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了?」一听見能見到母親,江鈴蘭一臉欣喜。
見她開心,石昭奉也跟著開心,露出笑容又說︰「義父呈稟皇上,說這三個月來為了你的病,遍尋民間神醫,好不容易找到能治愈小姐頭疾的神藥,皇上已準了義母將這藥帶進宮了。」
「真的?你說的可是真的?」江鈴蘭再也抑不住滿心愉悅,忘形的拉住他的手。
皇上準許母親帶藥入宮,這是不是代表他對她是有情的?只要她治好了病,他就會來探望她?
思及此,整整壓在心頭三個月的陰霾頓時散去,江鈴蘭笑得比盛開的花兒還要明媚。
見她笑得如此嬌美,石昭奉心情很復雜,沒人能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對別的男人獻身,即便那個人是當今皇上。
在他心里,江鈴蘭是美好的、是善良的,她會入宮為妃完全是為了替江允才謀高位,是江允才貪圖榮華的犧牲品,而如此美好的她卻為了要在深宮里生存,被迫用身體來換取帝王的寵幸和地位,那讓他心疼、讓他不舍。
不願見她受苦,他再也忍不住的開口,「蘭兒,若是你不願,我可以——」
「時候不早,施御醫也該離開了,免得讓人生疑。」一聲「蘭兒」猶如當頭澆了一盆冰水,讓江鈴蘭頓時清醒,輕巧的收回忘形的手,她冷淡的說。
石昭奉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她也懶得再和他周旋。
可憐石昭奉看不清她眼中的厭惡,還以為她在替他擔心,加上時間緊迫,這兒也的確不是商議事情的好地方,于是他站起身,細小的雙眼滿是柔情的凝視著她,「蘭兒說的對,是該走了,若有機會,石大哥再來看你。」
被他那怎麼看怎麼猥褻的雙眼凝望著,江鈴蘭幾乎要大罵出口,卻強忍著惡心,草草的應了聲便打發他走。
石昭奉戀戀不舍的離開飄蘭宮,完全沒注意在他離去後,飄蘭宮旁閃出兩道人影。
「娘娘,要不要讓人將他抓來?」嬌俏的嗓音來自于那懦弱怕死的喜兒,此時的她半點怯懦的模樣也沒有,總是低垂的雙眸閃著光芒,而她嘴里的娘娘不是別人,正是連翹。
「不用,」連翹勾起一抹笑,輕聲說,「我倒要看看她想搞什麼鬼,你繼續盯著她。」
喜兒張大小嘴,一臉委屈的低嚷,「娘娘,奴婢不被蘭妃娘娘盯死就不錯了……」
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再這麼被打下去,那三百兩黃金還沒到手,她就一命嗚呼了。
連翹聞言,賞她一記白眼,「笨!她砸你不會躲?都三個月了還躲不掉?快去!把藥送去,記得里頭多加點黃連。」
說罷,她春風滿面的轉身離開,留下一臉欲哭無淚的喜兒。
半個月後,因病靜養的蘭妃總算痊愈,身子恢復的第一件事便是至鳳鳴宮向皇後娘娘道謝,據說兩人上演了一出姊妹情深的戲碼,讓人听之動容、聞之鼻酸呀!
自那日後,蘭妃便開始在後宮走動,而其中走得最勤的就是鳳鳴宮。
……
「稟、稟告娘娘,蘭、蘭妃求見……」柏芝咽了咽唾沫,站在殿門外高聲傳報。
皇上吩咐了不許任何人進殿,偏偏蘭妃氣勢凌人,非要她們替她通報。
誰都知道只要皇上擺駕至鳳鳴宮,主殿便是一個人也不許進,更是一個人也不見,因此外頭那群小爆女面對架子忒大的蘭妃娘娘,一個個嚇得縮在她和嘉玲身後,推她們兩人出頭,而嘉玲膽小,這事兒便落在她頭上。
里頭的兩人頓時停下互相探索的雙手,雙雙沉下臉。
尤其是上官明昊,他俊美的臉龐此時黑到不能再黑、沉到不能再沉,那神情幾乎像要殺人。
「叫她給朕滾!」此時的他就像是一頭饑餓的猛獅,三天三夜追著一頭小鹿,好不容易能享用大餐,卻在這時被人給攔住,那憤怒可想而知。
暴怒的嗓音極狂,讓一干小爆女忍不住瑟瑟顫抖,就是膽大如柏芝,也一臉哀怨的看著身旁的江鈴蘭,「蘭妃娘娘,您也听見了,那……」
「無妨,本宮就在這等著。」江鈴蘭面上鎮定,縮在袖口里的雙拳卻是握得死緊。
柏芝頓時松了口氣,只要她沒吵著進殿,她愛在哪兒等,她們管不著。
江鈴蘭見宮女們自顧自的去做自己的事,壓根沒將她放在眼中,心中對連翹的惱恨更甚。
她一听見皇上人在鳳鳴宮,便滿心期待的前來,沒想到會听見這樣無情的話。
他叫她滾?他居然叫她滾!
這怎麼可能,她不相信,不相信總是揚著溫潤笑容的皇上會這麼對她,定是連翹那賤人惹惱了皇上,皇上才會遷怒于她,所以她不能走,她要在這等著,等著安撫暴怒的皇上,讓他知道誰才是真正溫柔體貼、真正適合他的女人。
要是連翹知道江鈴蘭心里所想,定會無語,畢竟想象力如此豐富之人,就是她也望塵莫及。
不過她雖不知,卻知道江鈴蘭不會這麼容易死心走人。
……
殿內的「激情」讓殿外一干小爆女們臉紅心跳,紛紛掩耳走避,而唯一感受不到連翹「歡愉」……或者該說是感受過頭的江鈴蘭則漲紅著臉,死死的瞪著緊閉的殿門。
連翹,你這個賤人!
听著里頭不絕于耳的「yin叫」,江鈴蘭再也忍不住滿腔的妒火及憤怒,轉身離去。
直到江鈴蘭走遠了,羞紅了臉的柏芝才大聲喊著,「恭送蘭妃娘娘。」
別人不知道她家主子的個性,她豈會不知?這話正是告知里頭演得賣力的連翹,听眾走了,別再叫了。
听見這聲通報,連翹頓時笑得樂不可支,「可惜沒看見江鈴蘭的臉,肯定很精采,哈哈哈……」
看著像孩子般抱著肚子狂笑的小女人,上官明昊黑眸微黯,閃過一簇火焰,大手將她撈回懷中,在她耳旁低喃,「嗯?朕是該來試一試……」
笑容一僵,她眨了眨無辜的雙眸,對著他愈來愈近的臉龐低聲輕喚,「昊……」
「嗯?」
「我剛發現……」她笑得益發無辜,眨著一雙如白兔般清純可愛的明眸,小聲的說︰「我癸水來了……」
上官明昊動作一僵,頓時如有一桶冰水兜頭澆下。
該死!天殺的癸水——
上官明昊沉著俊顏,欲求不滿的踏出鳳鳴宮,周身的氣息說有多冷就有多冷,幾乎有如臘月寒冬。
周遭的護衛個個強忍著陣陣寒氣,恨不得能有多遠就躲多遠,偏偏他們是想躲不能躲,卻還有人傻得自己撞上來。
「皇上吉祥。」
上官明昊眯起雙眸,看著對他福身行禮的江鈴蘭,雙眸閃過一絲詭光,身上的冷氣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以往的溫潤翩然,伸手扶起她,「蘭妃,身子可好些了?」
听見他關懷的問語,感受到他的溫度從手腕傳來,江鈴蘭紅著臉蛋,暗自慶幸自個兒臨時改變心意等在這兒,否則不知何時才能遇見他。
「已經全好了,多謝皇上關心。」她嬌滴滴的起身,媚眼如絲,心中忐忑,嬌媚的問︰「皇上……可要至妾身的飄蘭宮坐坐?」
上官明昊眼眸一閃,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低聲道︰「也好,蘭妃病愈是該好好慶祝,來人,擺駕飄蘭宮。」
江鈴蘭聞言,一顆心幾乎歡喜到快跳出胸口,欣喜若狂的垂著小臉,跟在上官明昊身旁,緩緩朝飄蘭宮而去。
「什麼?去了飄蘭宮?!」
午睡後尚有些半夢半醒的連翹一听,頓時像是抓狂的貓兒般跳了起來。
再次被推出來送死的柏芝點頭,吞了吞唾沫才又說︰「皇、皇上說了,今夜要在飄蘭宮用膳,讓娘娘不必等他了……」
聞言,連翹柳眉緊擰,坐了下來,冷聲問︰「說,怎麼回事,皇上怎麼會突然去了飄蘭宮?」
柏芝忙將今日下午發生之事情娓娓道來。
連翹听完,一張小臉沉得不能再沉,「江鈴蘭,我倒是小看你了……」
居然能忍人所不能忍,還能守在鳳鳴宮外攔人,江鈴蘭這般心志簡直令她贊嘆。
可贊嘆是一回事,得知上官明昊不來和她用膳,反而去了江鈴蘭那兒,她很不爽,非常非常的不爽。
光是想,她臉色更沉,拿起手中的銀筷忿忿地插進面前那道紅燒魚的魚眼中,彷佛那顆魚眼就是和她搶人的江鈴蘭。
「娘娘……」柏芝和嘉玲擔憂的低喊。
連翹不理她們倆,徑自拿起碗,忿忿的往嘴里塞了口飯,安靜地用晚膳,沒再吭半句話。
上官明昊,你最好遵守你的諾言,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