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嗎?
艾梅將耳朵貼在牆上,傾听著另一個房間的聲音。
他上床了……他在翻身……他熄燈了……頓時她的心也落入了深不可測的黑暗中。
她把臉深深地埋在被窩里,想要壓抑那即將崩潰的情緒。
但除了讓她悶得透不過氣之外,並不能讓她得到任何紓解。
她真的失常了?這是一向冷靜自持的她從來沒有過的。看來金炎駿的重要性,是不可小覷的。
突然,一陣微弱的敲擊聲傳來,她心一震,那是金炎駿的暗號嗎?她趕緊將耳朵貼在牆上,這才發現,原來是敲門聲。
為了怕金炎駿轉身離去,也怕驚擾到其他人,含梅急匆匆地跳下了床,一把拉開了門。
「我……」看到金炎駿真真實實地站在她面前。她驚喜得說不出話來。
「我可以進來嗎?」他彬彬有禮地問著。
「當然。」她害羞道。
他順手關上了門。為了怕吵醒小勛,他們沒有開燈,只能在黑暗中交談。
藉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她偷偷地注視著他的容顏。他一向開朗的臉上,似乎多了幾分愁容。
她知道他會三更半夜來敲門,一定是有話要說。而她也有滿月復的情懷想傾訴。
「我可以當個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或是像個小偷半夜闖空門,偷走你的心。」他凝視著她,而後嘆了口氣。「可是我都沒有!」
她沒說話,頭低低的。天知道她多想告訴他,她早已為他敞開了心扉。
「知道我為什麼來嗎?」他突然貼近她,熱氣直逼她的耳際,一股酥麻的快感自她的腳底伸展開來,那是既陌生又渴望的,讓她難以招架。
「我……不能再等,也不願再等……」他淒涼地笑著。
面對他深情的告白,含梅忍不住月兌口而出。「我……我是個棄婦啊!」
「不,你不是。」金炎駿義憤填膺。原來王義剛的話,在她心底留下了抹不去的傷痕。「你太小看自己了!」
「如果他對你沒有感情,那他又何必為你爭風吃醋呢!你不要上了他的當,那是因為他不甘心,得不到你!」
「你千萬不要因此而中了他的計。」他激動地抓住她單薄的肩膀,似乎想將她搖醒。「他現在故意舉辦宴會,就是沖著你來的。他要從我身邊搶走你!」
「是嗎?」她有些不太相信。「你……想太多了!王義剛是個薄幸寡情的男人,他不會為我大費周章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金炎駿誠懇地邀請著。「跟我一起參加宴會,我要你作我的伴。我們一起出席。」
一起?
「不!」她本能拒絕。「我不能讓你們再起沖突。」
「為什麼?」他目光一斂。
她毫不避諱對他的心疼。「我被王義剛傷害得夠多了,我不介意他再刺傷我。但是,我絕不要你被他誣蔑及傷害。」
「你是為了我?」他十分詫異,隨即柔情款款道。「那你應該知道,除了你,我不可能帶其他女人出席的。」
「為什麼?」她低聲問。
她其實根本不敢想像,對于他身邊的女人……她會吃醋到什麼地步?
「因為金家大公子的女伴,絕對是眾所矚目的,那是一種身分的認同,也是一種默許。」他遲疑地問著。「還是你真的願意看我隨便找個伴出席──」
「不……」情急之下,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行!不行!」她拚命搖頭。「除了我,你不可以帶其他女人去!」話一說完,她便警覺自己的失言,連忙害羞地轉過頭去。
「那就讓我們一起出席。」他堅定地說。「我相信帶你出席,就是對王義剛示威的一種方式。」
「我──」她猶疑著。「你不怕大家閑言閑語,謠言滿天飛?」
「我不怕!」他的堅決震撼了她。「我討厭跟不相干的女人牽扯在一起,我要告訴大家,在我身邊的女人,才是我金炎駿真正想要的!」
「不要被他擊垮,讓我們一起努力。」金炎駿發揮律師的口才,極力說服她。
她轉過身來,但仍不放心地提醒道︰「好吧!不過你還是可以隨時更換女伴的。」
「沒人比得上你!在我心中,你是獨一無二的珍寶。」
他真誠的告白,讓她感動得流下淚來。
「不能反悔喔!」
「嗯!」兩人認真地勾了勾手。
那一夜,金炎駿依依不舍,不知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移動雙腳,轉身離去……
經過那天夜里的溝通,兩人的關系總算有了改進。
這幾天,含梅十分興奮,卻又緊張。
她知道金炎駿是個專情而痴心的男人。他鄭重其事的邀請她,代表他是真的很重視她。
但是即將到來的宴會卻讓她十分緊張。那會是怎樣的場面呢?是不是豪華氣派,如耀眼的頒獎晚會?
憊是眾星雲集,達官顯要,齊聚一堂的情景……會有人認出她嗎?
不!應該不會。
一直以來,她早已戴上辛含梅的面具,活在辛含梅的影子下。辛含靈──只有活在雜志的專欄里。
這幾天,含梅花了很多時間在學習餐桌禮儀上,那畢竟是個正式的宴會,不能太過失禮。
當金飆深同意含梅為金炎駿的女伴時,金炎駿高興得喜形于色。他給了含梅一筆置裝費,讓她可以好好打扮一番,不過含梅拒絕了。她不是愛好虛榮的女人。
「兒子,放心吧!艾梅就交給我啦!」母親李貞德在一旁打包票道。
李貞德雖然已經五十好幾了,但仍是風韻猶存的貴婦人。她的衣櫥里有無數套雍容華貴的晚禮服,有的甚至還未拆封呢!反正現在流行復古風,拿出來給含梅穿剛好。
她拿出絲質的紅色旗袍給含梅穿上,再配上精致的紅寶石鑽戒、銀絲的小包包……盤上頭發後,彩妝淡掃,含梅立刻變身為魅力四射的貴婦人。
金炎駿驚訝于含梅耀眼的美;她會是所有男人注目的焦點。
「你好美!」他既贊嘆又驕傲。「今天,我會是所有男人羨慕的對象。」
「少來!」含梅扮個鬼臉,頑皮地吐吐舌頭。「你才會是所有女士趨之若鶩,爭相取悅的對象吧!金大律師!」金炎駿西裝筆挺、翩翩風采的模樣,不知會迷死多少女人。
「你在嫉妒嗎?」他的話讓她羞紅了臉。他粲然一笑。「既然如此,我們都不要離開彼此的視線,整晚都要在一起。」
一起──如同他那一夜的誓言般。
王家的盛大宴會,除了冠蓋雲集,衣香鬢影外,更引來了大批的媒體及狗仔隊。
當金炎駿和辛含梅雙雙來到王家招待所時,原本笑容可掬的王義剛,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是含梅?
她像極了鮮紅艷麗的玫瑰仙子,在宴會里奔放,她的美貌冠蓋群芳,無人能及。王義剛開始蠢蠢欲動了。
他知道以金炎駿耿直專情的個性,不會隨便帶女人出席的,但他沒想到,金炎駿真的敢帶著含梅出現。
他是在對我下馬威嗎?
憊是在炫耀,他已擁有了含梅?
王義剛目光陰森,咬牙切齒。不愧是大膽的金炎駿,敢公然挑戰他?
辛含梅的美征服了每個人,大家都喜愛她高雅月兌俗的美,根本沒有人在乎她的來歷及出身。
他們兩人站在一起,所散發出的耀眼光芒,令所有來賓都黯然無光。
而他們又親密地形影不離,讓任何人都無法乘虛而入。他們成為宴會上公認的金童玉女。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長輩們贊賞有加。
而王義剛似乎完全被大家遺忘了,他感到顏面盡失!
自命不凡的金炎駿,你也不瞧瞧自己有幾斤幾兩重,竟敢喧賓奪主?
「你看!大家都誠心接納你。」他們在舞池里翩翩起舞,他在她耳畔說著。「你之前的顧慮都是多余的!」
「不要吵我!」含梅嘟起嘴,完全不給面子。「我才惡補華爾滋一天,我要數拍子,我怕一不小心會踩到你……」
卑才說完,金炎駿便痛得整個臉都揪在一起。她的細跟高跟鞋竟正中他的腳。「對不起,對不起……」她想停下腳步,卻又踉蹌跌入他懷里。他順勢攬緊了她。「有沒有怎麼樣?我真是笨死了!」含梅又羞又氣。
「沒關系。」他安慰著她,帶著她步出了舞池。「走吧!我們休息一下。」
「哎!人各有命,我拚命惡補上流社會的禮儀,沒想到,還是出了糗……」她感嘆萬千。
「這對我們之間有什麼影響嗎?」他深情地望著她,她立即迷失在他發光的眸子里。「我並沒有希望餃著金湯匙出生,你也不喜歡生長在孤兒院。這一切都是命定,是無法改變的。但是,值得慶幸的是,我們可以自由地選擇所愛的人。」
她低著頭,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如果你累了,我們回家吧!」他善解人意道。
「不!」她堅定的搖頭拒絕。「為了你,我應該撐下去,直到晚宴結束為止。」
「為什麼要這樣為我著想?」他似乎想逼她表露真情。
「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她機靈地將話鋒一轉,指著樓梯口的指示。
「我陪你上去。」他不放心道。
罷剛王義剛還在那里跟大家高談闊論,一轉眼間,他竟然不見了。他老覺得王義剛在算計什麼,他不想讓含梅單獨離開他的視線。
「這也要「一起」嗎?」她幽默道。
「當然啊!我要實現諾言呢!」
他的熱情和強大的保護欲,讓她無法拒絕。直到上了二樓,見到「男賓止步」的標示,他才認命地在門外等她。
這女廁裝飾得真豪華。地板和牆壁都是銀花色的大理石,流線形的洗手台和擦得發亮的大鏡子,簡直比臥室還豪華,在空氣中彌漫的淡淡花香,更是讓人神清氣爽。
她對著鏡子,注視著自己亮麗的容顏。含梅跟王義剛在一起時,可曾度過如此光鮮的歲月?
她──究竟是誰?
這會兒,她竟迷惘了。
她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因此當王義剛突然出現時,她嚇得差點驚叫出聲。而王義剛卻搶先一步,狠狠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想不到吧!」王義剛得意洋洋道。「縱使如膠似漆,如影隨形,他也不能跟進女廁吧!」
盡避嘴被捂住,她仍無所畏懼地瞪著他。
「想諷刺我?想取笑我?是嗎?」王義剛竟像痴情的小男孩般,在廁所里苦苦地等待著。「是的,我躲在廁所里等著你。是的,我不甘心,你是我的,怎麼可以屬于金炎駿……」
她用力地咬住了王義剛的手,他痛得松開了手,含梅大聲叱喝著。「夠了!別忘了你是有婦之夫,我不可能再跟你有任何牽扯!」
「你忘了嗎?」王義剛又開始甜言蜜語。「我是奉父母之命結婚的,我跟我太太只有利益的結合,根本沒有感情。只有你,才是我唯一認真愛過的。」
「是嗎?」含梅嗤之以鼻。「那你當年為什麼遺棄我?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生下小勛,卻連問都不問?我向你要兒子的教育費,你也不肯給,還找人來破壞我家,要給我下馬威……」
她繼續指責道︰「你逼著我不得不去法院控告你,幸好踫到金律師,肯幫助孤苦無依的我。讓你不再逍遙法外,得乖乖地付出三千萬!」
「哼!三千萬算什麼?我根本不放在眼里。」那副自大的嘴臉,讓她惡心得想吐,她真懷疑為什麼當年辛含梅會愛上他?
「我可以給你五千萬,你乖乖地撤銷告訴。我還可以買房子給你、付生活費,將小勛扶養長大,直到我死的那一天。只要,你再做我的情婦。」王義剛大言不慚地提出了條件。
「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了?」含梅譏笑著。
「因為我愛你啊!」王義剛說得理直氣壯。
「你錯了!」她憤恨地推開他。「你根本不愛我,你是因為得不到我,又看到有金炎駿那樣好的男人愛我、疼我,你在嫉妒!你無法接受──才會想用物質來滿足我,讓我屈服于你,再度回到你的身邊。」她語重心長道。「你應該弄清楚,佔有和愛是不一樣的。」
她堅決地說著︰「我絕不會再讓你得逞了!其實我從頭到尾,一點也不愛你!我根本不屑做你的情婦。」
「你……」王義剛整個臉沉了下來。
「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還處心積慮地想留下我……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她準備走人了。
王義剛卻擋在她面前。「你想對金炎駿投懷送抱,是不是?」
她冷冷地看著他,絕情的樣子讓王義剛十分愕然,如小鳥依人般的含梅到哪里去了?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問我,是否真的愛上金炎駿了?」
「是不是呢?」他緊張地問道。
「要我說出來嗎?」她不屑地問著。「說得太明白,怕你沒面子!」
「我──不──準!」冷不防,他如野獸般撲向她。「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小勛是我的種、是我的兒子,我不能讓他喊別人爸爸……」
原來,這是他舉辦宴會的真正目的──找尋機會,不擇手段地佔有她。
他用力地撕扯她的衣服,大手在她身上游走。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放開我,放開……」她倔強地警告著。「敢強暴我,我會把你大卸八塊!」
王義剛愣了一下,含梅從來不會破口大罵的!包不可能拒絕他。她極力反抗的樣子更激起他的獸性。他索性將手帕塞入她嘴里,讓她無法出聲。
「現在,你的利嘴就毫無用武之地了!」他強大的力氣讓她無法反抗,他拉開了褲子的拉煉。「我要你,我一定要得到你……得不到你,我就殺了你!」
她仍拚命地抵抗著,嘴里發出無聲的吶喊。「不要,不要……」
「還想拒絕我?天底下還沒有女人敢拒絕我王大少,你是不想活了?」他開始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打著含梅,直到她鼻青臉腫為止。
在這緊張的時刻里,含梅在心里拚命叫嚷著炎駿的名字……
他就在門外而已,可是,他能救她嗎?
雖然女廁的隔音效果極佳,但金炎駿一直很警覺,他必須全力保護含梅才行。
當里面傳來似有若無的爭吵聲時,他立刻破門而入。
「敢調戲含梅?你不想活了嗎?」在千鈞一發間,金炎駿狠狠地給了王義剛一拳。
「你以為只有你才能橫行霸道、任意凌虐女人,只有你可以殺人?」金炎駿失控地掐住王義剛的脖子,用盡全身的力量。
王義剛的雙眼已凸了出來,呼吸越來越微弱。「我比你更有殺人的資格,因為,我擁有最純正的殺人基因──」金炎駿的話,充滿了詭異。
「放了他!」含梅急忙制止。「你會殺死他的!炎駿!」見炎駿目光呆滯,眼楮充血,含梅嚇得不斷地呼喚他。「炎駿,炎駿……」
十萬火急間,炎駿終于松手了!艾梅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而王義剛則倒在地上,不斷地咳著。
炎駿的神情好空洞,一張讓人極度陌生的臉。含梅無法置信剛才他凶惡的模樣,是她看錯了嗎?
一向冷靜的金炎駿,竟幾乎置王義剛于死地……
「炎駿,我們快走吧!」她拉住他,試圖搖醒歇斯底里的他。「炎駿……」
金炎駿終于恢復了意識,擔憂地望著她。「你有沒有怎麼樣?」看到她衣衫不整,他趕緊月兌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這些都無所謂,我只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虛弱道。
他心疼地點點頭,又回頭對王義剛撂下幾句話。「你竟想強暴含梅?這筆帳我記上了!咱們法院見,我一定要幫含梅打贏這場闢司!」
他帶著含梅,步伐堅定的離去。留下氣呼呼的王義剛。
被撕裂的晚禮服、紅腫而有血痕的雙頰,但披著炎駿西裝外套的含梅,仍是落落大方地挽著炎駿,進入了會場。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盡避每個人都是滿月復的疑惑,但卻沒有人敢開口詢問。車子很快地開過來,他們迅速相偕離去。
一切的迷惑都被解開了。當在女廁發現奄奄一息的王義剛時──
而八卦雜志更是大肆地報導著。
在「有心人士」的傳播之下,一段霸王硬上弓,及英雄救美的故事,就這麼傳了開來。
而作賊心虛的王義剛,為了想改變大家對他的不良印象,故意接受媒體的專訪,揭露他和辛含梅過去的一段難忘辛酸的戀情……
車子行駛在黑不見底的山區道路上,沿路的指標告訴她,在前方,是一個熱鬧的海線觀光景點。
「你不能這樣回家。」金炎駿憂心道。「到時怎麼跟父母交代呢?」
「你也是啊!」她關懷地說著。「你看你,好好的一套西裝,被弄得亂七八糟的,十分髒亂不堪。」他倆互相打量著彼此。
「你累了,我不能一直開車帶你在外游蕩。」他不知如何是好。
「你也累了,」她同樣掛心他。「我不要你受寒受凍。」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他在心底盤算後,不假思索地將車子駛向了交流道。「前面是著名的觀光景點,有一間五星級的大飯店。」唯今之計,只能前去投宿。
金炎駿挑了間最隱密、最高樓層的大套房,不顧眾人異樣的眼光,帶著一身狼狽的辛含梅,快速進入電梯。
這里是飯店最高級的房間,不但有客廳,浴室里還有按摩浴白。房間大得好像是住家一般。
艾梅眺望著窗外的繁星,稀稀落落的漁船燈光,典雅高貴的「挪威號」停駐在港口,船在海里似有若無的搖蔽著,像她忐忑不安的心。
不知不覺,就到這里來了……
「你的傷口要緊嗎?」他緊張地望著她滿是瘀青的臉孔。
「我不要照鏡子。」她可以想見自己的模樣,絕對是慘不忍睹。
「不看就不看,那你看我好了。」他逗著她。
「看你?」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那我們不是在對看嗎?」她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就緊緊相對了。
「我……」她的淚水竟滾滾而下,她又哭又笑道。「好好笑!讓你看到我這樣的臉,真是丑態百出。」她雖佯裝無事,其實心都碎了。
在心愛的男人面前不是完美的演出,反而是浩劫余生後的遍體鱗傷,讓她怎能不傷心。
「是我的錯,是我沒能好好保護你!」忽地,金炎駿自責了起來。「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你受傷的,都是我不好!」話一說完,他居然沖到牆邊伸出拳頭往牆上擊去。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嚇了一大跳。
她立刻沖過去,抓住他的手臂,叫嚷著。「這不是你的錯,你根本沒有錯,你無須自責!你已經寸步不離地跟著我了,是王義剛那個小人,使用了卑鄙的手段。會發生這樣的事,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無奈,他完全听不進去,仍不斷地傷害著自己。情急之下,她用力地抱住他。
「求求你,不要這樣!你沒有錯。」她哭啞了嗓子。「求求你!不要折磨自己!」
「求求你……」當他終于肯停下來時,拳頭已經流出鮮血,她嬌小的身子貼在他的背脊上。
「含梅……」他痛徹心扉道。「對不起!」
她拚命搖頭。「求求你,釋放你自己吧!你又不是聖人,不需要追求完美。」
不!他一定要做百分之百的好人,他要證明殺人犯的兒子,仍然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