過當她說出她的前夫是誰時,那就一點也不平凡了,因為對方竟是公司死對頭中的高層主管,在業界也算是一名青年才俊,但袁颽卻毫不在意業間的閑言閑語,或在公開場跋上相遇時的尷尬,對她伸出援手。
她的人生因他而獲得救贖,她卻害得他在聲名狼藉上又添增不實的一筆。
然後,她們倆再朝她爆料的說,其實在公司里的女職員,有將近一半的人數,都是袁颽的善心。
當時她听完之後,除了張大嘴巴呆若木雞之外,甚至于連呼吸都差一點要忘記,公子袁颽的真面目其實是濟公活佛?
拜托,誰來把她搖醒,這個夢實在太可笑了。但是她又壓不住懊奇,想確定那一切是真是假,這種矛盾的個性真是討人厭。
「從上車到現在,你已經偷看了我好幾次,想說什麼?」袁颽突然開口。
尹勝楠眨了眨眼,從上車後首次轉頭直接面對他。她該問嗎?這種問題由他來回答,根本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算了,所謂眼見為憑,反正她待在他身邊的時間多得是,不如靠自己慢慢觀察會實在些,至于現在……
「听說我們倆上了雜志報導。」她看著他好看的側面說。
「是嗎?那場義賣會嗎?」他毫不意外的只是輕挑了下眉頭問道。
「應該是吧,我並沒有看過那本雜志。」尹勝楠皺眉回答。
袁颽看了她一眼。「這事會造成你的困擾嗎?需不需要我出面解釋?」他問。
「出面解釋?」她愣然的重復他的話,一時之間無法意會。
「男朋友或家里那兒。」他說得更明白些。
一愣,她迅速的搖頭。「不必了。」
「男朋友那里也不必?」他不著痕跡的試探。
「我沒有男朋友。」她稍微沉默了一下,答道。
賓果!袁颽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揚起。雖然以她平日跟著他忙碌的情況看來,她是不太可能會有男朋友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有多余的時間分給另一個人,盡避如此,親耳听見這個事實由她口中說出來的那種感覺還是不一樣。
「心儀的男人也沒有,不怕他會誤會?」斬草要除根,否則春風一吹就會生。
「沒有。」
「真高興听你這麼說。」他好心情的微笑,好看的面容讓尹勝楠炫了一下。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懷疑的看著他,眼中有些飄忽的不確定感。
「很高興不必向一個吃醋的男人解釋,你要知道男人吃起醋來比女人還要可怕上千萬,因為他們有拳頭。」他說。
原來如此,害她還以為他對她……
尹勝楠忽然愣住,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她剛剛在想什麼?什麼他對她怎樣?
他會對她怎樣?他們只是很單純的上司與下屬的關系,會同進同出也全是為了工作,沒有一次是例外,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是他喜歡的型,而她對愛情那種東西也早已無意,那她還在胡亂想些什麼?
真是的,一定是昨天偷听了那些不營養的閑話所留下來的後遺癥啦,真是報應。
「怎麼突然沉默了下來?」袁颽看了她一眼問道。
「沒事,我們是不是快到會場了?」她一整面容,立即恢復公事公辦的口吻。
袁颽看了前方一眼,然後緩慢地說︰「事實上,我們已經到了。」
「如寶電通」董事長七十一大壽的生日宴會在自家別墅舉行,以百人歐式自助的方式在上百坪的造景庭園內展開,場內不管是宴客的食物或是燈光、布置,皆是由從五星級飯店特聘而來專業人士包辦,場面盛大。
尹勝楠面無表情的站在場邊,心情極度不佳。
她之所以會和袁颽來此,其目的在于袁颽告訴她,受邀之人包含了不少企機,所謂企機翻成白話叫做企業機密,而投機最注重的便是在洞察先機上,至于這先機要如何洞察嘛……
就這樣,他雖沒再繼續說下去了,但意思已表現的非常明白,然後她就被騙來了。
沒錯,她就是被騙來的,因為他今晚不管踫到什麼人,話題總是圍繞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打轉,即使有人特意想與他談正事,他也會不著痕跡的將話題轉移,擺明了今晚不談公事的決心。
不談公事?那他帶她這個助理在旁邊做什麼?當壁紙嗎?因為她連當壁花都不夠格。
她實在搞不懂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
看著會場內,一堆又一堆聚集在一起聊天的大人物,她總覺得自己這個小人物實在不適合出現在這里,真想回家。
抬起手看了一下腕表,已經九點多了,如果真的沒有什麼正事要做的話,她是不是可以先回家呢?反正主人壓根兒就不認識她這個小人物,她先行離開應該是沒關系,只是在走之前,她似乎有必要跟袁颽打聲招呼,畢竟帶她來的人是他。
既已決定,尹勝楠立刻將視線轉向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她是用口渴的借口遁逃到這里來的,因為一整晚得時時維持著笑容的她臉都快笑僵了,她害怕自己若繼續這樣下去,顏面神經會失調,所以便找借口離開他身邊。
奇了,怎麼才五分鐘不到,他人就不在那兒了?
她愣愣的轉頭,在會場中尋找他的身影,終于找著,卻發現他的腳步正移往屋側的方向。他到那邊去干麼?該不會是與某位大人物有約,要到那里談「正事」吧?
她念頭一動,立刻舉步跟上前去。
走著走著上刖方的他陡然停了下來,她作賊心虛的也在瞬間停了下來,接著卻忽然听見他前方,庭院深處傳來了一對疑似男女在爭吵的聲音。
她側耳傾听。
「曾兆雄,你不要太過份!」
「美瑜,你別這麼大聲。」
「怎麼,怕被你老婆听到嗎?」女人的聲音又提高了些。
「你別這樣,你先回家,我晚上再去找你。」
「不要!我現在就要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什麼時候要離婚?你若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我待會兒就到你老婆那里公開我們的關系!」
「美瑜你別這樣,她最近身體有些不好,等她身體──」
「身體不好還可以陪你來參加宴會?」女聲倏然打斷男聲。「曾兆雄,你當我是笨蛋嗎?」
「你別這麼大聲──」
「我大聲又怎麼樣?我就是要引來全部的人,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關系,讓他們知道你愛的人是我,不是那個老太婆!」
「美瑜你別胡鬧了,再給我一點時間。」
「時間、時間!你哪一次不是要我再給你一點時間?兆雄,」女人語氣一轉,突地變得柔媚而哀怨。「我愛你,為了愛你我不惜當個第三者,不惜與家人決裂,不惜與所有朋友斷絕往來,我為你做了那麼多,難道你就不能為我做點什麼,為我們的愛情做點什麼,甚至于……為我們的孩子做點什麼嗎?」
「孩子?你有了?」
「你要我們的孩子做個私生子嗎?還是要我去墮胎?」
「不!我要你把他生下來。」
「做私生子?」
「不,我今晚回去就跟她離婚,我──」
「啪!」
一聲突兀的聲響驚動了庭院深處的兩人,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躲在一棵柏樹後的尹勝楠只見袁颽拿著打火機就著嘴邊的香煙點火,那聲音是他發出來的。他在干麼?
「你……」庭院深處的男人忽然發出尷尬的聲音。
「我整晚都在想,這麼一個美女怎會孤單單的一個人,原來真是名花有主呀,好可惜。」輕噴出一口煙,袁颽叼著煙,露出一抹任何女人都無法抗拒的淺笑,以他刻意壓低的性感嗓音輕聲的說。
躲在柏樹後的尹勝楠頓覺雞皮疙瘩布滿全身。老天,他到底要干麼呀?
「雖然美女已名花有主,不過我情不自禁的還是想知道你的芳名,可以嗎?」他繼續以性感的嗓音道。
「任美瑜,我叫任美瑜。」女聲回答。
「美瑜!」男聲充滿了不可置信。
「好美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樣的美。」袁颽贊美的說。
「你這個人到底想干什麼?」男聲發火的叫道。
「沒什麼,我只是向來對美女沒有抵抗力,想問問這位小姐願不願意和我交往而已,可惜這位小姐是如此的愛你,又替你懷了孩子,你真是幸運。」袁颽不疾不徐的答道,「啊,對了,我好像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袁颽,是立鵬企業的總經理,蒙業界朋友不嫌,贈了個‘投機份子’的名號給我。」
「你就是投機份子袁颽?」任美瑜驚叫。
「啊,看來美麗的小姐听過在下的薄名,袁颽在此為你服務。」說著,他突然做出一個只有在電視或電影中才看得到的騎士動作,輕輕一鞠躬。
「無聊的家伙!美瑜,我們走!」男聲怒聲道。
「不。」任美瑜忽然拒絕。
躲在柏樹後的尹勝楠腦中忽然飄過一抹非常不具體的思緒,因為不具體,所以沒抓住。
「你說什麼?」男聲愕然。
「我說不。」她再次重申。
接著,尹勝楠看見一個婀娜多姿的美麗女人忽然從庭院深處走出來,來到袁颽的身前。
「我願意和你交往。」她淺淺的一笑,風情萬種的說。
「美瑜,你剛剛說什麼?!」那名喚曾兆雄的男人倏然從庭院深處沖出來,抓住女人的手臂低叫。
任美瑜用力的甩開他的手,瞬間勾住袁颽的。
這女人……柏樹後的尹勝楠眉頭猛皺了起來。
「我們分手吧。」她無情的對曾兆雄說。
曾兆雄震驚的踉蹌的退後一步。「不,」他搖搖頭,「你剛剛還說你愛我的,你要和我結婚,還有我們的孩子……」
「我根本就沒懷孕!」女人倏然打斷男人道,「還有,我根本就不曾愛過你,會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結婚完全是看在你有錢可以任我揮霍的份上。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纏我了。」任美瑜如揮蒼蠅般的對他揮揮手。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曾兆雄倏然抬起手,狠狠地朝女人揮去,手卻被半空中被袁颽截住。
笨蛋!那種女人的確應該被教訓一下,袁颽他攔什麼意思呀?難道他真喜歡上那種只有外表還可以看的女人?如果是,那只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公子果然都是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笨蛋。尹勝楠躲在柏樹後,不爽的在心里嘀咕著。
「女人是用來疼,而不是用來打的。」袁颽嚴肅的說,語氣中隱含著濃濃的警告。
「你這家伙──」曾兆雄怒不可遏的霍然舉起另一只手猛然揮向袁颽,卻被他輕輕地一個側身便輕易的避了開來。
「不能打女人,可不見得就可以打別人。」袁颽嘲弄的笑笑。
「曾兆雄你鬧夠了沒,你不要這麼輸不起!」任美瑜怒叫。
「我沒有輸!你立刻到我身邊來,我可以忘記今天的一切,像以前那樣待你。」曾兆雄用力的甩開袁颽的鉗制對她說。
「我又不是呆子,人家袁颽比你好千百倍,我看你還是回你老婆身邊去吧。」任美瑜小鳥依人般的偎在袁颽身側,嘲弄的對男人道。
「她說的對,你還是回你老婆身邊去吧。」袁颽再度開口,只見那女人听見他這麼說時,嘴角立刻揚起一抹滿足的笑意。他在幫她。「尊夫人既溫柔又嫻熟,體貼又善解人意,這麼一個提著燈籠都娶不到的好老婆你不珍惜,而要選擇這麼一個見異思遷、見錢眼開又滿口謊言的女人嗎?」
笑容驀然僵在臉上,任美瑜緩慢地抬起頭看向袁颽。見異思遷?見錢眼開?滿口謊言?他有必要把她說成這樣嗎?雖說這一切都是實話,但是他這樣說……
「尊夫人已有三個月的身孕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袁颽語出驚人的說。爆炸性的發言,讓兩人,連同躲在柏樹後的尹勝楠登時傻眼。
一陣沉默後。
「佳芳懷孕了?」曾兆雄傻傻地重復他的話。
「你到底是誰?」任美瑜驚覺的倏然松開袁颽的手,後退一大步。
「噢,我是月光使者,專管天下不平之事。」袁驪一本正經的答道,害得躲藏在柏樹後的尹勝楠一個忍不住,噴笑出聲。
「誰?」任美瑜猶如驚弓之鳥的立刻轉身朝她這方叫問。
沒辦法,既然被發現了,也只有現身了。尹勝楠藏不住唇邊的笑意,緩緩地從一叢柏樹後方走了出來。月光使者?天啊,他會害她笑死!
「你是誰?」任美瑜瞪著她問道。
「你可以告訴她,你是星光使者。」袁颽站在原地,笑意盎然的朝她建議。
「哈哈……」笑聲再也隱忍不住,尹勝楠頓時哈哈大笑出聲,笑到彎腰。
他們誰也沒注意到曾兆雄如夢初醒的突然渾身一震,並嫌惡兼悔悟的瞄了任美瑜一眼,便毫不留戀的轉身飛奔而去。
浪子回頭金不換,他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