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早晨,戚程軍總是把早餐坐好,放在桌上,然後走進曾子伶的房里,以甜蜜的親吻喚醒她,才肯出門。
就在戚程軍出門沒多久,屋外的門鈴聲接續不斷作響,迫使曾子伶不得不從甜蜜里的夢境醒來,就在她走出房門,將大門打開,厄運就降臨了,同時打破初降臨的幸福。
曾子伶傻愣的看著一名外表柔弱的女人,與一名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女的手里還抱著一名女娃,他們是誰?
「你好,請問戚程軍住在這里嗎?」女人的語意里有著渴求的著急。
「程軍不在,他晚上才會回來,他……」若不是仔細听,她真的會錯過這輕柔的嗓音。
「別以為他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他,小心我拆了他的房子當抵押。」站在女人身後的男人沉聲的打斷曾子伶的話。
好可怕啊!對方的氣勢讓曾子伶聯想到小時候她打破花瓶,差點被媽媽抓去打的情景。
女人難為的扯扯他的衣角,「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嘛。」
「這小子還真敢,竟然把你丟在那間屋子,不聞不問,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跟我解釋。」
「不是這樣的,你知道程軍很忙,他沒有辦法同時照顧我和女圭女圭。」她著急的解釋。
想到這,男人肚里就一把火,「沒辦法同時照顧你跟女圭女圭,就有辦法把你藏起來嗎?當時你可是有身孕,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戚程軍那個小子賠得起嗎?」
她嘆了口氣,當初她是為了賭氣,才會投奔戚程軍,豈料,她卻發現她懷孕了,就這樣,在戚程軍的照顧下,直到女圭女圭出生。
「我沒補戚程軍一槍,算他好運,現在呢?連見他一面都如同登天一樣難,她簡直把你給忘了。」一想到女圭女圭到現在還喊戚程軍為爸爸,他的心里就不爽。
「請問你們是……」曾子伶怯生生的詢問。
「你又是誰?」男人語意凶狠。
「我是程軍……的女朋友。」用膝蓋想也知道對方不好惹,何況剛才他還提到槍,想必也是混黑道的。
「我姓程,我知道你跟戚程軍走很近,如果你見到他,務必叫他來見我。」接著,男人從皮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到曾子伶手面前,以命令的語氣︰「拿著。」
曾子伶不敢得罪他,听話的接下,看著手上的名片燙得金光閃閃,光是名片上的稱呼,她就知道他的來頭不小,可以拿錢砸死人的那種大富人家。
男人推開門,往里頭一踏,這一踏足以踏進客廳里,同時將曾子伶逼退至最角落,他攬了一眼屋里的擺設,勉強能接受,「真沒品味,這種環境也住的轄區,越活越回去了。」
這番話听在曾子伶的耳里,無疑是一種嘲笑。
「你跟了他,自己可要小心點,戚程軍竟把孕婦丟下不聞不問,真是泯滅良心,最好不要讓我逮到,否則我不會讓他好過。」男人烙下狠話。
「你別這麼說,這跟程軍一點關系都沒有,他當初又不知道我懷孕了。」手里抱著孩子的她覺得他說得太嚴重了,趕緊扯了扯他的衣角。
「可是後來他也知道了,他還是把你丟在那,孕婦最需要照顧,你不知道嗎?」男人壓低音量,就怕吵醒睡在她懷里的孩子。
原來戚程軍是這樣的人,曾子伶的心里頓時難受,她怎麼老是遇見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難道戚程軍先前對她的老都是假象嗎?
想起昨晚,她差點就跟戚程軍在沙發上翻雲覆雨,真是諷刺,她的前一個男人背叛她的地點就是沙發,難道這就是當第三者的報應?
「好了啦,別再說了。」
「在我底下工作,領我的薪水,什麼好處我沒給他,現在他連你都敢拐。」男人恨恨的握緊拳頭,眼瞳迸凶光,「現在可好了,孩子生下來,就避不見面了,我只不過要他來見我,把話說清楚,又不是要殺他。」
程柔柔干脆把手里的孩子丟給他,順便堵住他的嘴。
男人一接過孩子,見孩子睡得不安穩,所有的氣氛全化為煙散,全心全意的哄著孩子,見孩子又睡的安穩,才放下心。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程軍過得好不好?我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他了,我跟孩子都很想他。」女人婉轉的表達。
「不是要我離開他嗎?」曾子伶被面前這個凶惡的男人嚇得躲在一旁,怯怯的發問。
她微愣,彷佛曾子伶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剛剛說什麼?」
光是氣勢就矮人一截,如同被逼問似的,曾子伶又害怕往後退一步,「你除了想見程軍,難道不想要我離開他嗎?」
她這才明白曾子伶誤會了,忍住到嘴邊的笑意,「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就怕越描越黑,干脆她就不解釋了,「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曾子伶帶著恐懼的眼神,不安的瞄了凶惡的男人,又立即把眼神收回,就怕自己說錯話,會招來殺厄,「我叫曾子伶。」
「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也不會要你離開程軍,我跟孩子只是想見他一面罷了。」她充滿母愛的撫著睡夢中的孩子,「況且,女圭女圭也想見程軍。」
「她……是程軍的女兒嗎?」曾子伶忍不住的問。
她不帶一絲假意,溫柔地笑著,「女圭女圭算是程軍的女兒,程軍始終不承認,但是女圭女圭始終喊程軍為爸爸。」說道這,她嘆息了。
「他不是。」男人生硬的說著︰「女圭女圭的父親只有一個,那就是我。」
她知道他一向很介意此事,便不再提了,只對曾子伶說著︰「我看得出來,程軍真的很愛你,你是個幸運的女人,如果我莫名強硬要你離開他,程軍可是會找我算賬的。」
「他敢!」男人一手拍著孩子的背,讓孩子睡的更安穩,同時瞪著曾子伶,「如果他敢,我就拿這個女人開刀。」黑白兩道,他可不是混假的。
溫柔的嬌容驟然使壞,以眼神警告他閉嘴,這一幕讓躲在角落的曾子伶錯失機會,沒瞧見這奇特的畫面。
「還有一件事,請你務必轉告程軍,自從程軍參加他姐姐的生日宴會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了,他姐姐很想念他,希望他回家一趟。」語畢,她從男人的手里抱過孩子,溢著滿臉的幸福,回到車上,好一會兒,曾子伶才從恐慌中回神,黯然的將大門給關上,知道戚程軍有個女兒,她比什麼都還難受。
站在玄關的戚程軍倚著牆壁,撫著下顎,站姿就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而那件藝術品就是坐在客廳發呆的曾子伶,如果他的表沒壞,她足足發呆十分鐘了,再這樣下去,贊賞的熱度也退了。
戚程軍無聲的挪動,來到她背後,傾身,在她臉頰上偷香,「在想我嗎?」
曾子伶搗著心口,回頭看他,「你嚇著我了。」
「在想什麼?連我回來都不知道。」他來到她身旁坐下,將手上的塑料袋擱在客桌上,從里面取出蛋糕,切了一小口,湊近她嘴邊,「吃吃看。」曾子伶勉強張口,含下,戚程軍的溫柔,令她難受。最終,她還是淪落為令人不知恥的第三者。
「怎麼了?」戚程軍察覺她的不快樂,他用膝蓋踫觸她的腳,開心的道。
「你討厭孩子嗎?」她想起程柔柔懷中的那名孩子,同樣是女人,她不想讓雙方都受傷。
「是不怎麼討厭,如果你跟我生一個,那就另當別論。」戚程軍切了一塊蛋糕,塞進嘴里。
曾子伶為程柔柔感到可憐,她為戚程軍生下一名孩子,戚程軍卻不聞不問,讓她對戚程軍心灰意冷。
「怎麼了?難不成你得了婚前恐懼癥嗎?」心思細膩的戚程軍不難察覺她的異樣,「還是又有別人找你的麻煩?威脅你不可以嫁給我?」他說笑,她搖搖頭,心里著實苦澀。
「對了,你看。」戚程軍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方盒,打開,里面是一對鑽戒,「今早我去挑選的,我知道你一定喜歡這個樣式,不錯吧!」
曾子伶任由他摯起自己的手,套上鑽戒,她呆愣的看著從鑽戒上發出的光滿,足以刺傷她的眼,這時,她下了一個決心。
「程軍,今天有兩個人來找你,他們姓程,這是他們給我的名片。」曾子伶看著他的眼,希望他能對她誠實。
戚程軍僵了一下,然後語意不屑,「這兩個人可真有本事,搬家無數次了,還是能找上門。」
「程軍,我想……」曾子伶心理沒由來的慌亂,她不想失去戚程軍,就算當一名第三者,受盡社會大眾的嘲諷。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事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戚程軍沖著她一笑,「對方是不是抱著一名孩子,那孩子的名字叫女圭女圭,小表靈精一名。」
「你想念那名孩子嗎?」
「不想。」戚程軍毫不猶豫的說,「她剛出生的時候,我是不得已進產房抱她,她卻當場尿在我身上,第一印象就這麼差了,我根本不期待以後這個孩子會有多好的表現。」
「可是她喊你為爸爸。」父子天性,難不成他要放棄孩子不顧嗎?
「女圭女圭喊我爸爸,我就該接受嗎?我是被強迫的。」戚程軍的語意里有著十足的怨氣,「難不成你喊我爸爸,我就該當你是我女兒嗎?」
「但是那名孩子很想念你。」孩子是無辜的,她不能為了自己的幸福,而讓孩子見不著自己的父親。
戚程軍輕嗤,「想我?得了吧!若說兩歲前,我都還覺得她可愛極了,甚至黏著我不放,但是兩歲後,女圭女圭不知道是天分顯露,還是劣性本就如此,專挑我在睡覺的時候找上門,當時的我也是領人薪水做事的,哪能讓她這樣搞下去。」
所以他把房子留給他們母子倆,他另尋住處,直到罪首找上門,將這對母子倆接回去,他才得以安然的回到他的狗窩。
「可是……」
「可是什麼……」曾子伶想說些什麼,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用詞,最後,她還是引用那句話,「那孩子喊你為爸爸……」
戚程軍不耐的打斷她的話,好心情全被破壞了,「我不管兩個人上門來,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那都不管我的事,知道我不曾讓她餓著,就算她懷孕,我還是照三餐煮給她吃,陪她上醫院產檢,叫那個姓程不要在那邊鬼叫鬼叫的。」
曾子伶被他突來的怒氣嚇到,不敢再多言。
戚程軍把手上切蛋糕的刀子丟下,直瞪著蛋糕好一會兒,最後,淡然的對曾子伶說道,「我去洗澡,你若是餓了,先吃蛋糕,待會兒我就去煮飯。」
曾子伶看著戚程軍起身離開,走進房里,她的心里有說不出的難受。
他們從未起爭執,戚程軍也從未對她發脾氣,頭一次,她覺得兩人之間有了距離,而且無法溝通,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不想破壞別人的幸福,也不想要自己難過,但事實擺在眼前,她不得不接受。
她想擦掉臉上的淚,卻越擦越多,直到一雙大掌貼在她的雙頰,她微愕抬頭,見到的是戚程軍滿臉的歉意。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把怒氣發在你身上。」剛才他的音量是大聲了點,口氣是沖了些,可是他並不是針對她,她在哭什麼勁?她想止住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初次,他為了孩子凶她……戚程軍嘆息,將她擁在懷里,柔聲輕哄,「好了,好了,別哭了,有空我會回去看那個孩子,這樣總行了吧!」曾子伶這才停止淚水。
「真不了解你,對方只是帶個孩子找上門,你就心軟,萬一對方帶女人上門,你不就全盤接受。」
「才不是這樣,因為那小孩……」
戚程軍干脆搗住她的嘴,不準她再說下去,「你要是敢再提任何一字我不喜歡听的話,我就強暴你。」曾子伶瞠大雙眼,他……要強暴她?
戚程軍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他知道她當真了,于是他松開她的嘴,收起怒意,面帶微笑的催促她趕快去洗澡,他要去準備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