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號︰

酒國公子鬧翻天 第十一章

作者︰艾蕊兒類別︰言情小說

回到寢宮,東方盼兒還擔心著楚歡伯為何不請自來,又擔心皇上會發現楚歡伯的到來,一顆心撲騰騰亂跳,整個人在屋子里亂轉,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盼兒,你怎麼了?」楚歡伯抱著印著楚家酒坊的酒壇子走進殿內,便看到跟無頭蒼蠅般亂轉的東方盼兒。

「歡伯,你怎麼來了?」東方盼兒緊張地望著楚歡伯的身後,生怕有人會沖進來抓走他。

翠桃知道郡主不願有人打擾,便很有眼色地屏退了宮人,還從外面關上了門。

殿門一關,東方盼兒整個人便松了一口氣。

看著東方盼兒疑神疑鬼的樣子,楚歡伯心中滿月復疑慮,「盼兒,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只不過這雨日身子不太舒服罷了。」東方盼兒不想讓他擔心,便隨口找了一個托詞。

楚歡伯一听東方盼兒身體不適,忙將酒壇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小心地扶著東方盼兒坐到了貴妃榻上。

他輕輕摟著東方盼兒的腰肢,大手輕輕在她的腰際揉捏著,小心翼翼的,彷佛她是一個易碎的瓷女圭女圭。

過了半晌,楚歡伯才喃喃地問道︰「是不是前日我太魯莽了,弄傷了你?」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的身子彷佛是最猛烈的毒藥,殺死了他所有的理智,讓他無法自控。

「不是。歡伯,什麼也別問,抱著我,只是抱著我好嗎?」

東方盼兒蜷縮起來,緊緊地貼著楚歡伯的身子,遠遠地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受驚小動物。

雪白的小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無措與委屈,縱然隔著層層衣衫,楚歡伯還是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冰涼的體溫和顫抖。

她在害怕,似乎帶著一點絕望與憤怒。之所以說是憤怒,是因為楚歡伯從她水汪汪的大眼楮里看到了久違的倔強,與企圖破壞一切的決絕。

「盼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不能告訴我?」東方盼兒的眼神讓楚歡伯有些害怕,似乎接下來會發生一些他無法控制的事情。這段時間以來,東方盼兒在他的身邊一直都是或溫柔或俏皮,讓他已經忘記了她曾經也刁蠻任性過。

「歡伯……」東方盼兒柔軟的小手緊緊地摟著他的腰,細軟的指頭輕輕地在他月復部肌肉的線條上來回勾畫著。

「嗯?」楚歡伯輕撫著她柔軟的發絲,夏末午後的陽光從窗欞照射進來,灑在兩個人的身上,暖暖的,很是溫存。

「你答應我。」東方盼兒轉過頭來,望著楚歡伯。

「什麼?」她水靈靈的大眼楮又盈滿了往日的柔情,柔柔的,瞬間便融化了他整個心窩。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相信我,都要繼續愛我。你能做到嗎?」雖然東方盼兒才及笄不久,可是畢竟是皇家血脈,骨子里天生便有皇家的果敢與決絕,一旦做了決定,便不惜一切勢必達到。

楚歡伯是她選定的夫君,縱然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定不回頭,哪怕是賠上自己的名譽與半世榮華。

只是,她怕,怕自己慘烈的方式會波及到楚歡伯,怕她的狠辣會嚇壞了他,乃至嚇跑了他,所以,她迫切地需要得到他肯定的答復,只有這樣,她才會心安一點。

「歡伯,你會嗎……你會的對不對?」

迎著光望去,楚歡伯的臉龐便隱在逆光中,看不清神色,唯有一雙眼楮雪亮雪亮的。

東方盼兒半扭著身子,期待地望著他,盼著那聲遲遲未到的答復。

可是楚歡伯沒有說話,只是將她抱坐在懷中,然後探手將自己帶來的酒壇拿了過來。

修長的手指挑開灑封,美酒清冽的香氣立刻飄散出來。

東方盼兒湊過去看了看,只見壇里的酒竟然透著琥珀色的紅,淡淡的,像是血滴不小心落入了酒中,被淡化了的顏色,又像是天邊的紅霞,輕輕的,像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歡伯,這是……」

「盼兒,這是我們釀的酒,我給它起名叫長相守。」

「長相守?」

「對。」楚歡伯淡淡笑著,拎起酒壇,便大口地喝了兩口,跟著低下頭吻住東方盼兒,以最親昵的方式將美酒喂入她口中。

當他退開時,東方盼兒俏臉通紅,甚至意猶未盡地伸出小舌,舌忝了舌忝嘴邊殘存的酒滴。

唔,好甜,比起一般的酒,長相守像是少了絲辛辣,多了些甘甜,一入口,便會讓人想到那些快樂的事情,甚至讓東方盼兒回想起了那日在酒坊里荒唐的一幕幕。

緋紅的小臉,像是窗外的牡丹花一樣嬌艷,楚歡伯低下頭,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一陣纏綿的吻後,便將口中殘余的酒盡數渡到她的口中。

「盼兒,長相守融合了你的血液,是我們愛情的見證,如今我將長相守喝下,你的血已流淌在我的身上,你說,我們還能分開嗎?」楚歡伯只覺得,自己從未如此認真地對一個女子許下承諾,而且一許便是一生。

「歡伯……」東方盼兒的眼底涌起了一層水霧,她將頭埋在楚歡伯的胸膛里,直到擦干淚珠,才笑著抬起了頭。

「盼兒,到底是怎麼了?該死的,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

楚歡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東方盼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突然,他靈光一閃,整個人也僵住了,連聲音都變得急切了,「盼兒,是不是你父王要帶你回去了,還是皇上發現了我們的事情?」

未婚失節本就不被世人所容,更何況她貴為郡主,若是被人知曉,罪過更大。一想到這里,楚歡伯簡直後悔得想把自己掐死。

盼兒還小,自然不懂得其中的利害,可是自己虛長她幾歲,竟然也一時把持不住,讓她陷入苦境。

「盼兒,你帶我去見皇上和王爺,所有的錯誤我都一力承擔。」縱然是死,他也不能看著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傻瓜,你真的怕我離開?」東方盼兒只覺得心里暖暖的,盈滿了喜悅。

「那是自然。」

「傻瓜……」東方盼兒趴在楚歡伯的腿上,手指輕輕捏著他的衣角,「我只是想在中秋夜宴上,將你引薦給皇帝哥哥,可是我又怕你表現太過緊張,所以不免擔心罷了。」

「果真如此?」楚歡伯半信半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東方盼兒嬌嗔著,伸手戳了戳他的大腿。

楚歡伯吐出一口氣,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那就好,你沒事就好。你放心,不過就是見皇上嘛,也沒什麼,我就把他當成我大舅哥,好好陪皇上喝上一頓就好,哈哈……」

「你這個大酒鬼!」

「酒為歡伯,除憂來樂。放心放心,有酒有肉有朋友,你就放心吧!」雖然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是楚歡伯卻還是故作輕松地安慰著懷中的小女人。

窗外的風拂過柳枝,晃動的樹影攪碎了屋子里一地的金黃。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卻望著彼此,露出了滿含柔情的笑意。

因為知道了東方盼兒要引薦自己入宮面聖,楚歡伯一出宮便忙著去城里最好的錦衣行趕制了兩身衣服。對于即將要送進宮里的灑更加不敢怠慢,每日都守在酒莊里,生怕出了一點問題。

東方盼兒怕他分心,便體貼地約定,直到中秋夜宴前,兩人不再約見。

感念到她的體貼,楚歡伯更加賣力,甚至在人宮的前一夜,還到色公子花無憂的府上去請教入宮的事宜。

花無憂的夫人冷寒煙有一雙回春妙手,去年曾醫治好愉妃的心痛之癥,愉妃一直感念,故宮中有隆重的慶典都會邀請冷寒煙夫婦二人,這次的中秋夜宴自然也不能例外。

將花無憂所說的事項牢牢記下,楚歡伯回到家里已經是深夜了。他躺在酒莊的閣樓上,望著窗外月朗星稀的天空,淡淡的笑容浮現在嘴角——

明日,定是好天氣。

一夜之間,東雍城里家家戶戶都掛滿了彩燈,雖沒有元宵節那樣的大型燈會,可是每家每戶還是準備了幾盞,供家里的孩子們玩樂。

繁華的街道今日更加熱鬧,一大清早,做兔兒爺的攤子便擺了出來,瞬間便被孩子們圍住了,一個個伸著小手,拿著銅錢指著自己喜歡的那只嚷鬧著。

兔首人身的兔兒爺有的被扮成武將紅袍鐵盔好不威風,也有身穿長褂,手拿書卷的書生之姿,或坐或立,或笑或嗔,不一而足。

賣許願燈的小販也滿臉堆笑,將最好的「一點紅」花蓮燈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上。楚歡伯停在攤子前,心里琢磨著要不要買一盞,待宴會結束後與盼兒一同放燈。可是,宮里規矩森嚴,不知她是否能月兌身出宮?若是在宮中放燈,不知會不會驚動他人?

賣燈的小販見他猶猶豫豫的樣子,趕忙推薦起來,「公子,買一個送心上人吧!很靈的,保證公子心想事成。」

人總是喜歡听吉利話的,楚歡伯便痛痛快快地掏了銀子。

當他拎著「一點紅」回到酒坊時,旺叔已經帶著大家將酒裝上了車,只等著他來便隨時可以出發了。

三大車美酒浩浩蕩蕩地從楚家酒莊出發,一路上,旺叔都命人點上最響的震天雷開路。楚家酒莊從來沒有這般威風過,蓋著黃色綢緞的灑壇,在太陽下折射出熠熠的光輝。

楚歡伯騎在馬上,看著沿路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微笑著,寒暄著,他清楚地知道,從今天之後,楚家灑莊便有所不同了。

入宮的手續極為繁瑣,管事公公帶著人挨個兒車撿查,生怕藏了什麼人。

甚至還打開了幾壇酒,當場驗喝了起來。

酒封一啟,香氣四溢,宮門口的侍衛、太監都湊了過來,像足了被勾出饞蟲的灑鬼。

「呵,果然好酒,入口綿醇,回味無窮。楚老板果然不愧對『酒公子』的名號。」管事太監只嘗了一小口便知這酒品質極好,不比宮中存放的陳釀差。

「不敢當,如果公公覺得可以,是否可以放行?」

「可以,不過楚公子沒有邀帖恐怕無法入宮啊!」

管事太監命小太監們把酒送入宮內,朱漆金珠的大門便緩緩地關上,將楚歡伯一行關在了門外。

天色漸暗,街上孩子們的喧鬧聲還有舞龍的鑼鼓聲也從遠處傳來。用珍珠草扎成三十二節龍身的火龍,從長街那端緩緩走來,龍身上插滿了長壽香,遠遠望去,彷佛天上的星火墜落凡間,與百姓一同歡慶佳節。

「少爺,這……」旺叔擔憂地望著楚歡伯的神色。少爺與郡主之間的事情,他看得清清楚楚,少爺這幾日滿心歡喜的樣子,他也看在眼里。本以為今天會是少爺的好日子,卻不料還未入宮,便被人攔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郡主忙得耽誤了時辰,忘記派人來接少爺了?

「旺叔,你們先回去吧!我去正南門看看。」

送灑的車隊是在北後門進出的,賓客會從正門旁的側小門入宮,也許東方盼兒正派了翠桃在那里等候呢!楚歡伯整了整衣衫,疾步朝正南門的方向走去。

正南門此刻果然車馬雲集,應邀而來的皇親國戚、大臣們和貴賓們互相寒暄著,說著話,門下的小廝將主子們的邀帖送到守門的侍衛處,候在門口的大太監恭敬地引領著各位入宮。

楚歡伯靜靜站在一旁,面前的繁華與他無關,身後的喧鬧也與他無關。他就像是一棵孤獨的樹,靜靜矗立在風中,黑沉的眼眸緊緊盯著宮門,似乎在期盼著,又在害怕著。

「大哥?」一只瘦弱的手輕輕搭在楚歡伯的肩頭,手指骨節分明,雪白的肌膚晶瑩剔透,彷佛上好的白瓷。

楚歡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一身白衣、宛若謫仙般的男子,露出一聲苦笑,「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