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這個時候才想到這個可能性。
以前他說他有收錢,所以她當自個兒是他的客戶,但因為他對她的設想與關心實在太多,于是偷偷的將人家歸納在好朋友那個位子,但現在她恍然大悟了,他是在同情她。
同情?!
她是連續劇看太多嗎?
同情是啥鬼!
徐風怒而在紅燈前踩下剎車,車子大大的搖晃了一下,楚翌莘差點一頭撞上前方的置物箱。
他抓過她的肩膀,將驚魂未定的她扳過來面向他。
「你……」他忽然覺得說什麼都是多余,猛地將縴肩更往前拉,干脆利落的直接印上她的唇。
就不信都直接以行動表示了,她還會誤會他是在同一情她!
長睫眨了眨、再眨了眨、再眨了眨……
「?」她吃驚大喊。
「叫屁!」他一臉惱怒瞪著很懂得煞風景的女人。
「?」她又再叫了一次。
「馬的咧,你尖叫女圭女圭嗎?」
「?」她的腦袋跟嘴巴完全兜不起來了。
他剛是不是親她?
他剛是不是親了她?
他剛是不是親了她呀?
她伸出顫顫縴指,抵上他的唇。
「欽?」這個唇,剛是不是吻了她?
從她的表情很清楚的知道,她的腦袋中風了,語言功能失去,所以只會「」。
他張口含進手指,牙齒磨上第二指節。
「啊!」她痛得迅速收回手來。「我剛是不是打瞌睡了?」
「打瞌睡?」
「我剛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她偷覷了他一眼,「沒事,呵呵……」她干笑,「沒事。」她剛一定是不小心睡著了,然後做了一個朝思暮想的夢,夢到奇怪的對話,夢到不可能會發生的情節……剛才的一切,只能這麼解釋了吧。
不過,美夢真是易醒呢……
「楚翌莘。」他冷聲喊她。
「嗯?」
轉頭就見他手抬起,以為他要巴她後腦杓的她,雙肩迅速縮起,怎知他手卻是「貼」上她的後腦杓,再將她的臉朝他拉近。
她還沒醒嗎?
要不怎麼他又吻她了呢?
可是這感覺好真實,他掌心熨貼著臉頰的溫度,唇上的輾轉、濕潤的舌尖……她情不自禁閉上眼,粉唇微張,迎接軟舌入內……突然其來的喇叭聲將她驚醒。
「別管。」徐風依然箝制她的頭顱,將急著想一芳甜的舌喂了進去。
她恍然發現,這不是夢。
一整個下午,楚翌莘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腦子一片混亂,做啥都不太能專心。
「翌莘,你還好吧?」張家琪關心的問,「臉好像一直都紅紅的,該不會感冒了吧?」
「呃……沒、沒事……」她尷尬的忙找事做。「我把今天的記錄整理一下……啊,我去泡個茶,去煮個咖啡。」按下自動煮咖啡機的開關,楚翌莘又進入恍神狀態。
她親他的意思是……他喜歡她嗎?
有可能嗎?
還是說,他因為同情她所以親她呢?
不過同情好像不會親人喔……
所以那是……
「啊!」她的腦袋瓜猛然被巴了一掌。
「發什麼呆?你的咖啡都快涼了。」
一听到徐風的聲音,楚翌莘像剛才有顆炸彈突然掉落在她腳前,嚇得整個人都要貼在櫥櫃上了。
見她像只受驚的小鹿,徐風又好氣又好笑。
這女人就是藏不住心事的那型,他的一個沖動,讓她到現在心情還平復不了。
真是太單純了吧。
「剛寵物醫院打電話來,說球球可以出院了,問我們幾點方便過去接。」
「寵物醫院?」听到球球的名字,楚翌莘腦子清醒了。「為什麼是打電話給你,不是給我?」
「當初是我送過去的,留的是我的電話。」
「喔,那我們幾點可以過去?」
「下班就可以了,我跟醫生約六點。」徐風擅自將她的咖啡倒入自己的咖啡杯。
「喂,那是我煮來要自己喝的。」她抗議。
「不會再煮一杯嗎?!」
「那你干嘛不自己煮?」
「幫煮一杯咖啡是會死嗎?你這個人出生是不是忘了帶良心?就跟你那只狗一樣,竟敢咬救命恩人!」
「以後應該不會再咬你了。」應該吧……楚翌莘按下按扭,重新再煮一杯咖啡。
「想咬我,」他哼哼兩聲,「根本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有養過寵物嗎?」她好奇的問。
「沒有。」
「是喔。」
「我只養過杜賓犬。」
「那不就是寵物?」還說沒養過。
「那是看門的,體型夠大也夠凶,不像你家那只,一點用都沒有!」杜賓犬的凶狠可是有名的。
「可是球球很貼心啊!」不管她傷心或高興,都能感受得到呢。
「哪只狗不貼心啊?」
「球球會趴在我的膝蓋陪我看電視!」
「我那只也會趴在我膝蓋看電視。」
楚翌莘想象著一只身高將近七十公分,體重三十公斤以上的狗躺在他膝蓋上的情形。
就算他長得再魁梧壯碩,那場景還是很好笑。
「……」她撇嘴,「狡辯。」他就是一定要在嘴上贏她啦!
「事實勝于雄辯。」
「那那只狗呢?」懶得跟他辯。
「都說是看門的,當然是在老家看我爸媽的門啊。」
「那根本不是你養的嘛。」就知道他只會狡辯啦!
「大型犬當然要給足夠的空間奔跑,在公寓養大狗是虐待。」
「那你還叫我養大型犬?」哪有人這樣兩種標準的?
「你可以搬到鄉下去養老,反正你的生活過得也跟退休老人差不多。」
「我住在你家對面是有這麼礙你的眼喔?」他這是想趕走她,所以叫她去鄉下養老嗎?
還是只是在開玩笑的?
她沒有自信,所以她沒有辦法判定。
「我有這麼說嗎?你要不要檢查一下有沒有被害妄想癥?」她如果搬到鄉下去,他當然也會跟著一起去。
什麼叫做被害妄想癥?
明明是他叫她搬去鄉下的,現在又說得好像她听錯的樣子。
該不會她問他是不是親過她,他也會說是她犯了自作多情癥,做白日夢,根本沒那回事?
「你才要檢查一下是不是得了沒錢會死癥,一天到晚錢錢錢,銅臭味超臭的。」她覺得惱火的嗆了回去。
「最好你沒錢還可以窩在家里當宅女!」他指著咖啡壺,「你的咖啡煮好了,要打混多久?下次一杯咖啡收你五十塊。」
「樞門!小氣鬼!」楚翌莘火大的端起咖啡回座。
才剛坐下,徐風冷不防拍了桌,讓她嚇了一跳。
「糖包跟女乃油球沒拿。」
大掌放開,果然是她習慣的一包糖加兩顆女乃油。
「喔……」他貼心的舉止讓小臉又忍不住紅了紅。「謝謝。」真搞不懂這男人到底是體貼還是討人厭,就是這樣反反復覆的讓她心更亂了。
啊……討厭鬼啦!
坐在楚翌莘對面,正在抄寫喜帖的葉芸心臉色可不好看了,她一直盯著雙頰微染紅暈的楚翌莘,兩邊嘴角往下撇。
「楚翌莘,」葉芸心總是連名帶姓叫她,「你有男朋友嗎?」楚翌莘轉過頭來,突然覺得有些尷尬了,「呃……沒、沒有。」回答的時侯,她忍不住想知道徐風會不會有什麼反應,但他只是翻鬩著客服記錄,半聲不吭。
他沒否定沒抗議,是不是中午的那一段,真的是她在做夢啊?
她的心整個往下墜了去。
「我佷子很想找個女朋友,我介紹你們認識好不好?」
「咦?」驚愕的楚翌莘下意識望向徐風。
她干嘛看著徐風?她是希望徐風阻止她嗎?葉芸心看了更是不爽。
察覺到她的注視,徐風移眸回視,楚翌莘心頭一驚,連忙將臉轉正。「那個,我……我……我還不想交男朋友,不用為我費心,謝謝。」聞言,徐風黑眸微魅。
他默不吭聲,就是想知道楚翌莘現在的想法,從她的響應明顯可知,她還糾結于過去那一段,並不想踏入感情,也就是說,他被拒絕了。
「我那佷子挺不錯的,在公家機關上班,經濟狀況很穩定。」葉芸心不放棄游說。
「芸心,你不要多管閑事,這家伙很宅,不適合交男朋友。」徐風忍不住道。
他已經夠坎坷了,前面還有一片由個叫程明培的混球制造的黑暗要突破,不要再增加他的阻礙。
他為什麼說她不適合交男朋友?楚翌宰吃驚抬眼。
莫非他也覺得,她還是孤家寡人比較好嗎?
「我佷子也喜歡待在家,很適合呀。」葉芸心一頭熱的說,「女生年紀的增加速度比男生還要快,一眨眼就坐上三十,沒兩下人就四十了,都不曉得怎麼會突然變老的,要趕快為自己的未來打算。」
「我沒……不用為我操心的,」楚翌莘表面笑著,大腿上的雙手已經捏皺了裙,「我沒有結婚……交男朋友的打算。」程明培的事果然讓她無法再接受愛情了?
葉芸心瞧見徐風眼神復雜的凝視楚翌莘,心口妒意更甚。
「你是獨身主義者嗎?」葉芸心像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鍥而不舍。
「嗯……」楚翌莘點頭。「我覺得自己一個人比較……比較自在。」很好,這女人直接朝他的臉開了一槍,否定了他過去的所作所為。
「好了,問這麼多干嘛?」徐風一臉不悅,「芸心,你這不是下班前要交件?」
「對啊。」蕖芸心應道。
「那還不趕快寫。」
「楚翌莘,我看你字也挺漂亮的,幫忙抄一下吧。」葉芸心直接分了一半給她。
「你們兩個一起把喜帖寫一寫,不要再講話了,沒空給你們聊天的。」徐風板臉指示。
「嗯。」楚翌莘連忙點頭,從筆筒抽出細字簽字筆,埋頭抄寫起來。張家琪瞟了嘴角微微勾起的葉芸心一眼。
早在楚翌莘來打工的第一天中午用餐的閑聊中,她就有提到過她這輩子沒打算結婚,原因不明,態度倒是挺堅定,今日葉芸心突然提了個不存在的佷子,明顯是想說給徐風听的。
這個女人不想結婚交男朋友喔,老板,你就省心吧。
這才是葉芸心的目的。
女人的心機喔……
張家琪暗暗嘖噴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