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要問你,你先起來。」她想用力揪他的頭發,看他還要賴到什麼時候,可手指模到他黑亮的發絲,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下不了手。
「我喜歡這樣說話。」他將頭靠在她懷里,略一抬頭望向她。
「那……那你告訴我,到底那群人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你,為什麼他們看起來就跟你有仇恨,為……」
「停!」他伸手捂住那張動個不停的花瓣小嘴,「你怎麼就不死心呢?」明明他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稍稍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他根本就不想提,也不敢再問他,為什麼她就是要不一樣呢,好奇心比人強也算了,連膽子都比旁人大,不怕他。
「那你告訴我嘛,拜托。」她撒嬌地輕輕扭了扭身子。
他定定地望著她,來這套,沒用。
「好嘛、好嘛。」捧住他的臉頰,真是沒王法了。一個大男人,皮膚竟然這麼好。
「不……」可能兩個字消失于她親上來的唇間,一下又一下,每親一下都說一聲拜托,這個死丫頭,從哪里學來這招的,真是……
「一會兒讓我來解開來,嗯?」大手放的地方很明顯告訴她,是要解開哪里。
她可以骨氣一點不理他,反正這事是他的事,與她無關,可咬了咬唇,還是委屈地答應了。
這丫頭一臉無辜又氣惱的表情,真是讓可愛地讓他想將她揉進心坎里,再也不放她出來,還是把事情告訴她吧,不然妃子肯定會發飆。
說實話,她已經被卷入了,想要月兌身,恐怕不可能,既然如此,不如就讓她知道得明明白白。
事情的起源,其實真的很狗血,很離譜。
很多年以前,也就是他的太爺爺,並非住在霞藹國的,也不姓黎。她們姓衛,是梓詳國皇家最正統的血脈,他的太爺爺衛開陽,是當時的一國之母唯一的兒子,皇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可惜有個心思歹毒的弟弟衛開雲,也就是皇帝側妃的兒子。
在皇上駕崩之時,買通宮內閹人,更改聖喻,將原來屬于衛開陽的皇位硬生生奪了過來,搶便搶了,衛開陽一向都心地寬大,對自己的手足愛惜有加,可有人就是不知足,衛開雲明白自己的皇位不穩,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奪來的東西,要拼命守著。
他雖然順利登基,但剛坐上寶座,就被諸臣質疑聖喻的真實性,而且很明顯,擁護衛開陽的臣子眾多,這點讓他非常地不爽快,既然事情都做了當然不能只做一半,他把心一狠,準備殺掉衛開陽,永絕後患。
衛開陽天性純良,深得人心,所以在衛開雲痛下殺手之前,忠心的護衛保護著他一家三口逃了出來,一路上一邊躲避追殺,一邊還要顧及臨盆的妻子,一直到剛生產完的妻子被追來的殺手殺掉,激起了衛開陽的仇恨之心。
皇位被奪,他忍了;被迫流亡,他也忍了;但殺妻之恨,讓他怎麼也忍不下,于是衛開陽帶著一批忠心護主的手下,來到了霞藹國,改姓黎,準備暗地籌謀他的復仇大計。
從小就用鐵一般的規矩來訓練自己的兒子,用自己帶出來的銀兩招兵買馬,可惜他對抗的是一個國家的君主,沒有富可敵國的實力,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兵力,短期內他是怎麼也無法達成自己的心願的。
所以在他臨死前,反復叮囑兒子,不管花多大的盡力,不論經歷多少代一定要回到梓詳國,拿回原本屬于他的一切。
所以黎家三代都活在這深仇大恨,小孩從生下來那天開始,就注定背負著沉重的仇恨生活,幸運的是,他們黎家竟然代代是單傳,受苦的只有一人而已,這已經是上天垂憐了。
黎家在暗地里準備,衛開雲那邊也一直沒有放棄,一天不把他們斬盡殺絕,他的皇位就一天都不安穩,于是一邊積極尋找,一邊暗自設防,這一來一往間,已經過了百來年,事情仍然沒有改變,仇恨更是在一步步地加深當中。
一直到黎悠揚二十歲那年,梓詳國的君主衛崇遠千辛萬苦找到了他們的蹤跡,從此日子就不再平靜了。
一批又一批的殺手,明槍暗箭,一直到兩年前,夏侯烈焰的玉璽來到了黎悠揚的面前。
玉璽是由一個面貌非常普通的人拿來典當的,黎悠揚一眼就認出來那塊通體碧綠的玉體上那個特別的圖騰,很明顯這是個陷阱,而且是個很大的陷阱,他們竟然將霞靄國君主的傳國玉璽偷來,放到他的鋪子里。
他,可以說是被將了一軍,夏侯烈焰是什麼樣的人,他會不清楚?他不是可以得罪的人,也不是得罪得起的人,這些人這招真是毒辣。
他沒有問一字,就收下了這塊玉璽,再拿著玉璽直接找上當朝的右丞韓玉竹,以天價將玉璽賣給了他,反正這玉璽是丟不得的,而他黎悠揚,也從來都不作虧本的生意,既然有人將財富送上門,他不會推卻。
當然,順便托韓玉竹的人情,進宮見了一下那位俊美如天神,脾氣如火焰般的君主,一番秘談之後,恁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他們還是達成了共識。
第二天,霞靄國大軍直逼在邊界作亂的梓詳國,不到半個月就將偌大的一個國家消滅,這其中黎悠揚的功勞不小。
事情本來也就算結束了,梓詳國都變成歷史了,他們還要爭什麼?!可是輸的人不服氣這才有了接下來的事情,不過他黎大公子有的是時間和閑情逸致去跟他們玩,不急。
「你,一定從小就很寂寞吧?」
她輕輕摟著他的頭,手指撫弄著他烏黑的發絲,靜靜地听完他的故事,覺得很傷感,為當時還是個小孩子的他,也為他家族的這段怎麼也放不下的深仇,大家都活在痛苦里面,真是不值得。
「你難過嗎?」他抬頭看著她濕潤的眼楮,只是听听別人的故事就難過的掉眼淚,寂寞與否,他已經不記得了。
她用力地點點頭,雖然不知道他從小是怎樣熬過那艱苦的訓練,不過看他眼神里面偶爾透出來的冷冽,就知道那段日子其實影響他非常的深刻。
「想安慰我嗎?」聲音詭異地透出一絲期待。
「好。」天真無知的小白兔乖乖地待著等著被宰。
「來,解開衣服。」他伸手模向她的腰帶。
她氣結地瞪著他,明明這麼感性,這麼溫馨的時刻,他竟然腦里想的還是那些有的沒的,虧她剛剛還感動個半死,為他終于肯跟她分享自己的心事而感到開心,誰知道……
「黎悠揚,你這個死色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是誰說的?
他差點笑出來,這丫頭真是個大大的寶,用力攫住處于抓狂狀態的小東西,冰冷的心里竟然開始沁出一般陌生的感覺。
他鑒賞了這世上無數的寶物,但此生找到的最大寶貝,現在就躺在他的懷里,他的眼光果然從來都沒有出過錯。
這世上,每個人做事都有不同的方式,有人喜歡直接做,有人喜歡轉個彎,而他黎悠揚最喜歡的就是女人,尤其是美麗的女人。
霞靄國的京都是全國,不,應該說是整片大陸,經濟最雄厚,政治最清明,還有治安最好的地方。車水馬龍,街道上的行人川流不息,舉目望去,到處都是一片繁花似錦,百業俱興的景像。
可是甫抵京城,陶小樂還來不及仔細看一眼這個繁榮的城市,就被黎悠揚直接帶到飛雲閣,說起這個飛雲閣,在京城真的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里是京城首屈一批的酒樓,美味佳肴多如繁星,而且只有來到霞靄國的京城,來到這座飛雲閣,才能吃到這麼妙不可言的食物。
這里每天都有無數的人排隊等著一飽口福,整整三層樓,都是人滿為患。
當然,這里與食物共同出名的,還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女老板,本來現在這種世道,一個女子,尤其是一位沒有出閣的女孩作生意,那就是等著被欺負的份,可是在霞靄國,沒有人敢欺負她雲縴縴。
「真是難得,你大少爺到我這小店鋪來,今天肯定是個好日子。」雲縴縴一臉的笑容盈盈,望著自己的兒時好友,眼神晶亮,媚人蝕骨。
這女人,真是漂亮得連頭發都閃動著光芒,在這喧鬧的環境中,竟然有一間鬧中取靜的清雅,而陶小樂正坐在這里面,眼楮睜得大大的,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綠羅裳的女子。
「我哪次來這里,不是都有來找你?」黎悠揚握住雲縴縴的小手,「果然是女大十八變,越來越漂亮了,嗯?」
「真是禍害,嘴這麼甜。」雲縴縴的玉指輕輕地搭上他的肩膀,「喂,上哪拐的水女敕女敕娃兒?」看著坐在他身邊的小泵娘,是個還未長大的小丫頭,黎悠揚怎麼會把她帶在身邊。
「我用得著拐嗎?」笑著看了眼那個明顯地神魂飛天的小丫頭,要不是真的知道雲縴縴是個女人,他還真的要為小丫頭看她的眼神感覺不悅,看成那樣,只差沒拿個盆來接住她流的口水,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