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覺得你藉機欺負我?」
「我……」她的舌頭打結了,按這種情況來看,是她欺負他。
半晌,他一副很大方的雙手一攤。「好吧,我讓你一圈,這樣我們就稱得上旗鼓相當,誰臝誰輸,都無話可說了,怎麼樣?」
她同意的點點頭,佔人家的便宜不能太過分,若是贏了,也光彩多了。
「既然是比賽,當然要有賞罰,你同意嗎?」
「沒錯,有賞有罰,比賽就會更來勁,不過,如何賞?如何罰?」
「賞罰當然要由贏家來決定。」
乍听之下很有道理,可是她怎麼覺得怪怪的?她歪著腦袋瓜瞅著他。「你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他挑釁的揚起眉。「你已經認定自個兒會輸了?」
她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哪有人比賽還沒開始,就自認會輸?」
「這麼說,我們的游戲規則就這麼定了。」他趕緊伸出手。「我們打勾約定。」
翻白眼,她是這麼沒有信用的人嗎?算了,不與他計較,打勾就打勾。她驕傲的揚起下巴,宣告道︰「你等著好了,今日我一定會贏。」
「我已經在想要什麼獎賞了呢。」
她對他吐舌頭,再一次跳下軟榻,趕緊去找她的騎馬裝換上。
韓文仲心情實在太好了,吹著口哨出去外面等候嬌妻。今日的贏家一定是他,因為只有利用這樣的機會才可以做他一直想做的事……
一想到那種滋味必定銷魂,他就嘿嘿笑得很開心,一旁的近衛和丫鬟們見了都毛骨悚然,世子爺怎麼看起來好像要做壞事的樣子?
一夜的賽馬銷魂,喻詠歆累得在床上無法動彈之時,柳氏的事瞬間落幕。
雖然外人看來,柳氏是拿到解除侍妾身分的契約,嫁了早就仰慕她的窮秀才,可是和親王府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丑事。
喻詠歆真的很想淡化此事,將傷害降到最低,可是元宵的隔天一早,柳氏見到纏綿一夜的人不是心心念念的世子爺,失控的尖聲大叫,這一叫,當然將崇思居的丫鬟婆子們都吸引過來。
隨後得知消息趕至崇思居的韓文仲見此情景,不但封鎖崇思居,還馬上下了封口令,若是此事傳出去,必會嚴懲,可是,這事在王府內部還是悄悄的流傳開來。
明面上,這事完全沒有世子妃出手的痕跡,那日,世子妃還軟趴趴的在床上不肯起來,可是細細一想,人人都會有相同的看法——除了世子妃,還有誰容不下柳氏呢?況且,當初世子爺要娶世子妃的時候,就言明以後再也不納妾,這不是擺明了世子妃是個心胸狹隘之人?所以此事必定是出自世子妃之手。
流言很可怕,大家都說看起來和善親切的世子妃竟是心狠手辣之人,最好別得罪她。世子爺的幾個沒有身分的通房人人自危,紛紛主動求去,誰也不想讓世子妃用這麼難堪的方式配人打發出去。如今,世子爺的後院就只剩下三個侍妾了。
「世子爺會不會心疼?」喻詠歆故意問韓文仲。
「為何心疼?」
「美人兒從世子爺的手上飛走了,怎麼會不心疼呢?」
韓文仲將她攬進懷里。「我只有心疼你,若非你不想將事情鬧大,今日你就不用擔此惡名了。」
為何她自始至終都不願意讓人知道柳氏的惡行呢?也許,她覺得這種事遮掩過去比較好,有人起了頭,後面就會有人跟著效法,這就是有樣學樣。
「無所謂,王爺王妃和世子爺知道真相就好了。」對她來說,這些才是她的家人,她不希望家人誤解她是個心胸狹隘之人。
「你原本還不想讓父王和母妃知道此事。」
「我……擔心打草驚蛇。」自從她用柳氏生病一事測試過他之後,她對他就產生了從來沒有的信任、依賴,他們彼此的心意是相通的,可是王爺和王妃不同,她忍不住會胡思亂想,他們會不會認為番瀉葉是她故意栽贓,藉此鏟除柳氏……不知不覺當中,她已經漸漸用這個時代的思考模式看待人事物。
「父王和母妃比你更清楚後院有多麼可怕,一旦人生出了骯髒的心思,不鏟除不行。」在他眼中,她絕對是那個腦子最單純的人。
「他們不會誤解我是心胸狹溢之人就好了。」
他雙手捧著她的臉,深深落下一吻。「我倒是希望你對我再心胸狹隘一點,這就表示你在乎我。」
「你是我夫君,我怎麼會不在乎你?」
「不只是夫君,我想當你最愛的人。」
「不要,你怎麼可以排在我之前呢?」雖然是玩笑般的口氣,卻是她的心聲,她想保有自己的心……不過,從她出手弄走柳氏,就意謂她無法保有最初的堅持,她的心遺落在他身上了,因此她想幫他生孩子,柳氏這樣的威脅就不能留在身邊。
瞪大眼楮,他不悅的噘嘴。「我可是將你排在第一位。」
「夫君用不著將我排在第一位,排在你後面就好了。」她這個人很講公平,不會要求別人愛她更勝于自己,這種事她也做不到。
他不高興了、鬧別扭了,一把推開她,跳下軟榻,怒氣騰騰的往外走。「我出去吹風。」
喻詠歆傻眼了,這是唱哪一出戲?
好吧,她不是那麼笨,知道他在生氣,而且很生氣,可是為何生氣?她好心教他多愛自己一點,這有何不對?難道強迫他愛她多于愛他自己,他就開心嗎?還是說,這個時代的人就是喜歡被人家強迫?
莫名其妙,不要理他了……可是看到他的鞋子還擺在腳踏上,他只著襪子的腳踩在地上,萬一著了涼,怎麼辦?無奈的嘆息一聲,她穿上鞋子下了軟榻,同時帶上他的鞋子。
出了屋子,喻詠歆用目光指示一旁的近衛和丫鬟們退到十來步之外,還有轉身背對著他們,接著她走到韓文仲面前,蹲子為他穿上鞋子。「春寒料峭,世子爺不穿鞋就跑出來,著了涼怎麼辦?」
「你會在意嗎?」他顯然還在鬧別扭,掙扎了一會兒,才由著她將鞋子穿上。
她站起身,仰頭看他。「你生病了,最心疼的人一定是我。」
「口是心非。」
「世子爺是我最重要的人,別說是生病,就是磕著踫著,我也會心疼。」她怎麼覺得好像在對小孩子說話?小心翼翼,生怕傷到他幼小的心靈……她還不曾這麼討好過一個人,不管是現代的葉薇姍,還是如今的喻詠歆,都一直是別人視她為小孩子似的討好,今日,她竟然反過來討好這個大男人。
「真的嗎?」
喻詠歆撒嬌的整個人貼上去,踮起腳尖,雙手勾著他的脖子。「你是我放在心口上的人,你難過,我也會難過;你受傷,我也會受傷;你疼,我也會疼。」
韓文仲雙手一抱,往上一托,讓她兩腳勾住他的腰,這個姿勢在大庭廣眾之下實在「難看」極了,可是,他的怒火好不容易消退了,這個時候她可不敢出言抗議。
「你真的將我放在心口上嗎?」
她連忙舉起手,「我可以發誓。」
「不用發誓,可是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不要跟著別人喊我世子爺,喊我仲兒。」
「仲兒……這不妥吧。」
「你不喊仲兒,就喊我夫君,其他的我一概不能接受。」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趁機敲詐嘛,不過她還能如何?她嬌滴滴的靠在他耳邊喊了一聲,「夫君。」
唇角終于滿意的上揚,他很開心。「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明明是很普通的四個字,怎麼听起來很曖昧?罷了,今日她就認了,不只再來一次,很多次好了。「夫君、夫君、夫君、夫君……」
他突然捧著她的臉,熱情又猛烈的吻下去。她的聲音太甜太嬌了,叫得他骨頭都酥了,身子好像有火在燒似的,無法忍耐到回房里再對她下手。
喻詠歆羞得想推拒。不行,丫鬟和侍衛們都在旁邊……不不不,最可怕的是喜歡加油添醋的婆子們……可是他好不容易氣消了,她最好別在這個時候不順他的意——
她是不是太寵他了?她從來不會這麼遷就一個人。他難過,她也會難過;他受傷,她也會受傷;他疼,她也會疼,這不只是為了安慰他,而是她的真心話。愛他有多深?她不知道,只知道他已是她無法割舍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