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塞納河右岸走下羅浮爆碼頭,遠離喧囂的車輛漫步在河堤上。
甜蜜又苦澀的記憶在倪蓓雅腦海中翻騰,倪蓓雅和白紹嵂一直沉默的並肩走著。
夜風吹過,身體感到一絲涼意,她雙手環抱著手臂,上了橋往對岸走去,直到充滿年輕與文藝氣息的藝術橋。
坐在橋上的木板凳上,她瑩亮卻寥落的目光眺著塞納河的盡頭。
白紹嵂月兌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抬眸看他,四目在瞬間膠著,有一瞬間她失了神,迷失在他幽邃的黑色瞳眸中。
「為什麼?」她困難的開口,神情是哀怨,但卻美麗無與倫比。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當初為什麼不給我一個解釋機會就一走了之?」他凝視她好久,雙手扣住她薄削的肩。
「我怕……我怕這個傷受得太重,只好選擇一走了之。」甩甩頭甩掉過往的記憶,漂亮的菱形唇角揚著苦澀的笑痕。
「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你這決絕的一走,受傷的人卻是我。」他痛苦的沙嗄低喃。
「你知道嗎,知道嗎……」把她緊緊攬進懷中,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里。
「告訴我,請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川島美雅的替身?」她細致的手,遲疑地摟住他寬闊的肩,困難的將他輕輕推開。
她靜待著他的答案,神情是哀傷的。或許讓她的心徹底痛一次,她就會完全死心,走出這段情傷的陰霾。
「從不!」在他的眼中,她是獨一無二的。
她驚詫地望著他——因為他的答案。
「你懷疑嗎?還是根本就不相信?!」她訝異的眼神,引來他的艱澀笑容。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茫茫然,驚詫在灰暗的眸中褪去。
「請你相信我的心,好嗎?」捧起她絕艷的臉蛋,他的唇試探地輕輕刷過她的柔女敕。
「我不知道……或許你又想再一次玩弄我……或許……」低聲呢喃,她的眼眶濕潤,這個輕吻引來她內心矛盾又痛苦的渴求。「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我該如何回應你?」
緊緊攀附在他寬懷中,她的心在相信與不信的邊緣掙扎著,一顆淚滑下了頰。
「你務必要相信我,這是我唯一要求你做的事。」拭去她的淚,他望向塞納河的盡頭,神情平靜地娓娓訴說他和前妻的那段感情。
「美雅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深受她那與世無爭的嫻靜和單純的個性吸引,當她在我懷中死去的那一刻,我痛不欲生,甚至想死,自我了斷追隨她而去,去天堂保護她……」提起前妻,即使再平靜的神情,也難掩內心那份感傷。
他頓了頓,良久才又開口——
「……我承認你和她外貌神似,這也是當初我受你吸引的原因。但那只是剛開始,後來我深深發現,你和她根本是完全不同的,無論個性、脾氣,還有外貌。美雅比較嬌柔,在人群中,她是不太受人注意的,而你——就像一顆璀璨奪目的鑽石,你是耀眼的,你的美麗所到之處都令人驚艷。
「我深受你的美麗和嬌艷吸引,這種感覺一天比一天加深,我發現我的心已全數被你佔滿,除了我們第一次結合的那一晚美雅曾經來過我的夢中之外,從那之後,再沒有她的影子出現過……相信我,我的每一次呼喚都是你,唯有你。」
凝視著盈滿淚霧的翦水雙瞳,他的語氣真摯深情略帶著激動。
「你……相信嗎?」她一直沉默著,她的沉默讓他心慌。
「嵂……吻我。」這是她的回答。
她踮起腳,玉臂攀上他的頸,披在她肩上的西裝翩然落到橋面上。
他俯首,深深地吻住她迎上來的紅唇。
激切的、狂野的、纏綿的……三年來的相思之情,全都在這個濃烈的深吻中表達出來。
「今晚陪我……」直到沒了喘息,兩人才分開來。
望著她嬌艷的容顏,他深邃的黑眸里閃躍著狂熾的火焰。
「我……」
「不要拒絕我,求你。」他再次用饑渴的唇封緘住她的,封住她的猶豫。
在飯店中——
榜實略粗的掌撫過水女敕粉肌,他不放過她身體的每一寸,激烈而狂野地在她身上烙下屬于他的痕跡,留下他狂囂的氣味。
她在他的身下款款擺動,在痛苦與極致的快樂之間掙扎,紅唇低吟細喘,和他的每一次結合,她都想深深烙進腦海中、身體里。
最好今晚是永遠,讓她永遠膩在他的懷中溫存、纏綿。
「小雅,我愛你——你不是別人的替代品,從來就不是。」
當激情終于平息,當倪蓓雅枕在他的胸膛上即將沉沉入睡時,他溫柔的聲音回蕩于室內。
棒天一早,空氣中還彌漫著昨晚狂野的歡愛味道,身旁的人卻已經迫不及待離去了。
白紹嵂赤果著身,坐在床沿,眼神專注在一張草草寫了幾個字的紙條上。
對不起!
懊一句「對不起」!
「這算什麼?從此毫無瓜葛,形同陌路了嗎?」
嘴角凝著痛苦而艱澀的笑,他沉痛的閉上眼。真是可笑,昨晚相愛的記憶還那麼的鮮明,一早卻已不見她的身影。
原來——再多的解釋都已太遲。
原來——再多的擁抱也是多余。
她只肯給他一個晚上,然後還是迫不及待地回到她的未婚夫關景皓的身邊?!
將紙條揉成一團,丟進紙簍里。
他神色痛苦地扒過黑發,將垂掛在腰間的絲被甩到床上,他起身走向浴室,扭開水柱,讓冰冷的水花淋濕精瘦的健軀,洗去身上屬于她的氣味。
半小時後,白紹嵂已經是西裝筆挺,冷肅嚴峻的神情已找不到一絲為情所傷的痕跡。
提著公事包,他出現在走廊,正巧和秘書相遇。「很抱歉,昨晚沒告訴你就先離開宴會。」他面無表情地說。
「沒關系,我看見你和一位美麗的小姐先離開了,所以我也沒有在宴會上待太久。」秘書小姐神秘一笑,她還知道那位美麗的小姐在總經理的房里待了一整晚,直到清晨才離開。
她大膽的猜測,那位美麗的小姐一定是他昨晚在宴會上借酒澆愁的最大原因。
「走吧。這個會議很重要,不能遲到。」他神情一敘,率先走入電梯內。
秘書小姐急忙跟著走了進去。
「總經理,我們還要在巴黎待幾天?」
來巴黎出差已經六天了,這場貶議一完成後,所有公事都告一段落。連續忙了六天的她,心里很期望總經理能大發慈悲,給她兩天的假期好逛逛一些觀光景點。
譬如——凱旋門、聖母院,還有羅浮爆……等等。
「開完會後就回台北,你待會兒抽空和航空公司聯絡一下,確定機位。」他不想久留,再多留一刻,心可能又將多一分痛苦
「喔……」秘書小姐失望地垮下肩。她的凱旋門、羅浮爆全無望了。
「可讓我找到你了。」
必景皓找了倪蓓雅整整一個月,他是來找她「算帳」的。
一踏進倪蓓雅的寓所,他就生氣的對她齜牙咧嘴兼磨牙。
「我得罪過你嗎?」攏攏凌亂的秀發,她才從睡夢中醒來,整個人還沒完全清醒。
「你不只得罪了我,還得罪了尤瑞娜。」他控訴道。
倪蓓雅微偏頭想著。
「我承認我對不起尤瑞娜,但我哪兒得罪你?」她真有點想不透。
自從一個月前從白紹嵂的身邊離開後,她就一個人躲起來,為的就是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思索她和白紹嵂之間的事。
她沒通知任何人她的去向,甚至包括她的經紀人尤瑞娜。可想而知,尤瑞娜一定整整跳了一個月的腳;至于關景皓則是為了替女友出一口氣,才會瘋狂的四處找她。
「你放我鴿子,在一個月之前那個宴會上。」他特別警告過她別偷溜的,沒想到她還是拍拍走人,完全罔顧他的警告。
「哦!」她恍然大悟。「那我以死謝罪好了?」走進浴室里,她關上門,慢條斯理的梳洗。
「我沒那麼狠,要你的命來賠。」關景皓一臉不悅地倚在門板上,透過門板對她說。
「那你要我怎樣賠罪?」她問,正刷著牙,聲音含糊不清。
「你說什麼?」
「我說——你要我怎麼做,才能消掉你和尤瑞娜的怒氣。」漱了漱口,她愉悅的說,心情顯然不錯,已不復見以往的憂郁。
「你只要答應即刻和我解除婚約,我就饒你一命。」這一個月來,尤瑞娜把氣出在他身上,說是他沒盡責看好人,才會讓她溜掉。
「成!我正好也要找你談這件事,要解除婚約也不必特別挑日子了,有道是擇期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等一下打通電話給報社,把這消息公開來,那你和我就恢復自由了。」
暴啦啦的水聲從里頭傳出,從她那邊哼著歌的好心情來看,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件事一經公開可能會對她造成的困擾,想必到時候一定有一窩蜂記者追著她跑,為的就是探知他倆「感情破裂」的真相。
「你確定你不再考慮考慮,或許我們該選蚌適當的時機公開,其實我也不是存心逼你——」反倒是關景皓猶豫了。
「就今天吧,我可是很‘迫不及待’的想和你解除婚約哦。」她躺在按摩浴白里舒服的享受著。
「真的?」他不信。
「真的啦!」她的心情特好,因為已經走出情傷的陰影,她決定這里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後,就回台灣去,去找回那段☆竹軒墨坊☆被她遺棄了三年的感情。
「那就這樣吧,既然你這麼的堅決。」關景皓也樂得恢復自由身了,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大方的向尤瑞娜求婚了。
他迫不及待要回去找尤瑞娜了,腳步迅速地往房外移動。
「慢走,記得幫我把門鎖好。」听見遠去的腳步聲,她交代著,一手捧起泡沫輕吹著。
「哦……對了。」關景皓突然想到一件事,又踅返。「我听一位台灣友人告訴我,听說白紹嵂這陣子跟‘大建’集團的千金走得挺近,常常出雙入對哦。」
他猶豫了會兒,還是告訴了她。
必于她和白紹嵂之間的事,他全知道,至于一個月前她和白紹嵂相偕離開宴會的事,他也很清楚。
所以,他就很「雞婆」地把這個第一手消息告訴了她。
「什麼?!可惡的白紹嵂——」果然,里頭的人反應很大。
「再見了。」關景皓竊笑著離開了。
倪蓓雅隨便披件浴袍便沖了出來,美麗的星眸燃著妒火。
她無法接受白紹嵂和其他女人過從甚密的消息,因為白紹嵂是她的,別的女人休想踫。
原本打算等手頭的合約結束才返國的倪蓓雅,現下立刻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