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翊歡喜之余伸臂一攬,將他心尖上的人兒輕擁入懷,「我也喜歡你,溫小蘭,喬小三喜歡溫小蘭,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想把容盡歡給宰了。」
「咦,你想殺了容大哥?」她驚訝的睜大眼,一副嚇得不輕的模樣。他們之間沒什麼深仇大恨吧。
他訕訕一笑,以鼻尖磨蹭她的鼻頭。「我以為他才是你的心上人,你凡事都找他,讓我看了眼酸、鼻酸、心更酸。」
「怎麼會是他,我一向當容大哥是自家兄長,遇到事找自個兒哥哥商量有什麼不對。」從小認識,溫拾蘭心中對容盡歡沒有男女之情,也看不出容盡歡藏在心底多年的情意。
「誰叫你每一回見到他就會兩眼發亮,小粉蝶貪蜜似的繞著他身側,左一句容大哥,右一句容大哥,喊得甜蜜蜜,你幾時笑逐顏開喊我一聲喬大哥或是翊哥哥?」難怪他會誤會,她……
親疏不分啦,所以他要狠狠的欺負她。
「那是容大哥通曉音律,和我有相同愛好,所以就有點崇拜……」她越說越小聲,說得自己都心虛了。
「先不說這件事,這次的貂皮你為什麼不跟我開口要,偏偏偷偷模模的找上容盡歡,他獵的貂有我多,有我漂亮嗎?還不是要我給你。」他想到這事就來氣,一肚子火。
明明是他和溫小蘭走得比較近,有事沒有就湊在一塊,而且自從他縮小成立羽後也沒再欺負她,對她好得沒話說,不時送些小點心、首飾等給她,她有什麼不能跟他說,還要瞞著他找上別人。
而這個人還是他最介意的容盡歡,雖是有過命交情的好友兼他的專屬策士,可是有些事不能分享,譬如男女間的感情。她有秘密不告訴他卻說給另一個人听,當時他听到朱心池的轉述時,第一個念頭是扭掉容盡歡的腦袋。
而後他在皇家狩獵場處處阻撓容盡歡獵貂,不時故意嚇跑其獵物,為的就是不想讓他有機會獻殷勤,把他喜歡的溫小蘭搶走。
在狩獵的過程中他赫然發現有些東西不能讓,讓了是一輩子的遺憾,所以他以立羽的名義將獵得的貂皮送給她,並以立羽的身分邀她一起去看歲末的河燈慶典,借機向她坦白立羽其實就是自己,也把自己醒悟太遲的心意向她表白。
誰知嘴上說不生氣的她還是給他一巴掌,幸好他聰明,一吻吻住了她,否則她又要氣得跟他絕交,八百年不相往來。
溫拾蘭臉蛋紅紅的拉他衣袖。「那本來是要在你生辰那日送給你的,哪能事先透露讓你知情,要不然還有什麼驚喜,我叫容大哥保密是因為怕別人知道會笑我。」
「你的意思是索討貂皮是為了幫我做一雙貂皮手套當生辰賀禮?」他又莫名的高興起來,笑得嘴都闔不攏。
她嬌羞的螓首一點,「喬小三,生辰快樂。」
「啊!今天是我生辰,我自己都忘了。」他了悟的一拍額頭,取笑自個兒年紀輕輕忘性大。
難怪一大早就見府里的下人忙里忙外,一下子要貼紅紙,一下子又嚷著廚房的菜不夠,得去蓮香樓調,一下子又問戲班子來了沒,粉墨登場要點時間……他看著听著以為他爹要做壽了,藉壽宴斂財。
皇商嘛,又是威遠侯,誰不趕著來巴結巴結,各地富商仕紳,朝廷的大官小闢,喊得出名號的誰敢不來,諂媚的捧金捧銀,送上大批昂貴的珠寶、古玩、藥材,要把這位尊貴不可言的大爺哄得開心。
哪曉得竟是他搞錯了,今日的壽星是他,文武百官應該會來得不少,說不定小皇叔也會聖駕蒞臨。
「說我胡涂,我看你也差不多,哪有人連自個兒的生辰也不記得。」她笑他善忘,沒記性。
喬翊臉皮挺厚的朝她涎著笑。「因為我心里只惦著你一個人嘛,想著念著的只有我的親親小蘭,只有你,沒有我,你看我對你的情意有多真。」
他趁隙在粉腮上輕啄一口,喜孜孜的傻笑。
「沒臉皮的。」溫拾蘭面紅如火,捂著被他吻過的面頰。
「嘿嘿,我家小蘭皮薄肉女敕香噴噴,以後想要什麼就跟我要,不許再跟別人開口。」她是他家的,豈能容許他人覬覦,自然要自個兒看牢。
「霸道。」她紅著臉戳他胸口,眼眸深處是濃得化不開的愛意和眷戀,此生她不可能再愛他以外的男人。
心是湖中水,深藏真情意。
「來,叫聲翊哥哥,別害羞。」喬翊無賴的逗著嬌羞不已的佳人,還逗上了癮,樂此不疲。
「喬小三,你別太過分了,我喊不出口……」她哪像他是一個不要臉的,再丟臉的事也做得出來。
「怎麼會喊不出口,來,跟著我喊一聲︰翊、哥、哥。」喬翊嘴唇一張一開,笑得眼眯眯. 「翊……翊哥……翊……不行,不行,我做不到……」哪有人這樣逼人,他還不是在欺負人,死性不改。
「哎呀,小蘭,你怎麼可以做不到,日後我們成了親入了洞房,你要在紅暖帳里喊我喬小三嗎?」一想到喜燭高高燃的洞房花燭夜,他覺得身體某個部位火熱了。
「你……你說什麼,哪會那麼快……」溫拾蘭羞得不敢看他,紅霞才剛消褪的臉又嫣紅一片。
「誰說不快,過陣子等我手上的事辦完了,我就把我們的事告訴爹,讓他派人上溫府提親,娶個小媳婦過門。」他還嫌慢,要是早點發覺自己的心意,她早就成了喬府媳婦。
喬翊口中所謂「手上的事」,指的是太子和國丈合謀的逼宮計劃,他和容盡歡、朱子儀、左輕雲等人正在準備收網,等著將謀逆的大魚一網打盡。
「我才十六,依宮里的規矩女官得滿二十二歲才能出宮。」不急,還有六年。
張狂的下巴一揚,他慣用鼻孔睨人。「我是誰呀,本朝最放肆無禮的世子爺,我娶妻誰敢擋。」
一見他狂妄無禮的神情,溫拾蘭忍不住噗哧一聲。
「還笑,我讓你笑不出來,快喊翊哥哥,不然我吻得你連爹叫什麼都不記得。」
嘿嘿,偶爾當當偷香竊玉的登徒子也不賴,一親佳人芳澤。
「……不要,不要,別……會有人瞧見……」她羞紅著臉躲開,卻躲不過他的蠻橫,眼皮、鼻子、臉頰被連連親了好幾下,他連耳朵也不放過。
「誰說不要,我就是要,小爺來辣手摧花了……」他故意裝出的獰笑,霸王硬上弓非禮良家婦女。
喬翊是何等精明的人,豈會錯過美人在懷的機會,他臉上張揚的笑意轉為濃濃的柔情,低頭覆上紅艷欲滴的香唇,軟馥滋味何其香甜,他忘我的擷取唇中甘津,緊擁著她,似要將軟女敕的嬌軀揉入身體里,不舍分開。
只是吻了許久之後他搔著發燙的耳根子,覺得他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始終想不起,他想了又想還是一片空白,索性不去想。
他只記得門口的下人來通報,溫小姐要見他,他便要管事將人帶到離他院落最近的花園,為了不想有人打擾他倆的「談情說愛」,所以把所有服侍的婢女、小廝全遣走,只留下他們兩人。
然後……嗯,然後呢?
算了,不想了,應該沒什麼要緊事,紅得熟透的櫻桃就在眼前,不采可惜,喬翊滿腦子是佳人朱唇,他再次狠狠吻下去,完全不知外頭的賓客等得焦急……
「都什麼時候了,翊兒怎麼還沒出現,朕都來了好一會兒還沒見到人。」
清明帝擰著眉對兄長嘀咕。小壽星沒上桌,所有人都空著肚子候著,連他這皇帝都餓得饑腸轆轆。
戲台上演的是「孫猴王大鬧天宮」,微有影射喬翊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兒本性,孫猴子翻天覆地鬧得天宮不得安寧,自個兒倒像不解世事的小猴兒,摘了蟠桃又踢翻太上老君的金爐,偷了金丹當果子吃。
可是喬翊這只猴兒卻遲遲不見蹤影,文武百官沒有上百也來了六、七十位,百來桌的賓客席也坐滿了賀壽的商賈,而喬翊呢?說句粗俗的話,連猴兒**毛也沒掉一根,沒意思意思來露個臉。
大家等了又等,等到華燈初上,月上柳梢頭,威遠侯左側空著的位置還是空著,連個影子也沒瞧見。
「先上菜吧,不用等他。」喬灝一聲令下,一道道美食佳肴陸續上桌。
「可是今日是他生辰,沒他出席總是不妥當,還是叫人去找找,朕等著。」
沒有壽星的筵席還叫壽宴嗎?
「皇上,那只猴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去哪就去哪,有誰管得住他。」
動不動就「離家出走」,他是慣犯。
「難道他不曉得今天是他生辰,大伙兒齊聚一堂為他祝賀?」再怎麼胡鬧也該有分寸,他是聰明孩子。
清明帝話一出,所有喬府人面上一愕,你看我、我看你,氣氛顯得有些凝重,連八風吹不動的喬灝也顰起眉頭,看得清明帝心口一跳,很小心的問向皇兄。
「不會吧,真的沒人知會他一聲?」
驀地,一片靜默,沒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一瞬間,在場的賓客臉色非常精彩,有紅有白,有青有紫,氣得、駭的、憋笑的,忍俊不住的,還有人臉上多了好幾條黑線。
這世子爺還真是會給大家驚喜啊。