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當一名西裝筆挺的俊雅男子走進昏暗的鋼琴酒吧,田蔓蔓一眼就認出了他,朝他招手。
沈莫看見了田蔓蔓,立即邁開步伐朝她走去。
「若夏……」他瞧見坐在地上像孩子一樣哭鬧的人兒,眯起黑眸,不禁嘆口氣。
「我已經極力阻止她喝酒了。」
「我知道,這個頑固的女人根本听不進去。」他太清楚余若夏的倔脾氣。
「那若夏就交給你了。」田蔓蔓看見他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拿起桌上的皮包道。
沈莫沒有回話,心思全放在余若夏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坐在地上的人兒,以溫柔的口吻哄著她在椅子上坐下,那副細心呵護的樣子,全落入田蔓蔓的眼里。
任誰看見這樣的情景,都會認為這兩人是情侶吧?
然而事實是,一個口口聲聲稱對方是敵人,一個則是擺出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表情說兩人是朋友。
依余若夏對沈莫的敵意,她應該與他勢不兩立,甚至互不往來,可是,當她發生狀況,第一時間出現的人總是沈莫。
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麼?田蔓蔓直搖頭。當事人都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她這個旁觀者當然更是一頭霧水。
算了,反正總有一天會有答案,她還是別插手這兩人之間的事才是明智之舉。
田蔓蔓從口袋里拿出一串余若夏的鑰匙。「鑰匙給你,我先走了。」
「嗯,謝謝。」他接過鑰匙,接著便听見余若夏聲聲呼喚著已然離去的好友。
她醉醺醺地趴在桌上,「蔓蔓……蔓蔓……」
「她先回去了。」
聞言,余若夏抬起梨花帶雨的臉龐,癟起了嘴。
「她怎麼可以先回去……她還要、還要幫我教沈莫過來,嗚嗚嗚……為什麼拋下我離開了!」
她的臉頰因酒醉而紅潤,淚水弄花了她的妝容,但在沈莫的眼里卻依然美麗。
大手撫模她紅通通的臉頰,他低吟著道︰「沈莫就在這里。」
她一喝醉就會哭鬧不休,酒品非常差,他不知道為此訓誡了她多少次,但每次她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真是不听話。
若想讓她受點教訓,知道反省,他根本不該出現在這兒,偏偏他又放不下她。
一通電話,他便放下手邊所有的工作來接她,見她喝得爛醉如泥,除了生氣,心里還有更多的憐惜。
這個女人真的是他的弱點。
余若夏眯起迷蒙的水眸,認真地端詳眼前的男人,發覺對方確實有著熟悉的容貌和嗓音,她咧嘴一笑。「你是……對耶,是討厭鬼。」
他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大手仍舍不得離開她的臉龐。「是呀,你最討厭的沈莫。」
「討厭鬼什麼時候來了?都不告訴我。」她不悅地咕噥,急著想看清楚他的面容,整個人往前傾。
見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沈莫趕緊扶住她的腰,以免她又跌坐在地上。
「若夏,坐好。」
她蹙起眉,才不想乖乖順從他的意思,伸手推著他的胸膛。
「不、不要……我才不要听你的話!」她傲氣地哼一聲。
「不想听我的話,為何還吵著要見我?」沈莫挑起眉,淡笑著反問。
她只要一喝醉就吵著要見他,見了面,她總在他懷里哭鬧不休。
听著她訴說委屈和失落,他的心隱隱作痛,見她這麼難過,對他而言根本是種懲罰。
和她之間的輸贏從來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何罪之有?他大可不出現,但這個女人是讓他掛心多年的余若夏啊。
若不是她,他也不會認為她的眼淚控訴是懲罰!
她甩了一下發暈的頭,手指著他的鼻子,驕縱地說,「我才不吵,是你吵!」
「若夏。」沈莫輕嘆一聲。他錯了,不該認真和酒鬼說話。「我送你回去,走吧。」
「我還沒有把話說完,不準走!」她的眼眶中再次涌出淚珠,握拳捶打他的胸膛,語帶委屈。「討厭鬼、討厭鬼!沈莫,你不該這樣的……嗚嗚……」
他可是沈莫,是她的勁敵,她會喝悶酒也是因為輸給他!
不該讓他見到如此狼狽的她,但她為何就是想見他呢?
此刻,余若夏頭昏腦脹,無法思考,只能憑著本能喊著他的名字。
她想見他,想要告訴他,她有多傷心,每一次的敗北帶給她的挫敗有多沉重……身為她的對手,他能明白她的心情吧?
「又哭又鬧的,真是……」讓他心里難受。
「嗚,我好不甘心,為什麼總是輸給你……每一次都這麼努力,還是輸了……你這個壞蛋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難過,還嘲笑我……嗚……哇……」余若夏越說越激動,抽噎不止。
「我怎麼會嘲笑努力的余若夏,你真是冤枉我了。」大手輕拍她的背,沈莫嗓音輕柔的安撫道。
他認識的余若夏做任何事都全力以赴,這麼努力的女人,他欽佩都來不及,怎麼會輕視?
可是,她總是不听他說,擅自誤解他的意思。
「我才沒冤枉你,才沒有!你就是愛欺負我……可惡、可惡!」她含淚的眼眸瞪他,伸手用力地拍打他的頭,氣呼呼地說︰「壞家伙!」
沈莫沒有躲開她的攻,任由她宣泄怒火。
「是,我是壞家伙。」每次都讓她借酒澆愁的壞家伙。
「你承認了?呵呵,還不錯嘛!」余若夏露出大大的笑容,雙手改為捧起他的臉龐,迷蒙的水眸盯著他瞧。「沈莫。」
「嗯?」
這張戴著金色細框眼鏡的俊雅面容多了份讓她不明白的溫柔,使她的心跳瞬間有些失控。
「沈莫,你長得真好看……」她幾乎是整個人靠在他身上,貼在他耳邊輕吟。
「你真的醉得一塌胡涂。」清醒時的她絕對不會稱贊他,更不可能如此靠近他。
「我沒醉……」余若夏的臉在他的胸膛上磨蹭,甚至舒服的低吟出聲。
沈莫的鼻端盈滿她帶著酒氣的體香,她柔軟的嬌軀貼著他,耳邊傳來她令人遐想的聲音,她的唇有意無意地踫觸他的耳鬢,觸感極為迷人,足以令他發狂。
「再靠過來就是犯規了。」他的嗓音剎那變得粗啞。
「犯規?」余若夏抬起頭,一臉茫然。
她嬌憨的神情非常誘人,他的黑眸危險地眯起。
「我會對你犯規。」他可是對她懷抱邪念的男人,她不該如此靠近。
「我不懂……」她歪著頭,迷蒙的眼只看得見他深沉的眸光,讓她不自覺伸手撫模他的臉頰。
「想懂?」沈莫的大手攫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低吟著道。
「不能懂嗎?」余若夏蹙眉,想掙月兌他的手卻動彈不得,惱怒極了。
他的唇角逸出一抹苦澀的笑,「你若是在清醒時說這句話該有多好。」
「你看不起我,我才沒有醉!」她嬌美的臉上出現不耐煩的神情,氣呼呼地說。
沈莫盯著她醉醺醺的臉,搖搖頭。
「別鬧了,我送你回去。」他伸出另一手扣住她的腰,不想讓情況一發不可收拾,決定在此結束話題。
「不、不要,我還沒弄懂你的意思,告訴我。」她站在原地吵鬧,不肯罷休。
「若夏,你的求知欲不該用在這個地方。」他的黑眸中掠過一絲無奈。
她哼了一聲,「是你先開始的,該負起責任教懂我。」
「你會後悔的。」他已經弄不明白眼前的女人是醉了抑或清醒,盯著她傻呼呼的笑容,心口泛起陣陣酥麻。
「才不……唔……」
余若夏話尚未說完,沈莫的大掌已抬高她的下顎,薄唇貼上她的小嘴。
他嘗到她嘴中混和了酒氣的甜美蜜津,那滋味讓他上了癮,狠狠地汲取。
懷中的女人正在顫抖,他卻不打算停下來,大手按壓著她的背,讓兩人的身軀緊密貼合。
「沈……」余若夏的意識迷迷糊糊,一張開嘴,他霸道的舌便再次溜入她口中,恣意妄為。
沈莫听著她發出細微的嬌吟,更是充滿地佔有她的唇。
他會讓她知道,這一吻只是個開始。
余若夏醉了,此刻僅是憑著本能行事,不但吐了沈莫一身,還動手月兌去他的襯衫,大膽地跨坐在他身上。
她笑得天真無邪,他卻一臉陰沉。
打從她會上酒吧買醉以來,他見過無數次發酒瘋的她,但從沒有一次像今晚這樣瘋狂。
他送她回家後,清理被她的嘔吐物弄髒的衣物,接著好不容易替她換上干淨的衣服,順便將她扔上床鋪,當他以為事情終于結束,沒想到喝了酒力氣大如牛的她居然拖他上床!
他警告過她,她卻一再犯規,究竟知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余若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沈莫盯著坐在身上露出憨笑的女人,繃緊了俊容。
她穿著白色襯衫,下|身僅著蕾絲底褲,看來性感無比。
「沈莫,你在生氣?」她伸出小手撫模他赤|luo的結實胸膛,眨了眨美麗的眼眸。
她這嬌媚的神情教他胸中灼熱不已,不禁口干舌燥。
「我是要你乖乖躺好,你爬到我身上來做什麼?」沈莫嗓音低沉地問。
「嗯……我就是想躺在這里。」這家伙居然板著臉,真是不順眼!余若夏撅起唇,偏要和他作對。「不行嗎?」
「你忘了方才的教訓?」沈莫盯著她的唇,難以忘懷她甜美的滋味,喉嚨一緊。
之前在酒吧里,他是如此迷戀她的吻,最後她卻睡死了!
不愧是余若夏,總是做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
對他而言,她不是競爭對手,而是令他心動的女人,可惜她只會為了勝負和他爭執,甚至拉開彼此的距離。
他們是青梅竹馬,一直以來都在彼此身邊,所以過去他從沒想過她對他的意義,當他回過神時,發現兩人的關系越來越惡劣,才發現自己的視線已經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以前他太習慣她的存在,從來不覺得她有多特別,直到她宣誓要打敗他那一刻起,才感受到逐漸遠離的她有多麼耀眼動人。
他並不想與她漸行漸遠,她卻執著于和他之間的輸贏,被無可奈何的「比賽結果」一次又一次傷了心。
原以為贏了他會讓她快樂,因此他曾故意輸給她,想結束這種莫名其妙的競賽,豈料換來她憤怒的回應。
你這麼做分明是看不起我!
他怎麼會看不起她呢?只是想要消除他們之間的隔閡,來到她身邊罷了。
他為了拉近彼此的距離,已經隱忍了太久……
「呵呵,什麼?」
她的嗓音拉回沈莫的思緒,瞧見她醉醺醺的樣子,他的神情滿是無奈。
「我也醉了嗎?居然妄想醉鬼能听明白。」他喃喃自語,實在拿她沒轍。
「你說什麼,我听不見,大聲一點嘛!」余若夏湊近他的臉,笑嘻嘻地說。
沈莫握住她的手,輕聲哄道︰「若夏,你乖,听我的話,快點下來。」
方才的吻已讓他失控,即使想繼續,但理智告訴他,不能再趁她喝醉佔便宜。
「放、放開我,不要抓我的手!」余若夏用力地甩開他的手,然後不安分地扭動身子。「嗚,我好熱……」
那美妙的觸感幾乎逼瘋了沈莫,他剎那間繃緊俊容,大手扣住她的腰,厲聲道︰「余若夏,下去!」
她甩著頭,「不要!」
「你這樣壓著我,我要怎麼回去?」
「那就不要回去。」余若夏嬌嗔道,朝他笑了笑。
她一臉無邪,卻一再扭動蠻腰蹭著他,點燃了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