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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愛我沒關系(上) 第三章

作者︰藍白色類別︰言情小說

時顏沖回自己的包廂,里頭暴發戶老板正摟著一個酒店小姐唱歌,整間包廂非常吵,見時顏回來,暴發戶眼楮發光,忙推開懷里那個,伸手叫她,「小時啊,過來過來!」

時顏勉強彎出一點笑容,坐到他身旁剛空出的位子上,示意助手把她的公文包拿過來。

「趙總,這是我們的合約,您簽了這份,明早我們就……」

「不急不急,來來來,幫妳點了歌。」麥克風遞過來,「我最愛這首,經典老歌。」

時顏硬著頭皮唱完傷心酒店,見姓趙的笑咪咪的,以為他終于肯簽字了。

他遲遲不拿筆,反倒抓住了她的手,不僅如此,他的手臂也同時挨過來,蹭著她的肩頭。

他又替時顏倒了一杯威士忌,杯口直接湊到她嘴邊要她喝,時顏嘴角有笑,拳頭卻捏得死緊,仰頭又喝完一杯。

趙老板非常滿意,在她手背上拍了兩下,「你們年輕人氣色就是好,喝了酒更好看,紅通通的……」他手指頭要往她嘴上模去,時顏忍無可忍,咬緊牙,手腕用力,考慮要不要狠狠搧他一個巴掌。

他手指離她嘴唇只有一公分時,突然被人打斷,「砰」的一聲,有人推開了包廂門,來人三步兩步就走到時顏面前。

「你誰啊你……」趙老板沒說完,領子一緊就被人揪了起來,緊接著就挨了一拳。

趙某人的痛呼聲在時顏听來分外動听,可惜容不得時顏再繼續欣賞,轉眼她就被闖入者帶出了包廂。

裴陸臣把她拽出夜總會大門,手還一直抖,也不知是生氣還是興奮。

時顏臉上雖然笑呵呵的,一副十分痛快的模樣,暗地里卻已悄無聲息掰開了他的手。

裴陸臣手心突然空落,總覺得少了什麼,一見她笑更是腦子發熱。

「我踫妳半截手指頭都不行,那頭豬模了妳半天,妳怎麼都沒反應?」

時顏忽略他的怪腔怪調,從包包里拿出半瓶礦泉水遞給他,應酬混多了,礦泉水隨身帶著,隨時可以摻到酒里。

「喝點水,消消氣。」

「難道我裴陸臣還比不過一頭豬?」他仍不泄恨。

時顏倒是優哉游哉,「裴先生,嘴巴放干淨點,拿自己跟畜生比,挺落漆的。」

「妳這女人怎麼可以……」

「謝謝。」時顏打斷他,語調柔軟。

他一時語塞,不覺看著她的臉,認識這麼久了,第一次見她發自真心的笑。

裴陸臣還來不及反應,大門那邊突然人影晃動,滿臉是血的趙老板帶人從夜總會沖了出來。

時顏慌忙將還在恍神的裴陸臣拉低,兩人一起躲在車後。

柔軟的身軀就這樣不經意地嵌進懷里,裴陸臣猝不及防,心頭泛起一陣止不住的震顫,這種略顯生澀的悸動,令他有種回到不諳情事的少年時代的錯覺。

時顏像是感覺到他的心跳,等那些人往反方向追去,時顏立刻站起、退後,讓兩人之間隔出一段距離。

裴陸臣干咳一聲,「他們一定會到妳停車的地方等妳,我送妳回去。」

「不用……」時顏執意拒絕,卻在瞄到他身後的某人時頓住,隨即改口,「好啊。」

裴陸臣沒弄懂其中蹊蹺,順著時顏的目光回頭,就看到一個男人站在那里,那男人站在幾個喝醉的男女旁邊,更顯得搶眼。

距離有點遠,對方的面貌看不太清楚,身姿倒是極佳,氣宇軒昂、派頭十足,望向他們這邊,目光悠遠卻帶著壓迫感。

裴陸臣覺得對方很眼熟,想再仔細看看,但時顏已經開口催他,「我們走吧。」

◎◎◎

裴陸臣開車,時顏一路上都在打電話,裴陸臣在旁邊听,半句話都插不上,他心里認定她這是故意的,但他也沒辦法。

送時顏到家時,裴陸臣說︰「不請我上去坐坐?」

時顏沉默地解開安全帶。

「Goodbyekiss總該有一個吧?」

時顏沉默地打開車門。

裴陸臣頭探出車窗,「我明天來接妳?」

時顏頭都沒回,手臂舉高揮了揮,也不知道是在拒絕他還是跟他道別。

冷感的女人真是無趣啊……目送著她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見,裴陸臣猛一踩油門,轉眼間已駛出很遠。

時顏回到家,席晟破天荒地抱著半顆西瓜在看電視。

「我剛在窗台邊看到有人送妳回來。」

高跟鞋往鞋櫃里一丟,時顏赤腳走過去,「小孩子別多管閑事。」

「到底是誰?他那輛保時捷顏色可真騷包。」

時顏暗暗在心中月復誹一句,他人更騷包。

「裴陸臣?」

「你煩不煩?」

看來是猜中了,「妳什麼時候帶他回來給我看看?」

「你對一個男人這麼好奇干嘛?」

「我都吃了他十三盒頂級比利時巧克力了,能不好奇他長什麼樣子嗎?」

裴陸臣不是個容易妥協的人,要他別送禮物到公司,他直接改送到家里,結果全入了席晟的口袋。

時顏無意多談,瞄了電視一眼,「這什麼電視劇?不好看,轉台。」

「韓劇,不換。」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韓劇了?」

席晟不置可否,只顧看著她,心思明顯不在電視上,「妳看這個演員,叫池城。」

剎那間,時顏像被定格般一動也不動,連目光都怔住了,隨後她猛地抬眼。

席晟姿態懶散地靠向沙發椅背,拿遙控器的手卻隱隱僵硬著,「妳之前不是說金寰的case是妳前男友在負責嗎?我老是想不起他的名字,現在終于記住了。」

她每次喝醉酒總愛念叨同樣的話,他一直听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麼,原來不過是個名字,池城……

過去,這個喝到胃穿孔的女人縮在角落瑟瑟發抖,蜷成一團抱著自己,那樣痛不欲生的一句,「池城,我好痛……」席晟一生都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他比電視上這個好很多。」時顏心有戚戚焉,聲音不覺低了。

席晟表情已有些僵,「我還真沒听妳夸過誰,哪里好很多?」

「哪里都好很多。」一句話說得三分像嘆氣,七分似惋惜,席晟沒料到一貫波瀾不驚的她會是如此反應,心里一酸,立即轉台。

他是一時嘴快,問出口了才覺得懊悔,時顏卻像剛回過神來似的,「我先去睡了。」

「哦。」席晟盯著電視胡亂轉台,心思飄得老遠。

早晨的時候,守著電視一夜無眠的席晟洗了個晨間澡,買了早點等時顏起床。

她睡得好不好,席晟並不知道,但走出房門的時顏一如既往的光鮮亮麗。

他把她的咖啡換成牛女乃,「妳胃不好,要應酬也少喝點酒,三餐記得按時吃。」

時顏無奈,「小孩子管起我來了?」

昨晚的一切她都不記得了似的,笑得很開心。

「我是怕我走了,妳照顧不好自己。」

這家伙這幾天真是讓她接二連三的詫異,「你要去哪?」

她緊張的語氣讓這家伙展了歡顏,「我準備回基隆看我那死鬼老爸,要不然妳跟我一起去?」

「他又不是我爸,不去,」時顏繼續低頭涂果醬,「你最好也別去。」

「自從我們跟揭瑞國去了美國,我就沒跟他聯系過,真有點想念他追著我狠狠揍我的日子。」嘴上雖然開著玩笑,但席晟的臉上沒有興奮,只有平靜和少許的落寞。

時顏少得可憐的那點憐愛之心,被他一句話全激了出來,她撥了撥他的頭發,「他現在已經是一把老骨頭,打不動你了。」

「妳說要是他知道揭瑞國垮了,會不會很開心?」

時顏冷哼,「開心到心髒病發最好。」

「嘴巴這麼毒,小心會有報應。」席晟的落寞轉瞬即逝,笑咪咪地按住她的手。

「我等著。」

一句玩笑話還真讓席晟說中了,他一語成讖,時顏的確犯了小人。

趙老板挨了打,時裕一筆生意泡湯不說,被這條地頭蛇纏住才真麻煩。

趙老板帶著打手在公司樓下堵人,要時顏把肇事者交出來,時顏索性宅在家里畫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是苦了時裕的人,要替裴陸臣收拾爛攤子。

◎◎◎

這一日,金寰要宣布得標的設計公司,時顏必須親自出席,好在去金寰听到了好消息,兩家設計公司共同得標,其中一家正是時裕。

宣布消息的是池城,相關細節問題也由他與兩家設計公司的負責人談,因為另一家設計公司要換人跟進,接替的人還沒到,池城就與時顏在會議室里等。

他抽著煙,遞了一支給時顏。

時顏擺擺手,「戒了。」

在她柔和迎視的目光中,池城一時愣怔。

當下他沒說什麼,繼續忙他的,片刻後卻突然開口,「什麼時候戒的?當年我怎麼勸,妳都不肯戒。」

當年真不是什麼好的詞匯,時顏腦子里都是那糟糕透頂的夜總會之吻,這男人已經學會對她惡作劇了,現在這麼問,他又要做什麼?

「你這麼難戒,我都戒掉了,區區煙癮只是小意思。」

她是漫不經心的語氣,但那剎那池城忽然覺得喉嚨發緊,似有某種情緒哽在那里,手一僵,平白折斷一支好煙。

會議在晚餐前結束,時顏看著率先走出會議室的那個男人,心口有點酸,一點而已,被她盡力忽略掉。

去停車場開車時,看到裴陸臣從停在對面的那輛布卡堤上下來,時顏頓時無語望天。

裴陸臣手肘撐在車頂上,「我等妳半天了。」

時顏正忖度著要怎麼應付這牛皮糖,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喊叫︰「時小姐!」

這聲音讓她心里咯 一下,循聲望去,時顏真不知該怒該笑,趙老板帶著幾個打手,竟也在這里等了她半天。

趙某人當下認出裴陸臣,「給我站住!」

時顏二話不說鑽進裴陸臣車里,裴陸臣隨後跳上車,還沒坐穩,時顏已將油門踩到底。

裴陸臣不知死活地笑著,「別像逃命似的,他難道能殺了我嗎?」

時顏不理會他說的話,她開不慣超跑,還沒繞出停車場,就差點撞上從轉角駛出來的一輛白色奧迪。

時顏猛然踩下煞車,但當她想再發動竟發動不了,她慌亂間瞥了照後鏡一眼,只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趙老板正在指揮打手追人。

時顏還在跟排擋較勁,「你這什麼破車?」猛一抬頭就看到池城站在她面前。

池城沉默地看著她,只是這樣而已,就令時顏覺得時間彷佛陷入了靜止。

裴陸臣見時顏莫名其妙地失神,有些不明所以,他與池城算有一面之緣,下車查看了一下,池城那輛奧迪沒劃傷。

「池先生真對不起,我女朋友開車太莽撞了。」

池城聞言一怔,再度看向敞篷車里的這個女人,眉峰蹙起。

莫名的酸澀頓時從時顏心底冒出來,她停下一切動作,更懶得再弄排擋,沖著裴陸臣這句女朋友,她就不打算再救他。

池城扭頭見幾個看起來像流氓的人正往這邊趕,打電話聯絡大樓警衛,聲音張弛有度,「我們和一些人在停車場起了沖突……對,請盡快,那些人……」

「砰」的一聲,流氓的球棒砸在池城的手臂上。

剎那間手機飛得老遠,池城忍痛架住對方的手臂,好不容易奪下球棒,月復部卻挨了一拳。

那一拳狠絕地砸在時顏的理智在線,「不要!」她要沖下車,裴陸臣眼疾手快,抱住她的腰際攔下她。

「放開我!」時顏扭頭,眼里竟急出了淚,裴陸臣看見徹底失神,手卻仍舊抱牢她。

時顏慌亂無措,池城痛苦的悶哼聲放大千倍萬倍,幾乎要擊穿她的耳膜。

她一巴掌搧過去,「他在替你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