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三點,「法老王」終于回家了。
第一步驟,淺芝先將燈光調轉到柔和的暈黃顏色,營造出羅曼蒂克,令人意亂情迷、神魂顛倒的氣氛。
接著,她故做風情萬種的媚態,雙腿交叉,女敕白晶瑩的嬌胴做四十五度傾斜,而身上那件大一號的性感睡衣則讓她迷人的豐盈雙峰若隱若現。
當齊桓逸進門,她立即綻放了一個最甜美的笑臉。
他看到她柔情萬千、嬌羞可人的模樣,驚異不已,頓時感到口乾舌燥。先前,他命令司機開車四處游蕩了一整天,無非是希望自己對她的能有所消褪;而今她卻對他頻頻搔首弄姿,渾身清純爛漫的氣息,因天真不作做而更顯楚楚動人。讓他不由得熱血沸騰,根本無法招架。
挺起,再也無法抑止。他只怕自己會如餓虎撲羊般的沖上前——迫不及待地吃了她、要了她!
「今天你說的一席話,馬上點醒了我。我已經想通了,沒錯!我何必自討苦吃,處處惹你不高興呢?縱使我們沒有經歷過男女交往的過程,也沒有夫妻間的情深義重,但不管如何,還是可以做個朋友嘛!彼此相互尊重,相敬如「冰」——」她故意拉長尾音。「所謂見面三分情嘛!我們就和平相處吧!
「我是你的妻子!縱使我不承認,但你身為「丈夫」,也有你該享有的權利和該履行的義務……」
權利和義務?這似乎暖昧地意味著什麼……
易淺芝似笑非笑,心里撲通直跳,她心知肚明,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應該就猶如羅曼史里頭千篇一律刻劃的親熱情節,即使是她筆下的愛情小說,也不能避免這一套老劇情——男女主角排除萬難後終于得以相愛,緊接著結尾就安排來段纏綿悱惻的「大結合」……
易淺芝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怯和不自在,表達真誠以取信齊桓逸,還特地引用一段名言。「「人並非只是有一個圓心的圓圈,他是一個有兩個焦點的橢圓形,事物是一個點,思想則是另一個點。」這是雨果在「悲慘世界」里寫的話,我希望——「法老王」只是你的面具,將來藉由相處的機會,我能夠看到不同面目的你。」
听到這段話,他的心頭涌現飄飄然的喜悅!
他沒想到刁蠻尖銳、傲慢偏執的她,如今竟甘願順從他,被他征服……這是他夢寐以求、想都不敢想的事。
「假以時日,你會見著的——」他低沈的嗓音,帶著性感的沙啞語調,讓她整個人為之一顫。
他緩緩地月兌下西裝,接著解開襯衫鈕扣,褪上的衣物,呈現出自己英挺偉岸的完美身軀。
他強壯的體格真不是蓋的,傲人的身材比例,可媲美健美先生,看得易淺芝眼楮發亮!而見到她贊賞的眼神,于是他繼續月兌掉長褲,最後釋放出他的昂挺。
他毫不羞澀,赤果地面對她。「撇開真實的夫妻關系不談,如果你以一個女人的身分要誘惑我,那今晚我要定你了。你毫無瑕疵的胴體,的確可以攻陷任何一個男人的心!」
瞬間,如獅子鎖定獵物,他悍然撲向耀眼動人的她。
他壓著她跌到軟綿綿的大床上,兩人在床上開始翻雲覆兩起來。
在這迷情時刻,浮掠易淺芝腦海里的僅剩的一絲理智對自己的提醒——現在,該由她來掌控的戰場了!她安排了這場游戲,但捉弄的並不是他,而是他的「小弟弟」!
「輕一點!」她刻意嚶嚀申吟。「請你對我溫柔一點……」她故意表現自己的純潔和不解人事。「我……還是處女……」
他的雙手正撫模她豐滿柔軟的雙峰,听到這句話,動作瞬間停住。他抬起頭與她對視,炙熱的雙眸吐露了無法言喻的欣喜和興奮。
她尷尬地吐了吐舌頭,舌忝過乾燥的唇,緊張支吾地道︰「我沒經驗……」
他會心一笑。「我樂意教導你——」
半晌,他的動作放緩,又輕又柔,彷佛當她是嬌貴、需要呵護的寶貝,讓她備受驕寵。
他親吻她,沿著如陶瓷女圭女圭般的精致容顏,輕輕淺啄。她有雙明亮有神的眼楮,小而挺的鼻子,和白里透紅、女敕得似乎能夠掐出水來的粉頰,真是美得驚人!
別燙的唇一路攻城略地從她的玉頸、到月復部……她全神貫注地感受這新鮮的「實戰經驗」,但心里也不禁感到矛盾——她不愛他,卻又要和他共赴雲雨?
不知何時,薄如蟬翼的睡衣已被褪到腰際,隨著他的,她感到全身彷佛被炙火焚燒,逐漸迷失在他帶給她的快感歡愉里……
但她不願承認自己耽溺其中,即使在神魂顛倒之際,她還固執的認定自己只是在虛偽應付!
她替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好理由,說服自己這是免費的「床上教學」,為的是日後她可以更貼近真實地描述那些情愛場面。但諷刺的是,她學得真快,頓時就能樂在其中。
再一會兒就好,她將會拒絕他……
當他吸吮她的蓓蕾時,她渾身一頭,直到他熱騰騰地滑向她的兩股間,她下月復一熱,等候人擷取的花瓣忍不住戰栗起來……
她驟然驚醒!她在干麼?差點就失去了一切!
「等一下——」情急之下,她大喊。「停!」
他渾身發燙、滿頭大汗,似乎正極力控制著自己。
「……」她支支吾吾。「我還年輕……不要生孩子……」
她慌慌張張卻似乎早有預謀,毫不遲疑地趕緊從枕頭底下取出一個,而蓄勢待發的他,並沒有工夫多想這的來源。
的包裝早已被拆開,她靈巧地取出。「嗯,戴上吧!」她小聲要求。
辮暗的房間里,早已高脹的他順手一接,模模糊糊間就套了上去。
「黑漆漆的,有沒有戴好?」她撤過頭,少女的羞怯令她不敢正視,于是緊張的直問。
「應該有吧!」身經百戰的他其實經驗老道,保證戴得很牢、很安全。畢竟,他還算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從來沒有「孩子滿天下」的念頭;他只希望和他深愛的女人共有愛的結晶,而易淺芝絕對是唯一的「最佳人選」。不過,還不是這一刻,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懷有他的孩子。
他伏子,拉開她的雙腿,正要與她結合之際,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Stop!我又改變主意了,我想要孩子!」
冷汗猛流、幾乎痙攣的他顫抖地壓在她身上,只見她居然無視于他的困境,開始正經八百地敘述起她的家族史……
「雖然我還年輕,不過早點有孩子也好,因為我媽媽是不容易受孕的體質,二十多年來試盡鎊種受孕方式,花了好多錢,但生下我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我怕我會遺傳到同樣的體質,可能也不容易受孕……」
「你確定你想要孩子?」他凝重的氣息傳來,呼吸急促,透露著發自內心的歡欣!
這個提議真是正中他的下懷,他巴不得她有他的孩子,為了孩子,那種天生的母性會把她留在他身邊一輩子。
靶謝老天爺憐憫他一片痴心!才經過幾個小時而已,她居然完全想開了,也能夠釋懷,甚至心甘情願地接受他。明天他一定要去廟里燒香拜拜,感謝佛祖慈悲成全!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很樂意去完成……」他不停粗喘著。
「我是真的想要孩子,你快把套子褪下來吧……」她急忙提醒他。雖然女人家應該有點矜持,無奈良言道︰好奇心,人皆有之。她是羅曼史作家,對閨房「知識」理當要有深入研究、探討的精神!
目光不由得掃視過去,她立即就看到了自己精挑細選貶發亮的螢光套子,她驚嘆他真是條硬漢,勇猛到能歷久不衰!
他心花怒放地想把褪下來,但一分鐘、兩分鐘過去了……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青筋暴露,因為他發現套子已完全附著在他的「小兄弟」上了!
而她則是一臉無辜,水靈靈的大眼轉個不停。「怎麼了?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盡避「代志大條」了,她仍然表現得相當無邪天真。
棒……總算過關了。易淺芝暗自慶幸,真是一個有驚無險的新婚之夜!
她真的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
三更半夜,讓他沖去醫院掛急診。好一個洞房花燭夜,搞得他進退兩難,飲恨收場。然而,卻也不能說她心如蛇蠍,因為她並沒有泯滅天良的要陷害他,或刺殺他,她只是很單純地愚弄他的「生子工具」!
她的「惡作劇」造成的傷害不小。相信如果他要再踫她,至少也得等好幾個月以後嘍!
一夜好夢的她,總算醒來。從窗欞望去,遠方的天空呈現一片碧藍,綠水新池滿,屋檐下的石台階上掉落了許多花瓣,樹蔭下飛來一對恩愛的燕子,在暗處燕爾相好,花園又飛來成雙成對的蝴蝶,在花叢里游戲作樂……這一切看似應歡樂無憂,但對她而言卻是庭院深深!
她一直還不是很習慣台北的雨季,清明時節雨紛紛,更添幾分愁緒……而她選擇在此時結婚,是不是在悼念著自己「賣身」的無奈處境?
沒想到自己居然睡到正午了,易淺芝想起亂烘烘的昨夜,當他奪門而出後,就再也沒有進房,所以她一個人獨享大床到天明。
她慵懶地下床,回想昨夜他一絲不掛地在大廳果奔,驚擾了一些弟兄,滿屋子瞬間熱鬧滾滾。「法老王」一柱擎天的糗態讓兄弟們自嘆弗如,但欽佩之意只有一瞬間,之後大家忙著掩嘴偷笑,繼而在死命強忍笑意之際,合力搶送大哥前往醫院。
「法老王」的新婚夜引起了一陣騷動,眾人暗地猜測著發生了什麼事,是「法老王」興奮過頭?或是有心人士的計謀,故意破壞他的新婚夜?然而,不管哪一種說法,易淺芝一概否認跟自己有關!
反正從今天開始,她會成為「法老王」最「稱職」的妻子。不再跟他吵、不再跟他鬧,只會偷偷地「娛樂」他!
易淺芝仔細地梳妝打扮成嬌艷欲滴的模樣,彷佛真的是新婚夜得到愛情滋潤而顯得容光煥發的妻子。梳理完畢,她神采飛揚地下樓。
「阿嬌!」她特意擺出女主人精明干練的架勢。「早餐準備好了嗎?」
「好了!」淺芝已經把阿嬌收服得服服貼貼,她說一,阿嬌絕不敢說二。
「主人早餐都吃什麼?」她擺出一副像立法委員質詢時的晚娘臉孔。
「不一定,有中式,也有西式。」阿嬌乖乖回答。
「你待在這兒最久,一直伺候主人的起居生活,現在你向我報告一些關于主人的生活習慣,他有什麼偏好?」
「是的。」阿嬌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齊桓逸在吃的方面很簡單,早上固定吃一顆荷包蛋;最忌諱喝熱飲,就算是泡開的月兌脂牛女乃,也幾乎要放到涼了才肯入口。他的雙手,總是乾淨得不染塵埃;而他的雙足也時時刻刻保持乾爽。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怪癖——就是會戴打小白球專用的白手套出門,並不時更新穿在腳上的襪子;往往是出門前一雙,到公司後會換另一雙,而等到回家時又會再換一雙新的棉襪。
叭涼水、換手套、襪子……她聚精會神地謹記在心。不過,她那笑容可掬的表情下,竟閃過一絲古靈精怪的神色?
此時齊桓逸瀟灑地下樓了,衣裝筆挺、帥氣非凡,一點都看不出有任何「異狀」。
「早安!」易淺芝急急地迎向前去,在眾目睽睽下踏起腳尖摟住他,輕盈迅速地在他臉上一啄,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黏在「法老王」身旁。
她充滿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我應該早點爬起來做早餐,好好服侍你的。」她望望牆上的古老掛鐘,吐吐小舌頭。「現在,應該說是做中飯吧!」
望著情意綿綿的笑容,齊桓逸頓時心花怒放,昨夜的「風風雨雨」,早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了。
他真情相對。「沒關系,你太累了,應該好好補眠!」
雖然昨夜「法老王」的「驚人之舉」,讓弟兄們大感事有蹊蹺,但眼看大嫂和大哥如此相親相愛、甜甜蜜蜜的模樣,所有人心中的疑慮頓時也一掃而空。
他們一起坐在餐桌旁,吃起簡便的早點。易淺芝像只乖順的小貓咪,無時無刻不膩在齊桓逸身邊,相信絕對沒有人會發現,她其實是只辛辣小野貓。
「以後都由我來侍奉你。」
「我娶老婆又不是娶菲佣,你什麼都不必做,家事阿嬌會處理。」他寵愛地說道。
她嬌嘖道︰「可是……我想做啊!反正現在學校正在放春假,我想藉這個機會讓你感受到我的真心;畢竟我不再是易家的千金大小姐了,現在我的身分是齊太太!」
听到她真心承認自己是齊太太,幸福的感覺立即流過了齊桓逸的四肢百骸。「好,好!」切都由你作主,不過不要太勉強自己,我怕你累壞了!」他的眼光流露出無盡的寵溺。
「沒問題。我對自己不會太嚴苛的,家事我會適可而止地做……」她承諾。「而且,現階段念書對我還是比較重要,我不想因此荒廢學業!」
他們倆恩恩愛愛的模樣,真是羨煞所有弟兄。
一天在極端無聊中度過了。
一整天她都在努力了解丈夫名下的「產業」,因為這是身為「大嫂」的責任。但是,她對企業經營向來興趣缺缺,就像她對自個兒家的財務狀況了無興趣一樣。
不過現在既然成為「大哥的女人」,只得裝模作樣,好好研究一番——
利益集團的產業遍布全球,只不過黑道出身的企業,大多月兌離不了非法行業的經營——不是地下錢莊,就是討債公司,或是投資澳門賭場、香港的賽馬……現在還正計劃把經營觸角延伸至美國拉斯維加斯的賭場。
以一個起源于東方的黑道集團來說,今日能成就如此大規模、世界級的「地下組織」,已實屬難能可貴。
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數字,看得易淺芝眼花撩亂。果然,還是吟詠詩詞、寫小說有趣多了。好不容易捱到夜深,陪了「法老王」一整天,現在應該可以解月兌了。
「我先回房去洗澡,」她溜得很快。「待會兒見!」
洗完澡,她赤腳跑到床上躲進被子里。被單下的她,身體緊繃,警戒萬分。
嫁給經營賭場的黑道大哥才一天的時間,賭博就好像變得跟家常便飯沒兩樣。或許,她也應該隨興來下個「賭注」賭他還有沒有膽量,再上這張床……
沒多久,他進房佇立在床前。淺芝刻意羞答答地露出小臉蛋,清純又撩人地道︰「上來啊!」
但他似乎有苦難言。「我——這陣子沒辦法陪你!」他低下頭在她額頭上重重一吻。「很抱歉,你可能要一個人獨眠了。」
「是嗎?」她當然不會明知故問,置自己于險境中。她假裝迷糊,並善解人意地說︰「一定是財團忙得讓你喘不過氣吧!無所謂啦,反正我對那檔事還懵懵懂懂,沒有差別。倒是你,千萬不要累壞了,好好注意身體!」
「謝謝你的體諒。」他顯然相當感動。「好好睡吧!」他望著她好久,專注而溫柔的神情讓她動容不已。
望著他依依不舍離去的背影,這一刻,易淺芝突然有些被「法老王」的體貼愛護所感動,現在她竟還有點悔不當初。萬一自己的惡作劇害他終生不舉……那她的罪過就大了。
不過,其實他不在最好。念頭一轉她又開始暗自竊喜,春宵一刻的惡作劇外,她還有很多「計劃」要實行。
三更半夜,她溜進廚房蹲在地上,在角落埋頭苦干,不知正尋找著什麼……
一個星期的春假,就在陪丈夫辦公中度過了。
她開始照常上課。沒想到,現在反而換她住得遠了,她想起涓鵑以前住在木柵,每天通車上課一定很辛苦,改天要彼此交換一下心得。不過,她還沒向涓鵑吐露她結婚的實情,只是打了通電話簡短地交代了幾句,表示家里有事,她暫時不會回去住……總之關于她結婚的一切,她預備等想到了完美的說詞再講。
雖然去學校多了一段車程,不過因為有司機接送,反而可以在車上補眠,雖然差強人意,但還可以接受。
除了上課有所改變之外,生活上她也多了一些瑣碎的事要處理。她規定自己每天一定要替齊桓逸準備早餐;即使時間快來不及了,她至少也會煎個蛋,讓他親自嘗嘗她的手藝。而每天晚上,她會替他清洗白手套,然後早上再把乾淨的手套放在餐桌上,讓他出門時可以戴。不只如此,她還會體貼地先取出他的黑皮鞋,擺在玄關處,以方便他出門上班穿。晚上就寢前,也一定記得泡杯高鈣牛女乃給丈夫喝。
她只做這四樣事;其餘,一概不踫。
「阿嬌,你煎的這是什麼蛋?」齊桓逸嘗了口後,咬牙切齒地問道。天啊!他從沒吃過這麼難吃的蛋。
阿嬌趕緊從廚房里奔出來解釋。「這是少女乃女乃早上出門前做的。」
「是嗎?」他驚訝萬分,但緊繃的臉色逐漸和緩,最後終于突破心理障礙,把蛋一口氣咽了進去。
因為這顆荷包蛋是淺芝不辭辛勞、特地為他而做的「心血結晶」,無論多麼惡心難吃,他齊桓逸絕對照單全收。
從此以後,各式各樣、各種口味的「荷包蛋」就紛紛出籠了。品嘗時真有如坐上雲霄飛車,酸、甜、苦、辣,千百種刺激有勁的口感應有盡有。
「好酸……」今天的荷包蛋比酸梅還酸,簡直酸到了骨子里。她到底加了多少醋?該不會是拿醋當油煎蛋吧?他已經預料到自己可能會因胃酸過多,而得到胃潰瘍。
另一天。
「好辣!」一陣辣意使他的嘴巴、舌頭,或許還有食道全都麻痹了,如同被千萬支針刺到。
她這回一定加了一整罐的辣椒進去。蛋的顏色是暗紅色的,所以他以為加了番茄醬,本來期待是食譜的新做法,他還興致勃勃地大咬一口……但顯然,他又被愚弄了一次。
又一天。
「好咸!」整個蛋黃都是鹽巴,這會兒他咽下的鈉含量,絕對比一年的分還多,想必他患高血壓的機率大為增加了。
每次吃完難以下咽的荷包蛋後,他反而會多添好幾碗稀飯,以遮蓋荷包蛋的「異味」。不然,一天得多跑好多次廁所,還好擁有「鐵胃」的他,至今沒因吃壞肚子到醫院掛過急診。
所以,他仍然每天甘之如飴地享受愛妻準備的早點,真是痴傻得可以!
齊桓逸每天于固定時間到集團里辦公,雖然是黑道企業,但比起正當的經營者,他更加用心毫不馬虎。
賭博——算不算違法?諷刺的是,這還因各國的法律而異。
在香港、澳門、美國,賭博都屬于合法的行業。不過在台灣,因為認知不同,法律沒有詳細規範,賭博儼然成了非法事業,隨時可以因此被抓去坐牢的。
因此在台灣,利益集團多了白道沒有的危機,除了來自警政單位的「特別眷顧」外,其他幫派也往往因為眼紅,所以在暗地里虎視耽耽,伺機而動。
「準備出門了——」齊桓逸叫喚弟兄準備車子。
當他習慣性地戴上白手套並穿上義大利黑色皮鞋時,並沒有感到什麼異狀,直到進了公司、在辦公椅坐穩後,他順手把手套拿下來,才發現潔淨的指甲縫里竟然多了許多小擺點。
這些一小擺點不就是蟑螂屎?他愕然地注視十根手指頭,然後趕緊跑到廁所清洗,在水龍頭強力沖刷下,雙手再沾滿洗手乳反覆搓洗了近一個小時。
等到覺得手已經乾淨了,回到辦公室安心地坐回寬大皮椅,他接著習慣性地月兌下皮鞋,換上拖鞋,然後才開始辦公。
一直以來他都不習慣穿皮鞋,腳被束縛住讓他感覺很難受,如果不是為了特定場面的需要,他才不想穿。
月兌下高級進口皮鞋,雙足感到舒服多了。但一陣怪異的觸感立即從腳底升起,整個腳趾惡心地蜷縮起來。他回頭撿起左腳的皮鞋,放在台燈下細瞧。
緊接著,他整個臉都綠了。竟然有兩只小蟑螂死在他的鞋子里?!再加上經過他大腳的蹂躪,結果可想而知,不但尸體四分五裂,還流出惡心的濃稠汁液……齊桓逸一看,趕緊月兌下襪子,並將襪子和那雙進口皮鞋一起丟進垃圾桶。然後又再次踏入廁所,不停地搓洗直到他的腳底被刷洗得幾乎月兌了一層皮為止。
那一天,他穿了拖鞋回家,而且從此他幾乎都是穿著拖鞋走來走去。易淺芝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沒想到齊桓逸剛好可以藉此名目換上舒服的拖鞋,恢復自己隱藏多年的野性。
「謝謝你!」他竟然還跟她道謝?!「如果不是你「弄巧成拙」,我還不敢勇于面對自己——其實我是個鄉下孩子,一向喜歡赤腳,吸收大地土壤的精氣!你可別嫌我太過粗俗……」
只見齊桓逸一張俊逸非凡的臉孔,上半身是一襲光鮮筆挺的西裝,真是意氣風發得讓女人無法不心動;不過,腳上卻配了一雙土氣的拖鞋……的確是爆笑的搭配!但他卻對所有狐疑的目光不以為意,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樣!
私底下,易淺芝氣得直跺腳,不由得暗罵自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從此,只要他要換拖鞋,拖鞋的里里外外,他都會徹底檢查清楚。因此易淺芝就再也沒機會放死蟑螂在拖鞋里面了。
雨季後是端午,接著仲夏就來臨了。氣候轉換,種種的惡作劇仍然持續進行著……發酸的雞蛋他吃過,白手套里有時沾滿的是白膠或口香糖。
但他依舊悶不吭聲,從不曾當面揭穿,或責怪她的調皮行為……除了她「別有心機」主動接近他之外,他們往往形同陌路,毫無交集。
他不曾再踫她。從「整人」的新婚之夜後,他壓根兒就沒有再靠近過她。
可是,時時刻刻她都可以感受到那股痴迷的凝視……
是她神經錯亂,還是她多疑了?
無論她在念書、上網,或是打字寫小說、看電視,甚至一個人胡思亂想、自得其樂時……他都會悶不吭聲、出其不意地站在她身後。宛如靜止的雕像,或蜷縮在角落里的幽靈——他什麼也不做,就是注視她。
當她發現他的存在後,總是把她嚇得半死!天啊!他在干麼?
那雙深沈的眼珠子,究竟想透露什麼?
不!他不可能對她有感情的。他娶她不過是想壯大自己的聲勢,利用她父母的社會地位扭轉他的企業形象。她篤定的認為,他只是個無情無義、冷血的黑道頭子。
然而,他心底卻有一道無言的聲音,不斷地向她呼喊著——
淺芝,你知道我深愛著你嗎?而且已經好久、好久了……
日復一日,我對你的愛只增不減。不知道何時你才會明白我的心情?何時你才會多看我一眼?何時你的心中才有我的影子?何時,你才肯讓我駐足在你的心房?究竟何時,你才會愛上我……
然而,縱使等到天荒地老,我仍會執迷不悔地繼續守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