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當日,鳳雛並沒有等到齊天始前來送她出城,只有譚琢青與葛豫等人帶來了他的口信,要她一路上小心保重。
陪著她前往東汗國,只有一隊挑選餅的精銳士兵,以及堅持著要她前往的青姚與綿柳。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當她們二人對她說出這句話時,鳳雛才驚覺到自己有多自私,有多麼不應該,為了她一己的堅持,或許,會害她們兩個忠心耿耿的好姐妹喪命。
但是,她告訴自己,前來東汗國與至贊見面,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還圖謀著更長遠的未來。
只要她願意再幫齊天始這一次,他將會擁有最強的軍隊,無疑的可以問鼎天下,雖然,一直以來,他的野心與霸氣與隆道武她們沒有二致,但她深信著自己的眼光不會錯,假以時日,只要他明白了最重要的道理,他將可以成為一個能夠將天下托付給他的帝王!
車隊穿過了草原與山陭,,鳳雛伸手拉開車窗,被迎風吹來的寒風給吹痛了臉頰,她瞇細了美眸,看清楚眼前的景色。
遠遠地,她就看見了至贊帶領著軍隊在另一頭等候,看見她的到來,他稜角分明的剛臉上扯著一抹大咧咧的笑容,看見他的笑臉,鳳雛想起了與他相識時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忍不住也露出了微笑。
「妹子。」
當兩方人馬相遇,車隊停住了,鳳雛打開車門走到車子前方,就听見至贊親熱地喚了聲。
「我比較習慣听你喊我小老弟,妹子這兩個字我听不習慣。」她挑了挑眉,淡聲地糾正他的叫法。
瞧她絲毫不跟自己客氣,完全不因為自己有求而來就放段,至贊忍不住炳哈大笑,爽朗的笑聲在空曠的土地上更顯得響亮。
「我在宮里擺了全羊宴等著招待你,有什麼事等咱們吃飽喝足了再說!」說完,他回頭揚喝了一聲,在他身後的士兵立刻听令行事,這時,他又轉過頭來看著鳳雛。
「就算我當不成你的夫婿,當你的哥哥總還可以吧?這段時間我想得很清楚了,我不想跟你什麼都當不成,這天下雖大,但是像你這麼聰明大膽又特別的女孩子,不好再遇一個啊!」
其實對于眼前的女子,至贊並非有著迷戀,而是她的聰慧與博學教她欣賞不已,在以為她是男子時,曾想過要將她納入麾下,而不意地知道她竟是女子,他喜出望外,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王妃的最好人選,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不能夠得到她的青睞。
「既然哥哥盛情難卻,那鳳雛妹子也就只好接受了,就不知道哥哥準備的全羊宴夠不夠氣派豐盛,入妹子我法眼了。」
說完,她笑瞅了他一眼,看見他愣了一愣,隨即知道她在說笑,忍不住與她一起相合笑了起來。
二十日後。
鳳雛與至贊達成了協定,從東汗國帶回了第一批馬群,所有,馬匹的質量都是上選的,臨行前,至贊說既然認了一個妹子,當然禮數絕對不能少,不過他也提醒,在齊天始取得天下之後,他這個哥哥要第一個上朝去當賀客。
「夫人,過了這個山頭,不遠就是齊城了。」馬夫的聲音從車門外傳來。
「主子知道了。」車內的綿柳見到主子正在閉目養神,與青姚相視了一眼,代她向外回道。
鳳雛只是閉上眼楮,並沒有入睡,所以每句話都听得很清楚,听見綿柳回答,她只是抿唇勾起微笑,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忽然,就在這時,馬車停住了,突如其來的止勢讓鳳雛忍不住睜開了眼楮,才正想問話之際,車外傳來一串由遠而近的馬蹄聲,帶隊的將領高聲回答︰「夫人,是二爺。」
沒料到會使齊天始,鳳雛嚇了一跳,急忙地起身打開車門,遠遠地就看見他帶著幾名輕從簡騎,站在地勢微高的丘壑上。
一瞬間,她心跳得飛快,只是遠遠的見到他,她已是滿懷歡喜,急忙地向士兵討來一匹馬,跨坐上馬背,往他的方向奔去,而這時,他也踢夾了下碼肚,朝她迎去。
「我沒有想到你會親自來迎接我。」
兩人相遇止步,隔著一個馬身相望著,鳳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鎮靜,但是心里依舊是忍不住斑興。
是啊!許是因為原本就不抱著期待,所以見到他前來接她時,那股子喜悅真是言語難以形容的。
「我應該的,你為齊家立了大功,就算我欠你一次人情。」他渾厚的嗓音不疾不徐,十分地沉靜,只是一雙眸光像是粘粘了般,無法從她被風吹的紅撲的臉蛋上挪移開來。
齊天始的心里覺得奇怪,僅只是看見她的出現,就讓他心底深處某個地方松懈下來,一連數日無法克制的擔憂,都在這一瞬間得到解放。
在她離開的這些日子,他覺得自己做什麼都不對勁,總覺得像是有一股子擔憂,懸在心上不去。
原來,他比想象中更在乎自己的妻子,比想象中更擔心她的安危,甚至于忍不住覺得後悔,後悔自己不該答應她擔這趟差事。
聞言,鳳雛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在那抹笑里,隱藏著些許失落,比起他說她立下大功,她寧可听見他說因為她是他的妻子,她想听他說因為想念,所以迫不及待來見她。
「你們都先回去吧!我有話要單獨跟二爺說。」她沒開口征詢他的允許,回頭向眾人喊道。
大伙兒望向齊天始,只見他默不作聲,輕頷了頷首。
得到主子的默許之後,帶隊的將領高聲一喝,押馬的車隊又開始前進,齊天始回眸使了個眼色,示意幾名帶來的隨從跟著車隊回去。
「你有什麼想說的話,說吧!」
「可以陪我走走嗎?」鳳雛說完,踢了踢馬肚,往前走去。
齊天始頓了一頓,也跟隨著在她的身後而去,兩人一前一後,走了約莫幾里路,誰也沒有先開口,只有風聲呼呼地吹著。
忽地,她勒住手里的韁繩,停下馬匹,好半響靜止不動,齊天始見她突然停止,也跟著勒住胯下坐騎,挑起眉毛,注視著她的目光之中透出些質疑,卻終究沒有作聲。
好半響,鳳雛只是低垂蜷首,與心里的掙扎抵抗著,驀地,她抬起頭,朝他伸出手。
「可以讓我過去嗎?我可以與你同乘一騎嗎?」她以一抹輕淺的微笑掩飾語氣里的不確定,她不能肯定他會答應。
齊天始看著她懸在半空中的手,好半響沒有語言,就在她沮喪得要將伸出的手給收回時,他不知心里是怎麼想法,猛地一把將她拉了過來,讓她坐在他的背後,默許她用雙手緊抱住他結實堅硬的腰月復。
鳳雛將臉蛋貼在他的背上,忍不住讓自己用盡全身力氣抱住她,她閉上眼眸,放任自己感受這一刻與他的親近。
「你想去哪里?不回家嗎?」
「不,先不回家。」她輕輕地搖頭,「帶我走走,走遠一點,看在我也算是為你立了一點功勞的份上,就放縱我這一次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