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整個人趴在齊靜冉的懷中,望著光線已經暗淡下來的房間,孟竹影沒好氣地輕輕捶一下他的胸膛。
在一次又一次的激情過後,她早已渾身酥軟得沒有半點力氣,只能安安靜靜地躺在他懷中,等待高潮的余韻漸漸從體內褪去。
天都快黑了,還說帶她去游齊府……只要踫到他,她就只能待在房中,然後被他牽著鼻子沉浸在中什麼都忘了。
「原來阿影不喜歡在房中,而是喜歡在花園里……」故作驚訝地挑挑眉,可話還沒說完,齊靜冉的嘴就被一只小手用力捂住,他霎時笑了起來。那副難得的溫柔模樣,讓孟竹影只覺得一陣心跳。
無論是他面無表情的威嚴模樣,還是這副偶爾流露的溫柔模樣,都讓她心動不已。
「不許再說下去!」
羞得滿臉通紅地瞪著他,她簡直要找個地縫鑽下去。
虧她當初還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那麼輕易就能從他口中听到那些婬詞艷語,而且最糟糕的是,就算說出了那些話,也完全無損他的威嚴,真是又可恨,又讓人情不自禁被吸引。
滿足地抱住她柔軟的身體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自己跟床之間,齊靜冉的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
「阿影。」溫柔愛憐地望著這個自己心愛的女子,齊靜冉低下頭,輕柔的嗓音里帶著幾許歉疚,「別跟娘嘔氣,這樣我會心疼的。」
他當然知道娘親跟阿影之間的關系,可是目前最大的問題卻不是娘親,而是盡快把跟阿影的婚事準備好,一邊忙于打理因為他離家多日被扔下的齊家產業,一邊忙于準備跟阿影的婚事,他現在已是分身乏術,所以只能等到把人真真正正地娶進門後,他才有心力慢慢處理其他的麻煩事。
「嗯……」乖順地點點頭,孟竹影微微抬起頭,迎合上他的唇。
她當然知道,夾在娘親跟心愛女子之間的他有多為難,雖然齊夫人很難應付,可既然舍不得他痛苦,她也就只有忍耐了。
※※※
那之後的幾天,孟竹影都起得早,還乖乖地去給齊夫人請安。
本想拖著齊靜冉一同前去,可自那天離開好的房間後,孟竹影就再沒見過他,奇怪之余她忍不住詢問下人,這才得知他去赴舅父的壽宴了,半月後方能返回。
對于齊靜冉什麼都不說就悄然離開,孟竹影感到些許不滿,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略微熟識的也就是他而已。
可他就這樣不聲不響地離開,萬一有什麼事她該找誰商量?但轉念一想,他或許是真的太匆忙所以才沒來得及說……念在他往常的溫柔體貼,她的氣也就慢慢平息了。
在沒法見到他的日子里,孟竹影裝出低調安分的大家閨秀的模樣,越發恪守規矩,也慢慢地被齊府上下接受了。
齊夫人公示她的不良印象也得以改善,對她的本分也漸漸開始滿意。
在日常用度方面,齊夫人吩咐下人定要把未來的少女乃女乃照顧的無微不至,而齊府下人對于安靜而嫻淑的未來大少女乃女乃也沒有絲毫排斥,就這樣,孟竹影開始在齊府過著如魚得水的日子,本已收斂的好奇心逐漸復蘇。
覺得沒什麼可擔心的之後,她偶爾會帶著綠兒在府中散步,幾日下來,對于齊府的地形她已有了大概的了解。
這日,孟竹影照往常在西院的迎風亭中休憩,綠兒在石桌上放下食盒,從各層中取出各式精美糕點,邊布置邊說道︰「小姐,听說過幾日,少爺的表妹會過來在府中暫住。」
「是嗎?不知這表妹是何方人士?」孟竹影小口地吃著千層糕,不在意地問道。
「這……奴婢不知。」
綠兒把各色糕點一一放好,垂手立在孟竹影的右側,遲疑地界面道︰「奴婢只听說這位表小姐才藝出眾,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還有據說她的女紅連繡坊的師傅都比不了。」
「真是才女!」
听了綠兒的話,孟竹影不免有些慚愧,她是琴棋書畫,一竅不通,少時學習這些總是不上心,接下來年紀稍長,又有孟竹修幫忙掩飾,更是不願花功夫于此;至于女紅……自從她繡了朵花,爹爹說是老虎之後,她就再不肯動了,不過比起指著她繡的鴛鴦說是老鼠的竹修,爹爹還算客氣的。
「是啊,據說表小姐的家門都快被媒婆踏破了!」綠兒天真浪漫地說道︰「听說,夫人本來很想讓大少爺娶表小姐!」
「是嗎?」孟竹影一愣,拉長聲音,淡淡的問。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知道自己說漏了嘴,綠兒慌忙道歉。
「沒事,反正現在無聊,快說給我听听。」孟竹影拉著綠兒的手,細細地追問。
「小姐……」敵不過孟竹影,綠兒只得低聲說出她所知道的一切。
原來齊夫人一直讓兒子娶這個大家閨秀的表妹,可他卻始終不冷不熱沒有答應,而他現在去拜訪的舅舅,正是這個表妹的爹。
「對了,綠兒,在府中除了逛園子還有什麼好玩的?」听了綠兒的話,孟竹影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想找點事情來做打發時間。
「下船游湖,湖里的蓮子現在可以摘了,不過……」綠兒說得有些猶豫,她憶起自己方進齊府時管家說過,在齊府里是決計不能去游湖的,否則必嚴懲不怠。不過齊府的荷塘里應該沒有小船,孟小姐也無法游湖,想到此處,她便將後面勸告孟竹影千萬莫要去荷塘里玩耍的話咽了回去。
「有蓮子啊……」一想到那香噴噴的蓮子粥,孟竹影立刻來了興致,完全沒有注意到綠兒的神色有異。
她還記得,第一次到齊府的荷塘時便被嚇了一跳,那放眼望去見不到盡頭的一片碧綠,早就讓她口水流個不停。而今已是盛夏,如果能泛舟塘內,自己摘了蓮子拿來吃,豈不美哉?想到那般風景,孟竹影閉上眼,口水都快要流了下來。
「這是什麼鬼地方,竟連一筏扁舟都尋不到!」孟竹影逛園子逛得有些口渴,便差綠兒去與她做一些茶水來。但等了許久都不見人來,她無聊的四處走走,待走到荷塘邊,正巧想起綠兒方才的話,玩心乍起,于是便開始尋起扁舟來。
許久後,她終于在一座偏僻的假山旁見系著破破爛爛的竹筏。她欣喜地走過去,解開那竹筏上的繩子,然後踏了上去,真是有趣,她還記得兒時與弟弟在河邊泛舟時的場景。這荷塘深處究竟是怎樣一番風景呢?孟竹影的好奇心頓時被吊起,滿心蠢蠢欲動。
「是誰那麼大膽!」孟竹影還未將竹筏劃走,便听得身後傳來一聲怒吼,她被嚇得一個趔趄,腳下一個沒站穩,竟墜落荷塘中,好在塘邊水不深,她慌忙從水中站起來時,全身已經濕透。
「是誰嚇我?」狼狽不堪的孟竹影抬起頭,狠狠瞪向那個害她落水的家伙,卻在見到站在岸上的人後,尷尬地低下頭。
來人正是齊夫人,她微微皺眉,斜著眼上下打量孟竹影,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未來兒媳她本來就不喜歡,今日又見她這般沒有分寸,竟敢冒犯家規,更是不能饒恕。
要知道,早在齊家建宅之初,便有人落入此塘而溺死,後經高人指點,言此塘只能旺宅院而不能游玩,否則齊家必有血光之災。
故齊家先祖于家規中寫到禁止私入荷塘內玩耍,可今日她難得有心情出來逛逛園子,卻沒曾想會看到有人罔顧家規,私自入荷塘,怎不讓她這個齊家的當家主母怒氣沖天。
「先回去換一身衣裳,然後再到大廳受罰。」齊夫人厭惡地瞥一眼狼狽的孟竹影,轉身帶著一行丫鬟婆子離開了。這孟竹影並非她心中所喜的兒媳人選,但既然兒子喜歡,她也莫可奈何,不過不管是誰,在齊家只要犯了家規,就必得受罰。而她肯讓孟竹影回去先換一身干淨衣裳,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孟竹影呆呆地看著來去突兀的一行人,始終弄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悻悻地回到房中,將身上的衣物換掉,再從櫃子里翻出那本幾乎已經被她遺忘的家規,然後爬上床,慢慢的讀起來,方才她听得齊靜冉的娘親說要讓她受罰,這些事免不了與家規有關,她自是要好好看看自己到底犯了哪一條。
「私入荷塘玩耍者,當眾鞭打十次,以儆效尤!」
當看到這一段時,孟竹影激動得從床上跳起來,開玩笑,別說十下,一下她都受不了,傻子才會去領罰,還是早些逃跑的好。
于是,孟竹影趁著還沒有人來押她,便收拾包袱,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